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年依旧闭着眼睛。 商沉无处发泄,开始发疯了一样亲她的嘴,气狠狠地迫开她的唇齿。 “唔!”沈流年窒息了许久,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眼睛睁圆,“干什么呀你!” “干你!”白天的矜冷消失殆尽,男人此刻像头发疯的野兽,用低哑的声音吼她,“我让你侍寝,你给我装睡?!” “我是真的睡着了,不是装的!”沈流年看他发怒,又怂了,“商满那小子说你要暗杀我,害我这几天晚上都没合眼,真是累得不行了……” “我让你伺候我就寝,你倒好,像个大老爷一样往榻上一躺,让我伺候你洗脚?”商沉一说起来就委屈,也不知自己怎么就中了这女人的邪,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就说改日,你偏要今日。我今天真是没力气……”沈流年装出一副虚弱样,捂着心口娇声说道,“你非要弄的话,万一我死了怎么办?我死了不要紧,可死在你榻上……那不是有损商大人你高洁的名声么?” “??”商沉今日本来已经打算不要脸地跟她胡扯了,结果发现自己的实力跟这女人相比还是差的太远,只能无语凝噎。 沈流年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懵了,赶紧抱住商沉的小腰,柔声恳求道:“郎君,圆房这事儿得选个黄道吉日,你等我回去沐浴焚香,再好好服侍你嘛!” 二师兄是不要脸胡扯派的开山鼻祖,沈流年就是不要脸胡扯派的首席弟子,在这个领域商沉要和她拼实力是选错了对手。 “那你说个具体的吉日。”商沉冷静了下,觉得这事儿也得你情我愿,不然搞得自己好像以大欺小似的没脸没皮。 他比沈流年大了八九岁,一向自视清高,犯不着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 “等我回去开坛算一卦,再告诉你呀。”沈流年笑弯了眼眉,说罢又合上眼睛,没过多久呼吸声渐沉。 月光透过云雾照进窗棂,商沉无奈看着她的睡相,眼前浮现的还是她方才对着自己莞尔一笑,弯弯的眼眉就像天上的月亮。 不过很快他的遐想就被现实打断了,因为感觉胸前的衣服湿哒哒的。 这女人睡着了还死死抱着自己也就罢了,口水还流了他一身。 商沉无奈拿帕子给她擦去嘴角的口水,又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望着那张小白兔似的脸轻轻叹气。 看着是个小白兔,其实是个忘恩负义的大尾巴狼。 商沉不禁觉得自己命苦。别人娶妻都是娶个贤妻良母回家照顾一家老小的生活起居,他倒好,娶了个祖宗还要他照顾。 别人家的妻子只要夫君一句话,就会主动迎合侍寝,可在沈流年这里,她撩拨你抱你啃你都行,但你想要她的身子,就得像求祖宗似的,还得开坛算个吉日。 商沉心里骂骂咧咧,给她掖被角的动作却极温柔小心,又因为沈流年抱着他,一整夜都没敢翻身,生怕压到了她的手。 ~~ 今日初雪降临。 青州城中银装素裹,久未看过雪景的人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出门踏雪。 郊外青云观,百丈高的石阶上站着一位身披白狐裘的玉面公子,长身玉立,正回首望着山下城中密密麻麻的屋舍。 雪势并不很大,雪花轻轻落在他的发上肩头,与白狐裘融为一体,仿佛是睥睨众生的妖王一般。 “郎君,瓜子买来了!”一个身穿粗布长衫的小厮提着两布袋瓜子,三步并作两步从山下追赶了上来。 “拿来。”谢知言伸手接过长欢手中刚刚炒熟的瓜子捧在怀中,转身往山上的道观走。 “今日沈娘子真的会来么?”长欢好奇地问,“上回她不是恼了你?” 郎君去侯府唱戏那回,惹恼了沈娘子,她不止断了和韵院除了吃食以外的开销,还命人守着院门,不许郎君外出,幸好那戏班子的班主讲信用,给了郎君一千两银子,不然他们真是要穷死了。 今日郎君拿银子买通守门的人,又派人去侯府给沈娘子送信,说约她在青云观中相见。 “会来的。”瓜子抱在怀中暖融融的,谢知言想起沈流年嗑瓜子的样子,心也暖了几分,微微笑道,“我在信中说,我要走了,请她来见我最后一面。” “那这瓜子……是给沈娘子的?”长欢惊讶地问。 “嗯,我也没什么可送给她的。”谢知言点头,眼里的光亮又渐渐熄灭。 和沈流年认识这么久,他还不知道沈流年喜欢什么,只记得她喜欢嗑瓜子,每次坐在他屋里就“嘎嘣嘎嘣”嗑个没完。 如今已到了分别之际,他不知能送给她什么,就让长欢去集市上买了两袋刚刚出炉的炒瓜子送给她。
第39章 他不甘心 天气寒冷,青云观中今日香火不旺,零零星星的只有几个香客。 谢知言抱着两袋瓜子坐在石阶尽头,冒着冷风一直等到了中午,院中风雪停了,长长的石阶上积雪没过鞋履,他等的人却还未出现。 “郎君,咱们回去吧,沈娘子今日或许有事,来不了吧?”长欢在旁边一边搓手一边哈气。 谢知言沉默许久没说话,感觉到怀里两袋刚出炉的瓜子都渐渐凉了,心里越发酸涩难忍。 “郎君切莫难过,或许是今日天冷,沈娘子冻病了呢?等她好了,准会来看您的。”见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长欢出言安慰道。 谢知言将下巴放在膝盖上,望着山下云海呢喃道:“当初明明是你说要带我来青云观里找回道心的,可你上回失约,今日又失约,就只有我独自一人来了。” “我不甘心!”