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虽不如从前威风,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何也不可能变成末流。 她心不在焉地道:“祖姑母,我知道的……” 不过,也不是她不想努力,而是面对谢三郎那般的郎君,她就是有八百个心眼也没用,更何况她还没有! 她决定把问题抛给别人,“可是三郎君他好似并不喜欢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那个罗娘子。 罗娘子虽然身份不高,但确实漂亮又聪明,萧夫人也喜欢她。 “吱呀”一声。 祖孙两还在说话,芩嬷嬷带着人推门进来。 王十六娘蓦然收住声音,好奇看着跟在芩嬷嬷身后陌生的女郎。 “老夫人!”那女郎一进门就两眼含泪地跪在地上,喊了一声后就叩首行礼。 王老夫人认出这是被她许配到庄子上的芩玲儿,“是阿玲啊,过来让我瞧瞧。” 芩嬷嬷抹着泪,芩玲儿立刻膝行上前,拉住老夫人的手哽咽,“老夫人。”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背,那些因为她做错事的气恼早就烟消云散,如今却念起她从前陪伴在身边的好,遂怜惜道:“哎,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缺什么让你姑姑给你置办。” 芩玲儿感动道: “玲儿做了那么多错事,老夫人待玲儿还是这般好,让玲儿惭愧不已,今日既听见老夫人与王娘子的烦心事,玲儿甘愿为老夫人和王娘子排忧解难。” 芩嬷嬷偷偷看向老夫人的神情,见她面露动容,不由心中松气。 谢三郎已经掌事,早不受老夫人摆布,老夫人叫他把那罗娘子送走他一概不听,这次老夫人才想到当众挑明,让三郎能够顾及她的颜面。 谁知道三郎软硬不吃还搬出一堆道理,说得人云里雾里,最后把婚事推得一干二净。 老夫人心里憋着气,但又对谢三郎投鼠忌器,就怕破坏了祖孙的情意。 现在侄女儿想翻身,唯有靠老夫人,若是这次能帮老夫人了却心头烦恼,她日后想改嫁个好人家也不是难事。 “你有心了。”老夫人正为这事左右为难,没想到芩玲儿比她的亲孙还知心体贴,心中感慨,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就留下来再陪我说说话吧。” 从王老夫人屋中出来,王十六娘心情复杂,回头看了眼,心道老夫人该不会真的要那芩娘子做什么吧? 她可不想害罗娘子…… 王十六娘想着事,脚步又急,刚拐了个弯,也没有看前面的路,头砰得声撞到什么,身子就给冲得后倒去。 “小心。”一只手及时拉住了她的小臂,没让她撞到身后的柱子上。 王十六娘一听到是谢九郎的声音,不等睁开眼睛,两颊就泛起了红晕。 “九、九郎……抱歉,是我冒失了。” 她低头退步,欠身行礼。 “无妨的,你刚从祖母那里出来?”谢九郎温声轻笑。 王十六娘心想,九郎总是这么温柔好脾气,和三郎君完全不一样呢。 “是,祖姑母在见人,我刚离开。” “晚上那件事……”谢九郎难得迟疑了下,满怀满歉意开口道:“我兄长并非针对十六娘,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望女郎不要往心里去。” 王十六娘蓦然抬头。 谢九郎这是在关心她,怕她难过吗? 她抿了下唇,唇角微弯,轻松道:“不妨事的,我知道三郎君的为难,也没有放在心上。” 谢九郎松了口气,笑道:“庄子里夜路不好走,要我送你一程吗?” 王十六娘本想说她的婢女们在旁边的花厅等着,但临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一个“好”字。 罢了,等过会再找人叫她们吧。 她还有些话想跟九郎说。 谢九郎把王十六娘送回屋,立刻叫来司墨,“找到我兄长了吗?” 司墨道:“三郎君还没回屋。” 谢九郎皱眉道:“这又是去了哪?” 司墨想到刚刚似乎看见苍怀的身影一闪而过,遂道:“庄子后山上新建了几个亭阁,三郎君会不会去那了?” “亭阁?” 山间亭阁。 罗纨之被晚风一吹,脑袋都清醒了。 若说先前她的屋没有关门,放不下心,现在可好,这里虽在高处,但四面都是空的,唯有那欲盖弥彰的垂纱和半卷的竹帘。 谢昀用手里的蜡烛把周围的灯笼一一点燃,“这里视野很好,可以遥望建康城。” 不用他说,罗纨之已经看见了远处的光亮处,如银河璀璨,原来那就建康城。 “风景好是好,就是有点冷。”就说话这一小会,罗纨之的脸都被吹凉了。 “你把脑袋伸到外面自然冷,到我身边来就不冷了。” 罗纨之回头,发现谢昀坐在一张躺椅上,正用手在身侧的位置拍了拍,示意她过去。 可在这里也不妥。 罗纨之想开口说,但又深知自己没法拒绝三郎,她脚步有些轻飘,慢腾腾才挪过去坐好,谢昀的吻就盖了下来。 里面确实不冷了,那些纱幕看似薄却能挡住秋风,而且她被压在谢三郎的胸膛下,那温热的体温把她微凉的身体都擦热了。 罗纨之的心愈来愈快,犹如被鼓锤在心口敲个不停,她的口腔被三郎的舌。尖搅。