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玩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啪”的一声响。 红叶的神思恍惚起来,她听到自己说:“公子为什么这么问?” 薛子琛便说:“我今天还要出府,想带着你一起。你去吗?” 还可以这样?红叶惊讶极了,随即坚定的应下:“去,我去。” 有出府的机会,为什么要待在这方寸之地呢。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什么时候出去?” “你用过饭吧。” “好。”红叶笑了,步履轻松的走出屋子。 用过饭,红叶便和薛祥一起跟着薛子琛出去了。然而,坐马车的时候,红叶才意识到,三人行,独自己为女。 薛子琛和薛祥进入马车,红叶却迟疑了。 薛子琛撩帘,问:“怎么还不上来?” 不过是一瞬间的迟疑,就被他这样的一句问话截住了。红叶提着裙子上车。她坐在靠门的边上,离他俩人有点远。 这是红叶第三次坐马车。 第一次,是被绑被卖;第二次,是薛五姑娘把她从周府带出来;第三次,便是现下。 三次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啊。第一次是忐忑悲哀;第二次是震惊发懵,第三次,也就是现在,却又期待大于憨涩。 出府了啊。 马车一路行驶,三人坐在车内都没有说话。概因都已长大,已晓得男女之别了,突然就这么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多少有点拘谨不自然了。 自进入车厢,薛祥就紧张起来了。他先是脸红,后又发热,接着出了汗,剩下的时间便是不停拿袖擦汗。 原本保持沉默的红叶,忍了几次,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阿祥哥哥很热吗?” 薛祥忙点头:“是很热,你看我都热出汗了。” 红叶奇怪了:“如今已经九月中,天气已经开始转凉,阿祥哥哥也穿得不厚,怎么会热的出汗呢。阿祥哥哥莫不是病了?要不,我们先去医馆?” 薛祥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这真的是热的。不信,你问问公子。” 薛子琛暼了他的小厮一眼,一本正经的应:“是有点热。把车窗打开,车帘拉开吧。” 话音刚落,薛祥就立即照办,下一瞬,凉风吹进车厢,把车内燥热之气赶走。 车窗开了一会儿,薛祥不热了,汗也止住,脸上的红意也在消退。 然而,行驶中的马车,本来就能带来冷厉的风,听在耳边呼呼作响的;如今车帘拉开,风透过车窗,把冷气送了进来;红叶又坐在车门旁,那风更是透过车缝,刮啊刮的,本来穿得适中的红叶,直刮得一侧的臂冷腿冷。 哎,九月的天哪有这么冷的。不过是风不再像是夏季那般温暖了。 “啪”的一声,车窗关上,薛子琛问:“还热吗?” 薛祥摇头:“不热了。” 过了会儿,马车缓缓停了,红叶坐在车门,最先下了车。热闹的街道,来往的人群,两边的楼阁,一一映入眼帘。 薛子琛下车后,站到她身边问:“好看吗?” 红叶点头:“好看的。” 哪里是好看啊,分明是一种轻松自由的感觉袭上心头,让她浑身通畅。若有一双翅膀,她定能飞高飞远,自由自在的翱翔天际。被困方寸之地那么多年了,她那向往自由的心,在这一刻被唤醒。 薛子琛在看到她脸上真挚的笑容,也笑了。 他说:“五姐快要出嫁了,我打算先逛下珍宝一条街,为五姐选几样好头面。” 这倒是应当的。即将嫁入伯府的贵女,头面哪里会嫌多啊。红叶点头,表示知道了。 就这样,几人往珠宝一条街走去。 进进又出出,逛了一家又一家,红叶对那些精美的头饰,有欣赏之色,无觊觎之心。她对这些物品的兴趣并不浓郁。 而薛子琛却在买了几副头面后,得到附赠的一支簪。 他说:“这是女簪,我用不着,给你了。”说完,很随意的插在了她的发间。 红叶伸手要取,他半路按住她的手腕,“不要取了,全当报答你的疗病之恩。没有你,我哪里好的这么快。”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手腕处传来,吓得红叶猛地缩回手,动作猛地红叶自己都惊了。太反常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只能低下头不去看他,说话的语速却很快:“谢谢你,我收了。” 她说完,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她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酥酥麻麻的,现下还在体内最深处慢慢酝酿着,不过一会儿,又随着血液传遍全身。然后,她整个身体都是颤颤抖抖,心悸又舒坦的。 这样的感觉,真是又陌生,又让她沉迷。 她傻站在那里,发怔发愣,薛祥好奇的喊她:“红叶,走了。” 红叶猛然回身,看到薛子琛已经走到门口,停在那里回望着她。薛祥也是。 她忙道:“这就走。”连忙跟上,那酥麻之感似乎只在身体内存留了一会,便消失无踪了。 红叶就觉得遗憾极了。那让她心悸的感觉,太舒爽了,她真的还想体验一番。 她不由叹息。 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是心动。 红叶才出了珍宝铺子,迎面就遇到了她的旧主周宝昕和她的随身丫鬟幼白和月韵。 红叶又惊又喜,忙道:“姑娘。姑娘好。”