他双目猩红如血,忽又握紧了拳,白玉修竹般的手上青筋凸显。 “郎君,你怎么了?”长欢从未在谢知言眼里见过如此疯狂的表情,吓得不轻。 谢知言松了拳头,对着长欢苦笑一声道:“你放心,我明白的。像我这样的人,命如尘芥,哪里能和那位商世子相比?那天她就说过,以后再也不会见我了。” 那天当着商沉的面,沈流年狠心拒绝了他,还说以后都不会再见他,几句话像匕首扎在谢知言心上,现在想起来还疼。 他这几日心灰意冷,本也没指望沈流年能接受他,只想见她最后一面罢了,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绝情,连最后一面也不愿见他。 明明那天在万江岸边,两人携手同游时是那么恩爱,谢知言回想起来,总觉得沈流年是爱过自己的,越是这样,越是叫他不甘心。 若商沉不是有权有势,若商沉和他的位子对调一下,他未必会输的。 “郎君,”长欢在他身边坐下,劝道,“你为何非要去东都?就留在青州不好?等沈娘子得空了,肯定会想起你的好。” “她不会的,那个商世子对她一笑,她就把我抛到脑后,再也不会来见我了。”谢知言抬头看着天上厚厚的积云,叹了口气道,“我再留下去,早晚也是被抛弃的命,说不定……那个商世子一开口,她就把我卖给别人了。” 长欢沉默着没敢说话,只是跟着他一同叹气。 像他们这样的贱奴,连身契都不在自己手上,被卖来卖去的再正常不过,若遇到好的主子,也能养尊处优一世,若遇到变态的,那过的都不叫人过的日子。 “去东都的船票可都买好了?”谢知言问道。 “买好了!还买了些御寒的衣物、干粮、水囊之类的,郎君到了东都用得上。”长欢忽想起了什么,又问,“不过……那帮水匪那么厉害,你还去找他们算账,不是羊入虎口么?” “既然是他们把我卖到青州来的,我的身世他们定然知晓,”谢知言拍拍长欢的肩膀道,“放心吧,等我们到了东都,就先去报官,有官府的人带着咱们一起,定然可以将那帮水匪绳之以法,再从那头目口中问出我的身世。” “郎君,你有没有想过……”长欢犹豫着问道,“等查到了身世,你要怎么做?” 谢知言闻言微微蹙眉,眼里的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若我真是阿年的二师兄,就回仙山修炼去,若不是……就再说吧!”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直到有个侯府的小厮跑上山来报信:“谢郎君,我家夫人说让您别等了,她说今日府中事务繁忙,实在是走不开……” “罢了,我知道。”谢知言笑着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两袋瓜子,交给那小厮道,“你替我……将这两袋东西交给你家夫人吧。” “这……”小厮面露为难,似是觉得这种东西侯府里多的是,何必大老远地送去? “大冷天麻烦小哥跑上山来,这锭银子就给小哥买热茶喝。”谢知言从袖中取出一锭十两的银锞子,塞给那小厮。 他知道侯府的下人们平日里见多了贵人,看不上一般的打赏,因此不敢用碎银打赏,而是特意准备了十两的银锞子,生怕他小瞧了自己。 “这……谢郎君太客气了!”小厮看见银子,果然两眼放光,接过银子和两袋瓜子道,“您放心,这两袋东西小的定会亲手交到夫人手里!” 十两银子,都及得上府里姨娘们五个月的月钱了,那小厮心里嘀咕着,这位谢郎君果然不是寻常人,出手阔绰啊! 殊不知谢知言也是从那戏班子的班主手里得了一千两赏钱,才能这么阔绰一回,说起来这银子还是他们商世子给的。 “有劳小哥了。”谢知言拱手作揖,目送那小厮提着两袋瓜子下了山,这才回头朝长欢说道,“天色不早,咱们也回吧。” “是。”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长阶尽头,一身穿鸦青色劲装的独眼男子才从青云观大门中走出,剩下的一只眼睛眯了眯,闪身走进了旁边的密林。 数息之后,只听见“扑棱棱”的一阵雪落之声,一只灰羽信鸽从密林中振翅飞出,盘旋两下,如箭矢般一头扎进北方的天空。 ~~ 掌灯时分,露华殿。 身穿秋香色大袖锦袍的美貌女子怀抱手炉,正慵懒靠在窗前的美人椅上,一名绿袍内侍正躬身站在旁边向她低声禀报着什么。 “谢文会这么好心求陛下让玄儿回京?”姚贵妃嘴角现出一抹冷笑,“他是想借着元宵宴,逼玄儿现身,若玄儿不现身,他就趁机在陛下跟前抖出玄儿在花船上失踪的事。这等伎俩玩了不知多少回了,跟她母妃一样鲁莽愚蠢。” “娘娘,既然您查到东都的事是大皇子做的,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去陛下跟前告他一状?”绿袍内侍低声问。 “我之前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担心玄儿在他手上。他敢把玄儿卖到青州,肯定在玄儿身边留了眼线,”姚贵妃缓缓坐起身,长长的指甲抚过铜丝镶珐琅的手炉,“等我把玄儿平安接回来,再找他算账。”
第40章 庆国五百年,凌王难一遇 “是。”内侍点头,又说道,“娘娘放心,雪影他们已经出发了,快马加鞭,应该不日就能到青州,算着日子,二殿下定能赶回来参加元宵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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