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五六岁的娃娃,这么些年没见她,怕人也正常。 白玉安对着白元庆道:“堂兄别吓着他了,我瞧着景哥儿机灵着的。” 她说着笑着走过去,躬下身将长景抱在怀里抱了起来。 长景生的秀气,抱在怀里也不怎么重,白玉安瞧着怀里安安静静,瞪着大眼睛看着她的长景,逗着他:“长景,可还记得我?” 说实话,白玉安一年到头也只有过节时才见见叔伯家里的小辈们,平日里多呆在屋子里读书的。 且族里的小孩子众多,她三位姐姐家里便好几个小辈了,最大的比她还大些。 长景大抵也是不记得她的。 哪想白长景在白玉安怀里打量了半晌过后,忽然笑起来,两只手环住白玉安的脖子,带着稚音道:“你是神仙叔叔。” 这话惹得众人笑起来。 阿桃过来给长景手里塞了块核桃酥,又笑着问他:“谁告诉你要叫神仙叔叔的?” 长景便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玉安:“我长姐说的,长姐说九堂叔最好看了,是神仙下凡的。” 说着长景又稚气道:“我长姐说,等几年要嫁给堂叔叔呢。” 童言无忌,白玉安捏了捏长景的脸,逗着他:“那你想不想嫁给堂叔叔?” 长景便咬着手上的核桃酥,嘴里还塞着东西,却急着含糊不清的道:“我也要嫁给神仙叔叔。” 场上人都笑了起来,唯有白元庆冷着脸朝白长景训斥:“没规矩。” 吓得长景埋头往白玉安脖子里一缩,又惹的一阵笑。 上头围栏上的沈珏看着这一幕,又看着白玉安怀里抱着稚童言笑晏晏的模样,也跟着笑了笑,又转身回了满是公文的屋子。 第170章 热闹 往先里冷清的宅院,因着忽然到了个孩童,忽然就变得热闹起来。 五六岁的孩子本是调皮的时候,长景在熟悉了一会儿后,就跑去院子里玩了。 雨是中午才停的,院子里的地砖上还有水洼,阿桃怕长景滑倒了,就连忙跟着出去在旁边护着。 白玉安与白元庆坐在小厅内说话。 靠在椅背上,白玉安手上捧着茶喝了一口,才对白元庆笑道:“堂兄怎么想起要带景哥儿一起过来。” 白元庆便看着白元庆道:“原本也不想带着他的,只是走前长景抱着我的腿也要跟着。” “我想着上京一趟不容易,长景是我最聪明的儿子,我也想带他来长长见识。” 说着白元庆朝着白玉安笑起来:“也顺带让你教教他,看看能不能开窍。” 白玉安也是五岁才开始读书,大冷天里,外头天还是黑的,就被丫头叫起来跟着父亲坐在烛下读书。 读书自来都是辛苦的,到现在她也不想再经历。 白玉安就笑道:“我瞧着长景是聪明的,堂兄不必心急。” 白元庆就叹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能考取功名,好在我还有个举人的头衔,也不算太差。” “若这辈子都不能有功名,只能指望长景了。” 白玉安看向外头蹲在地上玩水的长景,心下思量不知说什么好,只对着白元庆笑道:“总会的。” 到了夜里用完饭,白玉安便抱着长景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听着他背诵千字文。 长景便背的摇头晃脑,朗朗上口,一字不差的背诵了下来。 旁边的白元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白玉安也眯着笑捏着长景的小手问:“性静情逸,心动神疲,是何意思?” 长景便挠着耳朵,期期艾艾道:“不知道。” 白玉安笑着温声道:“庄子言: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应,应而不藏,顾能胜物不伤。” “便是性情清净平和,不为物所动,才不会精神疲惫,不被外物所伤。” 白元庆在旁边听了不由道:“玉安,长景这年纪怕是还不懂。” 白玉安便笑道:“长景只知背诵,却不知晓含义,即便一字不漏的背诵下来,又有何意义?” “你也不要小看了长景,举一反三,说不定他能懂的。” 白元庆还要说话,长景就迫不及待的道:“父亲,性静情逸,心动神疲我明白意思了。” 白元庆眉目一动,笑道:“是何意思?” 长景便挺着胸脯道:“意思是不能随意生气,不能随便打人!” 白元庆气的一下子揪着长景的耳朵:“好小子,竟变着法子说起你父亲了。” 长景的耳朵被揪得生疼,哇哇大叫着往白玉安怀里躲。 白玉安坐起身将长景护在怀里,对着白元庆笑道:“长景聪明的,也理解了两分,堂兄不该高兴?” 白元庆哼了一声坐在凳子上:“顽劣脾气不改,怕聪明不在正途上。” 白玉安笑了笑,又叫阿桃去将从魏如意铺子里拿的糕点端来,待阿桃拿着碟子过来后,才将碟子送到长景面前,又对着白元庆道:“才不过五岁呢,堂兄莫急了。” 白元庆就道:“你六岁时已能将孔孟倒背如流,释译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叔伯们都夸你,只要有你在,便是被众人捧着。” 说着白元庆苦笑:“我长了你十五岁,站在你旁边竟也有些自惭形秽。” “如今你早已在翰林为官,而我还不过碌碌顶着个举人。” “现在与你坐在这处,也觉得有几分惭愧。” 