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沉先是一愣,接着怒斥道:“你不好好读书,学人家搬弄是非!” “出了这种事儿,我都替她难为情!”沈容懊恼道,“但这事儿千真万确,我今日特意……去那个野男人的住处查了下,那个院子的确是我二姐的,从前我们沈家的别院。” 商沉眉梢上青筋突突猛跳,怒火中烧却还是压下怒气道:“这其中必有内情,你不懂就别学长舌妇搬弄是非,免得……遭了有心之人利用。” 其实他联想到这几日沈流年的异常之处,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可念在家丑不可外扬,只能先忍了。 好个沈流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太岁头上动土! 沈容看他面色依旧平静,感叹他姐夫竟是如此能沉住气。 “知道了,姐夫,我会管住自己的嘴,”少年同情地看着商沉道,“你也劝劝二姐,早日将那个野男人处置了,免得事情传出去,伤了我们沈家和侯府的名声。” “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商沉把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早上大姐派人来寻我,我一走到夜阑院,就听见她和夏翠在说这事儿,”沈容回忆道,“大姐她还顾忌二姐的名声,让那丫鬟住口,决不可到处乱说。” “我知道了,”商沉眯眸望着天边的卷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事儿你就当做不知,等我查清楚了再说。” “是。” 中午沈家留饭,商沉却是一点心思也没有,匆匆告辞了。 “小姐你看,这天好像要下雨了呢!”夏翠扶着沈千兰的胳膊走到廊下,望着那白衣男子火急火燎离开的背影,颇有些幸灾乐祸。 沈千兰捋着白色的面纱轻笑:“你说错了,哪儿是下雨?只怕是场风暴。” ~~ 沈流年离开沈家后,先回了侯府,趴在小桌案上发了会儿呆,就见天阴下来。 “小姐,”莲玉在她耳边低声道,“派去北山的人回来了,说是没寻到。” “北山没有,那就再去西疆。”沈流年隐隐记得学过些地理志,庆国境内就属北山和西疆的山脉最多。 “他们的盘缠用完了。”莲玉心里嘀咕,这寻仙山真是烧钱,才不过半个月的工夫,就烧掉一个银元宝了,怪不得古代都只有帝王才能寻仙山,普通人真真是没有那个财力。 沈流年从睡榻底下摸出一个银元宝:“你拿去给他们,让他们马上就去西疆。” 二师兄的事只怕是瞒不住了,得尽快把他送回去才行。 “是。”莲玉拿帕子包住银元宝,悄悄从鎏光院的后门出去了。 沈流年心情低落。 早上在沈家吵架时理直气壮,回来后她却是惴惴不安。她今天和娘家人都闹掰了,沈家再没有为她撑腰的人,姨娘又是个靠不住的,若是侯府哪天真把她扫地出门,就要睡大街了。 虽说现在她手头还有些嫁妆,可这些日子为谢知言花钱如流水,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少夫人,方才有人递了封急信进来!”七宝从门外进来禀道。 “拿过来。”沈流年接过信一看,瞬间拧眉。 谢知言那个身子跟纸糊的一样,又病倒了。 “莲玉回来了没有?”她问了一句。 “小姐你叫我?”莲玉从门外进来,看她神色着急,“出什么事了?” “去备车马,我要出去一趟。”沈流年遣走了七宝,才把谢知言病了的事情告诉莲玉。 “小姐,奴婢觉得那个谢郎君……像个骗子,”莲玉嘟囔道,“总拿生病诓您去看他,这么多回了,您怎么还信?” 红颜祸水这话真是一点不假,那个谢知言的长相一看就当得起“祸水”两个字。 “我知道你的意思,”沈流年望着门外叹了口气,“可我……我就是没办法丢下他不管。” “您就多留点心眼吧!” “我知道,但我总要去瞧一眼才安心,大不了我答应你,若是见到他身体无碍,我马上就回来。”沈流年拉着莲玉的手道,“你快去备车马吧。” “是。”莲玉无奈答应了,便出门去准备车马。 ~~ 乌云压境,天阴似要下雨,天水阁中大风穿堂而过。 桌案上的宣纸笔墨未干,就被吹得腾空而起,正如那写字之人此刻的内心,一片凌乱。 “世子爷,少夫人她方才乘马车出去了,”离迅从门外进来,收拾了散落在地上的宣纸,拿到桌案上用镇纸压好,“她跟门房说……是一个长辈病了要去探望。” “呵,长辈?”正握着毛笔写字的白衣男子眉心一蹙,眸中杀意如黑龙出水,“沈家二老都好着呢。” 宣纸上写满了“静”、“清”、“忍”之类的字,笔法却透着狂躁。 “那……会不会是赵姨娘的伤势有反复?”离迅见他家主人心神不宁,连忙想了个理由安他的心。
