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离迅及时扶住她。 沈流年双腿发软,颤着声问:“能不去吗?” “你方才不是说‘要罚就罚’?”商沉故意拉下脸来,冷笑道,“放心,今日我只是要你给老祖宗磕头认个错,毕竟方才是你坏了给侯府开枝散叶的大事,若你不闯进来,老祖宗们估计很快就能有曾孙儿、曾曾孙儿了。” “这怎么能怪我啊?”沈流年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抱怨道,“你和妾室圆房非要选在我屋里?我进自己屋还有错了?” “这整个侯府都是我的,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商沉站起身,揪着她的脸,“走不走?还是要人绑着你去?” 沈流年无奈翻了个白眼:“走,你松手!” 嫁到侯府三年,她只有重要的年节才会陪着陈氏来祠堂里给各位祖宗们添点香油,平时很少过来,如今也只能祈求各位祖宗保佑她度过此劫了。 外边风雨大作,祠堂里阴风阵阵。 沈流年跪在一堆牌位前面,小心翼翼地给长明灯添香油,冷得瑟瑟发抖。 “世子爷,家法取来了。” 旁边传来离迅的声音,沈流年手里的香油差点从木勺里摇晃出来。
第26章 好血腥的家法 “这就是我商家祖传家法,”商沉指着离迅手里的托盘向她耐心介绍,“这里只有两样,还有一样刑杖太大,托盘里放不下。” 沈流年快速添完了香油,擦擦手,抬头看了一眼托盘里的东西,头一件看起来很普通,只有几支线香而已。 “这香是做什么用的?” “跪香,双手捧香跪在卵石上,直到十支线香烧完才可起来。”商沉看见小丫头抖得更厉害了,颇觉解气,狭长凤眸微微眯起,“这第二件家法呢,你肯定没见过,它叫雪如意,是冬天用的。” “怎么用?”沈流年瑟缩着眼神看去,所谓的雪如意像个纺锤,只是纺锤一头扎满了银针。 “大雪天让受刑之人趴在雪地上,用雪如意捶打背部,直到鲜血渗出,盖上一层白雪,再接着捶打,再用白雪覆盖,直到周身白雪全部染红。”商沉说罢。 沈流年整个人呆住,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原来不是雪如意,是血如意啊……好血腥的家法,她这是嫁了个魔鬼啊! 看她吓呆的样子,商沉缓了缓语气道:“不过这都是犯了大错的人才用得上,我今日就是给你看看,免得将来犯下大错,又说我没有提醒你。” “还有个刑杖没说呢。”沈流年丧气地垂着脑袋。 她犯的那些错不提就罢了,一提就没命。 “刑杖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像你姨娘受的杖刑,”商沉摆摆手,让离迅把家法收起来,“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像我姨娘一样……”沈流年重复着这句话,忽觉自己和姨娘的命运一样悲惨,忍不住“哇”的哭出声来。 “你哭什么?!”商沉左右看看,赶紧蹲下去堵她的嘴,“夜深人静的,你是想把父亲母亲都吵醒?” “我害怕,哭都不能哭?”沈流年越说越伤心,脸上涕泪泗流。 商沉为了不让她发出太大的声响,只好把人按进怀里:“别哭了!” 祠堂门外风雨大作,屋内灯火摇曳,两人面对面跪坐着,沈流年脸贴着商沉的衣襟,哭声小了些,不一会儿眼泪就把商沉的前襟打湿。 离迅收拾好了几件家法,出来正看见他家主人把少夫人拢在怀里,还拿自己的衣服给她擦着眼泪鼻涕,心里大呼新鲜。 起初世子爷明明是想给少夫人一个下马威的,怎么结尾竟然是这种画风呢? 沈流年哭了约莫半炷香的工夫,商沉终于不耐:“别再用我衣服擦鼻涕了!” 沈流年抬起泪眼,弱小无助地看着他:“那我用什么擦?” “我……我管你用什么?!”商沉狠下心站起来,嫌弃地一振衣袍,“哭完了就自己回鎏光院去,我今夜不过去!” “知道了。”沈流年本来也没想让他去,赶紧行了礼就低头退出祠堂。 大门轻轻合上。 “离迅!”祠堂里安静下来,商沉唤了一声。 一个身影麻利地从殿后跑出来:“世子爷,我在!” “外边可下雨了?” “风大,还未下雨,”离迅转了转眼眸,恍然大悟道,“世子爷可是想派人送送少夫人?” 方才他们把少夫人“押”来祠堂,连个丫鬟也没让她带上,眼下天黑了,她一个人走夜路想想也不大合适。 商沉皱了皱眉:“派个暗卫远远看着就行。” “是。”离迅出门学着蟋蟀叫,喊了个鬼面下来,交代了两句,那鬼面侍卫便踩着树枝和屋檐飞走了。 “哒-哒-哒-哒”祠堂内,响起了有规律的木鱼声。 商沉盘腿坐到蒲团上,边敲木鱼,边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衣襟,一脸无奈:“派去跟踪马车的人可回来了?” “回来了!”离迅说罢,又学了声鸟叫,门口有两个鬼面人应声而落。 “大人,属下方才跟着少夫人去了西郊一座别院,”一个鬼面人抱拳说道,“那宅院里住着一位神仙公子。” 敲木鱼的声音骤停。 “砰!”鬼面人的额头被木鱼砸了个正着。 “想好了再说话,什么神仙公子?”商沉挑眉,语气里杀气浮现。 “属下说错了,是……是个娘娘腔面首!”那鬼面人捂住额头道。 “对对,是个娘娘腔!”另一名鬼面侍卫也附和道。 商沉思忖半晌,又问道:“少夫人去了他屋里?” “去了,”见商沉脸色变了,鬼面侍卫又急忙补充道,“不过只有片刻工夫,两人就结伴出来了,去了江边集市!” “江边集市?”