动,香舌也被他挟持。 他这次吻得太凶了,罗纨之都有些跟不上,犹如在疾风暴雨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小草,只能任由雨水肆流,冲刷它的身体。 三郎的身体好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可是她又不舍得把三郎推开,反而拱起腰肢,把身体朝他贴得更紧,几乎严丝合缝,犹如两个相扣的汤勺。 “喜欢这般?”谢昀似是有些摸到了罗纨之的偏好,就好像她外表孤弱,可内心坚韧一样,她对和风细雨地温柔反应一般,其实反而更喜欢猛。烈一点的。 罗纨之半睁开水濛濛的雾眼,疑惑地嗯了声。 谢昀就轻轻吻了下她的鼻尖,慢条斯理道:“难怪卿卿喜欢年轻力盛的……” 两人的距离又缩小了。 罗纨之哼了声,撇过脸,推了推他,“你、你起来了。” 谢昀翻身的时候同时抄起她的腰,让她占领上风,坐在了上边。 但他的声音和语气还是让罗纨之甘拜下风。 “不喜欢吗?” 他起不起来关她喜不喜欢什么事! 罗纨之咬住红唇不吭声。 “别咬自己……”谢昀把手指按在她唇上,撬起她的贝齿,把自己的手指伸了进去,“你真的不知疼的吗?都有齿印了。” 罗纨之轻。喘,胸脯起伏,芙蓉面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汗光,眼眸微眯。 谢昀压了压她的舌尖,收起手指,“不是奖励我的?怎么好似成了奖励你了。” “……”罗纨之一愣,故意靠体重坐下去,两颊气鼓看着他。 说得好像他不喜欢一样。 谢昀闷哼了声,眉心微蹙,墨黑的瞳仁却过分亮了起来。 “这便是奖励了?” “不。”罗纨之表情冷酷,把蜡烛拿起来,“奖励在三郎身上写个字吧……” 蜡。油有很好的流动性,就跟墨汁一样使用。 谢昀墨眉一挑,配合道:“你要写在哪?” 罗纨之胡乱扯开他的腰带衣襟,正义凛然道:“除了前胸后背还能写哪,总不能写……” “总不能写?”谢昀追问。 “太小了,写不下。”罗纨之努力板起脸平静道。 谢昀不再问了彻底闭上嘴,罗纨之解他衣裳的手都慢了下来,狐疑地去瞟他的神情。 这一看,就见郎君凤眸稍眯,唇边似笑非笑。 风引来山下树林簌簌的浪涛声,不知道何时天边聚来一片乌云,雷鸣阵阵。 听老人说,天一降雷,山菌就会从铺满松针的土里冒出头来。 其言不假。 罗纨之不动声色挪开臀让出位置,唯有耳尖露出点异色。 手里的蜡烛早已烧出了一个凹口,盛满了浅红色的蜡。油,罗纨之打量郎君的上身。 那胸肌饱。满,但不平整,至于腹部更是被左右分割成了三排六块,沟沟壑壑,也不好写。 一滴蜡不小心掉了下去,立刻在郎君的右腹上凝成了一小片红色花瓣。 “这个不算。”她飞快把凝住的蜡块抹了去,然指腹蹭到那紧。实又富有弹性的肌肉,又忍不住多摸了两把。 谢昀笑了一声,罗纨之才收回手,端起蜡烛小心挪到上边,在那片漂亮的皮肤上比划来比划去,犹豫不敢下手。 “怎么不写?”谢昀伸手握住她的小臂,帮她把蜡烛倾斜。 罗纨之急道:“你别动、你别动!慢点——” 一滴接着一滴落下去,蜡。油接触皮肤时让谢昀的身体随之颤动,那些肌肉好像成了活物,一缩一张,犹在急喘。 “怎么了?是烫着了吗?”罗纨之好像自己坐到了马背上,担心随时有摔下来的风险,只能用一只手撑起自己。 谢昀却按住她欲抬起的腰,还往下了少许,声音微哑:“无事,就这样……继续写。” 罗纨之咽了咽,道:“写……什么呀?” “随你。” 罗纨之骑虎难下,唯有动手,她控制蜡。油间隔性地落下,每落下一滴,她的身子就要随之一紧。 明明不是烫在她身上,可那反应无不从接触点反给她,犹如是一体。 直到一个潦草的“忠”字出现在郎君的胸肌上,罗纨之自己也累得脸色绯红,额头被薄汗打湿。 眼前红色的蜡字和玉白的肌肤对比鲜明,莫名让人想到了雪地与梅花,极致的纯洁和极致的妖艳。 “忠什么?”谢昀看了眼,不由一笑,劲。腰往上拱起,把罗纨之再次颠了下,“忠卿?” 罗纨之轻哼声,眼眸撞出了薄雾,喘道:“……卿字太复杂了,写不下。” 她本来想的是先辈喜欢在身上纹忠君等字样,可现在想来这些世家哪有忠君爱国的。 他们任性恣肆,唯我独尊。 谢昀又揉着她的腰,闷笑道:“那就写纨字吧。” 罗纨之正要拒绝,三郎紧接着期待道:“你不写我身上,那我就写你身上了。” 放在她腰间的手加了力度,像是随时就要把她掀翻,拿回主动权。 让谢三郎写在她身上? 那画面光是想像就让罗纨之面红耳赤,她连声道:“我写、我写。”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谢三郎这样逼她,她还有什么好怜惜他的! 第二个字罗纨之熟练许多,几个连笔写完,蜡烛差不多也烧到了尾巴。 忠纨。 两个歪歪扭扭的丑字分外烫眼,罗纨之都不忍直视。 可一抬眼,两人目光交汇。 谢昀眼眸幽寂,仿佛能够活生生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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