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柳璵才发现夜色已暗了下来,“女郎,入夜了,璵送你回去吧。” 王環歪头看着柳璵,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戳了戳柳璵的脸颊,“你送我回去,那你去哪儿?” “柳璵,新婚之夜抛弃妻子,你这算不算是话本中的薄情郎?” 柳璵莫名想到了当初在戏楼中那出未尽的戏,心中忍不住一抖,但转而面上便像火烧一样红了起来,“女郎……璵,璵不敢冒犯女郎。” 王環弯着眼,凑近柳璵的脸,轻轻碰上了郎君柔软的唇瓣。 “可现在,好像是我要冒犯你。” 第二日,王環再醒来时已是在主院里,身旁的郎君早已逃之夭夭。 王環挑了挑眉,好笑地弯唇笑了起来。 “胆小鬼。” 月昙正好端着热水进来,“胆小鬼?谁是胆小鬼?” 但立马月昙便反应过来,红着脸轻咳了下,“阿昙什么都不知道!” 王環懒懒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起身,“柳璵那家伙呢?” 身后跟着进来的婵月笑道,“一早便离了小楼,不知去做什么了。” 王環好笑摇了摇头,“等他回来遣人去告诉他,难道他还想要躲我一辈子不成?” 婵月和月昙对视一眼,一齐笑道,“是!” 等为王環梳洗完毕后,婵月才一边为王環束着发,一边问,“女郎可要回门?” 王環挑眉,“阿婵和阿昙想回汝阳了?” 婵月摇头,“并非如此,只是褚朝到底有此礼俗。” 王環并不在意,“褚朝有此礼俗,但汝阳却无。既然皆不想回,又何必回去自寻不快?” 婵月低低嗯了声,接着便不再言语,轻轻将王環背后的头发叠起一段,而后用红缎缠尽,便作新妇样式。 婵月刚替王環梳好发,门外便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女郎,你醒了吗?” 王環眼波流转,懒懒看了月昙一眼。 月昙立马心领神会,走到未关的门扇旁,掐着腰恶狠狠看着门外的柳璵,“郎君你可算回来了,你一早便跑出小楼是想躲我们女郎一辈子吗?” 柳璵迷茫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月昙说了什么后连忙摇头,将手中的盒子举起,“不不不!璵只是想出去为女郎买些东西,并非想要躲着女郎!” 说完,柳璵可怜兮兮地看向门内被婵月挡着只让他看到半边身影的女郎,“女郎……” 王環回头懒懒睨了他一眼,“门又未关,又无人拦你,想进来便进来不就是了?” 得到女郎恩允的柳璵小心翼翼走进屋子,将手中提着的好几个盒子都放在了一旁空些的食桌上。 “这是今早新鲜出炉的吃食。” “这是布铺做好的布料,璵正好顺路带了回来。” “这是……” 柳璵一样一样向外拿着东西,等拿出最后一样时忍不住红了面颊,含羞看了眼王環。 “这,这是,补气血的药。” 柳璵刚说完,王環便看了婵月和月昙一眼,两人立马退出室内,并替两人关好了门。 等到婵月和月昙离开后,王環才哼出了声,“谁要喝这些!要喝你自己喝去!” 柳璵眨了眨眼,沮丧地垂落下了眼睫,“柳璵,柳璵也不知晓应该买些什么,才,才买了这些,女郎勿恼,柳璵这便收到库中去!” 王環拉住柳璵的衣袖,将急急忙忙便要将东西收走的郎君固定在原地,从妆匣中拿出了支簪子递到柳璵眼前。 柳璵接过簪子,不解歪了歪头,“女郎要送璵簪子?” 王環无奈摇了摇头,问,“我与你如今是何关系?” 柳璵的脸又红了起来,“女郎是柳璵的娘子,是柳璵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想要爱着的人。” 王環又接着问,“那夫郎应当为他的娘子做些什么?” 柳璵这才明白女郎的意思,跪坐在女郎身旁,动作轻和地为女郎插上了手中的金簪。 王環透过铜镜看着小心翼翼动作的柳璵,弯唇道,“柳璵,我们已是夫妻。” “以后这样的夫妻之事日日皆可见,难道每一次你都要仍把我当做从前的女郎王環对待吗?” 柳璵颈间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手心中几乎要冒出汗来。 “嗯,阿環是阿璵的娘子。” 柳璵说完,低下头,忍不住在王環的右颊上轻轻落下一吻,青涩,却又炽热。 “阿璵喜欢阿環。” “阿環是阿璵的娘子。” 柳璵来来回回颠颠倒倒说着这两句话,每说一句室内的温度便像是又升高了一分。 直到柳璵忍不住在王環颈间蹭了蹭,王環才伸手掰开了柳璵的脸,笑盈盈站起了身。 “你家娘子现在气血不足,等你家娘子补足了气血再说。” 柳璵迷茫地眨了眨眼,小小哼了声,声音里满是委屈。 娘子分明是在作弄他! ---- 今天是懒懒的阿環一个,和一个咳咳咳(屏蔽屏蔽再屏蔽)的阿璵。