白玉安听了这话忙道:“堂兄怎能这样说,你与我本是一脉亲戚,谈不上惭愧。” “且我虽高中,在翰林里也不过是寻常之人罢了。” “我与堂兄皆有长短处,往后堂兄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白元庆这才笑了下点头:“一时感触罢了。” “玉安也别多想。” 白玉安便点头,又去看正抓着糕点吃的长景。 糕点的碎末全洒在了白玉安的白袍上,白玉安不在意,又对着白元庆问道:“老家里的族亲,近来可安好?” 白元庆喝了口茶看向白玉安:“老家里一切都好的,你父亲身体仍健朗,你不用担心。” 他又道:“我走前你二姐刚生了丫头,叫我过来顺带告诉你。” 白玉安一听就笑道:“我喜欢丫头,这回过年,我可要回去抱抱了。” 白元庆就叹息:“你两年没回了,今年是该回了。” “今年我去探望你父亲时,虽说你父亲脸上喜气洋洋的,到底还是挂念你,席间都说着你小时候的事情呢。” 白玉安点头,脸上怅然:“是要回去了。” 白元庆又道:“你母亲还让我捎了些东西给你,我也不知是什么,就给阿桃放着了。” 阿桃便忙站起来道:“公子现在要瞧瞧么。” 白玉安便道:“这会儿抱着长景不方便,还是待会儿再说吧。” 白玉安又看向白元庆:“明日我还要上值,屋子里的东西堂兄不必客气,看书就在我屋里的桌上看。” “等我后日休沐了,再带你们出去逛逛,也去瞧瞧贡院的地方。” 白元庆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起身去梳洗了。 白元庆住的屋子是阿桃现在住的,阿桃就暂时去跟陈妈妈挤两天。 白玉安抱着长景送到门口,临要放下来时,长景却不愿从白玉安身上下来。 他抱着白玉安耍赖道:“神仙叔叔身上的味道好闻,我要和神仙叔叔一起睡。” 白玉安自晚饭后便一直抱着长景,这会儿也累了,却笑着道:“长景要想同我睡,那我再考考你,你说对了我就同你睡可好?” 这话一出,长景一下子就放开了白玉安的袖子,老老实实跟着父亲去厢房里。 五六岁的孩童,喜好自来在脸上,来的快去的也快。 白玉安在门口站了站,这才抖了抖发皱的袍子回屋子了。 第150章 陪小皇帝下棋 回了屋子后,阿桃将白元庆拿来的包裹拿到白玉安面前:“这是夫人给元庆公子带来的,公子打开来瞧瞧。” 白玉安坐在凳上将布包打开,一入目就是母亲给她做的好几身春衣。 白玉安摸了摸料子,柔软舒适,应是母亲自己织的布做的。 阿桃拿起身衣裳展开看,对着白玉安笑道:“夫人年年给公子做衣裳,前年的还在穿呢。” 白玉安抚着料子伤感:“母亲年岁已高,却事事为我亲力亲为,我却不能在身边孝敬。” 阿桃看白玉安神情有伤意,便劝道:“公子如今在京城做官,夫人高兴着呢。” “这便是孝敬了。” 阿桃将几身衣裳拿出来,又瞧见放在最底下的靴子,拿出来对白玉安笑道:“公子要不要试试?” 白玉安摆摆手:“先放着吧。” 一低头又看见里面的布包,白玉安将布包打开,在看见里面的银子时,微微红了眼眶。 阿桃见了一愣,随即看向白玉安道:“公子都做官了,夫人还担心您银子不够使呢。” 白玉安捏着银子,声音微哑:“叫母亲为我担心了。” 阿桃将衣裳和靴子拿去放好后,又走到白玉安面前轻声安慰道:“夫人自来就担心公子,过两日公子也回一封信回去吧。” 白玉安才点点头。 夜里梳洗完了,阿桃要走时,白玉安又拉住阿桃:“你就陪着我睡吧。” 阿桃这回没依着:“元庆公子还在呢,要瞧见了成什么样子,奴婢怎么解释?” 白玉安便道:“你是我屋里的丫头,睡在我这儿也没什么。” 阿桃却死活不依,白玉安无奈,只得放阿桃走了。 好在夜里也没出什么事,第二日一早白玉安起身的时候,竟也见堂兄带着长景早起来了,还在院子里练拳。 白玉安梳洗完出去,见着长景那小身板跟着父亲有模有样的打,不由对着白元庆笑道:“堂兄怎么不多睡会儿?” 白元庆身板笔直的打着拳:“这些年我都是不到卯时就起,长景跟着我也已经习惯了。” 说着他又朝着白玉安一笑:“玉安怎么起的比长景还晚?” 阿桃在旁边偷笑起来,真要说起来,她家公子有时还三竿才起呢。 白玉安也有些惭愧,竟比不得长景了。 她笑着回了两句,又道:“我先要去上值了,堂兄只当在家里就是。” 白元庆点头:“你自去就是,不必管我。” 白玉安这才带着阿桃出去了。 翰林里历来不怎么忙,手上会典的校对完成了七八。 下午时白玉安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要走,却被等在门口的小太监叫住:“白大人,沈首辅叫您去趟文华殿呢。” 白玉安眉头一皱:“去文华殿做什么?” 那太监就朝着白玉安笑了笑:“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白玉安便没有再多说,理理袍子往文华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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