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花的时候,语气格外的重,重到让人无法忽视。 若换做平日,韩时宴定是要骂他一顿,只是这会儿他半句话也没有说,快步的上了车,“去义庄,跑快些。” 韩时宴一上车,压低了声音对着长观说道。 长观一愣,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样子,马鞭一扬快速地朝着老仵作的义庄奔去。 义庄四处都静悄悄的。 马车还没有停稳,韩时宴便一个箭步冲了下来,因为惯性他趔趄了一下,但是他压根儿就没有注意,稳住心思又朝着里头冲去。 “顾甚微,池仵作,你们可在里头?” 韩时宴说着,站在了老仵作的屋子门前。 里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第364章 她留下的线索 他的心不由得突突地跳了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韩时宴的手扶着门框,朝着那床榻看了过去,瞧见上头的斑斑血迹之时心中一紧。 这十分的不对劲。 皇城司那头无事安排,顾甚微探了荆厉便应该回桑子巷,但是不但她没有回去,就连老仵作同荆厉都不见了。 “公子,顾亲事他们该不会遇害了吧?” 跟在韩时宴身后的长观亦是瞧见了那血迹,他赶忙抽出弯刀来,警惕地看着四周。 “没有,应该是被人掳走了。如果要杀他们,荆厉的尸体应该躺在床上才是。” “荆厉虽然受伤但不至于完全无法动弹,老仵作之前还说他在义庄里到处闻尸体。顾甚微更是实力非凡,能够直接将她掳走的人还没有出生。” 韩时宴肯定地说道。 他轻轻地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他想着蹙了蹙眉头朝着门正对着的那扇后窗看了过去,窗户是开着的同门对流,夜里的穿堂风吹过让人不由得生起丝丝寒意。 “应该是有类似迷香的药,荆厉嗅觉异于常人,寻常迷香他肯定敏感的能发现,屋子不大他完全可以带着老仵作出去。是以应该是一种十分厉害的让人一闻就晕的药……” 韩时宴说着,想着顾甚微受伤了还可以徒手拔牢门。 又补充道,“应该可以限制顾甚微使用内力,不然我想不出来她为什么没有杀了胁迫她的人,或者是打烂关押的地方冲出来。” 韩时宴说着,直接进了屋子朝着那后窗看了过去。 站在他身边的长观木着一张脸,见怪不怪的跟在韩时宴身边。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心安理得的做韩时宴的四肢,毕竟他自己根本就没有脑子。 不,应该说他没有这么聪明的脑子。 若是张嘴询问,那就是未开蒙的小童问孔夫子,人家说的你也听不懂。 韩时宴的脑子转得飞快,他紧紧地锁着眉头,顾甚微不是那种毫无反抗就直接被人抓走的人。就算当时她情况不好中了招,那也一定给他留了线索,那线索在哪里? 他想着,走到窗前探出头去一看,果不其然瞧见窗户下头躺着一只肥硕的猫儿。 那猫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姿势看上去有些扭曲,一起一伏的肚子说明它还活着。 “猫是很警醒,我们都在这里说话了,它还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晕了过去。应该是误吸了屋子里散出去的香气。” 韩时宴说着,伸手将那窗户收了回来,果然在右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被香灼烧过的痕迹。 他的猜测没有错。 他想着,握紧了拳头,心中不由得急切了几分。 顾甚微留给他的线索在哪里? 韩时宴想着,猛然转身,又快步地朝着门口走去。 发懵的长观立即跟上,不是他说,这大半夜的,他家公子来这里踱步暴走的吗? “顾甚微比猫还要警觉,所以一到门口应该立即发现了不对劲。屋里的气味浓郁,且床上带血并没有人,她不会进屋的,所以……” 韩时宴想着,目光坚定的朝着那门框处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瞧见那门上有几道崭新的划痕,若不是盯着瞧,完全不会想到这里还留有线索。 韩时宴凑近一看,这是一个字,一个草书的马字。 顾甚微写得很急,粗粗看去还以为是弯弯曲曲没有规则的划痕。 “公子,这是马字?抓走顾大人的人是她认识的姓马的人么?还是说让我们去找一个姓马的人?” “马……是指马小将军吗?” 马红英从前征战边关闻名大雍,长观跟在韩时宴身边自是对她颇为熟悉。 小马将军听起来有些怪异,便总称呼她为马小将军。 “话本子里不都是这般么?那人临死之前留下了一个姓氏,却让旁人误会恩人是仇人?” 韩时宴听得无语,“你没事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他想着,琢磨了一下那个马字,渐渐地眼睛亮了起来。 “不,不是姓马的人,而是让我去找一匹马,就是顾甚微那匹会翻白眼猥琐得很的马!” 韩时宴说着,快步地朝着马车小跑而去,他要再去桑子巷,去找小枣红。 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知晓! 之前在北朝境内的时候,他同顾甚微掉落山崖,然后又坐着竹筏漂流而下,这其中不知行了多少里路,那么远的距离,可那匹像是调皮孩子一样的马儿,却是能够于千里之外精准的找到顾甚微。 