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渊大笑,而后不悦道:“那厮还是吓到你了吧?就不该便宜了他。”继而又一乐,“将我做成机关人的意思,是不是即使烦我厌我也不想我离开你身边?” 银池抽回手,故作鄙夷地说道:“不过是睚眦必报罢了。” 饶是陵渊已经习惯她这般言语,仍是拉过她的手靠近唇边轻咬了一口,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银池:“哦?怎么个睚眦必报呢?” 陵渊凑近在她耳畔柔声低诱:“将你锁在榻上,再也不能下来……” 银池掀了他一眼,想抽回手却紧紧被他攥着,又见他起身靠近紧挨着她坐下,搂住她说道:“你可以先试试,看看受不受得住。” 银池抬手就要掐他,被他笑着握住,直接吻了上去。 以“久战成疾”为由,银池一行的速度慢了下来,拖拖拉拉晚了大半个月才进京。董承磨磨蹭蹭在银池入京前三天才回宫,立即向皇上禀报了银池的病情,并阐述了她无法入宫的原因。澹台璟涛得知此事时正在与南贵妃一同用午点,喜怒难辨地对董承说道:“确实病重至此?那朕要亲去相迎才是。” 董承还未接话,南贵妃娇柔地说道:“皇上要出宫?带臣妾一同前往可好?” 澹台璟涛看向她,目光略微柔和了些,说道:“你安心养胎,其他事都不用操心。” 南贵妃乖巧地点头,有些忧虑地问道:“嘉恪长公主殿下带着病气,会不会冲撞了我们的孩儿?”说完立即慌忙解释,“臣妾是担忧孩儿,绝没有对嘉恪长公主殿下不敬之意!” 澹台璟涛没有理会这句话,眉目深沉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阵对董承吩咐道:“皇姐的病就托付给你了,要什么稀罕药材都紧着你取用,朕的药库也为皇姐敞开。” 董承连忙应下,退了出去。但还未走远便被一个小太监叫住,说是皇上另有吩咐,让他等候。董承等了许久才等到宣召,入内后南贵妃已离去,澹台璟涛紧盯着董承说道:“皇姐确实四肢损伤不良于行?可有机关装置?” 董承:“回皇上的话,嘉恪殿下四肢没有机关,但确实有损伤,外表虽看不出什么但内里伤及静脉,左手持物都有困难,右腿也绵软无力。进京前一天突发高热难以动弹,也是内里损伤过度所致。” 澹台璟涛沉默了一阵,忿忿道:“陵渊这废物在做什么?不知道遍寻名医?” 董承:“据臣所知,陵督公确实寻过了,但收效甚微。” 澹台璟涛气闷地哼了一声,吩咐道:“既如此,还是将皇姐接进宫中调养,你立即去办。” 董承为难道:“皇上恕罪,嘉恪殿下如今若是挪动,恐伤她肺腑。” 澹台璟涛冷冷一笑:“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他阴沉着脸,“这是圣旨。” 董承自然将这圣旨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了银池与陵渊,银池明白这是澹台璟涛不管不顾要将她囚禁深宫了,便极快地与陵渊安排布置应对,于三日后在董承的“迎护”下浩浩荡荡地进入皇宫。澹台璟涛亲至宫门口迎接,见银池倚靠在抬辇上立即免礼,握住她的一只手温柔地说道:“皇姐回来就好,朕宣全国的名医来为你诊治,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南楚害你称这样,”他的语调沉下去,“如今即使南楚归顺,朕也不会让南楚好过。” 银池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了他一眼,澹台璟涛这才忽然意识到银池的手很是有些凉,连忙又命人给她盖了薄毯,吩咐快步行进。 银池勾起点笑意,带着些虚弱地说道:“还没恭贺皇上与南贵妃。” 澹台璟涛的脸上蒙上一层尴尬之色,解释道:“皇姐莫怪,此事属实是个意外……”他压低声音,“是朕醉酒,让她钻了空子……朕本想将她杖毙,但良久都想不起她到底是谁,等查到她时发现她已有孕……皇姐你也知道,朕有多盼望一个孩子。” 银池没有接话,面上的神情也未变,只是静静听着。澹台璟涛看了看她,说道:“皇姐若是不想看见她,待她产子后,朕就将她赐死。” 他的语气和神态,就像是在对久别重逢的正妻解释自己为何与其他女人有染,理所当然得令银池暗暗啧啧称奇。她对那南贵妃毫无兴趣,只淡淡道:“后宫之事不必说与孤听,若真如此厌烦,”她轻笑道,“连那孩子也不必留。” “毕竟是朕第一个孩子,”澹台璟涛叹息道,“这么多年朕也没有一个孩儿。” “是啊,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呢,”银池顺着他的话说道,“一次醉酒就有了,可真是祖宗保佑呢。” 澹台璟涛面上已有薄怒,克制着斥责道:“皇姐慎言,这是能胡说八道的事么?” 银池:“呵,孤说什么了?哪句话坏了规矩?” 澹台璟涛不耐烦地催促抬辇的宫人:“快着些!” 银池嘲笑地瞥了他一眼,澹台璟涛忽地来了一句:“陵渊这缉事司督公,该让贤了。” 银池神色未变:“与孤说这些做什么。” 澹台璟涛:“听闻皇姐与他走得很近,就告诉皇姐一声。皇姐远赴边陲,他连缉事司的职都不领了,找了个由头就直奔边境,莫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这字字句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听在银池耳里却泛着丝丝甜意。