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几页,是我写的北朝一些重要大臣之间的关系图。你交给韩时宴,看对和谈有没有帮助。” 朱鹮说着,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又对顾甚微道,“韩时宴很有本事,刘符很喜欢他,进宫之后在太后跟前帮他美言了不少。别看他只是一个使臣,但刘符是南大王一手提拔上来的。” “他同萧家沾亲带故,说话远比你们想象中更有分量,要不然的话,二公主也不会交由他带去汴京了。” 顾甚微听着,顿时欢喜起来! 这朱鹮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正想要问一些只有床脚下才能听到的秘事呢!结果朱鹮就给准备好了! 她想着,将那小册子塞入怀中,忍不住问道,“朱鹮大人,你当真不想当皇帝么?” 朱鹮无语地白了顾甚微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是让我当皇帝,我也没有软甲可以给你!” 完全被看穿了! 顾甚微觉得,那太后当真是慧眼识珠,朱鹮的确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他不光聪慧,而且阅历丰富,论谋略完全不输她同韩时宴。 朱鹮见事情已经交代完毕,脚尖微微动弹了一下,却又停留了下来,他有些伤感的看了顾甚微一眼,“他日你们回汴京,若是见到翟狄,可能帮我问他一声,为何?” 顾甚微一愣,想起那皇城司内鬼乃是朱鹮曾经的挚友,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回得去,皇城司有拨乱反正的那一日的话。” 朱鹮闻言却是轻轻一笑,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陡然一垮,“要是救不回张大人,我把你同魏长命的脑壳拧掉!” 他说着手指轻轻一动,地面出现了一个坑洞,整个人嗖的落了下去。 顾甚微瞧着,扇了扇鼻子上的灰尘,她扭转头朝着汴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值得么?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吴江在松毛岭下问她的话。 在人们根本就看不见的地方,为了那个重文轻武的无用之君,抛头颅洒热血。 当然是值得的。 不为那人,却是为了那个国与家。 …… 王都的夜晚同汴京是不同的热闹。 不是轻歌曼舞,却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街市上闹哄哄的举着火把热舞的喧闹。 那小酒馆里这会儿人满满当当的,牧成是这个名叫羊肠子的小酒馆的常客了,他这人结交广泛平日里最擅长说故事,几乎是夜夜都会来这里一回说上一段,然后就会有那不差钱的主儿,请他酒喝。 “那西夏人可真不是东西,竟是敢在我们北朝玩这等李代桃僵的把戏!也不知从谁哪里借来的胆儿!” 酒馆里的人应着声,一个个的撸起袖子,露出了他们以引为傲的大胳膊肘子,嚷嚷了起来,“真该死啊!” 牧成见状,立即喊道,“可不是么?气得我这酒都上头了!” “牧先生可不能醉了,先吃盘烤腰子,记在我账上了。” 牧成瞬间就喜笑颜开了,自从昨日他说了耶律寻不举的事之后,愿意给他打赏的金主一下子便多了起来。 他想着,趁着打铁道,“你们听说了么?在我们这附近出了个蟊贼儿,专门偷妇人的裤衩子。昨儿个我还听一个姓孙的阿婆当街叫骂,骂那蟊贼不是个东西,连七十岁老妇的裤衩子都偷!” 偷裤衩子贼他是有所耳闻的,但是那孙阿婆是他编的,不这么说,怎么引起哗然呢! 牧成心中盘算着,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得意!若是今夜那小贼还出来就好了! 他这心思刚落,就听到酒馆外头有人喊道,“抓贼啊!抓贼啊!有人想要偷我阿妹的裤子!给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这话一出,牧成一阵风一般的蹿了出去! 他不跑到第一个,明日怎么好靠这故事赚吃喝! 他想着,循声看了过去,却是一愣,只见跑在最前头追蟊贼的那三人,竟是大雍人! 这还不是最稀奇的,最稀奇的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子,她搂着一个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男子,跑得飞起! 从前只见郎背娘,哪里可见娘抱郎! 牧成的眼睛亮了,他抽起一旁挑着的酒旗,拔腿就追了上去!
