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曦还想再说,张口被她用点心堵住。 今日是特地来看她的,温婼实在不想提自己的那些糟心事,说来说去又说回她身上:“我知道,他们不大待见我,无非是我进门一年有余还未生下一儿半女,宝珠,我的事你要引以为戒,趁着刚大婚跟太子好好培养感情,知道么?”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徐济青都能一个两个小妾纳进院儿里,更何况是太子。 虽然年少时,她们都曾幻想找到待自己一心一意的夫君,可幻想总归成不了真。 既然如此,那有个孩子也是好的。 说回燕堇身上,姜明曦彻底闭上了嘴,温婼的话她都明白,但她不能苟同。 或许是外祖父外祖母年少夫妻相濡以沫到白头,又或是爹爹对娘亲的情深似海忠贞不渝,她对曾经的幻想还抱有希望。 只是这样的幻想,对象不会是燕堇罢了。 温婼巧妙地岔开话题,拿手指头戳了戳她敏感的腰,戳的姜明曦连连点头求饶,才将刚才的事彻底圆过去。 咬耳朵的两人都未发现,有道影子从门外一晃而过。 小姐妹聊天总是会聊到忘乎所以,眼看天都快黑了,温婼这才不舍地站起身:“这天看着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宫里看你。” 姜明曦随她往外走,分别之际想想还是道:“我如今的这个身份还是挺好用的,也不会像从前那么难见你了,往后若受了委屈,哪怕是一丁点儿,都要来告诉我,收拾不了安国公,我还收拾不了世子么,别老什么都一个人受着,那你就是没把我当朋友。” 温婼不知怎的突然红了眼眶,笑着点头,如来时那样跟着琥珀离开。 姜明曦站在宫门口踮脚看了许久,直到看不见那道宝蓝色的影子了,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恰巧这时,燕堇从练武场回来。 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将帕子扔给长安快步上前:“夫人这是特地在等为夫么?” 姜明曦很不端庄地翻了个白眼。 等他?脸真大!
第13章 燕堇不是没看到她翻的白眼,却觉得这个动作她做起来莫名有那么一丝,可爱。 比起前几天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温顺、端庄,或许这个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会翻白眼,也会气急败坏地撸袖子、骂人。 只是声音糯糯地,毫无威慑力,倒更像是突然炸毛充作老虎的猫。 姜明曦以沉默应答,燕堇也只是笑笑。 走上前就要揽过她的腰,发现她不经意间蹙了下眉,想想还是收回手,大步往宫内走的同时借话问她:“安国公世子妃走了?” 余光扫见伸过来的手又收了回去,姜明曦轻呼了口气,点头嗯声。 虽然因为那几场噩梦总看他不顺眼,但是今天温婼能进宫这件事,还是要谢谢他。 姜明曦就事论事,太子妃权利再大也大不过太子,但凡他记恨自己昨天提了和离,温婼今天都进不了宫。 燕堇在练武场出了一身汗,晚膳前先命人去备水沐浴,见她垂着脑袋别扭地跟自己说谢谢,停下脚步,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轻笑:“孤说过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这个谢字往后就不要再说了。” 姜明曦连忙抱住额头,一抬头,人已经大步去了浴室。 燕堇速度很快,没等姜明曦从他方才的举动中缓过来就已经洗完了,出来时,身上还带着股沐浴后尚未退散的热气。 向来高高束起的墨发也很难得地披散着,中和了那张肃杀冷脸。 燕堇是太子,很少让人近身,洗漱更是亲力亲为,从不假借人手。 正拿帕子擦拭滴水的发梢,余光瞥见姜明曦在外殿,想了想冲她招手。 待人走近,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后面的孤够不到,你帮孤擦,如何?” 帕子都已经送到眼前,还用得着以商量的口吻问她么?姜明曦看了眼他手中的帕子,真想就这么摔回他脸上,但一想下午的事,刚刚雄起的小火苗又被泼灭了。 拿走帕子绕到他身后,任劳任怨地擦起来。 燕堇坐在她平时梳妆的椅凳上,透过铜镜看到身后明明十分不情愿,但还是介于各种因素妥协的人,眼底浮起一层几不可见的笑意。 他这小太子妃,还挺会变脸的。 眼看晚膳时间两位主子都还没现身,长安急忙跨步迈入殿内,抬头看见坐在太子妃妆台前,让太子妃给自己绞发的主子,狠狠闭了下眼。 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好,这眼睛怎么还花了呢。 长安捏着袖子压了压眼,再抬头确认自己没看错后,眼珠子顿时瞪得老大,扭头瞥向外殿的两个丫头,只见琉璃、琥珀也是一脸的惊悚。 姜明曦住在江南时常给外祖母绞发,此刻倒也不至于无从下手,只是力道极轻,柔嫩的手指无意划过鬓角像极了在挠痒痒。 挠的燕堇心尖微痒,不知怎的,突然想起白天在殿门外无意间听到她和安国公世子妃的话。 她应了安国公世子妃,趁着大婚跟他多培养感情,那么昨天的那句“和离”,应该就只是愤怒之下的产物,怪他没有护好她,叫她遭了通罪。 绞到半干,燕堇握住身后的柔荑,视线正要转到身后,发现了外殿三双忽闪忽闪看过来的眼睛。 琉璃和琥珀瞬间挪开视线,唯有长安跟主子对视个正着,看了看身边,两个鬼精鬼精的丫头早已埋头遁走,留下他一个。 