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的膝内侧已被马鞍磨得泛红淤血,谢昀手再轻,她也蹙眉喊疼。 谢昀在她淤肿的伤处落下吻,口里安慰道:“缓两天就好了,你只是还没适应,日后等适应了,你骑什么都不在话下。” 罗纨之被他的举动弄得又是口干舌燥,,仿佛像是吊在炉子里的烤鸭,被烧得外脆内嫩。 她本能想要反驳他,好让自己不要这么被动地陷入他制造出来的混乱当中。 “我除了骑马还能骑什么?骑驴?骑牛?骑……你么……”对上谢昀纵容的眸子那一刻,罗纨之的脸“轰”得一下红得彻底。 她敢肯定,若谢昀要开口的话,必然会是“随你”又或者“你早就骑过”之类的鬼话。 她立刻伸出手,捂住谢昀的嘴,用眼睛警告他不许胡说八道。 谢昀没有张嘴,他只是弯眼笑了下。 罗纨之毛骨悚然,都不敢再捂他的嘴了,求饶道:“三郎松手,我腿都麻了。” 谢昀知道她会舞,身体的韧性好,没这么容易麻了腿,遂没有放开。 罗纨之不及谢昀的力气大,但蹬腿时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挣扎中,另一只脚蹭过他腰间,竟把那松垮的腰带踢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惊鸿一瞥之中罗纨之眼泪就落了下来。 “呜……” 谢昀一手抓住她的腿,一手及时提回自己的裤腰,再抬头看见罗纨之泪眼汪汪的样子,脑袋里有根弦铮得声断了。 饶是聪明一世的谢三郎也想不通。 她看见什么了? 她哭什么啊?!
第65章 变化 罗纨之的眼泪掉得突然, 谢昀还当是自己当真弄痛了她的伤处,遂放开了手。 还没等他问出口,罗纨之先出了声。 “对不起……” 她抹了抹眼泪, 窘迫开口, “我不是故意的。” “为何要向我道歉?” “我不小心踢到了三郎的腰带……” 谢昀把腰带系好,又看见罗纨之的余光还时不时瞥向他的下。腹, 似是余惊未定。 “……你是看见了?”这话稍微有些难以启齿,但谢昀实在疑惑她能在看到后立刻哭出来的原因,总不至于是嫌他这里生得丑, 吓到了她吧? 而且她日后总有要见的一天,他也不愿罗纨之受过惊吓,从而有了阴影。 再说了这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难道她能喜欢他的脸、他的胸、他的腹, 唯独不喜欢这里? 罗纨之含糊其声,“……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看。” 只是刚刚这个方向,她的眼睛真的不得不看…… 一想到那条直坠的长虫, 她眼睛又重新蓄满眼泪, 晶莹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在谢昀看来, 她这声对不起好像是在为她看见他的隐。秘处而致歉。 “……无事。”谢昀把罗纨之扶起来,温柔揽在怀里, “你想看便看,不用道歉。” 罗纨之没想到被如此误会,摇头不止,“不是, 我不想看。” “为什么不想?” 罗纨之往他怀里钻, 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似被他的问题弄得有些崩溃,不得不诉道:“三郎你知道的!我害怕虫子!特别那种长长、肉肉、软软还带毛……” “……” 谢昀顺着女郎头发的手都顿住了,脑子似乎都空白了一阵,才道:“那不是虫子。” 但罗纨之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当中,压根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道:“我一看见毛虫子,就感觉会往我身上钻,所以害怕……” 虫子的特性就是到处爬,到处钻。 “……”谢昀说不出“不会”二字。 其实照她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书上都是这样画的、这样写的。 但毛虫子的特征是什么? 肉而无骨,软而多刺。 所以,也不是那么相似的吧。 谢昀握住她的手,埋首在她的颈窝,“那就在你喜欢之前,不要看好了……” 喜欢? 罗纨之不解,她怎么会喜欢上“大虫子”。 谢昀捏住她的手,罗纨之自是不肯再下,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三郎不。要……” 谢昀在她脖颈上落下几个濡。湿的吻,嗓音低沉,像是委屈。 “我不想被卿卿讨厌,怎么办呢?” 那尾音扬起,如一片羽毛轻撩她的耳廓,从后颈到后脊皆窜过如电的酥意。 三郎怕被她讨厌? 她怎么可能讨厌三郎。 “我不讨厌三郎。”罗纨之连连否认道:“我不会……” 这时谢三郎的唇贴了上来,温柔地勾住了她巧辨的舌,她的脑袋逐渐变得醺醺然,像是饮多了蜜酒,嘴里既甜又辣。 一切都很美好的吻中,让人不由忽略了其他,直到她的手指—— “唔……” 罗纨之不由睁大眼睛,既惊又怕,还有些不知所措。 谢昀随着她指腹的压力轻哼了几声,没有放开她的舌,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秋雨淅淅沥沥,瓦片被敲得当当作响,汇聚成小溪的水柱沿着滴水浇下。 水声潺潺,无穷无尽。 好似一下回到了酷暑。 空气灼。热闷燥,让人热汗涔涔,喘。息难止。 谢昀的呼吸、嗓音、气息还有味道都萦绕着她,让她无可救药地陷了进去,“无私”地奉献出她的手。 翌日,下过一整夜的雨,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就连林子里的鸟叫声都清脆许多。 