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鸣的神情倒是一片平静,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承惠郡主的脸上,客气又无情的道,“抱歉,不管是这只荷包,还是腰间的玉佩,下官都不会将它们当做彩头,因为它们是下官的未婚妻所赠,是下官心里最珍视的东西。” “这是裴氏女送你的?”承惠郡主有些错愕,随即又道,“陆裴两家的婚事不是作罢了吗?” 陆鸿鸣容色坚定道,“下官今生今世只认裴姑娘这一个妻子,除非横死,否则绝不会作罢!” 他的言辞如磐石一般沉稳,席间众人都沉默下来。 正房中,裴若兰捂着嘴,已泪流满面,也正好错过了霍准看向她的那个冷得让人发毛的眼神。 啪啪啪”,收回目光后,霍准接连击掌,看向承惠郡主,“既然陆员外郎那般诊视这两样东西,郡主便不要为难他了。”话落,又看向陆鸿鸣,“陆员外郎对未婚妻一片情深,希望你的未婚妻也能如你一般,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可话像是好话,可陆鸿鸣听着,心中总觉得别扭,只微微颔首。 午后,宴席散去,霍准立在中庭,朝正房看了一眼,并未看到裴若兰的身影。 想到陆鸿鸣在宴席上的表现,他冷哼一声,朝书房的方向走去,一进书房便吩咐杜林,“将桑云叫过来。” 杜林领命退下,不一会儿,桑云战战兢兢的从外入内。 霍准双手撑在桌案上,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将裴姑娘今日的表现仔仔细细的说一遍,若有隐瞒,仔细你全家人的性命!”
第20章 明日就去退婚 在霍准的威势之下,桑云哪敢有一字隐瞒,当即将裴若兰从晨起到现在的表现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霍准听到裴若兰多次为了陆鸿鸣伤心流泪,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哪里还能看得出昨日的温柔。 桑云战战兢兢站在那里,良久才听到霍准让她退下。 桑云走后,霍准看向杜林,冷声吩咐道,“你亲自去裴家一趟,查清楚那瓶求子药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林躬身退了出去。 霍准看着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上,用力的捏了捏紧皱的眉心,有些事情他不想细察,可结果终究不如他的意。 天色擦黑时杜林才回到魏王府,霍准寒眸微眯,朝他看去,杜林拱手道,“当日裴姑娘托裴公子买的其实是避子药,是裴公子自作主张,将避子药换成了求子药。” 一直刻意忽视的真相到底到底摊开在霍准面前,纵然已有心里准备,霍准心口还是堵的厉害,像塞了团浸满水的棉花。他摆了摆手,杜林朝外退去。 寝房中,裴若兰坐在梳妆台前,眉心拢着一片轻愁,素手握着象牙梳子,随意通着乌黑的长发,今日鸿鸣在席间向承惠郡主表明自己的心意时,她就知道霍准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早早就做好了承接他怒火的准备,可不知为何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来。 现在,她头顶上像是悬着一把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这般想着,她忍不住朝外看了一眼,仍是空荡荡的,不由失望。 等到子时,裴若兰再也坐不住,正要唤桑云进来询问一声,耳边却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透过菱花镜,她看到霍准沉着脸朝她走来,身上带着一股黑云压城般的压迫感,她的神经不由得紧绷起来。 霍准不紧不慢的朝裴若兰逼近,黑色绣金线的长靴在她身后落定,他看着她镜中娟秀美好的面容,哑声道,“还不睡,是在等本王,还是在想其他人?” 他的眼睛黑沉沉的,藏着无尽的危险,裴若兰小心的思索了片刻,才道,“我是王爷的人,自然是在等王爷。” 这句话说罢,她脚趾都尴尬的蜷缩起来。可她知道,今夜她必须打消他的怒气,绝不能让他迁怒无辜的鸿鸣。 霍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阴冷中带着桀骜,“那便如你所愿!” 话落,他捏着她的手臂,用力的将她拽入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他的吻来势汹汹,如海啸一般,席卷她整个口腔,带来阵阵战栗和疼痛,裴若兰不由朝后退去,臀部顶住冷硬的棱形桌角。 “这就怕了?”霍准将她折在梳妆台上,不等她开口,再次将她的呼吸吞没,大手顺势下滑。 裴若兰眼底湿润氤氲,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以求支撑。 隔着衣服,两人灼热的体温紧紧相贴,裴若兰闷哼了一声,纤细的十指插入他乌黑浓密的发间…… 一切结束后,两人难得都没有睡意。 裴若兰仍旧担心霍准会迁怒陆鸿鸣,霍准则对裴若兰的欺骗耿耿于怀。 不知过去多久,裴若兰哑着嗓子先开口道,“今日是我失态了,明天我会修书一封给兄长,让他退了和陆家的亲事,从此我和陆鸿鸣不会再有任何干系。” 霍准哪里听不出,她是在故意和陆鸿鸣撇清关系,至于目的,是怕陆鸿鸣也被他构陷入狱罢?倒是难为她如此费心。 “你只要乖乖地待在本王身边,伺候好本王,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得到他的承诺,裴若兰松了口气。 霍准深深看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裴若兰望着帐顶,许久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心微微皱了起来,转头看向他,嗓音有些缥缈的问,“一个喝醉酒的人,以王爷的身手,当真拦不住吗?”
