裴若兰想了想,道,“酉时前王爷要是回不来,我就自己回王府。” 霍准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深深吻了一下,才转身朝外走去。 裴若兰看着他离开,缓了一会儿,重新挽了发髻,又将被霍准随手丢在地上的帽子戴上,才朝外走去。 外面,杜峰跟着霍准进宫去了,桌台上一片狼藉,裴若兰走了过去,借着整理的功夫,找到了霍准放信封的盒子,她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没有找到那只特殊的信封,她眼中浮现出一抹失望,又在其他盒子中翻找起来,同样没有找见。 难道那只信封已经被处理,裴若兰思索着,在桌台后的官椅上坐了下来,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 摸到扶手下有个不明显的凸起,她下意识的摁了一下,只听一阵轻响,她回头看去,博古架后竟然出现了一个暗格。 信封会不会在暗格中? 裴若兰的脑中突然蹦出这个想法,她起身朝博古架走去,打开暗格中放置的锦盒,最上面果然放着她要找的信封,下面则是兵符和其他文书。 裴若兰伸手想将信封拿出来,在快要摸到的那一瞬间,又收回手,霍准将这封信放得如此隐秘,若是她贸然拿走,他定然会有所察觉,最后反而适得其反。 可信封又不能不拿,裴若兰正思量着,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回到桌台后,将暗格恢复如初。 谁知,外面只是有人路过。 裴若兰松了口气,看着桌台上的笔墨纸砚,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或许她可以用寻常的信封,将那只特殊的信封换下来。 这般想着,她从盒子里拿了个寻常的信封出来,依着另一只信封上的笔迹写下“魏王亲启”四个字。 等到墨迹干透后,她正要打开暗格,将两只信封换过来,却发现墨迹有新旧之别,旁人可能不会注意,但是以霍准的性子,十有八九会发现,她只能暂时将信封收了起来,想着等过几天再换过来。 之后,她在公房中又待了一段时间,到了酉时,霍准还没回来,她起身朝外走去。 守门的侍卫看到她出来,恭敬道,“属下送您出去。” “有劳了。”裴若兰客气的说道。 出了户部衙署,裴若兰径直走向停在户部对面巷子里的马车。 落座后,阿九问道,“现在可要回王府?” 裴若兰点了点头,阿九吩咐了车夫一声。 马车哒哒的奔驰在街道上,裴若兰有些困倦,闭目养神。 她正昏昏欲睡着,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伴随着驾车马匹的长嘶,她惊慌失措的睁开眼睛,身子摇摇晃晃,极为危险。
第69章 你还知道回来 混乱之际,阿九眼疾手快的扶住快要摔倒的裴若兰,腿用力一蹬,揽着她的腰朝外跃去,稳稳落地后,她看向裴若兰问道,“姑娘可有大碍?” 裴若兰定了定心神,冲她轻轻摇头,“我没事。” 阿九松了口气,然后一个飞身,跃上前方横冲直撞的马匹,利索的将马控制住后,又翻身跃到裴若兰面前,搀扶着她看向正从马车里下来的罪魁祸首。 顾姐姐?裴若兰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十分诧异。 顾启茹下车后,也看到了裴若兰,她吩咐婢女和车夫去处理那些被误伤到的路人,自己则朝裴若兰走来。 多日不见,裴若兰发觉顾姐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面容憔悴而黯淡。 她正要开口,顾启茹先哑着嗓子道,“附近有间茶楼,我们去那里坐会儿。” 裴若兰看了眼那些被误伤的百姓,顾启茹道,“槐序会将他们安顿好。” 裴若兰点了点头,随她往茶楼走去。 顾启茹要了个包间,两人坐下后,她有些忐忑的看向裴若兰,难以启齿道,“日文他铁了心的要和我退婚,如今我爹又生死未必,若兰你能不能帮我和他说说情,不要退婚,也不要那么绝情,救我爹一命。” 兄长想和顾家退婚的事情裴若兰知道,但顾侍郎的事她并不知情。 “顾伯父出什么事了?”她疑惑的问道。 提到父亲,顾启茹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簌簌而下,哽咽道,“昨日夜里,我爹遭刺客刺杀,身中剧毒,如今正需要百年的穿心莲入药,可现在京中唯一一颗百年穿心莲就在日文的手中。” 裴若兰没想到顾家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沉吟片刻后,道,“这样吧,我先回府帮你问下。” 顾启茹眼底一片通红,感激道,“谢谢你,我爹的生死就全仰仗你了。” 裴若兰虽然同情顾启茹,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借到药,只是帮顾姐姐问一问。” 顾启茹带着哭腔“嗯”了一声,“你肯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事情紧急,我现在就回府,顾姐姐一路小心。”说罢,带着阿九起身朝外走去。 两人没有再回王府,而是去了裴家。 马车在裴家门外停下,裴若兰一下车便看到一个青年男子,正焦躁的在裴家外面走来走来,走近了她才发现那人是顾家大公子顾启封。 顾启封也看到了裴若兰,眸光一闪,烦躁至极的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不择手段的想法,在裴若兰走近后,没有任何预兆的伸手朝她脖颈抓去。 裴若兰没想到顾启封会动手,已经躲闪不及,但下一刻,阿九一脚飞起,顾启封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朝远处摔去。 裴若兰扭头看了阿九一眼,“月银翻倍。” 阿九面无表情道,“多谢姑娘。” 