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没有贿赂邓公公和张嬷嬷,又何必这么慌?将人找来一问,去他们房中一查,不就清清楚楚了么?陛下日理万机,还有那么多政务要处理,岂能一直听你我在此空口争辩?” “还是你心虚,根本就不敢叫人去查?” 云挽盯着李春茹,神色清清淡淡的,成竹在胸。 直接叫李春茹将剩下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她狠狠的咬着牙,看着郭云挽,只恨不得将郭云挽的嘴给撕了! 原本,若没有郭云挽,她是完全可以解了今日之困的,那沈晏也根本不敢拿她怎么样,可是谁能想到,郭云挽竟掌握了这么多证据! 云挽见她不吱声了,便又对着萧峥说:“陛下,不论奴婢所说是否是单纯的臆想,后妃勾结内侍意图谋害他人都不能轻视,还请陛下下令,搜查张嬷嬷与邓公公的住所,若奴婢提供的线索有误,奴婢甘愿领罚。” 萧峥勾了勾唇角:“是么?那你觉得朕要如何惩罚你才合适?这可是得惊动不少人,更会影响李昭仪的名声。” 他打量着云挽,藏在眼底的暧昧和侵略感毫不掩饰,云挽立刻明白了他口中说的惩罚是什么意思。 云挽心头一悸,垂下眸子说:“陛下想如何罚,就如何罚,奴婢不敢有二话……” 反正,邓海的事情是肯定的,张嬷嬷的嫌疑虽然是她今日才琢磨出来的,可依照李春茹做事的方式,以及针对她的意图,收买张嬷嬷是八九不离十的。 她安抚着自己,也并不在意和萧峥发生那些事情,毕竟,她从没想过要跟别人,可想到萧峥的生猛和那种屈辱感……她又难免害怕。 她那一丝不情愿被萧峥捕捉得一清二楚,叫他原本略有些变好的心情顿时跌了下去,沉了脸说:“好,若你提供的线索有假,朕必定好生罚你一通,叫你知道诬陷后妃是个什下场!” “陛下……” 沈晏见情形不对,只以为萧峥真的要重罚云挽,忍不住说:“郭姑娘只是提供线索,并非恶意构陷,况且她只是一个粗使宫女,手眼有限,未必一定能探知真相,若是因线索有误就被重罚,恐怕往后宫中再难有人敢出面作证,长此下去只会让有心之人肆无忌惮,惹得宫中生乱,甚至危急陛下安危……” “沈统领是在危言耸听么?” 见沈晏难得失了沉稳和分寸,萧峥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满带讥讽的看着云挽:“郭云挽和李昭仪是旧相识,曾经她那么高高在上,从不将李昭仪放在眼里,如今李昭仪成了朕的嫔妃,而她却只是个粗使宫女,身份已经天壤之别,更何况她之前还被李昭仪罚过两回,她对李昭仪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也是说得过去的。” “若是线索有假,朕却不罚她,往后宫中岂不人人效仿,就连最低等的粗使宫女都敢去构陷主子,见事情败露,便如她一般,说成是线索有误?” 他说着,冷傲逼视着沈晏:“沈统领如此分析事态,实在不该是禁军统领的水准啊。” 沈晏头皮一紧。 他自知失言,可方才看萧峥对云挽隐隐要动怒,而云挽又已经如此羸弱,他实在不忍…… 云挽也急了,生怕沈晏因为帮她说话而受罚,赶忙说:“陛下,沈统领也只是关心宫中是否安宁,不愿助长……” “闭嘴!” 萧峥猛地呵斥,“朕和沈统领说话,你算什么东西,岂有你插嘴的份?!” 云挽顿住。 沈晏忙说:“陛下教训得是,是末将思虑不周,末将这就先去领罚。” 他说完,见萧峥对自己所说置若罔闻,依旧恶狠狠盯着云挽,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走…… 因着萧峥动怒,凉亭里一时人人自危,就连心急如焚的李春茹都默默跪着,不敢再吱声。 好一会儿后,萧峥才冷冷一笑:“好啊,既然沈统领自愿领罚,那就在这儿受罚好了,也好叫那些心思浮动的人都好好看看。” “来人,立刻将沈统领盔甲卸下,重打五十大板,将他今日擅闯慈安宫的罪一起罚了!” 他一声令下,禁军们虽不忍心,甚至有些为沈晏而不忿,但也仍旧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将沈晏带下去准备受刑。 云挽大惊失色。 五十大板可是能叫人皮开肉绽的! “陛下!沈统领也是担忧太皇太后安危才会闯入慈安宫,事急从权而已,并非恶意,若是因此被重罚,岂不是让其他禁军往后也不敢闻风而动,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萧峥见她果然为沈晏求情,心头顿时冷意肆然:“怎么?你还没拎清楚自己的身份么?朕要罚谁轮不着你来过问!” “陛下,奴婢知道奴婢没有资格劝说陛下,可是事情摆在面前,沈统领为皇室鞠躬尽瘁……” “是么?原本,朕也相信沈统领是为了保护太皇太后,可你二人如此相互袒护,莫非,真如李昭仪所说,你们早有勾结?他是为了救你才闯入的慈安宫?” 萧峥扬着嘴角,这话也说得轻飘飘的,甚至半点怒意都没有,却冷得人心惊,叫云挽如坠寒潭。