罗纨之很疲累,不愿意睁眼醒来。 “女郎还未醒么?”门外传来陌生的女声。 “没呢,郎君都出去好一阵了,不会是病了吧……” “若是病了,先前郎君就该说了,而不是叫我们不要打搅她,说不定就是累了想多睡一会。” “你说的有理……郎君昨夜……” 罗纨之倏地睁开双眼。 门口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听得不是那么清楚,可是光听见的那几句都足以让她羞窘难当,恨不得锤床一百下,好把那些记忆清除。 可当她刚想扬起手,就看见自己的右手正老老实实蜷在枕头边上,手心微拢,留有不小的空余,犹在虚握什么。 她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控制手指前后活动了几下,尚有些不灵便的僵硬。 她扭过身,把脸埋在进云被里,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尖和一截绯红的脖颈。 她要忘掉!通通忘掉! 不知过了几许,榻边沉了下,有人坐了上来,手指自后梳着她的发丝,又一低头在她耳边呼了口气,亲昵道:“纨纨醒了何不起身?” 罗纨之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地往榻里边打了个滚,犹如受惊的兔子,直直看着不速之客。 榻边上坐着的谢三郎已经梳洗齐整,宽大的袖子盖下来,几乎覆住了她的小腿,那张神清气闲的脸上舒眉展眼,温润昳丽,一点也瞧不出昨夜也有过任性恣情,动。情沉沦的放肆。 罗纨之压根不敢多看谢三郎,哪怕他现在已经恢复人模人样。 “……我这就起来。” “我今日还有事,晚些再来陪你,你可以随意在城里逛逛。”谢三郎拧了下眉,才道:“让南星跟着你。” “好。” 罗纨之梳洗过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睡过了午时,难怪肚子都饿得咕咕直叫。 正是秋收的时分,扶桑城物产又丰富,下边的人都知道这是三郎特意照顾的女郎,所以一个午膳准备得很丰盛,罗纨之险些都没能吃完。 谢昀的计划并没有因为罗纨之的到来而改变。 所以他今日先是去巡视了苍字营和赤字营,而后再去马场验查马匹的训练,紧接着还要接见大小管事,安排得很满。 罗纨之随南星在扶桑城里闲逛。 临近傍晚的时候,谢昀才传回消息,要与她一起用晚膳。 不过不巧的是有一位贵客突然拜访。 正是成海王皇甫倓。 皇甫倓来这里莫非是有急事。 罗纨之担心是齐娴出了事,所以在南星口里打听出见客的位置便偷摸了过去。 花厅四周环绕翠竹,十分幽静。 正面有苍怀等几位侍卫守着,罗纨之有南星告诉的小路,鬼鬼怂怂地贴着墙走了一段路。 爬墙太显眼,她就蹲下来扒砖,果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地方,正好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洞通往花厅的方向,虽然距离还远,但竖起耳朵勉强够听见里面的声音。 里边皇甫倓正好冷笑一声,道:“……帝后关系不睦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皇兄是天阉的事情虽各说纷纭,但八九不离十,就说是什么催情的酒能让这两个互看不上眼的滚到一张榻上去?” 罗纨之愣了下,没想到皇甫倓是为了皇帝的事而来。 而且,催情的酒? 皇帝居然也能给人下药? 谢三郎没有出声。 皇甫倓明显是着急了,紧接就道:“彼时陆家看准了皇兄性子软好拿捏,才会想尽办法扶他上位,这皇位是从天上砸到他头上的。陆家没有想到皇帝身残,生不出孩子,太后为保自己的地位,死守秘密,由着自己的侄女跳进来守活寡,他们还心存侥幸,以为皇帝的病好好调理就能解决……” 皇甫倓显然是不信皇帝这天残能够治好,又气道:“如今陆皇后有了承恩的记录,只怕用不到三个月就会确证喜脉……” 罗纨之听到这,才明白皇甫倓着急什么。 如果皇后生下皇子,皇帝必定会传位给自己的孩子,常康王、成海王争来夺去,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时候传来谢昀的声音,比起皇甫倓的急切,他的声音从容许多。 “这孩子,生不生的下来还未定,王爷着急什么?” “三郎的意思是?” 谢昀一笑,转而道:“皇帝犹犹豫豫,一方面不愿意伤害世家的利益,一方面也担心北胡的疯狂报复,所以才始终不肯允你招兵买马,扩充兵力。他想左右逢源,但吃力不讨好,这皇帝他这辈子都是做不好了,是应该让位了。” 若是在孩子降生之前,他已经不是皇帝,那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对他们都没有半分威胁。 皇甫倓赞同:“不错,与其等皇甫佑做墙头草,倒不如先把他拔除,至于皇甫伋,他虽有严舟在身后,但严舟此去是自身难保,无疑就等同斩了他一臂……届时,无论是皇甫佑和皇甫伋,皆不可再阻挡我们的脚步!” “王爷有雄心壮志,我自当全力相助。”谢昀的话,是附和,也是总结。 但是皇甫倓却故意忽视三郎话中送客的意思,语含警戒道:“……本王听闻三郎对那罗娘子十分纵容,不但由着她跟着严舟做生意,还让她城里城外随意走动。” 罗纨之本还想趁没被发现溜走,这会也因为皇甫倓这句话不得不继续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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