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一夕之间病发,比任何人的都要凶猛快要死去,是因为司沂吃了痴傻的药,与她离心了。 在孟璟淮的怂恿之下,皇帝隐隐生出另立储君的想法,次次针锋相对司沂,皇后看多了他和盈妃郎情妾意的场面,皇后恨了。 她体内的蛊虫死了,两种蛊虫化为蛊毒病发。 司沂之所以没有死,反而有一年的治疗时日,不是因为痴傻药起了疗效,而是他体内的子蛊死了化为蛊毒,与芙潼下的毒相抗,以毒攻毒,为他争得一年的时岁。 “皇帝与你离心,他就快要死了,那寒毒的事情呢?你为什么还要再搞临桑那么一出?” “当然是为了永无后顾之忧。” 皇后冷呵连笑。 芙潼瞪大眼睛,“你连你儿子都能下得去手,寒毒无解,纵然是邺襄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 “你呢?你生的儿子,我的孙子不也是不闻不问吗?” 芙潼被噎了回来,她是厌恶与司沂的孩子,也曾想过要杀了他。 “......” 皇后心里扳回一成,冷笑,“这毒本来不是下给沂儿的,虎毒不食子,我的儿子那么出色,我怎么狠得下心呢?” “这毒原是下给你的。” 芙潼大惊,“我?” 皇后撑着身子骨起来,“是啊,下给你的。” “不是.....” “当年我得知你总往临桑跑去,在临桑布局,找人配药一定要无解,给你下毒,只要你中毒了,你是邺襄唯一的公主,唯一的掌上明珠,只要你中毒了,邺襄国君一定会想办法。” “沂儿当年也去了临桑,我不能够在临桑的时候动真章,便用了他当幌子,在他遇刺的当天,造成邺襄一团乱,让人对你下毒,可是我没有想到,他明明在幼年的那场高热里烧得什么都不记得了,居然还下意识扑身去救你。” “唐家的女儿也跟着去了,她以为只是一盆污水,替司沂挡了。” 芙潼呼吸急促,当时她的年岁快要及笄,去往临桑玩,当时听人说贞景的太子容貌旖丽,文武双全,是世上少有的儿郎。 芙潼就跟人去看,可惜她到的时候,有马惊了,人踩人,周遭遭乱成一团。 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芙潼是被人回护了,当时还以为是身边的人,回去之后,谁都不敢提这件事情,后来不了了之也就忘了,她再也记不得。 “你胡说!” 芙潼没有笑了,“娘娘真是巧言令色,想待你死后,让我再割血救司沂吗?不可能!” 芙潼气骂了一句,她想说她恨死司沂了,及时止住了思绪,她不能当着司沂的面说。 “你以为本宫是在扯谎?” “你是邺襄千尊万贵的小公主,当年我们被发配,沂儿留在宫中只恐怕有人会对他下手,于是我买通太医报他得了疯病,给他乔装改扮,带离满江,跟在身边。” “他也去了邺襄....只不过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就在邺襄的皇宫里修养。” “他总是跟我说起邺襄的人很好,想在邺襄居住,不回满江了,还说邺襄的小公主很好,生得也漂亮,不像满江宫里的女眷会欺负人。” “我儿子跟在你身边也有几年了,他像影子一样,从未在你身边跟前冒过头。” 芙潼记不得了,她是小公主,金娇玉贵长大的。 围在她身边的数不胜数,送她生辰礼的人多得不能再多,她也从未自己亲自翻过,谁会记得啊。 芙潼早就把司沂给忘了。 那个困苦不得宠的小公子司沂,短暂出现在她身边,在邺襄几年总偷偷看她的司沂,芙潼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司沂痴傻倒退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依然记得芙潼。 除了骨子里对她的爱,也正是因为,在他暗淡无光的幼年,有一个娇艳名贵的小公主。 具体记不得芙潼的样貌了,还想得起来她的轮廓,她的眼睛,身上的香味,明媚的笑容。 “你说谎.....” 皇后呼吸急促,她感觉到肺腑被挤压得厉害,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寒毒的事情在贞景乃至整个天下都传开了,邺襄的国君还是知道了那件事情...” “纵然我把临桑所以参与的人都给杀得一干二净,一个活口也没留,被沂儿抓回来的漏网之鱼也都尽数被我处理。” “当年的事情,他们警觉了,暗中命人栽培出那株神药。” “那株药终究是要让你吃下去的,只可惜有人早得了风声,想要从药师手中买药,给了很多金银财宝,其中也有我派去的人,那药师虽然心动,可最终还是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将药竞选给了邺襄的国君。” “药暴露了,司沂用城池和金钱美人去换,他本不想动武,是本宫告诉司沂,邺襄不可不灭,逼他灭了邺襄,当年娶唐舒窈也是本宫的旨意。” “你若是恨他.....也不要....” 芙潼气得没有控制住,攘了桌上的物件,“住口!” “就算他没有错又怎样?我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皇后娘娘,若是我杀了您的全家,你要怎么跟我宽恕?” 司沂见芙潼失控,他听不明白两人说的话,心疼看着她掉落的眼泪,冲上前去将她抱到怀里。 “姐姐....不哭....” 皇后废了太多的心力,撑不住身子,倒瘫在塌,嘴边漫出血,看着司沂抱着芙潼细心呵哄.... 芙潼没有回永延殿。 也不要司沂跟着,拿了司沂的对牌要出了宫去。 孟璟淮在谢侯爷身边得宠,新辟开了院子,芙潼来找他,跟他说明了宫内的一切。 孟璟淮久久没有言语,只抱着哭得伤心的芙潼一点一点安抚她,“潼儿,事情就快要结束了。” “不哭,别怕,快要过去了。” “.....” 皇后那么一说,孟璟淮记得了,在邺襄的时候,他常往芙潼的身边,偶有几次是碰见过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 他相貌平平,身姿矮小,唯独那双眼睛幽似谭深,让他生了印象。 往日里偷看芙潼的人多,毕竟她生得貌美惹人心动,孟璟淮自然之道。 他怎么也不能够将那个灰头土脸的少年和司沂联想不起来。 怎么会呢? “边部的人马已经集结完毕,就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了。” 孟璟淮心里不愿意也不得不叮嘱,“潼儿,为了大局,你眼下不能够在司沂面前....” 芙潼心里乱,脱出他的怀抱,“好,璟淮哥哥,我知道了。” 孟璟淮送了她回房。 “今夜深了,潼儿听听就过了,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也累了,我让人熬了安神的汤水,潼儿喝了,早点歇息。” 孟璟淮替她顺了耳旁哭湿的头发,刮刮她的鼻子,无奈道,“还是那么爱哭。” 芙潼没有留人在身边守夜,她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忽而听到窗桕有响动,细听还真有。 芙潼猛然做起,还以为是皇后或者谁派来的人,她那了一个白玉长瓶,贴着墙根走,吸着鼻子,推开窗桕却没有看到人。 芙潼转了转,看到一个极其落寞的身影。 也不知道躲在这里几时了,不是司沂还能是谁? 也对。 璟淮哥哥的府邸戒备森严,周围都是人,除了司沂还能有谁不动声色闯进来? 芙潼又吸了吸鼻子,“你来多久了?” 司沂闷声闷吞过来,看着小姑娘手里的白玉长瓶,答非所问,“姐姐害怕有贼人吗?” 芙潼摸索着温良的白玉长瓶。 “用来打你的。” 平日里两人私下独处,芙潼已经不避讳太多,平日里说话也不大客气。 只是一句玩笑话,司沂居然真的蹲到了芙潼的面前,“姐姐不开心就打吧。” 芙潼没有真打,她把白玉长瓶放回去。 “你来干什么?” “我不想见你。” 芙潼说真的,她背过身,垂下眼,看着她的足尖。 “......” 司沂没有话辩解,他知道芙潼不想他来,所以才躲在不远处的梁下,听着屋内芙潼翻来覆去睡不着,边想着过来。 芙潼见他的样子就来气,“还不走?” 司沂不想走,他还往前凑呢,“姐姐,我给你带了酥糕....” 递过来了,漂亮的眼睛里看着芙潼,里面写着:别赶我走。 芙潼歪头,这才留意到,他怀里揣着一包东西。 酥糕?“凉了吧?” 芙潼看样子是要吃,司沂卖乖得了好,听芙潼肯搭理自己了,连忙上前打开,“没凉...还是热乎的....” “只是有些...碎了。” 酥糕是软的,他这样捂着,到底也没怎么坏,就是边缘被挤压碎了,倒不算碍眼。 的确也不凉,芙潼伸手触了触,他的手俱是寒意,糕点是温热的。 “姐姐别怕....我捡了就是。” 小心翼翼把旁边碎掉的全都给捡了吃掉。 捡干净之后,他又捧着好看的酥糕递给小姑娘。 芙潼伸手了。 司沂以为她要吃,谁知道她扬手就给打翻掉,“脏死了。” 司沂受伤低下头,酥糕掉落以后全都砸碎了,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 芙潼看他委屈的神色就来气,叫他一声,“司沂。” “很委屈吗?” 司沂看小姑娘,芙潼看着她手腕上的伤,伸到他的眼皮子底下,“看,比起你对我做的事情,不及一分一毫。” “从前我也好委屈。” 司沂记不起来过往了,只是刚刚听得没头没尾,他拉过芙潼的手,低头亲在她手腕的划痕上。 “姐姐,对不起...” 不说对不起还好,说了芙潼恨不得吃了他。 “你.....” 芙潼又想撒泼,只是看到他懵懂的神色,司沂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这样欺负他,跟从前的他也没什么区别。 可心里总是难以隐住不恨的。 “司沂...你以前见过我吗?” 纵然知道问不出来什么结果,芙潼还是想问,“之前我问你为什么会唯独亲近我,你说我好...司沂,我好在哪里?” 司沂不太懂,可是他知道芙潼在问什么。 皇后娘娘说的那些话。 “记不得了,但姐姐待我好,我就想对姐姐好。” 芙潼不信他的话,都是谎言而已。 心里如此想,脑海还是忍不住闪过他几次为自己挡刀挡剑的过往。 “....司沂你这样做,是为了让我内疚吗?” 司沂听不懂,他把地上碎掉的酥糕都捡起来,“脏了,下次我再给姐姐带。” “你怎么过来了?”芙潼又问回最开始的话题眼子。 “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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