第23章 叫郭云挽来伺候! 若沈晏是为了救太皇太后才闯入慈安宫,那便是职责所在,甚至可以将功抵过。 可若是为了她…… 想到萧峥至今仍介怀废太子之事,云挽一口气提上心头,下意识就想如之前一样跟萧峥辩解,但她骤然想起今早那番争执,想到了萧峥不会再与她谈感情,便冷静下来,据理分析道: “陛下,奴婢与沈统领的确是旧识,奴婢为沈统领求情,也的确有私心,可奴婢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发现了李昭仪要谋害太皇太后的罪证,奴婢相信可以证明沈统领是为了太皇太后安危,尽忠职守才闯入慈安宫,若沈统领是以权谋私,不是为了太皇太后,而是为了奴婢擅闯禁宫,奴婢又岂敢出面作证?如此岂不是反而叫陛下生疑?” 她问完,见萧峥微微扬眉,又接着说:“宫规规定,宫女与禁军勾结乃死罪,而禁军也会被贬职甚至罢官,沈统领这禁军统领的位置可是用军功换来的,他又为何要冒这个险?难道他就不怕陛下迁怒于沈家?陛下雷霆手段,当今天下谁人敢触怒陛下?沈统领方才,也只不过是因为曾受过郭家的恩,又见奴婢身体有恙,才于心不忍出言求情罢了。” “陛下,此乃人之常情,沈家与郭家本是世交,若奴婢与沈统领互不关心,不为对方求情,恐怕反倒是心里有鬼,才不敢表露关心,再则,若奴婢与沈统领连旧友的安慰都可以置之不理,岂非不义?又如何配得上在御前伺候?” 云挽说得掷地有声,坦荡从容,直视着萧峥没有半点惧意。 萧峥原本怒火重重,可对上她这一双清亮坚韧的眸子,听得她条理分明,不慌不忙的解释,满心的恼火却不知觉的化开了,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覆盖…… 是了,这才是郭云挽该有的样子! 他忽然就明白,自己明明不在意李春茹会不会受罚,方才却还要故意问郭云挽是如何确定张嬷嬷与邓海被李春茹收买。 因为这样的郭云挽……他已经太久没见到了,他厌恶极了她入宫后,那副时时刻刻委曲求全的样子。 她本该不屑于虚与委蛇,本该是就算被打断了骨头也要站起来的倔性子,可是却为了萧嵩……对他百般讨好,褪去了一身傲骨…… 萧峥看着云挽,看着看着,忽然就心烦意乱。 他倏地起身,“朕还有要事要办,你说的证据,朕会派人去查,至于你……” 他看向李春茹:“在事情查明之前,先在景俪宫禁足。” 说完,他不等云挽和李昭仪反应,拔腿就走,甚至带着几分慌张。 云挽微愣,扬声道:“陛下,那沈统领的五十大板……” 萧峥脚步一顿。 片刻后,前方传来一声带着怒气的: “随你!” 随……随我? 云挽懵了,李春茹和禁军们也都看着她。 倒是福顺先反应过来,上前两步走到李春茹身边,皮笑肉不笑道:“李昭仪,既然陛下有令,就请先回景俪宫吧。” 李春茹回过神,由香兰扶着起了身,临走前,看向好似还有些懵的郭云挽,嗤笑道:“你还真是跟害虫一样,怎么都弄不死啊。” 云挽抬眸,对上李春茹那满带嫉恨的眼,笑了笑,云淡风轻的:“可你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未知了。” “你!” “李昭仪,请吧。” 李春茹正要发怒,福顺又上前一步催道。 她看见福顺眼底略带警告,也知道福顺是高安的干儿子,在潜邸就跟着侍候萧峥,如今在萧峥跟前也说得上话,便只好忍了下来。 愤愤一扫衣袖,昂首挺胸大步离开。 那气势,瞧着到像是打了胜仗一样。 可她心中早就惶惶不安。 也才惊觉,萧峥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今日之事的真相,更根本无法用常理来推断他对郭云挽到底是什么态度,不然又怎会让郭云挽一个粗使宫女给各宫挑选赏赐,又怎会随随便便让郭云挽定夺是否要罚沈晏? 若萧峥撞见郭云挽后,便是半点道理也不讲,只凭心意做事的话,她往后又该如何对郭云挽呢? 种种念头充斥在李春茹心中,叫她难以平静。 同样一直无法平静的人,还有萧峥。 他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慈安宫,可一路走在宫中,甚至回到了含元殿,那些一景一物旁似乎都有郭云挽的身影。 从她五岁时与他初见,一直到她十七岁,再到如今。 有她拉着他在宫中嬉戏的样子,有他们闯了祸,他要受罚,而她大哭着为他求情的样子,也有她渐渐长成淑女,明艳动人的样子…… 还有……她如今作为宫女,低眉顺眼,见着谁都低一头,听任驱使,听任责罚的样子…… 一幕幕,好似一张巨网将萧峥困住。 让他烦闷不已,却竟然又几度险些沉沦,逼得他一头扎进了含元殿后的汤池。 原是想冷静冷静,可入了汤池不过片刻,他便又想起了郭云挽在汤池里那娇艳欲滴的模样! “来人!” 他哗啦一声钻出水面。 “叫郭云挽来伺候!” …… 云挽还是让沈晏挨了打,只不过五十仗减到十杖,再罚了半年俸禄。 如此既能给禁军们提个醒,不能擅闯禁宫,又不至于让沈晏受太重的伤,萧峥那也能有所交代。 待沈晏受刑完毕,她又让禁军将黄元德压下去好生看管,等黄元德被扭送走,她才亲手将赵嬷嬷扶起来。 “阿嬷受苦了。” 她心疼不已,之前更是根本不敢看赵嬷嬷的样子,只怕自己看了,便忍不住流露出软弱的样子,再叫萧峥笑话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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