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舷肯定地点头:“全做了,明天还会再给你送几只过来,待会儿劳烦你多盛些肉让顾七端到我们院子,无需担心吃不完。” 肉是顾三他们打的,要是吃的没他们的份,小跟班少不了要被狠狠修理一顿。 既然肉的主人家都这样说了,林曦也不好多问,虽然疑惑这主仆俩真能吃得完吗?会不会撑死,但是她不是个多事的,照做就好。 况且人家说明天还会再给她送几只来,这样天天有肉吃的日子,她才不会傻到追根究底,所以更不会拒绝,那就大手笔地全做了吧。 而这位主子,看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估计也打算跟他家小跟班一样,要留下来一起吃晚饭了。 烫鸡的档口,林曦顺便叫了林彦去菜地拔些小菜和野葱,顾七不知道做了什么,才一会儿功夫已经成了两个孩子敬仰的大人物。 听说要去菜地拔菜,不太想呆在主子身边被主子削的他也跟着去了,不多时,菜地上演了一出惊叫大戏。 “顾七哥哥,别踩到菜了。” “哥哥拔得不对!” “错了,那个不是野葱,顾七哥哥,那个绿绿细细长长的才是。” “还是不对,是这个........” 看着菜地里一大两小蹦来跳去的身影,林曦脸上挂满了笑意,手上麻利地切着配料。 自从原身母亲去世后,林瑜还好,毕竟只有五岁,伤感来得快忘得也快,不像哥哥一样已经懂得了生离死别,也就不会一直沉浸在悲伤里。 林彦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话少,但是什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懂事得叫人心疼。 顾怀舷眼含笑意地看一眼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炊烟袅袅、菜香缭绕,又望一眼菜地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莫名有些感慨。 上阵杀敌、冲锋陷阵闯荡了十多年,不就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这样的安定时光,是不是有个暖妻、生几个孩儿就是这样的光景,可惜他现在,不知能否有这样的福气,他身上这毒…。 他在这世上唯一嫡亲的皇后姐姐,为了他能好好活下去传承他们顾家的血脉,忧愁得吃不好睡不稳,白头发都愁出了不少。 为了不让她怀着身子再担忧,他不得已答应皇帝姐夫的召回,卸了边疆大帅之职回了铧京治伤解毒。 其实他何尝不想,五年来宫里的御医对这毒都束手无策,无法彻底根除,民间游医也看了不少,但是都无法根治。 身在前线,受伤又是常事,今年为了驱赶野心勃勃想抢占新城的蛮族,他再次负伤,军医断言再如此不惜命,他估计也只有一年好活。 他那皇后姐姐听闻,在皇宫要死不活,哭来了皇帝下了死命把他绑回来,又着人打听到华县有一位华佗神医,兴许能根治。 为了不让姐姐每天来回奔波照料他、召他入宫听她念叨忧心,他带了心腹以寻神医之名独自来到华县。 他也确实是怀着一份期许和渺茫的期望而来,就是不知能否寻得这位传闻中的神医? 林曦很快将白斩鸡做好,又焯了兔肉下锅,下了配料一起炖煮,将锅盖盖上,叫上在井边帮两个小家伙洗菜的顾七,一起将缸里的水倒掉。 在顾七的协助下,林曦指挥着他把水缸里的水全都倒完,瞬间露出了黄白的一层东西。 顾七惊讶得用手去触摸,柔柔软软的。 “这个就是我要的东西!”林曦说道:“还需要再加两次水让它沉淀,再倒掉,等它白白的没有其他杂物,再挖出来晾晒两三天,就能做好吃的东西了。” 似懂非懂的顾小七点点头又摇头,他不似他家主子博学多才,一眼就能悟出来,他还是不太明白,这东西能怎么吃? 反正做好了,林姑娘说第一碗给他,他脸皮厚,到时候自己过来讨,给主子留一碗,那三个哥哥,哼!让他们先馋着。 廊下的顾怀舷耳清目明地望到缸里那一层黄白色物体,陷入了沉思,目光再次打量起林曦来,是个手灵手巧、心思巧妙的女子。 加完水继续让它再沉淀一个时辰,林曦就又钻入厨房忙碌起来。 酉时初,饭菜端上桌,他们坐下来吃起晚食。 林曦带着两个弟妹坐在小方桌上吃,将家里唯一一张大方桌留给了顾怀舷主仆。 顾七自然不敢上他家主子的桌,端着个饭蹲在一旁吃,不一会儿就端着碗蹭到了林曦他们这一桌,有说有笑地和林曦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林姑娘,这鸡好吃,这肉也极美,你手怎得如此灵巧,做出这样的美食来,这手艺,开个酒楼都是当得的!” “真的?”林曦有些期待地问,她这十几年自己学着做菜练出的手艺,若是真如顾七所说,说不定她走美食这路子,真能事成,她要求不多,足够她养家糊口、丰衣足食她就心满意足了。 “自然是!”顾七给了很高的评价:“京宇楼和这一比都要逊色几分,尤其这白斩鸡,嫩滑爽口、肥而不腻,鲜美无比,非常不错的!” “真有这么好?那若是我把这做法和食谱卖出去,你说会不会有人买?” “这个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觉着,味道这么好,肯定是有的。” 顾怀舷看着那一桌其乐融融的几人,再看看自己这边清冷得就剩他一个、和他面前满满的几大碗饭菜。 不管是菜量还是饭食,他这桌都要比他们那边丰盛得多,可他怎么突然觉得,那桌的饭菜要比他的这桌还要美味许多? 那一边吃一边聊天的习惯哪来的? 