第269章 鸡飞狗跳 王都夜醉酒。 牧成的酒旗随着跑动飞扬而已,道路两侧那些夜游的食客们见状,提着啃了一半的羊腿,抱着酒坛子便兴奋的跟了上去,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有热闹不看是王八蛋。 “人差不多了,老吴可以猛虎扑食了!” 跑在队伍最前头的那蟊贼听着身后那清脆的女声,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 他这会儿已经双腿发软如面条,可身后那三个大雍恶鬼却是心不慌气不喘,一连追了他八条街。 这也就罢了,听听他们说的这叫人话吗? 蟊贼深吸了一口气,瞧着前头的围墙,用尽全身力气猛的一跃而起。待手抓牢了墙边,他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待从这里翻过去,便能摆脱这些人了。 他想着,忍不住得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险些没有将三魂七魄给吓出来! 只见一个面上青紫的恶鬼发出狰狞的笑声,伸出了手朝着他的衣领子抓了过来!他忍不住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蹦三丈高犹如窜天猴一般的男子…… 他绝对是在做梦吧!怎么有人跳得这么高! 他回过神来,着急地想要翻墙而过,却是感觉自己身后一凉,伴随着一声锦帛撕裂的脆响!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蟊贼心中大骇,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他顾不得发晕,一个骨碌想要爬起来,可刚起了一半儿,就瞧见一挑酒旗猛地朝着他打了过来! 牧成喘着粗气,猛地就是一棍子,大喊出声,“抓到了抓到了!让我们看看这厮是谁!” 牧成说着,余光瞥大雍的三位猛人,除却那一脸青紫的妖怪之外,剩下两个人当真是生的一副好容貌。那女郎腰间悬着一把黑色长剑,头发高高的扎起用金环束着,一看就是他们北朝人最喜欢的英姿飒爽女霸王。 再看她怀中那男子,端是翩翩君子,像是一块被摔碎了玉,瞅着温润到处都是尖角,碰一下脱层皮。 见三人虽然抓到了蟊贼,却是不动弹,牧成心中大定,靠!财神爷今年到他家,他这是要发财了啊! 他想着,越发卖力的又是一旗杆打了下去,然后伺机一挑竟是从那厮怀中挑出了一条裤衩子来!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拢了上来,瞧见这场景,嫌恶又兴奋的叫了出声! 牧成见时机差不离的了,就着灯笼就要朝着那蟊贼脸上的面巾抓去。 蟊贼见事情败露,瞬间大骇,猛地暴起亮出了一把匕首,朝着牧成的手割去!那牧成不过是个市井中人,哪里见过这般生死搏斗的场景,竟是吓得呆愣在了原地。 周围的人又是一片惊呼声,不忍心看到牧成就要手掌落地。 有那胆小者更是已经捂住眼睛尖叫出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颗桂圆干打了过来,直接打在了那蟊贼的手腕上,锋利的匕首瞬间落到了地上。牧成毫无血色的手就这样顺利的抓到了蟊贼的面巾…… 这一颗几乎是发生在顷刻之间。 围观的北朝老百姓,瞧着正在一旁吃桂圆干的少女,瞬间欢呼起来! 牧成大口地吸了一口气,慌忙将自己完整的手收了回来,他一把扯过旁边好事者手中的灯笼,朝着那蟊贼照了过去,却是大呼出声,“张成!这不是刑部张侍郎家的三公子吗?” 他喊着,朝着酒旗杆上挑着的大裤衩子看了过去,却是大骇,“血血血!这大裤衩子上有好多血!采采采!采花贼!该不会是出人命了吧……” 顾甚微瞧着,亦是一脸惊讶,“快些报官,然后领着郎中去槐荫巷,我们就是从那里追过来的!” 一旁的韩时宴看着这熟悉的兵荒马乱的炸锅死人,瞬间腿不软心不慌,脑壳都不晕了!这熟悉的感觉让他仿佛以为自己回到了汴京。 他正想着,就听到顾甚微朝着那牧成看了过去,“这墙后头是谁家?这什么张侍郎的公子,爬上了这面墙,就跟回了家似的……好似吃定了能逃脱或者有人给他打掩护……” 牧成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听到顾甚微的问话,眼睛亮得像是星辰,他激动得结巴了起来,“这里是皇子耶律寻的府邸。!” 牧成是个王都通,上知皇宫秘事,下知官僚绯闻,这一辈子全靠这些事儿讨生活了! 别说这么个宅院了,便是路边一只撒了一泡尿,他都能扯出一段恩怨情仇来! “这一面墙里头,住的乃是耶律寻的妾室……这这这……” 牧成激动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就在前几日,他还告诉了整个王都人,说耶律寻不举!这简直……简直是一个月都不缺故事可以说了啊! 顾甚微听着,摇了摇头。 同韩时宴还有吴江悄摸的隐入人群当中,走到了最外围去! 顾甚微愉快的伸了伸懒腰,冲着韩时宴眨了眨眼睛,“下一个?” 韩时宴嘴角翘了翘,“可否让某骑马?” 不等顾甚微回答,吴江便一把搭在了韩时宴的背上,“骑马哪里有我们跑得快?快快快,今夜我都睡不着了!在王都可真有趣啊!在汴京咱们还需要顾及一二,一个不慎就得罪了一大群!” “搞不好抓个犯人,还抓到了时宴兄亲爹头上去!” 韩时宴一听,瞬间不悦起来,“为何偏说我?” 吴江嘿嘿一笑,“这不我们的爹我们打不赢啊!怎么抓?” 亲爹是弱鸡的韩御史,头一回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在这里多美啊!左右抓了谁,让谁同谁结了仇,亦是让谁砍死了谁,丢了大脸……那都是值得放爆竹庆祝的事情啊!继续继续……” …… 翌日清晨,小皇帝看着书房外头围着乌泱泱的人,再看了看比从前厚了五倍不止的奏章,有些茫然地看向了掌事老太监,“大雍打来王都了?还是昨夜地龙翻身了?” 老太监一言难尽的看向了门口,“都不是!就是昨夜张侍郎公子杀死民女被抓了……被抓的时候正在爬寻皇子小妾的围墙……寻皇子生气不得将张侍郎给打了……” “辽阳府有一伶人在酒馆里大骂三班院左都知,且向枢密院上交了一本小册子……今日天亮的时候,三班院左都知自缢了……” 老太监说着,战战兢兢地看了小皇帝一眼,“还有……”
第270章 有点邪性 “还有耿淑仪的弟弟同晋国夫人私会被发现了……” “当时陈国公主的马受了惊吓,马车直接撞塌了一面墙,正好撞见了那二人。晋国夫人同陈国公主大打出手,陈国公主推说是因为瞧见了一匹红色的大雍马冲着她奸笑,别说马了便是她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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