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磨炼近十年,就有七年是在战场上度过,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疤,让老父亲无奈咽下到了嘴边的说教。 . 来到炎武大街尽头,燕堇先行下车,站定后将准备搭琥珀手的人给抱下来,放到平地上顺带替她理好裙摆。 抬头发现姜明曦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后剜了自己一眼,笑着牵住她嫩豆腐似的手拉近:“怎么?以为孤还会像在马车里那样?” 磁音低沉,暧./昧中透着些许轻浮,姜明曦的耳朵瞬间爆红,暗暗锤了下他的手。 这哪是什么久经沙场的杀神,分明就是风流不羁、专门调戏良家小娘子的浪荡子。 她的力道对燕堇来说只能算是挠痒痒,尽管如此,燕堇却没再说第二句。 他敢保证,要是再说,那张粉嫩的脸一准儿又要烧成猴屁股了。 收起心思开始打量眼前的太子府,庄重肃穆的两尊石狮分列两侧,大门大敞着,府内下人早在接到太子出宫的消息后,就已列于铜门两侧迎驾。 两名管事快步上前,国字脸蓄短须的中年男人先开口,中气十足:“小人姓杨,单字淮,蒙圣上不嫌弃统领府内一切事宜,这位是张远张管事,负责协理内务。” 说到内务,自然而然将目光投递到太子妃身上,恭敬有加地收回。 燕堇点点头,牵着姜明曦在杨淮等人的带领下踏进太子府。 进了门,入眼便是一座用石块堆砌的假山,活水从山顶倾泻而下汇聚成清澈见底的池塘,池塘里另养着数条进贡的鲤鱼,由专人负责喂养。 杨淮边往里走边给两位主子介绍。 碍于太子此前并未透露出离宫的想法,太子府内的装饰也是一切从简,如今主子既要出宫住,自然还得再行改建。 主管内务的张远跟在一旁,进入后院,话才多了起来,领路来到太子寝居明华堂。 燕堇一路只是听着,来到明华堂才出声:“那太子妃住哪儿?” 张远伸手指向距离不远的春熙院,说完再看太子,发现太子皱着眉又赶紧道:“安排是这么安排,主子要是不满意,随时可以换。” 燕堇顺着话瞥向身旁环视四周不吭声的人:“你觉得呢?” 姜明曦:“妾身觉得挺……” “不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燕堇当场截胡:“那就不住春熙院,和孤一起,住明华堂。” 张远极有眼力:“小的这就去安排。” 姜明曦:…… 这是在问我的意见么?还不如不问。 简单参观完太子府,回宫路上,姜明曦偏过头一言不发,马车内安静极了。 看出她不是很开心,燕堇敲了敲车壁,命车夫改道去东市。 燕堇:“难得出来一趟,反正时辰还早,去逛逛。” 姜明曦:“我又没问。” 终于开口了。燕堇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没办法,谁叫你生气了呢,嘴都快噘到天上去了。” 姜明曦赶忙拿手捂住嘴,转过头看他,想再坚持一下:“我觉得春熙院挺好的。” 燕堇:“那是以后给孩子准备的,咱们是夫妻,哪有分房睡的。” 铿锵有力的措词,叫姜明曦不知道该吐槽哪一个,先不说孩子的事,但凡富裕些豢养妾室、歌姬的人家,都没有夫妻同睡一间房的。 这往后要是纳了妾,难道还要她一个正妻在旁边看着么。 燕堇:“你要实在喜欢那个院子,孤随你一起。” 姜明曦:…… 这有区别么。 “咦?莫非是太子的马车?”车外,伴随马蹄哒哒传来一声狐疑。 有些耳熟,燕堇半掀帷裳往外看,正好和马背上的少年视线相撞。 “景烁!你从安原回来了?” “还真是殿下啊,真是好久不见,”邵景烁确认没认错人后,咧嘴扬起笑,“臣刚回来。” 安原那鬼地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三年前的白面小生硬生生磨成了黑皮糙汉,全身上下也就只有牙最白了。 微微低着头朝半掀的帷裳里看,无意扫到太子身边坐着个肤若凝脂的女人,邵景烁赶紧收回视线拱手道贺:“回来路上才听闻殿下成了婚,还未得来及恭喜,这位就是太子妃了吧。” 燕堇:“正是内子,镇远侯之女姜明曦。” 姜明曦顺着从帷裳外漏进车内的光,朝外面的人微微颔首。 “姜明曦!”邵景烁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想多往里看两眼又觉得不妥,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燕堇瞧他在听到姜明曦的名字后,脸上有那么一丝不自然,眼眸微转,顺势邀他同去明月酒楼闲聚。 太子相邀,邵景烁又岂能拒绝,只是他酒量不行,被忽悠着一壶酒下肚,就开始不顾君臣之礼,朝燕堇大吐苦水:“殿下,你说你怎么就娶了她呢?你是不知道,她跟康安伯家的那个有多凶。” 三年前,邵景烁还是满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招猫逗狗,调./戏小娘子那是“无恶不作”,谁料却在三年前,康平郡主的宴会上栽了个大跟头。 被温婼和姜明曦联手撞进池塘,淋成了落汤鸡。 邵景烁喝得脸有点红,没发现对面的两人都沉默了,晃了晃酒杯笑着问姜明曦:“你都成婚了,那个凶巴巴的温大小姐呢?该不会还没人娶吧。” 原本闷不吭声做鸵鸟状的姜明曦抬起了头:“温姐姐去年就成亲了。” 哐当! 邵景烁一时没拿稳洒了满桌酒,慌慌张张地低头用袖子擦:“就她还有人要啊,谁,谁啊。” 姜明曦正想再开口,燕堇忽然接过话道:“安国公世子,徐济青。” 