商沉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沈流年给那个男人买了什么?” “倒是没买东西,不过属下看见……他们去见了一位画师,取回来两个卷轴,”鬼面侍卫回答道,“接着两人就一人拿着一个卷轴分开了。” 商沉瞥了一眼站在鬼面人身后的离迅:“方才少夫人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画?” “好像没有啊!”离迅挠着头使劲想,“哦哦,我想起来了!少夫人进屋之前,好像塞了个什么东西给七宝!接着七宝就拿着走了……” “你找个机会,悄悄潜进七宝房里,把那画轴偷来,”商沉阴着脸色,眼神里云封雾绕,“记住,别打草惊蛇。” “是!” 翌日。 沈流年这一夜几乎没合眼,一来是在祠堂里受了惊吓,二来是想着商沉和紫絮在她睡榻上干过见不得人的事,虽然铺盖早就换过了,她还是别扭得睡不着。 “莲玉!” “奴婢在。” 沈流年掀开帘子道:“回头你找崔管事问问,换个新的睡榻要多少钱?” “小姐!这睡榻是三年前您大婚时定做的,”莲玉摇摇头道,“换了不吉利的!” “不换才不吉利!”沈流年叹了口气,她又不能把商沉干的缺德事告诉莲玉,只能随口扯了个理由,“总之这个睡榻不舒服,你找崔管事来看看,实在不行换个床板也行。” “知道了。”莲玉点头应了,又服侍沈流年梳洗。 沈流年正在用早膳,忽听见外边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动,正想差人去问问,就见钱嬷嬷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第27章 抬了一个姨娘 “少夫人,大事不好了!”老太太气喘吁吁。 “有什么不好的?”沈流年手里拿着个包子,疲惫地抬了抬眼。 自打商沉回来,她每天就是把头悬在裤腰带上活着,昨晚还被抓去祠堂参观了家法,差点就要下去陪各位老祖宗了。 还有啥事儿能吓得住她? “世子爷方才派人给紫絮抬了姨娘,赏了二两银子,说给大姨娘做新衣裳。”钱嬷嬷垂头丧气道。 “大姨娘?”沈流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总觉怪怪的。 “嗯,世子爷的意思是紫絮是头一个,所以抬大姨娘,以后还有二姨娘,三姨娘……”钱嬷嬷郁闷地看着沈流年,“少夫人,您前几日不是还和世子爷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流年一口吃完了肉包子,觉得商沉可真有意思,这么早就给自己未来的妾室留着号呢。 “他想什么没人知道,嬷嬷还是别琢磨这事儿了,”沈流年推开窗子,看了眼屋外,“不过紫絮抬姨娘是好事啊,她何时搬走?” “今日就搬!离迅说搬去二房那边的清凉院,老夫人方才又派人赏了两个丫鬟给紫絮……给大姨娘,她们正在收拾东西呢。”钱嬷嬷顿了顿,又不好意思地问,“少夫人,您前几日和世子爷圆房之后,肚子就没有点动静?” 沈流年回过神来,煞有介事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惋惜道:“没有啊。” “听离迅说,世子爷今晚要去清凉院,”钱嬷嬷很是失望,“这要是让那女人生下长子,可就糟了!” “侯府子嗣丰茂是好事啊!嬷嬷别整日担心那些事了。”沈流年笑着说道,“天气这么好,我想去水榭转一转,钓几只鱼来吃。”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记挂着吃!”钱嬷嬷无奈摇头。 沈流年用过早膳,漱了口,又在小丫鬟端来的水盆里净手。 “少夫人。”门口忽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 “进来吧。”沈流年拿帕子擦着手。 “奴婢来拜别少夫人,多谢少夫人这些日子的照顾。”紫絮踩着小碎步进来,向沈流年行礼。 她今日挽起了头发,穿一件湖绿色衫裙,脸上的妆容也淡雅精致。 看她没再刻意模仿沈千兰,沈流年心里的厌恶也少了几分:“不用多礼,今后你就好好服侍世子爷吧。” “是,奴婢告退。”紫絮偷偷睨了她一眼,见她没给自己小鞋穿,不禁松了口气。 昨日她在世子爷面前说了少夫人的坏话,多少有些心虚,不过如今看少夫人这样子,世子爷肯定是没告诉她呢。 “呸!小贱人,还敢来耀武扬威!”钱嬷嬷双手叉腰,气愤地朝门口啐了口,又回头来安慰沈流年,“少夫人你放心,我看人准,紫絮那个腰和臀一看就不好生养,世子爷再怎么宠她也生不了崽!” “无所谓了。”沈流年打了个哈欠,遣走了钱嬷嬷,便拉着莲玉去水榭上钓鱼。 侯府中有个绿镜湖,湖里水草丰美,青鱼又大又肥,从前沈流年经常让小丫鬟提着木桶跟着她去钓鱼,也是自从商沉回到青州,她好久都不曾去过了。 天气渐渐转凉,绿镜湖上今日冷风嗖嗖的。 蜿蜒的栈道上摆着几张小凳子,沈流年坐在小凳子上悠哉游哉钓了几条鱼,手就冻得不听使唤,刚想收工,忽有人在背后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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