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语气淡淡,“赵弘渊自己入后宫都要皇帝准许,他还传召祁珩进去?”太后摸着花瓣,“不过是蛇鼠暂时一窝罢了。” 太后揪下一片花瓣,“沈婳那边有递消息吗?” “目前没有。” 意料之中,太后扔掉了手中花瓣,从容不迫道:“若是用不了,那便处理了吧。” 处理掉,从太后嘴里轻飘飘地出来,对于此等事情好似已经习以为常。 另一个宫女缓步过来,“太后娘娘,顾贵妃传信来了。” 太后眼神陡然转冷,诘问:“她能传出来个什么好消息,左右不过是让哀家放她出来。” 彩春跟着太后从顾嫔开始,对于主子的想法摸了个大概,她开口,“太后娘娘,年宴要到了,到那时再提此事也不算晚。” 太后抖了抖袖子,瞥了一眼彩春,“那便这样吧。” 晚间。映竹走出房门,要给沈婳弄些安神汤,在她经过小厨房时骤然止住脚步。 往常这时间无人的小厨房,偏偏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映竹打了个寒颤,咽了口唾沫,将目光逐渐移向暗黑无灯的厨房。借着月光,依稀能辨认出个人影,黑黢黢地投射在窗纸上,拉得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暴露 映竹随手捡了一个扫把, 悄咪咪往小厨房这里挪着步子。 厨房门离映竹越来越近,眼见房门近在咫尺,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颤着探出手。 早晚都是要进去,早进去晚进去都是一样的。映竹不管了, 直接壮着胆子破门而入! “谁!半夜攻占小厨房!” 映竹手里高高举着扫把, 嘴里也喊得振振有词, 可她没睁着眼啊! …… “诶?”屋里没人响应,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有了, 映竹试探着睁开一只眼探查。 “人呢?”映竹来回扫视着厨房,并没有人, 可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绝对是有, 绝对不是她幻听,映竹对自己的耳朵异常地自信。 可屋子里, 确实只有一个煮地嗡嗡响的药坛,看着里面冒出白烟, “谁会在半夜煮东西?” 待映竹走近,她发现药坛旁边有一个纸条,映竹将它拿起来。 等映竹看完, 转头就往沈婳屋子里赶。 沈婳刚躺下就被喊了起来,待她看完信上所说之后, 不禁疑惑起来。 她师兄怎么会留下纸条呢?这不像他的作风。难不成几年不见,他竟如此狂傲,不怕暴露了?他那字迹,这世上没几个能模仿得了, 所以师兄真的来了。 沈婳以防万一, 还是问:“映竹, 你真的没看见那人的样子吗?” 映竹仔细回想,“好像有看到……虽然映竹一推开门就闭上了眼,可是隐约间有看到一个黑影……”她神色警惕起来,“小姐,不会是贼子吧?” 沈婳将信件折了收起来,“无事,是我友人给我送的汤药。” “还有,那小厨房能出什么贼子?偷饭吗?” 映竹想来也是,她原本紧张的身子放松下来,“那就好,既是小姐的友人,自然不会害小姐!映竹这就去把那药端过来。” 一连近一旬,到了每日晚间,小厨房内都会出现一坛子熬好的药。 沈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背上的伤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现在已经可以进行基本的动作。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见外面日光如炬,就知道自己又睡晚了。 师兄这次熬的药怎的如此劲道大,她喊了映竹。 映竹推门进来,扶沈婳下床,她面容灿烂,“小姐这几日睡的愈发得多了,看来小姐的身子正在快速恢复呢。” 沈婳擦脸时,无意间问了句,“我最近都睡多长时间?” 映竹给沈婳开窗通风,像是在调笑,“小姐一日里有半日是在睡着,比隔壁的怀孕阿姊都要睡得香呢!” 沈婳擦脸的手一顿。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一日里她竟有半日都在睡着? “定南王最近都不在府中吗?” 映竹也疑惑起来,“王爷最近都不在府,应当是手上的事情太多了吧。” 祁珩不在府,虽然师兄来无影去无踪,可据她了解,这一来二去的祁珩总会发现点蛛丝马迹。 沈婳坐在桌边凳上,现下祁珩不在府,那师兄没被发现也在情理之中。 沈婳刚说服自己,脑中却惊觉不对! 她的手攥成拳状,师兄来去不会留痕迹,更不用说被映竹发现踪迹。 “映竹,九日之前,在小厨房你当真看到一团黑影吗?” 映竹被问住,她又仔仔细细得在大脑中搜寻,晃住了片影,“对!就是有一个黑影,只是太黑了,映竹也没看太清。” 沈婳更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就那信件来看,他师兄确实每日都来送药。只是在这之后,必定有人还曾去过小厨房。 沈婳觉得自己太不小心了,自己最近除了嗜睡并无其他异常。可若是那人在药中下的不是这么的简单,她早就被装棺材了。 “映竹,药渣可还有?” “有,有啊,小姐要药渣作甚?” 沈婳装了一把药渣,“你陪我出去一趟。” 映竹万次劝说沈婳再休息几天,可沈婳等不了,她现在死不了,可不知今晚之后,会不会死。 