某人沉下脸,心里不太乐意了:食不言寝不语,简直不像话、无规矩,小跟班这是有点乐不思蜀、欠收拾了,看来要给他找点事情做。 没留意到被独自留了一桌的顾大公子那冷下来的神色。 一来在这乡野之处,没有太多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二来对林曦这种现世人来说,又不是穿的古代大家闺秀的大家族,这言行就自由松散得很。 她也不懂什么规矩,这原身的娘亲据说是出自落魄家族的娘子,教没教原身她不知道,但是她是真不会。 在自己家中时,她言行随性的很,怎么自在怎么来,到了外面么,装个样子端一端她还是会的。 吃着这极为丰盛的晚餐,林曦咬着筷角笑眯了眼,托贵人的福气,今晚又是美美的一顿饱肉。 这一顿肉和饭菜比他们半年来吃得都要好都要多,她极为满足,感慨万分。 她定要努力,将来天天也能过这样吃饱喝足、安乐富足的日子。 各色心思,一顿饭慢悠悠的结束,顾七托着两大碗肉、竹筐里还背了不少的白面馒头和白米饭,一步三回头地跟在他家主子身后对林曦说道: “林姑娘,你有事朝隔壁叫一声,我立刻就过来帮你。” 林曦笑着朝他挥手。因为临走前,她又叫顾七帮她把第三次的水给倒了,顺便把缸底的番薯粉挖出来铺在竹扁上晾晒。 林曦向他承诺,一定将第一碗美食留给他,顾七这才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小子得意忘神的失了警觉,都没察觉他家主子已经有些不悦的神色。 没心没肺的一直沉浸在美食当中,浑然不知从明天开始,他那第一碗美食就要泡汤了。 第9章 惊掉下巴 林曦早早醒来,她今日有不少事情要忙,要趁着好天气把番薯粉端出去晾晒,所以起得格外早。 来到厨房,打算简单洗漱一下,结果才走到灶台边,她顿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揉揉双眼,张大嘴巴,她看到了什么? 一头野猪和——两只野鸡两只野兔? 那头大野猪身上还挂着新鲜血迹,正被架在两把长凳上;而那四只野物也已死透被放在木盆里。 这哪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 久久不能回神的林曦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记起昨日隔壁那位说过,今日会再给她送几只过来。 可这几只也忒多了点,她以为大不了再送两只和昨天一样的野物来,结果这也太吓人了点! 这份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要宴请宾客做什么大喜事呢? 在他们这里,办喜事也不过如此,那也得是族长家才能请得起的规格。 吃惊归吃惊,人家送来了,她得去问问那位要如何安排,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不然她要怎么处理这么多肉。 草草洗了把脸,把番薯粉都抬出去晾在院子之后,林曦立刻去了隔壁。 敲门进t去,发现小跟班又不在了,只有他家主子一人坐在桂花树下看书。 “顾公子,早!” 顾怀舷瞄一眼,今日穿了另一件补得同样奇葩的少女,眉眼不由得往上扬。 不入眼、嘴也就跟着不太友好的回道:“林姑娘,不早了,日光都爬上墙头了。” 额,客套话被堵死,她要怎么继续下面的话题,林曦有点尴尬。 只能呵呵笑几声问道:“我家厨房不知何时多了一头大野猪和四只野物,是顾七拿来的吗?要如何处理?” 顾怀舷抿一口茶别开目光忍了忍,回她:“我叫人送过去的,你看着办就是,给你的。” “啊!?可这也太多了些,这些肉都足够你们和我们天天光吃肉都得吃个一两个月了!” “是么?那就多吃点。” 那不得肥死,林曦翻个白眼,有肉吃也不是这个吃法好么公子爷,您真是富贵人家贵公子、不是家贫不识饥。 “不是多吃的问题,这么多肉它不好存放,虽然现在入秋天气转凉,可以放井里冰着,但冰到井里也就能放个两三天,再说这么多,肯定冰不下的。”林曦都要愁死了,这没肉天天想着肉吃,现在有肉了,可她反而发愁了。 “啧!”顾怀舷皱起眉头,还有嫌肉多的?:“那要如何处理?” 林曦想扶额,公子爷,我来问您意见呢,您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这肉是你们打的,自然得听听你们想怎么处理了。 “这个,要不卖掉一半?村里有个猎户也经常进山去打猎,他打的肉都是拿去县城里卖的,我要么去问问他收不收野猪肉?”林曦试探着问。 顾怀舷摇头:“没必要,留着自己吃吧,卖了又不值几个钱。”他不差这点肉钱。 林曦想哭了:“顾公子,这么多真吃不完的,而且这头野猪这么肥大,我也不会杀呀!” “嗯?你不会么?”轮到顾怀舷惊讶了:“我看你处理野鸡野兔挺顺手,还以为你杀猪也不在话下。” 天王老子老天爷,林曦要吐血了,着急辩解:“我是小女子,小女子好么顾公子,那鸡和野兔才多大,这猪多大,这猪比我大多了去了,是我杀它呀还是它吃我呀,我怎么可能会杀猪啊!” 顾怀舷捧着书遮住半张俊脸看着气急败坏的人,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说她会杀猪是夸她呢,她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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