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小时候欺负过你呢。” “算我欠你的。” 李言玉说着又看了白玉安一眼,清瘦的后背动也不动,那玉润的指尖就垂在白袖上,粉色指甲盖上微微润着光泽。 一连看了几眼,那人都不曾抬一下头。 李言玉莫名失望,转身走了出去。 阿桃过来将白玉安后背上的毯子扯了扯,低声道:“公子,你真困了?” 白玉安模模糊糊应着:“真困了……” 又养了两天,李言玉的药膏当真是管用,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开始脱皮,衣料摩擦在后背上,已感觉不到那么疼了。 夜里白玉安叫阿桃拿衣裳来披上,坐在床头想了想,又推开门出去,将院子里伺候的丫头全都赶了出去。 阿桃跟在白玉安身后问:“公子把人都赶出去做什么?” 白玉安独自站在庭院的月色下,月色清辉,一眼过去花树摇晃,细风夹着花香扑来,心旷神怡。 草长莺飞的好季节,春日晏晏,已经暖了起来。 白玉安负手往周围看了一圈,忽然喊道:“长松。” 一声过去,哪有什么回应,安静的只余风声。 阿桃扯了扯白玉安的袖子:“公子,长松怎么会在这儿?” 白玉安看向阿桃,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喊喊试试,万一他真在呢?” 说着白玉安又放开了嗓门喊:“长松……” “长松……” 一直躲在暗处的长松连听了几声,看白玉安这架势好似不喊他出去就不会停了,还是从屋檐上翻身下去。 白玉安被忽然从屋檐上飞下来的长松吓得后退一步,又笑吟吟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人:“真是好功夫,有空你也教我两下子如何?” 长松看了白玉安一眼,清峭的身形,风骨犹在,只是那苍白的面容病怏怏的,单衣料峭,笑意看着也是那么勉强。 他抿着唇,皱眉道:“白大人这身子,还是先回去好好养伤的好。” 白玉安将披着的袍子拢了拢,笑了笑:“躺了几天了,透透气也好。” 长松这倒是知道,那天白玉安挨鞭子时,他都要快忍不住下去救人了,不然真怕白玉安被打死了,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他看着白玉安昏了两天,也不知道主子知道了是什么心情。 稍微沉默了一瞬,长松看着白玉安问:“你叫我做什么?” 白玉安咧嘴笑了笑:“就试试能不能把你叫出来,看来你真是时时刻刻跟着我。” 长松微微别过眼神:“主子的命令。” 白玉安点点头,又看长松别过眼,将身子凑到他面前好奇的问:“你整天跟着我,我沐浴的时候,你该不会也在偷偷看着吧?” 冷香袭来,长松棕色皮肤上微微觉得有些烫人,白玉安的脸近在眼前,天人之貌叫他心虚的不敢去看,连忙后退了一步:“长松不敢。” 第254章 沈珏已在路上 白玉安细细看了看长松这反应,见人低下头不敢看她,有些失笑。 不过是一时兴起逗逗这冰山脸,看人窘迫倒是好笑。 她跟着前了一步,又好奇的问:“沈首辅该不会只叫了你一个人跟着我吧?” 长松看白玉安又凑了过来,她身上特有的味道扑鼻,低垂的视线落到白玉安那修长白皙的颈脖,那整齐的月白交领衬在那肤色上,让他的心一跳,又连忙转过了头。 他捏紧了手掌,又看着白玉安,木着脸道:“沈首辅重视白大人,自然不会只派了我一个人。” 白玉安一听这话,忙垫着脚往主屋上头的屋檐上看,偏偏一个人影都瞧不见,也不知道躲在哪里。 她看向长松:“怎么没瞧见人?” “躲哪儿去了?还有多少人?” 这个躲字让长松听着很不舒服,身为护卫,隐蔽身份是最基本的。 他看了白玉安一眼:“跟着白大人的都是精良的暗卫,里头还有侯府的死士。” “白大人放心,外人伤不了你。” 白玉安乍舌,愣了愣:“大可不必如此……” 长松看向白玉安,眼神认真:“我家大人要确保白大人安然无恙,一丝差错都不能有,即便让我们以命相护。” 白玉安眸子看向长松,见着这一张冷脸严肃,低问:“你就这么听沈首辅的话?” 长松脸色沉下来:“是。” 这听话的倒是让白玉安刮目相看,但她觉得长松可怜。 去护着一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还要用命去护,真是不值得。 要换成她自己,她是真不愿的。 这么好的功夫,早跑了。 月色下的两人对立,长松微微偏着头,白玉安则仰头问:“你说沈首辅来不来沭阳?” 长松沉默。 白玉安叹息,又道:“我这两天就打算回京了,就是怕路上与沈首辅错过……” 长松这才看向白玉安:“不会。” 白玉安看长松说着这么肯定,稍微一细想,要么是沈珏还没动身的打算,要么就是人已经在路上快要到了,等不到两天。 长松这这闷葫芦,半天也问不出个什么,忠心的很。 白玉安索性不再理会长松,转身往屋内走。 长松看着白玉安的背影,夜色里飘飘然如仙,忽然道:“白大人。” 白玉安的步子一顿,回头看向长松。 长松沉默了一下还是道:“白大人每日在沭阳做了什么,我家大人都知道。” “白大人身上还有伤,这两天就不要乱跑了,等沈首辅来接您回去。” 白玉安看了长松一眼,什么叫乱跑? 她不说话,又往屋子里走。 