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熊鸿锦应下,又与银池闲聊了几句,琥珀进来他才离去。琥珀看出这假熊鸿锦对银池生了别的心思,说道:“主人,此人不可信。” “我知道。”银池笑笑,“先顺着说便是,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北戎的史那晴公主已经到了附近,打听到什么了吗?” 琥珀:“玹珪去探过两次,这公主周围戒备森严,只打探到她似乎是在努力确定什么,并没有正面迎击的意思。” 银池略略思忖,吩咐道:“暂时后撤十里,机关兽留两只继续侵扰,带狮兽走。” 玹珪忽然敲门入内,递给银池一张信笺,禀报道:“主人,这是有个小孩儿递上来的,应当是北戎买通这孩子来送信。” 银池接过一看,上面是颇为龙飞凤舞又透着娟秀的字迹—— “嘉恪长公主殿下,可否约见一面?明晚戌时初刻,东边最高的山头。” 落款是:北戎,史那晴。 银池将信笺递给琥珀和玹珪,他二人看了之后都很着急,一起看着银池询问她的意思。银池倒是没什么紧迫的样子,说道:“可能是诈,不过史那晴至少是对我是否在此有所怀疑了。暂且按兵不动,玹珪,陪我去见史那晴。” 玹珪:“主人,不可贸然前往,恐有陷阱。” 银池:“我当然不会赴这个约,不过我直接去见她,倒是可以的。” 琥珀和玹珪都微微一惊,但知道主人决定的事劝阻也无用,当下就去为主人出行做准备。 几日后的夜晚,银池在玹珪的伴随下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湖水边,缓缓靠近了正在湖边望着湖水发呆的史那晴公主。有五个侍卫冲出来护卫史那晴,她倒是并无紧张地笑了笑,挥退了侍卫,对着银池笑道:“嘉恪殿下真是胆识过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消息是玹珪打探出来的,这位史那晴公主近日流连在这湖边,而并非在之前说的山头附近。 银池笑着单刀直入:“史那晴公主找我何事?” 史那晴:“快人快语。既然嘉恪殿下出现在这里,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此次侵袭北戎是大烨所为?” 银池:“我哪里来的机关兽?即便你认为我会修造机关兽,那金沙矿才进入大烨还没来得及提炼成紫金砂,机关兽要如何驱动呢?” 史那晴笑了笑:“殿下的意思是,南楚将机关兽赠与你来侵袭我北戎吗?” 银池也笑:“为何不能是南楚用机关兽侵袭了北戎?与大烨何干?” 史那晴:“那殿下出现在北戎境内,所为何事?” 银池含笑嘲讽:“不是你们把我掳来的?反倒问我了?” 史那晴:“你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 银池不耐烦道:“史那晴公主要是一直这般口舌逞快,那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史那晴看了银池一阵,说道:“不论大烨在侵袭北戎中参与了多少,现在我北戎欲与大烨联手,一同制衡南楚,如何?” 银池一笑:“此事你应上书大烨皇帝,而不是与我这么个公主商议。” 史那晴:“你们大烨的皇帝若是个清醒的君主,我自然会找他。” 银池:“你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暗桩?” 史那晴:“不必很多,一个就够了。” 银池心里忽然微微一紧,似是预感到了什么,盯了史那晴一眼。 史那晴笑起来:“猜到了?” 银池回避了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北戎与大烨联手,也不见得能抵得过有机关兽的南楚,不然这些年虽然彼此相争,但其实都在看南楚脸色,不是么?” 史那晴:“不错。但北戎有猛兽兵团,现在殿下你会修造机关兽,两厢叠加,就比南楚强了不少。若殿下愿意将修造机关兽的技艺施展在猛兽上,配以我北戎操控猛兽的技艺,定可比南楚的机关兽更为猛悍!” 不得不说,史那晴这个提议令银池心中一动。 受南楚威胁压制多年,大烨与北戎做梦都想反制南楚。 不过银池只是淡淡笑了笑,说道:“北戎与大烨也相争多年,之前还掳劫于我——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史那晴:“作为展现诚意的交换,我愿提供两个条件:一,此次侵袭北戎的机关兽是否与嘉恪殿下你有关,北戎不予追究;二,我愿助力殿下,捉到真正的熊鸿锦。” 第一条并未在银池心内引起什么波澜,但第二条听得她心头一紧。 银池似笑非笑地看着史那晴:“你什么意思?” 史那晴:“殿下不是说不绕弯子了吗?你手里的熊鸿锦是假的,不想承认吗?”她那双明亮妩媚的眼睛转了转,“难道说,殿下不知道那人是假的吗?”她笑得有些嘲讽之意,“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夫君,不可能分辨不出吧?” 银池见史那晴胸有成竹,又知道她手里的熊鸿锦是假的,想到其中的原因,一时心里堵住了一口气,憋闷得厉害。 “你扎在宫里的暗桩是谁?”银池问出口,“直接说。” 