虽然他不知道那马儿为何那般机敏通人性,但是他知道顾甚微留给他的那个“马”字,是让他去牵枣红马! 桑子巷顾家的门并没有拴上,一听到马车靠近的声音,门便立即拉开了来。 十里探出头来,瞧见驾车的长观惊喜的呼喊道,“长观来了,可接到了我家姑娘?” 长观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敢吁了一声停下了马车。 “十里姑娘还请将顾甚微那匹小枣红马牵出来,有要紧事需要它去办。待事情了结了,顾甚微回来再同你解释。你且放心,她的本事你还不知道?甚景年幼,练走路过犹不及,十里姑娘还是先劝着他歇了。” 十里原本想要多问,听到韩时宴这般说,飞快地点了点头去马厩里牵了小枣红出来。 那枣红马儿睡眼惺忪,打着呵欠温吞吞的走了出来,待走到门前探着马脑袋四处瞧了瞧,没有瞧见顾甚微却是瞧见了韩时宴,它打了个响鼻,果断的翻了个白眼儿,掉头就要回马厩。 韩时宴见状,伸手一把拉住了马缰。 他上前一步,附到那马耳朵旁边,小枣红一瞧,立即将脖子扭向了另外一边。 韩时宴气了个倒仰,只不过这会儿还需要这大爷助力,他一个转身换了另外一边,一把箍住了马脖子,硬生生的对那马儿说道,“你不是聪明无比么?带我去找顾甚微。” “就像上一回一样,你可还记得?若是找到了,我给你送一筐果子。” 小枣红马硬扯脖子没扯动,不耐烦的抬了抬马蹄,等听到顾甚微……果子……这才歇了力气乖巧下来。 韩时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翻身上了马,他摸了摸小枣红的马头,“靠你了!”
第365章 出发!小枣红 韩时宴坐在马车,夜风将他的衣襟吹得直作响。 他心中虽然焦急无比,但大脑却是格外的冷静,小枣红再怎么厉害,它也只是一匹马。 虽然古人云老马识途,说的便是马儿有辨识的本事,而小枣红的这个本事格外的神!像它的主人一般都是天下第一。 但是汴京城实在是太大了,随便来找犹如大海捞针。 韩时宴想着,心中有了决断,他骑着小枣红带着驾车的长观一路疾驰,又到了老仵作的义庄门前,方才勒住了马缰,“就从这里开始找,顾甚微应该就在这附近。” 长观坐在马车前听到这话实在是没有忍住。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韩时宴,都说美色误人,谈情说爱使人愚蠢!竟然是真的! “公子,你该不会当真要一匹马来找人吧?这怎么可能?若是马能找到被掳走的顾大人,那我还能穿墙进大雍国库给大人扛一箱金子呢!” “公子!你冷静点啊……这同王府尹有事偷偷拜天下所有的神有什么区别……” 长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先前还十分相看两厌的一人一马齐刷刷地侧头朝着他看了过来,眼神十分不善。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嘶” 长观一脸震惊的指向了那枣红马,靠!这马匹之下绝对藏着一个人吧!顾大人是骑着一个人从汴京去了北朝吧?虽然这马儿不会说完,但是长观发誓它绝对方才说了一万字不怎么干净的话! 他清了清嗓子,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公子,为什么顾大人他们就在这附近,而不是在别的地方呢?” “要不……我们还是去皇城司给张大人报信吧!毕竟顾大人同荆大人那都是皇城司的人。” “张大人虽然杀人如麻,但也不会眼睁睁瞧着他们出事的。而且这不也是不将张大人放在眼中?人多了毕竟好找一些……” 韩时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拍了拍小枣红马的脑袋,“干活了!” 枣红马儿左边吸吸鼻子,右边吸吸鼻子,最后认准了北面噔噔噔的领着韩时宴小跑了起来。 长观见状,赶忙扬起马鞭驾着车跟了上去。 因为要识路,小枣红跑得并不快,隔一会儿就停下来左嗅右嗅探头探脑,过了一会儿又跑起来。 韩时宴见它虽然扭着屁股,四条腿像是各跑各的一般,但确实是有条有理仿佛当真胸有成竹,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回答长观的问话。 “皇城司如今正在到处抓齐王余孽,顾甚微既然有安排何必横生枝节。那幕后之人有所忌惮,并没有杀死顾甚他们的意思,而是想要困住她,静静地等待十日过去。” 那人为何不杀顾甚微,韩时宴虽然没有说,但是心中自有猜测。 一来是因为他,若是顾甚微出了事,他会发疯。 二来是因为张春庭,先前回去的路上他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想明白了当初在团子店里他误以为张春庭是请他吃团子,张春庭为何暴怒从此处处不喜他。因为他点的也是一大盆的阖家喜,同顾甚微一样。他那是在悼念顾右年。 而顾甚微的父亲最喜欢的便是团子。 虽然他不知道张春庭同顾右年之间有什么渊源,但是二人绝对关系匪浅。算算时间,张春庭像是横空出世一般做了皇城使,正是在飞雀案顾右年同顾甚微出事的那个档口。 也是他将顾甚微招进了皇城司。 所以顾甚微活着倒是还好,张春庭从未明面上对她过分维护。 但若是顾甚微死了,张春庭十有八九也会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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