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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在下回京述职，被章娘子所救。在下也身无长物，只得以身相许。”
第81章 沈婷的礼物 黑夜降临。 周泉简直要气炸了。 那个老虔婆！ 想起自己买的东西就那样被退回来，就算拿回来沈婷开心收下，他依旧心气难平。 “老爷，收到蒋大人的信。”流风在书房外轻声禀报。 周泉深吸口气，“拿进来。” 拿过流风手上的信，一目十行看过去。 哼！催促他赶快行动？ 以为他不知道姓蒋的打的什么主意？ 什么都没有，就想让他颠颠跑去当前锋？ “人还在吗？”周泉拿开风罩，看火焰一点点吞噬掉信纸，信纸化成灰烬一点点落在地上。 “还在。”流风答，听不出任何情绪。 “告诉他们，人我已经放进去了，想要我做其他的，拿出点诚意来吧。” 周泉实在厌烦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从前是爹娘，后来是章晓岚，现在是蒋昊。 他是有求于人，但像这样被人看作棋子，怎么可能？ 他想投靠蒋昊，但没有丝毫了解就往上莽？ 怎么可能？ 蒋昊和他身后的世家想要他给出的投名状，自然是要交出些把柄，如若不然，谁会安心？ “他真的这么说？” 小巧的金剪剪掉多余的枝叶，沈婷满意的露出笑容。 “是。” 沈婷旁边站着一个男人，高大，沉默，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雕塑。 若是周泉在这里，就会发现这是他最亲近的流风。 “那按照他说去办就行。” “是。” 流风离去。 沈婷自顾自放下花瓶，进了寝室。 身后的侍女给她宽衣梳发，不消片刻，她就昏昏欲睡。 侍女离开，沈婷双眼圆睁。 上次得知周泉用蛊术操纵韩小娘子，她便在流风身上用了同样的方法。 确实是好用。 如今周府的人都被她下了蛊，忠心自是不用担心。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给周泉下蛊。 但娶了她，又负了她，下蛊岂不是太便宜他？ 她可不是章晓岚那个废物，现在不但女儿没找回来，就连周泉还没按下去。 她若有章晓岚如今的人脉，便是栽赃陷害也要把周泉打下十八层地狱！ 不过，若是她借助章晓岚，控制了唐立风，踩着他们走入皇帝的眼。 一只小小的蛊，就能让整个大周供养她一人！ 想到那场景，沈婷不禁想要大笑。 不过，事情一步步来，章晓岚明日就会收到她的第一个礼物了。 真想去看看呀。 第二日早晨，章晓岚脸上有些发烧。 昨日她实在太困了，就让唐立风把陶一鸣领到他那边了。 不知两个人谈了什么，回来陶氏就知道了。 晚上从凤来酒楼回来，奶娘就不断盘问。 好不容易交代完，章晓岚就在奶娘身边躺下睡了。 早上奶娘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灼热，章晓岚早早就躲到药膳坊。 一天的账本没多少，她一会儿就看完了，思来想去，还是去了凤来酒楼。 凤来酒楼，哦不，现在改为听风轩了。 今天正是听风轩重新挂牌的日子。 那三个小子整日都在听风轩这边，大堂给平常百姓喝茶，每天都有说书先生讲故事，听书不要钱，只是进来喝茶要付茶水费。 当然，说书先生声音大，就是站在临窗的位置也听得清楚。 听风轩也不会赶人，用这些人来识别是否有人偷听别人谈事，实在是太过合适。 “所以，你主要赚的钱是……” “来谈事的人，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也会做成书册，大家小姐不方便来听，买书回去也是一样的。” 章晓岚脸上笑意更深，看，这才是真正有天赋的。 韩庭辉年龄小，接受了自己从老板变管事，脑子就充分活跃起来。 师父可能很快就会成亲，他得赶快讨得皇上欢心，才能给师傅准备好一点的嫁妆。 他前日都看到唐大人和管家商量婚礼的事了，师父还一无所知，整日泡在酒楼里。 韩庭辉深深皱了眉，章晓岚不知缘由，只能抓住旁边的韩柏光。 “你和昌树整日都在这里，包子铺那边不管了？” “也没有，”韩柏光挠了挠头，“陶师伯介绍了一个娘子做账房，平日卖包子也能帮把手，我和昌树就来这边了。” 章晓岚知道他心里有数就行。 点头放他离开了。 她和韩庭辉在听风轩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每一处，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但她一颗心总七上八下乱跳，难道疏漏了什么？ 这酒楼是从沈婷手里讹来的，沈婷不可能无动于衷，但现在的太过顺利，章晓岚心有不安。 “没事的，师父。”韩庭辉听了章晓岚的担忧，没有着急否定。“这是皇上的地盘，明里暗里布置了多少，不论谁今日捣乱，只怕都是有来无回，自找麻烦。” “若是师父担心，我们不妨再检查一遍？现在时间还早，还来得及。” 韩庭辉的嗓音不若其他少年清亮，微微沙哑，说话仿佛带了小勾子。