第23章 失踪的二皇子 “昨日那医者不是说,赵姨娘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商沉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了个字,嘴角扯出阴狠笑容,“只怕她去看的另有其人。” 离迅低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桌案上白纸黑字写了一个遒劲有力的“杀”! 离迅不禁为沈流年捏了一把冷汗,看来这回她和那个奸夫怎么也得死一个了:“世子爷,少夫人的马车行不快,要不要派人跟着?” “派两个暗卫跟着,先别打草惊蛇,”商沉搁下笔,看了眼外边翻滚的乌云,“你随我去鎏光院。” “是!”离迅转头出去吩咐了两名黑衣鬼面的暗卫,那两名鬼面人便飞速踩着树枝出了侯府。 好个沈流年,怪不得两年不见一点也不黏糊了,原来是红杏要出墙,嫌墙里的水土不新鲜了。 商沉表面上强如铁板一块,内里实则憋了一口老血,因此动作也不敢太大,生怕动得急了就要吐血。 倒不是他对沈流年有多深情,只是堂堂四品京官,恩远侯府世子竟被一个风尘男子抢了夫人,他咽不下这口气。 出了天水阁的门,冷风一吹,商沉修长劲瘦的身子便犹如秋天枝头残留的树叶,看着单薄极了。 离迅帮他取来披风披上:“世子爷您别急,少夫人她虽然顽劣,可还是有分寸的。” “我急了吗?”商沉侧首瞪了他一眼,双目猩红道,“我急什么?她若是不守妇道,左右不过是一纸休书给她,也省得整天面对这不知好歹的女人!” “是是!”离迅不住点头,却是腹诽道:还说不急?平时追杀逃犯的时候,都没见您这么大杀气。 看来少夫人这回是凶多吉少,能平安无事领一封休书已是不易。 离迅心里祈愿最好不要闹出人命来,不然到时候还得他们这些侍卫去收拾烂摊子,过几日迎接永王的事还没完,大伙儿都忙得要死,那个奸夫怎么偏偏这时候冒出来? 离迅这厢盘算着,看怎么才能让世子爷和少夫人的这场大战伤亡降到最低,就见一名鬼面侍卫急急登上台阶,单膝跪在商沉面前。 “大人,东都那边传来消息,二殿下已经许久没露过面,传言说他半年前在花船上遭人暗算,坠了河,”侍卫抱拳禀道,“只是姚贵妃还死死按着消息。” “哦?”商沉换了换心情,冷哼一声道,“皇上命他去东都思过,他却死在寻花问柳的花船上,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二殿下的尸体还未寻到,”那鬼面侍卫又说道,“还不一定死了,或许是重伤,被姚贵妃藏起来了。” “东都那边多加派人手,不管他是生是死,给我找出来!”商沉微微眯眸,“再把二皇子失踪的消息透给大皇子。” “是!”鬼面侍卫应声而退。 离迅扶着商沉的手肘道:“世子爷保重身子,一个整日醉生梦死的皇子,不值得您费这么多心思。” 二皇子从前就因为总与教坊司和青楼的妓子纠缠不清,被陛下斥责过多次,后来更是直接贬到了东都,命他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入上京。 这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就算活着,也不是永王的对手。 “小心驶得万年船,”商沉揉了揉眉心,他虽没有见过二皇子,可见过姚贵妃,那精明女人的儿子应该不会像传说那样是个混子,“不说这事儿了,走,去鎏光院!” 还是去捉沈流年的狐狸尾巴要紧。 二人到了鎏光院门口,商沉抬头看了眼院门前悬挂的牌匾,冷声道:“进去吧!” 沈流年和莲玉不在,七宝和饼儿两个小丫头正坐在廊下打瞌睡,钱嬷嬷和几个婆子看似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其实是在说着闲话。 整个院子里气氛安宁和谐,可就是没一个在干活的。 “好大的胆子!”若是换做平时,商沉也懒得管这些下人,但他今日心情不好,便朝下人们发火了,“我恩远侯府是没给你们工钱不成?一个个的都在偷懒!” 钱嬷嬷赶紧领着几个婆子小跑过来朝商沉行礼赔罪,也不知世子爷今日怎么了:“奴婢们没看见世子爷进来,实在该死。” 七宝、饼儿和几个小丫头子也急忙低头跑过来,给商沉跪下了,其他下人包括紫絮听见动静也从各自房中出来,乌泱泱一群人跪在那身穿月白色锦袍的男子面前。 “少夫人平时就是这么管你们的?”商沉背着手,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 “回世子爷,少夫人她平日里不太计较这些……”钱嬷嬷战战兢兢地回答。 “你的意思是我斤斤计较?”商沉眸中怒色愈深,手指扣紧了玉扳指,指节一寸一寸发白。 “不不,老奴是说少夫人豁达宽厚。”钱嬷嬷脑门上的汗珠已经汇聚成滴。 世子爷今日是吃了火药不成?从前他何时管过府里这些杂事了?今日突然来这么一下。 “她豁达宽厚?我看是心思根本没放在我这侯府!”商沉冷言冷语说罢,就甩下众人进了屋。 鎏光院的下人们全都看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钱嬷嬷作为管事嬷嬷,朝大伙儿做了个手势,众人便赶紧去干各自手头的活儿了,有些一时找不着活干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瞎转了一圈后干脆跑去小厨房后边劈柴担水。 紫絮见方才这阵仗,迅速转了转眼眸,爬起身跑进了小厨房。 “世子爷您消消火,”离迅跟在商沉身后进了正屋,也不知该怎么劝,“要不您先回天水阁等着,少夫人这才刚出去,不知何时才回来,等她回来了再让下人们来报信不迟。” 眼下才刚到傍晚,府里的人都知道,以少夫人平素的习惯,不吃个晚饭再闲逛几圈是不会回来的,难不成让世子爷一直等着? 商沉没理他,兀自坐到沈流年的书桌前,开始翻箱倒柜。 抽屉里除了纸笔和几张银票之外倒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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