她这样说着,虽说是看着周宝昕,但更多的目光却留给了幼白和月韵。 月韵如师,幼白如友,和身为主子的周宝昕给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惊的是遇见了她们,喜的是遇见了月韵。 周宝昕平静的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瞧。人说,眼睛是心灵之窗。确实如此。她可以透过一双眼睛,看到很多东西。 周宝昕断定,红叶的性情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之前红叶的性格是纯善上进,那么现在,就多了一种随和坦率。 或许这种性格以前,只是比较隐秘,但如今,已露头角。 周宝昕开了口:“看来你过得很好。”肯定的语气。如果不好,性情又怎么会是温和平静的呢。 红叶应下:“是。姑娘猜的一向很准。” 周宝昕想,看吧,确实坦率,一句话就道明了她对我的点评。 她喜欢这样的性格,和她们相处起来毫无压力。她们不藏不匿,是喜是恶,都会坦然告知。薛姊舒便是如此。所以,她也喜欢薛姊舒。可是,她亲手毁掉了她们之间的友谊。有得有失,好在,她也成功换来了自己想要的良缘。 “周姑娘。”有人走了过来。 周宝昕闻声去看,见是比她小几岁的少年,微一思忖,了然。这怕是薛姊舒的胞弟吧,家中行七。听闻重病,没想到,一年时间就好了。 她点头:“薛公子。”然后,隐晦的瞧了一眼。 他虽瘦削单薄,但精神奕奕,与传闻病重了的他,大不一样。 是因为吃了红叶的药膳吗? 周宝昕又看向红叶,忍不住叹气,这样好的丫头,却是别人家的了。想想真是可惜啊。 一年了啊,怎么也找不到像红叶这么有天赋,又好性情的女孩了。 不想将就,只能宁缺毋滥了。 薛子琛道:“周姑娘,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也正是她要说的。周宝昕点头,红叶向她施礼,然后随着薛子琛离开。 周宝昕叹口气,走进珠宝铺。 薛祥忍不住惊奇,走到红叶身边,问:“红叶,这就是你之前的主子,周大姑娘啊。” “对。” “她看人的眼神怎么感觉怪怪的。” “那不是怪,是看的仔细。所以才看人很准。” “哦。反正有点不喜欢。还是红叶你这样看人温和的,我就很喜欢。” “……” 薛子琛就说话了:“阿祥,莫要多说了,你去看看凌云饭馆还有包间没?” ----
第31章 色香味形 上了二楼, 要了包厢,薛祥和红叶站着,薛子琛暼了眼, 道了声“随意”。 红叶也嫌站着拘束,便选了个位置坐了。 薛祥给每个人道了一杯茶, 便也坐了。公子都说随意了, 这说明可以和他坐着一起吃喝呢。 这个包厢的空间大小, 就与平常的屋子无差多少,没了在狭小车厢内因为距离太近而产生的拘着却羞赧的感觉。 距离的拉开, 让三人都有了喘息机会,心洒脱随性。 这就很好, 能够如同往常一样愉快用餐。 这个饭馆, 薛子琛从前来过,因而, 他把自己觉得好吃入口的菜点了,菜单递给红叶。红叶觉得, 他自己就点得差不多了,也就大概看了眼菜单,心里有点数, 没再点。薛祥更是看也没看。 等的时候,红叶站了起来, 走到窗边,看外面熙熙囔囔的街道。 与之前走在大街上看到的,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之前身处其中,当局者“迷”;如今身在高处往下看, 作为旁观者, 又是一目了然。 薛子琛喝着茶, 偶尔的,目光会掠过她的背影。心思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两个人的初遇。想当初,他便是站在窗边看见了她,便是那时她衣衫褴褛,形容憔悴,到那拾金不昧的品性,却让人印象深刻。 能不深刻吗?虽说拾金不昧这个成语家喻户晓,可他还真未遇到过这样真正实践的人。那是唯一的一次。 当然,也不是说没人做这样的事,只是,但他的人生中,尚未遇到而已。 菜陆续的上满:香酥乳鸽、浓汤杂菌鱼丸、蒸花枝片、碧绿财神鲍、什锦烩蔬菜、红烧刺参扣鱼肚、虾滑豆腐、铁板飘香肉、红鲟米糕、团圆莲子露。 红叶看着摆上盘的各类菜式,十分留意他们色香味形意:色,各类食物颜色搭配漂亮,红绿相伴,甚是诱人;香,调料香和菜香扑鼻,香气已四溢,引人下筷;味,还未尝,但也感觉很好;形,菜的形态优美,赏心悦目;意,菜名与用料互应,让人赞绝。 公子已经动筷,红叶用公筷把每样菜都夹到盘子里,开始仔细品尝。 她想尝一尝自己和大厨的差距在哪里。 吴叔说,每个人做出的菜的味道是不一样的。便是同出一个师傅的几个徒弟,也会因为火候、调料、汤汁、菜品和做菜过程上的差异,就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难以做出相同的味道。 就是同一个人,不同时期,做出的菜也是不一样的。 一般情况下,普通人吃菜,可能因为调料的原因,吃不出不同来。可假若,同时吃两个差距很大(特别是大厨与初学者)的人的菜,会立即吃出不同来。 红叶仔细品味菜的味道。菜谱已经熟记于心,再不同,也只是个别的食材根据季节时令的变化而有所改变,只需看一眼,尝一口,便能明白了然。她现下琢磨的是,做这道菜的调味都有哪些,哪些多放了,哪些少放了;炒菜时什么时候大火,中火或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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