近午时,映竹扶着沈婳回府,沈婳脑子里还浮现出医官所说的话,“这药中确是滋补之药,只是里面的夜交藤多了点。” 老医官劝说道:“老夫看姑娘正年轻,这养身还是要慢慢来,适当的睡眠有助于身体恢复,可若是用力过猛,只怕会适得其反。” 夜交藤?师兄知道沈婳身体虚弱,绝不会放太多的夜交藤。那多出来的夜交藤,就必定是后来者加进去的了。 另一边,正在霍府的祁珩听了冷然的报信后,“她出门了?已经能跑出去了,那身体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祁珩手拿着一根草,逗着一只小猫儿玩,那小猫扑来扑去地追草,瞳孔放大,浑身也毛茸茸的,可爱极了。 “沈姑娘出门去了永安医馆。” 祁珩纳了闷儿,手里的草一扔,那小猫迅速就扑了过去。 “她去医馆做什么?” 冷然猜测道:“莫不是那药出了问题?” “不会,那人送来的药我让林叔都看过,没有问题。” 祁珩重新拿起草,逗着小猫,“沈婳最近如何?” 冷然如实禀报,“昨日主上才让属下回府探查,一切如常,只是之前的事……属下不知。” “沈婳应当不会怀疑那药,能让她去医馆找寻常医师,肯定是她发现了什么。” 祁珩思来想去,沈婳总不可能质疑那药方的来源。那么能让沈婳起疑的,必定是药本身出了问题。 “你可听到那医官说什么?” 冷然摇了摇头。 沈婳屋里的映竹面色纠结,“那小姐今晚的药,我们还去拿吗?” 沈婳手指绕着那发带,随后将发带扔到一边,“拿啊,为什么不拿?” 沈婳又补了一句,“去给定南王传个信,就说他府里出了贼,找他借点人,”沈婳眼睛眯起来,“抓贼。” “抓贼?”祁珩也疑心府里出了不安分的人,就让冷然回了府。 到了晚间,映竹沈婳就在屋内,冷然在小厨房上埋伏着。 沈婳在屋内觉得此景好笑,“这贼人要亲自来抓同伙了啊?” 映竹不解,也没多问。两人就在屋里静静等着。 不多时,小厨房那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砰的一声! 好,门坏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 好,锅碗瓢盆坏了。 小厨房那里打得激烈,映竹不安地往小厨房那边望,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听着那声音,也是打得如火如荼。 一炷香的功夫,小厨房那边打斗声渐渐停歇,冷然压着一个人往沈婳屋里来。 一进屋,冷然就将那人扔在地上,“沈姑娘,可认识此人?” 沈婳咬了口酥饼,她晃了一眼地上仍在不断挣扎的人。 她神色诧异,视线扫过门口,“大人这话说的好没意思,我怎会认识?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大人吗?” 冷然揪起那人的领子,仔细看了他的脸,最终得出结论,“冷然不识。” “够蠢的啊冷然,”祁珩从门外进来,拍了拍冷然的肩膀,“沈姑娘的意思是,这人是我们安排的啊。” 祁珩眼睛看着沈婳,却话是跟冷然说的,“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下午的时候,祁珩自从觉出不对劲后,他便让冷然偷拿了点药渣,拿给了林叔。 林叔回话过后,祁珩看着林叔写出来的药方,上面朱色圈起来的夜交藤,它的量足足多了一倍。 “又是夜交藤?宣王这是又不信沈婳了?” 冷然看着药方的量,说:“主上,有点不对劲。”祁珩示意他继续讲。 “宣王殿下上次让韩军医多放的夜交藤也不过半倍,这次竟直接多了一倍,这是想要让沈姑娘变得彻底痴傻。” 冷然自己把自己的想法推翻,“可这也不对,宣王殿下现在尚且还需要沈姑娘,不会轻易拿她性命。” 祁珩拿起药方,反复观看,“你说的不错,现在要沈婳死,对他没有好处。就单单是怕沈婳反水所以灭口,”祁珩摇头,“也不像他的作风。” “莫不是……程校尉?” 祁珩驳回了冷然的想法,“不会是他,经过上次一事,程奕对沈婳多有几分惜才之意。即使沈婳投靠了我们,为了大夏国,他应当也不会害沈婳。” 冷然实在想不出来其他怀疑人物。 祁珩将药方压在层层摞叠的纸下面,“沈婳不是说今晚捉贼吗?你去吧。” 时间线拉回。 祁珩坐在沈婳面前,脸色委屈,“沈姑娘可不要冤枉本王啊,”祁珩瞥了眼地上的人,“这人,我们可不认识。” 沈婳展开自己的扇子,半遮面刨根问底,问:“真的吗?但,这可是一直在王爷府里的家仆啊。” 冷然再次看向地上的人,他生觉得这人熟悉,为确定就喊来了管家。 刘管家一进门就颤颤巍巍地跪下,祁珩问:“这是我们府里的吗?” 刘管家半夜在被窝里被人喊起来,以为王府出了什么大事,赶忙就跑过来了。 刘管家抹了把汗,看过去。 “……这,是一月前来的小祥子。” 祁珩手指敲着桌面,单手支腮看着地上的小祥子,小祥子在被抓住的时候就开始害怕了。 现在一直被祁珩从头到尾地盯着,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刘管家继续说:“小吉子一月前说他要回家照顾年老的母亲,就换了同乡的小祥子来替,”刘管家越说越没底气,“我发现的时候,见这小祥子为人处事都挺老实,就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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