凡是听了他说话的，心就被勾住，若是小娘子，必是每日都想来瞧瞧他的。 但章晓岚这会儿实在是心绪难平，沈婷虽然品德有失，但商场上的手段也是不弱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提在身边，被周泉拉拢走。 桌椅没事，茶水太明显，装修他们是仔仔细细检查过的。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章晓岚不由催促自己，如果她是沈婷，把问题放在哪里，会让她猝不及防，大祸临头？ “来来来，我们先把牌子挂上去。” 牌匾！ 章晓岚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韩庭辉愣了一下立即追上去。 “先放下先放下，各位师傅也累了吧？不如先去吃些东西，到午后我再让人叫诸位来挂？” 章晓岚先拦下众人，见有人要说什么。 “工钱翻倍！” 一句话，师傅们都咧开了嘴。 能休息，还能拿到两倍的钱，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纷纷笑嘻嘻把牌匾抬进听风轩靠墙放下。 “师父？”韩庭辉带着韩柏光两人过来。 力工一离开，他们就看到章晓岚垮了身形。 “你们去关上门窗，把牌匾上的红绸解了。” 章晓岚拿了椅子坐下。 韩庭辉等大哥二哥关了门窗，揭开红绸一看，心就凉了半截。
第82章 心猿意马 牌匾上面的字是皇上提的，但不是平常习惯的字体。 但无论如何，已经做好的字，描了金漆，如今上面满是刀痕。 今日只是重新挂牌，但三日后就是开业吉日。 重新做一块事小，这一块损伤的主谋被抓住，才是皇帝想看到的。 出了事怎么可能只是弥补？ 不对事情追因究果，怎么做得来为皇帝梳理情报的人？ “柏光，你去做牌匾的孙师傅家看看。”章晓岚心中不安，只怕那牌匾师傅一家已经因此殒命。 “是。” “你和昌树两个人去！” 一个人不行，若真的出了事，凶手藏在孙师傅那儿，韩柏光跑都跑不掉。 “庭辉，你在这儿守着，所有人，不再让人出入，午饭我会让天冬给你送过来。” “好。” 章晓岚抬脚出门。 唐立风在御史台还没回来，陶一鸣一早就被皇帝接走了。 她必须稳住！ 牌匾需要重做，事情需要查，再没有比唐立风身边的辛夷更合适的人。 章晓岚上了马车就往惠和坊赶去。 “太太，这下您放心了吧？”欣禾满脸笑意，好似沈婷高兴就是她最想看到的。 “没什么放心不放心。”沈婷放下手中的帘子，只端起茶碗慢慢品茗。 她只是来看章晓岚难过，愤恨，愁怒！ 却不知道这些是她动动手指就造成的。 章晓岚就像皮影戏里的小人儿，被她拿着棍棒在后边一下一下操控，手指稍动一动，她就能给出她想要的反应。 很有趣呀，蛊可真是个好东西。 不过那老道死了，她手上的蛊不多，只能慢慢省着点用。 “回去吧。”周泉将归，想来蒋昊那边也准备给他点甜头尝尝了。 至于她，扮好周府牢笼里的金丝雀，一脸惊恐看着周府的覆灭，如何？ 沈婷笑得妖娆，欣禾在一旁也呵呵傻笑。 辛夷的效率果然很高，事情吩咐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就查清楚了，顺带还把韩家两兄弟带回来。 “孙师傅已经被杀，现场找到了蛊虫，只怕是被人操纵着自尽的。” 辛夷话少，只捡重点说。 章晓岚点头，韩家兄弟却仍旧脸色发白。 听到和见到到底是不一样。 但日后想做大江南北的生意，见识和防备之心都不可少，只能让他们自己消化了。 “牌匾已经取了材料，让师傅在院子里雕刻，完工后开业就会送他回去。 “好。”章晓岚再次见识到什么叫术业有专攻。 不过，蛊？ 她想到韩韵之前的样子，只怕也是因此。 “你去和你主子说这件事，提醒他，棋子并不会甘心只做棋子，也有可能会想做下棋的人。” “是。” 辛夷离开，天冬已经去给韩庭辉送饭。 唐立风是和她说过周泉的事，如今的情况不做他想，不是周泉就是沈婷，尤其今日两人似乎和好了。 但勾心斗角都是小事，京中出现用蛊之人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虫子，看着那么弱小，但化了蛊，威胁简直就无处不在。 蛊师是世家之人还是周泉的人，很难确定，但若是世家之人，皇帝只怕玩不了守株待兔的游戏，只能背水一战了。 不过，章晓岚挑挑眉，若是周泉的人脉，他定会为此事找蒋昊拿好处，倒是帮皇帝牵制了世家。 “蒋大人倒是真诚，竟舍得亲临寒舍。”周泉看着眼前的蒋昊一点也不惊讶。 他手下或许有别人，但若能用，就不会接受他的示好，还对这件事如此急切。 “周大人才是高才，稳坐将军帐，虫子为先锋。” 蒋昊脸上才不好看，一个侍御史，他亲自前来，没有半分礼数，喝的茶还是这样低劣的。 他干脆放下茶碗，“周大人想要什么？” 周泉脸上露出笑容，“周某一辈子就两个追求，高位和后嗣。” “高位想来蒋大人身后的人不会吝啬，但我的后嗣如今在月氏都督府，蒋大人派人带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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