史那晴:“别急,殿下答应合作的话,我就将这暗桩作为我们的联络人,如何?” 银池呵呵一笑:“你都这样说了,我若不答应,今夜就要在这里鱼死网破了吧?” 史那晴:“殿下敢来,还会怕这些?”她举起一只手对着银池,要击掌盟誓。 银池抬手与她击掌,史那晴很高兴的样子,说道:“殿下爽快,请入内详谈。”她做了“请”的姿势,将银池引入不远处一个简易帐篷内。一直跟在银池身后的玹珪有些担心,史那晴很大方地让玹珪也跟了进去。 帐篷内陈设简单,看着是匆匆布置的样子。双方落座,史那晴不再迂回,直接铺开了一张显示大烨、北戎、南楚三国的地图,指着她已经标注过的几处地点对银池说自己关于如何引南楚进入陷阱的想法。 史那晴说的几种方案都算可行,银池对她暗暗有些刮目相看。不过银池原本是想引北戎与南楚相争,于是假意顺着史那晴的想法接话,想知道更多她的想法,以备日后利用。 史那晴说完,看着银池微笑:“如何?殿下更属意哪个法子对付南楚?” 银池点头表示赞赏:“公主高见,任一方法都能给南楚痛击,佩服。” 史那晴:“殿下喜欢哪种猛兽?或者说觉得哪种猛兽合适套上殿下所制机关?” 银池:“就选你们驾驭得最好的猛兽,再挑几个驾驭好手给我。” 史那晴:“没问题。”当下召进来一个魁梧壮汉,“这是巴林特,驾驭猛虎的第一好手,交给你了。” 巴林特单膝点地对银池行礼,说道:“但凭殿下吩咐。” 银池请他起身,他自动站到了她身后,与玹珪并肩而立。玹珪看了看他,暗中戒备着。 史那晴起身将银池送出帐外,说道:“殿下制造机关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巴林特,他都能弄到,猛虎他随身就带有两只,殿下想看尽可随时找他。” 银池一笑:“听这意思,我近期不能离开北戎了?” 史那晴:“既与殿下联手,自然不会限制殿下的自由。” 银池:“你倒是愿意信我。” 史那晴:“眼下不信你也不行了,北戎若是被大烨与南楚一同攻击,绝无活路。我赌的不过是殿下也不想被南楚所制,又与我一样同为女子,不想被女子的身份所缚,想自己闯出一番路来。” 这世道,女子艰辛,银池一时确有些心有戚戚。但想起就是这女人设计掳劫自己,又觉得她此时说这些话不过是做戏而已。 银池:“那便给我些时间,看看如何制出合适猛兽的机关,之后再按照你今天的法子继续。” 史那晴:“一言为定。” 银池转身离去,但走了几步又回头:“你还没告诉我,回到京城我该通过何人与你联络?” 史那晴笑了:“殿下不是已经猜到了?” 银池的眼神阴兀了两分。 史那晴走近,好笑地看着银池:“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呢。难不成真如传闻中所言,你与我那暗桩关系匪浅?” 银池还未答话,史那晴的一句话让她心惊肉跳:“莫非这暗桩也成了你的入幕之宾吗?” 也成了? 银池一眼瞥过去,史那晴略带玩味儿地笑了笑:“虽然他是太监,但手嘴皆巧,我的入幕之宾中,我可是最满意他呢。” 银池勾唇一笑:“你哪里听的闲话?我养的面首足够多,不差这一个太监。” 史那晴掩唇而笑:“闲话嘛,殿下别介意。有事找他就是了,他的能力相信殿下已经很清楚。” 银池凉淡地笑道:“这么有本事让缉事司督公当你的暗桩,怎么不干脆吞了大烨呢?” 史那晴笑而不语,很快做了个告辞的手势,离开了。 银池心中忿忿,想着陵渊对自己的诸多相助是否都因为与北戎有关?此次被掳劫出宫也有他的手笔吗?史那晴知道自己在北戎,是不是陵渊告密呢? 而这人,在别苑还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 一时间怒火冲天,银池气冲冲快步而行,玹珪和巴林特也加快了脚步。之后策马前行,回到接近大烨与北戎交界处的营帐。此时的银池虽还有怒气但已冷静下来,吩咐琥珀给巴林特安排住处并不许其他人发现巴林特的存在,玹珪见帐内无旁人了,略略犹豫还是说了一句:“主人,史那晴公主的话,未必全都是真的。” 银池知道玹珪在劝慰自己,却也有些惊讶于他怎么看出自己与陵渊关系匪浅?玹珪看她表情,微微笑了笑,说道:“主人多为自己打算些,有些人的情意是真的,但背叛起来也绝不手软。” 银池:“你认为陵渊是这样的人?” 玹珪:“在宫中隐藏这些年,属下一直没有看清过陵督公。但主人有难时,陵督公确实相助过,所以属下不敢妄言。” 玹珪垂头致意,退出账外值守。银池沉默一阵,甩了甩头不再想这些,对自己说道:“澹台银池,任何人都不可信,何况还是一个……” 一个无根的阉人。 老话都说,无根之人不可信,因为他们无所依傍,没有留恋,做任何事不过是唯利是图而已。 可对自己说完这些,银池却皱起了眉头,心里根本不愿意相信陵渊是为了那个史那晴才与自己亲近的。 很快,远在京城的陵渊就收到了关于银池的消息。他如之前一样带着笑意地打开信笺,打算细细看几遍,就见信笺上的几句话刺入眼帘—— “殿下与史那晴公主会面,带回一个驭兽高手,推测已与史那晴公主结盟。” “殿下近来心情不佳,对于熊鸿锦的献媚并未拒绝。” 正在皱眉,又一只鸽子飞进来。陵渊伸手取下鸽腿上的密函,展开就见上面一行更为让那个他刺心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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