第21章 他就多余问 她的声音极轻,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并不在乎枕边人会不会回应。 事实上,她也没有等到霍准开口。 直到身边人的呼吸声绵长起来,霍准才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良久后,重新闭上眼睛。 次日天还没亮,裴若兰早早就醒了过来,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身边睡的正熟的霍据,她悄悄下地,将藏在梳妆台后的药取出来吃了一粒,又塞回去。 霍准在裴若兰下地后就醒了过来,听着她发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用力捏了捏眉心,强忍着不揭穿。 等裴若兰重新回到床榻上,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抱着她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他抱的极紧,坚硬而灼热的胸膛抵着她的背,长腿夹着她的腿,裴若兰浑身都不舒服,但又挣脱不得,只能闭着眼睛假寐。 但因为身子绷得太紧,没多久她就腰酸背痛起来,忍不住皱着眉又搡了他一下,“王爷,你抱着我我睡不着,你不能自己睡吗?” 霍准被她嫌弃,扣着她细腰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既然不习惯,那就学着习惯。” 裴若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再与他争辩。 等到天一亮,她立刻催促霍准起身更衣,霍准挑眉不悦,“你就这么不想与本王同床共枕?” 裴若兰张了张口,吐去一口浊气,好声好气的解释道,“王爷的身子热得像一只火炉,而我最是畏热,并非不想与王爷同床共枕。” 霍准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否信了她的解释。 两人洗漱完用过早饭,霍准深深的看了裴若兰一眼。 裴若兰瞬间福至心灵,吩咐桑云,“去拿笔墨来。” 桑云应了一声,去拿笔墨,霍准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吹开浮沫,饮了一口,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桑云很快将笔墨取了过来,裴若兰提笔,却不知道该怎么写,眉心微微拧起。 霍准看她这副模样,原本悠然的神色又沉了下来,寒声道,“你若是不愿意,本王不会勉强你。” 裴若兰和他相识的日子不久,对他的脾气却再了解不过,哪里会信他的话,又措辞了片刻,才下笔。 霍准不动声色望过去,看清她写的字,脸色渐渐好转。 裴若兰写完家书,晾干后,呈给霍准,“请王爷过目” 霍准将宣纸放回到桌上,“这是你的决定,你自己做主便可。” 裴若兰见他还算满意,吩咐桑云将信送到裴家。 桑云领命离开。 霍准也站起身,看着裴若兰道,“本王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你好好歇着。” 出了正房,霍准站在廊下吩咐杜林,“派人盯着陆裴两家。” 杜林拱手应下。 当晚,华灯初上时,杜林带了消息过来。 “裴公子在收到裴姑娘的信后,就带人去了陆家退亲,陆大人夫妇十分乐意,但陆员外郎并不情愿,对峙僵持之下,陆大人索性让下人将陆员外郎绑了起来,然后退还了陆员外郎和裴姑娘交往时的信物。” 提到信物,霍准立刻想到昨日陆鸿鸣身上的佩玉和荷包。 “除了玉佩和钱袋还有什么信物?” 杜林沉吟良久后,道,“裴家退还的信物有三车,陆家退还的信物有两车。” 霍准:“……”他就多余问这么一句。 “现在裴家退还的信物已经归了陆家,那陆家退还给裴家的信物,依您看该如何处置?” 霍准冷冷的笑了一声,“那自然要问过东西的主人!”说罢,他用力的合上面前的公文,面上的愠怒显而易见。 寝房中,裴若兰右眼皮突然连着跳了几下,她放下手中的书,难道退婚一事出了意外?
第22章 她的过去 是鸿鸣不愿意,还是出了什么别的意外?她胡乱猜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走到她面前,黑色的影子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裴若兰按下心中烦躁,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王爷怎么突然过来了?” 霍准轻磕了下眼皮,大掌撩起她披散在脑后的长发,握住她白皙的颈子,摩挲了片刻才道,“你兄长托人送了口信过来,想问问你陆家退回来的信物该如何处置?” 他的语气闲适,裴若兰却察觉到这个问题背后的试探,尤其是敏感脆弱的脖颈还被他粗粝的大掌握着,她如临大敌般挺直了后脊,喉头轻轻动了动,说道,“请王爷转告兄长,两家婚事既然已经作罢,那些信物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价值,随他处置便是。” “好。”霍准低低应了一声,松开她的颈子,在她身边坐下。 裴若兰微微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关是过了。 霍准盯着她的侧脸看了片刻,问道,“过几日便是秋分,倚山别苑的菊花开的很好,想去看看吗?” 赏花而已,裴若兰点了点头,“王爷安排便是。” 霍准笑了笑,没再言语,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桑云脚步轻快的从外面走进来,冲裴若兰道,“奴婢这就去帮您收拾泡温泉要用的一应东西。”说罢转身就要走。 裴若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叫住她,“你先别急着走,你说的泡温泉是怎么回事?” “王爷不是要带您去倚山别苑,整个京郊最好的温泉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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