裴若兰看也没看顾启封,抬脚朝家中走去。 裴日文已经得了消息,兄妹两人在厅堂相见,裴日文担忧的看着裴若兰,“他没伤到你罢?” 裴若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阿九,“多亏了阿九。” 裴日文看了阿九一眼,“这个月你的月银翻倍。” 阿九抿了抿唇,“多谢大公子赏赐。” 裴若兰也抿嘴笑了一下,随后问道,“我刚才在朱雀大街遇见顾姐姐,听她说顾伯父遭刺客刺杀,身中剧毒、命悬一线,而解药的药引在阿兄手中。” “你这是替她求药来了?”裴日文若有所思的看着裴若兰,轻声反问。 裴若兰摇了摇头,“我只是替她问问,阿兄给或者不给,都有自己的道理。” 裴日文笑了笑,“本来这颗百年穿心莲是我废了一番功夫淘来打算给你做嫁妆的,你若愿意,卖给他们也无妨。” 裴若兰倒是没想到兄长会给出这么个理由,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便卖给顾家罢!到底是曾经的亲家,若是太过绝情,于阿兄以后的官声只怕不利。” “官声?”裴日文看向自己的双腿,“阿兄只怕这辈子都入不得官场了。” 他的语气带着自嘲,但眼角眉梢却已经不见郁色。 裴若兰知道他已经走出了双腿残疾的阴霾,再想到霍准的人已经查到孙神医的行踪,她想,治腿一事可以透露给兄长了。 这般想着,她笑盈盈的说道,“等兄长的双腿好了,自然要参加科举,封授官职,实现自己的抱负。” 裴日文知道裴若兰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信口开河的人,能说这种话,定然是事情已有眉目,甚至十拿九稳。 “若兰,你的意思是……”他的嗓音发紧,带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颤抖。 裴若兰在他身边蹲下,扶着他的腿道,“王爷已经查到孙神医的行踪,只消等上半个月,便会让人将他请入上京,为阿兄医治双腿。” 裴日文听裴若兰这么说,心中狠狠一动,他没想到,她竟为他操心至此。其实,在为魏王做事后,他也有私下派人打听孙神医的消息,但孙神医实在太过神秘,撒出去的人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他怎么也没想到,若兰竟先一步为他找到了孙神医。 “若兰,谢谢你。”裴日文红了眼眶,内心百感交集。 裴若兰微微笑了笑,“我只愿阿兄平安喜乐。” 裴日文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心,“阿兄也愿你如此。”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会用余生守护这个妹妹,绝不会让她再受分毫委屈。 天黑后,裴若兰才告别兄长,登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霍准早就已经回府,坐在罗汉床边,沉着脸等裴若兰回来用晚膳。 裴若兰从外入内后,一眼就看到霍准不悦的神情,若是以前,她定然觉得烦躁又恐惧,可此时却笑盈盈的走向他,在他身边坐下后,问道,“王爷用过晚膳了吗?” 霍准抬起头扫了她一眼,不置一词,裴若兰却从他的眼神看出了他的意思:你还知道回来? 裴若兰伸手覆上他宽厚的大掌,将从户部回来路上发生的意外说了一遍。 霍准听闻她的马车与人相撞,立刻紧张的握住她的双臂问道,“你可有受伤?”
第70章 暖床丫头 裴若兰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两辆车相撞时,阿九就带我跳了出去。” 霍准顾及她腹中的孩子,担心道,“要不还是让府医帮你看看?” 他的眉头紧皱,神情严肃,裴若兰只得答应下来。 霍准吩咐了一声,很快府医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在罗汉床边的锦杌上坐下,听了一会儿脉象,道,“孩子并无什么大碍,但月份到底还是太小,胎还未坐稳,还是小心为上。” 霍准松了口气,待府医退下后,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道,“这段时间你还是安心的留在王府里养着。” 裴若兰知道他是担心她,微微颔首答应下来。 霍准确定她没有什么大碍,示意桑云摆膳。 膳桌上,木耳圆葱还未撤去,霍准注意到桌上的每道菜裴若兰都有用,唯独木耳圆葱一筷子都没碰过,突然福至心灵,看向她道,“你也不喜欢木耳圆葱?” 裴若兰已经被他看出来,也不瞒着,“我从小就不吃圆葱。” “本王也不爱吃。这几日已经不咳嗽了,以后这道菜便禁了吧。” 裴若兰没有作声,算是默认。 用完膳,霍准陪着裴若兰去花园里消食,走到一棵早开的梅花树下时,霍准忽然开口道,“陆鸿鸣的事已经有了结果。” 他注视着裴若兰的眼睛,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裴若兰喉头一紧,下意识的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问道,“他平安脱罪了吗?” “嗯。”霍准低低的哼了一声。 裴若兰对会审过程十分好奇,但还是忍住没问,只嗓音极轻的说,“平安就好。” “你难道就不好奇他是被谁陷害的?” 裴若兰抬起头与霍准对视,试探的问道,“那王爷想说吗?” 霍准揽过她的肩头,带着她去了一旁避风的亭子坐下,“宫里的菊妃和御林卫一个统领有些苟且,那晚陆鸿鸣出宫时刚好路过两人私通的假山,他其实并未瞧见什么,但偏偏那两人疑心生暗鬼,为免事情败露,便一起算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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