打扰了主子的好事,他死定了! 长安嘴在翘,声音已经染上哭腔:“殿下,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燕堇毫无感情地嗯了声,当夜,长安就被他安排去洗马厩。 看到他,疾风和赤兔两匹公马冲老熟人呼噜地喷了口气,像是在打招呼:来啦!小老弟! 长安:…… . 用过晚膳,琉璃照例端着汤药走来,姜明曦老远闻到药味儿,面露嫌弃,更想不明白她脸上的印子都已经消了,怎么还要喝药。 这些太医难道还不知道是药三分毒么? 姜明曦将抗拒明明白白摆在脸上,无论琉璃怎么劝也不想再喝。 燕堇:“既然太子妃不愿喝,那就算了。” 琉璃端着药碗有些为难,这些可都是太医嘱咐的,再说了,不喝药能好全么。 燕堇放下兵书上前,看着烛灯映照下未施粉黛的小脸,伸手将人从妆台前捞起,背对琉璃道:“脸上瞧着是没印子了,至于身上,还得再检查检查。” 姜明曦赶紧抵住他结实挺阔的胸膛,急道:“我喝,我喝还不成么,快放我下去。” “晚了。”燕堇迈开步子走向床榻。 琉璃端着已经放凉的药,十分识趣地将殿内的小宫婢们都带出去,关上门。 砸到柔软的褥面,上方紧跟着投下一片阴影,姜明曦赶紧伸手抵住燕堇的唇,头偏向一侧,飞速地转着湿润的眼珠。 燕堇跟着停下来,等她找借口。 姜明曦:“我,我身体还没好,要不殿下今日就算了吧。” 燕堇一手撑在褥面上,一手握住她送过来的手指,亲了亲笑道:“孤还以为你要在这种时候再跟孤提和离呢。” 姜明曦见缝插针,将头转回来,冲他眨眨眼:“可以么。” 燕堇:…… 还真有这个想法啊。 沉默了一阵,燕堇开始逗她:“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孤几个条件。” 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松口? 姜明曦狐疑地拧了拧眉,知道他极有可能是在逗弄自己,仍止不住升起希望问:“什么条件。” 燕堇仰头长嗯,忽然想到下午听到的那句“亦凡哥哥”,身体往下沉了三分,凑到她耳边:“那就……先叫一声哥哥,燕堇哥哥。” 他果然是在逗自己。姜明曦鼓起双腮,再次扭过头不看他,却因为这个动作,将修长白腻的侧颈彻底暴露出来。 燕堇迟迟听不到她的回答,目光下移落在她锁骨的小痣上,张口咬下去。 姜明曦抽了口气,咬牙:“燕堇!” 燕堇:“叫哥哥。” 姜明曦偏不如他的愿,趁他不备咬上肩头,燕堇身形一顿,反手拉过床上的锦被裹住两人。 锦绣被里一浪高过一浪,无力的小手垂在榻沿,很快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带回锦被下。 燕堇从不是心怀宽广之人,属于他的任何东西包括人,就只能是他的,旁人夺不走,她也别想逃。 姜明曦实在不行了,连忙求饶。 燕堇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喑哑的笑,再次凑到她耳边亲了亲,诱哄:“那你叫声燕堇哥哥,叫了,孤便放了你。” 姜明曦很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这种称呼格外执着,但她现在真的好累,在两者之间选,她还是选择让自己好过些,憋好久憋出一个声音微弱的“哥哥”。 燕堇再次加重力道冲刺:“你说什么?” 湿润的睫毛微颤,姜明曦干脆闭上眼:“哥哥,哥哥,燕堇哥哥,这样你满意了吧。” 不好,猫儿开始不耐烦了。 燕堇手伸到她背后,将人捞起来抱着再去沐浴,气得姜明曦直拿眼瞪他,可她又没什么力气,眼睛瞪再大也是有气无力地。 到最后还是在沐浴的时候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只听耳畔依稀传来厚重的声音,像极了十年前上元节,她差点被人牙子拐走时,随手拉住一个少年,哭着喊他“哥哥”。 少年满眼杀气地瞪向要来抓她的人牙子,沉声怒喝:“你们干什么!” 姜明曦在那一声怒喝中掀开沉重的眼皮,燕堇已经穿戴好准备去上朝,发现她醒了转身走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天还早,再睡会儿吧。” 姜明曦本就没醒神,听到这句类似催眠的话,再次阖眼。 . 风疹本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何况皇后日日都会派嬷嬷来两趟问问她的情况。 修养一两天,赶上天好,姜明曦特地去了趟坤宁宫谢恩。 瞧出她精神有些不济,贺皇后忽略了她脖颈上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独属于欢./爱后的痕迹,贴心地叫她回去好好歇着,切勿操劳过度。 一番关心的话倒让姜明曦莫名有些心虚,恭恭敬敬地应声退下。 回宫路上途径花开正艳的御花园,不禁慢下脚步细细观赏着院内的牡丹、芍药、雏菊等一些看似普通寻常实则名贵至极的花卉,心中暗叹:果然还是皇家会享受。 “嫂嫂?” 姜明曦正停在一排白玉兰树下,听见声音,回了头。 微风四起,正值花期的白玉兰随风飘落,阳光下,女人莹白的脸庞透着些许红润,更甚风中的白玉兰。 燕云诀脚步微滞,笑着上前问好:“嫂嫂身体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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