邵景烁愣了一下,沉默许久发出一声短促的“哦”,咧开嘴,已经没有方才笑的好看了:“真的嫁人了啊,那挺好的,挺好的。” 重复了两遍,没多久就借口还有事儿,踉跄起身离开。 姜明曦从那宽厚的背影上看到了失魂落魄,想起三年前的那场宴会,之后总有事无事晃到温婼面前的人,该不会…… 盯着看了会儿,忽然发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姜明曦心头猛地一跳,低头夹起碗里的菜。 燕堇:“好看么?” 姜明曦刚吃两口听到这满含深意的话,嚼完嘴里的菜点头:“好看啊,邵将军比三年前更好看了呢。” 当时谁都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后来竟然主动请缨去了安原那种鬼地方,而且一待就是三年,这份魄力可不是谁都能比的。 燕堇皮笑肉不笑:“跟孤比呢。” 姜明曦眉头一挑朝他看过去,有些不太确定:“你这是在……吃醋?” 不会吧,堂堂太子居然会因为她夸别人一句好看而吃醋!他那宽广的胸襟和肚量呢? 燕堇明显神色一滞,不等姜明曦品出点什么来很快恢复正常,抓起筷子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塞进她嘴里:“你是孤的太子妃,孤为什么不能吃醋。” 不过从刚才的反应来看,邵景烁喜欢的分明另有其人。 . 离开明月酒楼,迎面一股暖风吹散了满身酒意。 邵景烁晃了晃脑袋,翻身上马蹬了下马肚离开热闹的东市,脑子里全是姜明曦那句“温姐姐去年就成亲了”的话,胸口顿时像是被什么给堵着。 可能真是酒喝多了,无意来到安国公府附近,骑马绕着走了三圈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赶紧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如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就在他离开后,背着药箱的郎中被翠桃从后门请进府中,给突然晕倒的世子妃一探脉,才发现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正准备去听曲儿的徐济青听到下人来报,脸上非但没有半分喜色反而黑的吓人,扭头来到宁乡阁。 包括翠桃在内的下人都以为世子爷高兴不已,正打算说两句吉祥话就被徐济青吼地一句“滚”给怔住,愣了片刻,灰溜溜离开。 徐济青扭头走到榻前眯了眯眸,目光落到她平平的小腹上,仿佛那里怀的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一个仇人。 事实上,他就是这么认为的:“真是了不起,不过进了一趟宫就怀上了,看来这个奸夫功夫不错么。” 温婼还没从为人母的喜悦中缓过来,就被他一句话打碎,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徐济青:“怎么,还给本世子装傻?还是说,想让本世子认下这个贱种。” 听他一口一个奸夫、贱种的叫,温婼的心突然冷得厉害,抓紧身下的褥面反驳:“我去宫中,只不过是去看望太子妃,这件事很多人都能作证,你凭什么诬陷我?” 徐济青笑了:“凭什么?就凭你,婚前与人私通!”
第16章 燕堇倒是坦诚,明明白白告诉她醋了,姜明曦一时哑口,只得埋头继续去吃碗里的菜。 因着是下午,先前又在宫内用过午膳,只吃了几筷子,姜明曦就饱了。 燕堇给她夹菜,被她摇头拒绝后也就没再继续坚持,带着人准备再去其他地方逛逛。 走的时候姜明曦发现,燕堇特地让长安去打包了桌上的剩菜带走。 留着晚上吃……应该不可能,那他这是? 察觉到她狐疑的目光,上车后燕堇随口解释道:“那些剩饭剩菜,与其被酒楼的人收走倒进泔水桶,倒不如喂狗。” 这句话说得有些歧义。 燕堇:“别误会,孤说的是城外的野狗,它们不敢进城,怕叫人打死剥了皮,只能在城外寻些野果树皮充饥,那几道菜味道都不算重,正好给它们。” 话落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猝不及防地亲上去,不等姜明曦反应过来就又赶紧坐正身子,好似刚刚偷亲的那个人不是他。 姜明曦脸上又羞又臊。 虽然自从那几场噩梦后总看燕堇不顺眼,心里也一直想着在他将主意打到容家身上前和离,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有时候甚至觉得他还挺好的。 不像个锦衣玉食的太子,比寻常人家的公子还要朴素,从不铺张浪费,也不打骂下人,罚的最狠的就是叫长安去洗马厩。 姜明曦时常因此陷入怀疑,这样的人当真会去贪图容家传说中的金库? 挣扎和纠结最近也是与日俱增,然而一到晚上,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燕堇从不去压榨别人,但是会压榨她啊! 姜明曦越想越气,越气腮颊越鼓,燕堇以为是刚才的事把她给惹生气了,忙搂过她的腰:“还生气呢?孤只是觉得你方才那样看着孤,是在给孤暗示。” 姜明曦更气了:“谁暗示你了!” 她有让他凑上来亲嘛。 燕堇:“是孤,孤见色起意,太子妃不用动,往那儿一站,孤就投降了。” “油嘴滑舌!”姜明曦彻底撇开脸,双颊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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