眼见着距离风华无双宫越来越近,银池抬眼看向漆黑夜幕,忽而一道血色烟雾冲天而起,发出“咻”的声响,引得众人纷纷向上望去。 澹台璟涛一惊,直觉不好就立即向一旁撤去,果然周围突然涌现出大小各异的数架机关兽,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将跟随他的宫人悉数俘获!澹台璟涛的护卫立即护持着他后退,然而身后不知从何处冒出鬼影般的四人将他团团围住,丝毫不惧他身份地将他直接押住! 不过转瞬,大烨当朝皇帝已沦为板上鱼肉。 澹台璟涛怒视着仍然好整以暇坐在抬辇上的银池:“澹台银池!你要造反吗!” 银池看着他笑了笑:“是啊。”
第78章 澹台璟涛没有料到她会直接承认,顿时一噎,继而狠厉地说道:“你放肆!犯下如此大罪,朝中老臣定然饶不了你!朕在京城的防卫军也不会坐视不理!还不速速下辇求饶,朕看在姐弟情分上——” “你是真的蠢呢,还是故意这样说想给自己壮声势?”银池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做什么都没用,如今的大烨已经在孤手中。”她随意挥挥手命人将澹台璟涛带下去,澹台璟涛惊怒地高声斥道:“朕的麒麟卫不会放过你,你逞一时之快,连这皇宫都走不出去!” 银池轻蔑地看着他:“脑子如此不清醒,你这皇帝不当也罢。”她已厌烦透了一般抬手,抬辇开始往前行进,不再理会澹台璟涛。就听他在后面叫嚷:“不准伤害南贵妃母子,不准伤害他们!你听见没有澹台银池?!皇姐!皇姐!” 抬辇渐行渐远,除了堵住他嘴的破布,没有任何人回应他。澹台璟涛不可置信地望着银池的背影,今晚明明是他将她囚禁的好日子,为何会变成他沦为阶下囚?他无法理解,更不能相信,只能“呜呜呜”地发出无用的哀嚎。 皇城戒严,宫门紧闭。 银池坐在昭华殿内的高位上,正在嫌弃宫人端来的吃食不好,陵渊笑着走进去,说道:“听闻殿下自进了昭华殿就哪儿哪儿都不爽利,微臣特来问安。” 陵渊与银池里应外合掌控皇宫之后,亲去布置皇城戒严事宜,刚得空便往银池这里赶,挥退宫人后坐在她身边,亲昵地握住她的手,凑近问道:“想我不想?” 银池笑着推他:“天天见,不想。”见陵渊就要欺身而来,捏了捏他的脸哄道,“骗你的。” 陵渊笑起来,说道:“朝中那些老头子都被你拒之门外了?惹你心烦的话,我就去处置了他们。” 银池:“倒也不至于烦成那样。回京的一路上我已预料到如今的局面,老臣们自然是要闹的,不然对不起他们那些所谓的家风和忠诚。” 陵渊:“那两个为你说话的臣子,是什么时候安插的?朝堂上辞辩交锋丝毫不落下风,铁骨铮铮的样子颇有名臣之风,”他玩味儿地看着银池,“人么,也是相貌堂堂的。” 银池一笑:“丑人多作怪,看着也碍眼,自然要找好看的。” 陵渊:“那我呢?也是因为好看才找的么?” 银池抬手在他那英挺的鼻梁上由上刮到下,笑道:“当然啦,先开始不就是看上你的美貌了么。” 陵渊呵呵凉笑,银池笑着揽过他的脖颈吻在他的侧脸,低语道:“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吃醋了,还是故意逗我开心。” 陵渊:“怎么是故意呢,我可是很认真地吃醋了。” 银池笑起来,两人凑得极近地厮磨了一阵,有宫人在外禀报:“启禀殿下,以右丞为主领的老臣们聚在殿外,怒斥殿下囚禁皇上,要求殿下立即释放皇上,去祖宗面前请罪!” 银池咯咯地笑着,并没把这当一回事,陵渊倒是有些恼怒之意,忿忿道:“没都抓起来是给他们脸了?还敢闹到这里来?” 银池:“无妨,给他们一点事情做就好了。”她唤来伫立在不远处的琥珀,“他们口口声声说澹台璟涛并无大错又已有了子嗣的消息,这样的帝王不该被废,那你就带他们看看那子嗣是不是澹台璟涛的种吧。” 琥珀应声而去,陵渊问道:“你就这么肯定南贵妃怀的不是皇上的种?” 银池嘲讽一笑:“澹台璟涛早已不能生养——此事是我做的,我能不知道?” 陵渊:“哦?何时?” 银池:“我头一次出嫁之后不久。”她眼中带了些阴沉的恨意,“我知道此事我必会做成,所以出嫁时去叩拜父皇,就对父皇说了澹台璟涛无法生养之事,那之后父皇就不再将他作为储君备选,他还一直不明就里。” 陵渊明白若不是澹台璟涛欺负银池过甚,她不可能下重手,心里难免心疼,又对澹台璟涛多了几分恼意。 “太医院有种奇药,是否亲子一验便知。”银池说道,“对于有身孕的女子,让她服下少许再与澹台璟涛的血相溶验看,一望即知。”她嗤笑,“做了冤大头还以为自己有了后嗣,真是可笑至极。” 陵渊:“须得好好告诉他关于这后嗣之事呢。” 二人调侃了一番此事,用了些茶点,约莫两个时辰后琥珀回转,禀报道:“启禀主人,奴婢做完一应事宜,那帮老臣仍说不信,说是殿下故弄玄虚,他们要力保皇上和南贵妃腹中皇嗣,并要召兵勤王。” 陵渊冷笑道:“反了他们了!” 银池:“他们应当还有部分人聚集在南贵妃宫殿门口吧?” 琥珀:“确有三个老臣在那里。不过南贵妃宫殿已有侍卫把守,老臣进不去也见不到南贵妃。奴婢去找她取血时她十分平静,并且说想见殿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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