长松看着白玉安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伸出手欲言又止,眼神一垂,又翻身消失在夜色里。 白玉安回了屋子就负着手在屋子里渡步,刚才长松那话再不明显不过,沈珏正在来沭阳的路上。 估摸着时间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要是让父亲看到沈珏过来,估计就解释不清了。 阿桃看着白玉安来回的走,不由担心道:“公子,你身上不疼么?歇歇吧。” 白玉安身上哪里不疼的,自然是疼。 只是白玉安一想到沈珏已经就在来的路上,心里头就有些不安宁。 暗暗骂了句沈珏不讲信用,厚颜无耻。 明明说好的一个月,居然偷偷提前过来。 日夜兼程在马背上赶路的沈珏忽然感觉耳上一热,用手摸了摸,暗想着白玉安都被她父亲打的站不起来了,难不成还有力气骂他不成。 当真是个硬脾气,打成这样也不肯说实话。 又问旁边的银甲带刀的侍卫:“离沭阳还有多久?” 那护在旁边的侍卫忙道:“夜里不休息的话,明日夜里就能到了。” 沈珏挑眉,一夹马腹,马蹄更快了。 第二日一早,白玉安眼底青色的起来,昨夜心里烦躁,背上又没完全好,虽能穿衣裳了,可也躺不得。 白玉安难受的厉害,翻来覆去的一整夜,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的。 去正房问安时,李氏瞧见白玉安一脸憔悴,忙过去拉着白玉安坐到身边:“伤都还没好,怎么过来了?” 白同春看了白玉安一眼:“这两天就不用来问安了,好好在屋子里呆着就是。” 白玉安靠在母亲肩上,朝着白同春笑了笑:“京里来信让我赶紧回了,儿子可能明日就要走了。” 白同春眉头一皱,看着白玉安:“既然如此,你再写信回去给京里,说你正婚期,再告假几天,我让人明日就布置起来,布置完了你就与含锦成亲,成亲完了你就带着含锦上京。” 白玉安脸上一愣,忙道:“父亲,这样做太快了些。” 白同春冷哼:“你在京城没个女人管着你,还不知你要做些什么混账事来。” “你带着含锦一起,我看你还有没有脸面再做那荒唐事。” 说着白同春目光冷冷看在白玉安身上:“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陪你一起上京去,这沭阳的官我也不做了。” 说着白同春一拂袖就走了出去。 李氏看白同春走了,忙抱住白玉安哭道:“四郎,你还是今日走吧。” 说着李氏叫来身边的嬷嬷给了白玉安一个包裹:“这是我这两日收拾的,里头有些银钱,你自拿着用去。” “雇个宽敞的马车,你身上有伤,路上也少受些罪。” 白玉安红着眼睛看向李氏,少有的哽咽道:“母亲,要是我再也回不来了,你劝劝父亲。” 李氏抹着泪:“别说那些话,你父亲的气也是一时的,隔两年你再回来,你父亲就早消气了。” “再怎么说你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名下的宅子庄子,前些年都过到了你名下了,哪能真忍心打死你。” 白玉安难受的用袖口抹了抹泪,低声道:“这回我走,身边不带着阿桃了,母亲给阿桃找一户人家吧。” 李氏满眼泪的看向白玉安:“阿桃对你知根知底,跟了你十几年了,怎么忽然不带了?” “况且没她照顾你,你起居怎么办?” 白玉安低声道:“她岁数不小了,跟着我也没什么前程。” “我打算再另找个人。” 李氏皱眉:“胡闹,其他人能有阿桃忠心?” 白玉安垂眸:阿桃先跟着母亲吧,等我上京后要是找不着,再再写信让母亲叫她来跟着我。” “若没写信来,母亲就给她找门亲事。” 李氏无奈:“你倒是怜惜她,但既然是做丫头的,你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白玉安拉向母亲的手:“阿桃跟了我这么些年,不能亏待她。” 李氏摇头叹息:“听你的。” 第255章 看着她落水 从母亲那一回院子,白玉安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阿桃站在门外头,也不知道白玉安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喊了两声也没人应。 屋内的白玉安就坐在桌前,把母亲给她的包裹打开,看着放在里头的锦囊,打开看了眼,又红了眼眶。 沉默的将银子都收拾好,加上上回从李言玉那儿拿的,白玉安算了算,够她安心藏些日子了。 可惜衣裳是不能带的了,只能带些银子在身上。 东西都收拾好了,白玉安才去开门叫阿桃来给她上药。 白玉安趴在床榻上,看着阿桃拿着药过来道:“阿桃,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的。” 阿桃咬着唇沉默的给白玉安涂药,半天才嗯了一声。 白玉安侧头看了眼阿桃已经发红的眼眶,又低声道:“所以我不能让你再跟着我了。” 阿桃默默落泪,咬着唇畔不出声。 白玉安转过头,知道阿桃在哭,但也没什么好劝的,阿桃一直明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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