第37章 冬日降凛者 王環和柳璵未能在秀水待上多少时日,紧随而来的便是薛婉大婚和叔母俞氏将要临盆之事。 王拙亲自遣人来与王環说望她能回王氏一趟,总不叫小家伙出生时连她的面都见不着。 王環虽并不想动弹,却也不得不带着柳璵暂且先回到汝阳去。 因薛婉嫁的是太子褚钰,大婚之礼并不在汝阳举行,汝阳只做薛婉的出嫁之地,真正的大婚之礼是在上都皇宫中。 薛婉早早便给王環送来了婚帖,但王環却并不打算到上都去参加薛婉的大婚之礼。 想来薛婉和褚钰都是不想在上都见到她的。 因此,王環延了些时日才从秀水出发向汝阳去,等到临近汝阳城外时正好与薛婉出城的大婚仪仗擦肩而过。 柳璵侧头看着身旁的王環,问,“女郎特意今日进城分明就是想要见薛女郎,却又为何不上前去?” 王環倚在马车中的靠枕上,撑着下巴看着凤车上被红绸掩住面容的薛婉,眉眼弯弯,“我要是真想见她,便该早些日子进城,早早去薛氏看她。” 柳璵不懂女郎和薛婉之间的弯弯绕绕,懵懵懂懂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 恰在此时,凤车旁的一个女婢向马车处看来一眼,随后便悄然离开队伍向王環走来。 及近时,女婢俯身行礼,“见过王女郎,我家女郎着婢给您带句话。” 即使王環已为柳璵妻,女婢仍旧唤着王環女郎,而非夫人。 “女郎说对不起您与柳郎君,她用柳郎君与王氏做了个交易。” 女婢恭而垂眉,“女郎还说,此次王女郎回汝阳或许会有不测之祸,还请女郎慎行。” 王環倚在靠枕上的身子慢慢坐直,面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冷淡,听到最后冷哼出声,“你家女郎还真是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女婢亦知自家女郎此举确实有些不妥当,面对王環的话也只是歉意笑着,不敢反驳。 “还请女郎早做决断,婢先行离去了。”女婢说完便屈身离开。 柳璵担忧看向王環,“女郎,我们可要转道回秀水?” 王環看着马车外逐渐向他们走来的城门守卫,缓缓摇了摇头,“怕是来不及了。” 柳璵愧然,恨不得就此身首异处,也好过让女郎遇此不测。 “都怪柳璵,如果不是柳璵,女郎现在必然还好好的在秀水,不至于要被柳璵再牵到这一摊浑水中来。” 王環伸手戳了下柳璵的头,看着柳璵茫然抬眼的模样,不解气地又戳了两下。 “要怪也要怪薛婉,再不济也是怪王氏,你又为何要先埋怨上自己?若是如此,最先该责备的便是我,若不是我执意要留下你,薛婉便不会用你去与王氏做交易。这样看来你亦是因我遭受了无妄之灾。所以,不许怪自己,这些与你无关,并非你之错。” 王環没好气地开口,看到柳璵呆呆听她的话点着头才好笑地摇了摇头。 她自然知晓柳璵并非全然的纯良之人,是因为爱才让他对自己造成的所有不好的后果愧疚难安。 就好像在柳璵的心中,女郎王環该拥有世上所有珍贵美好之物。 王環无奈摇了摇头,从柳璵面上移开视线,踩着步梯下了马车。 “既然躲不过,那不如看看他们要做些什么。” 王環说完,回过身,向马车内的柳璵伸出手,眉眼盈盈,“下来吧,莫要再胡思乱想了。” 柳璵不由自主地弯起唇,顺着王環的手走下马车。 等到两人都下了马车后,成队的守卫也正好走上前来。 为首的队长俯身行礼,“见过女郎,我等奉大君之命护送女郎回城。” 不过几步之遥,又哪里需要这些人护送? 不过是看马车久久不动怕她中途知道什么立马改道秀水罢了。 王環眉眼含笑,微微颔首,“有劳诸位了。” 队长依旧不苟言笑,“女郎言重了,还请女郎和郎君回到马车中去,以防今日来为薛女郎见礼的百姓冲撞了女郎和郎君。” 王環却摇了摇头,伸手牵住柳璵的手,径自迈步向前走去,悠然从容,“不必了,我和郎君坐马车早已累了,现在只想下来走走。” 守卫们对视一眼,到底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强行逼迫王環和柳璵两人到马车上去,只好放任两人在外,紧紧跟着,生怕跟丢了两人。 柳璵回头看了眼身后对他们严防死守的一群人,回过头皱起了眉,“若是女郎不下马车,只怕谁都不会知道女郎今日回了汝阳。” 便是消失了只怕也不会有人发觉。 王環哪怕不回头也知晓身后是何情形,不在意地笑了笑,拉着柳璵的手轻轻晃着,“所以我们才要下来走走,这样王氏才不敢做些什么。” 一路上,王環和柳璵走走停停,专往人多的地方去看,等到走到王氏时,身后的守卫早已身心俱疲。 王環回过头看向守卫,眉眼含笑,“劳烦诸位了。” 队长艰难扯唇笑笑,连话都不想说,俯身行了一礼便带着身后的守卫向城门处走去。 等到王環再回头时,大父王拙已站在门外,怀中抱着个襁褓,慈爱看着她。 “阿環回来了。”王拙笑着道。 王環静静看了王拙怀中的襁褓一会儿,而后才抬眼看向王拙,淡淡问,“孩子是何时出生的?” 王拙笑了笑,“遣人请阿環回来之日,子时所生,你叔父已为他取名为凛。我和你大兄皆觉得不错,阿環觉得这名字如何?” 王凛。 这名字未免太冷了些,让人总有一种余生寂寥之感。 王環微微垂下眼,却并未说些什么,只是道,“既如此,大父又何必让王環回来?” 王拙叹了口气,幽幽看着王環,“阿環,难道你这辈子都不回王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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