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一听,也跟着附和。 是否真心实意就未可知了,反正刚才看热闹时,都挺起劲儿的。 结果满场的人都在说“恭喜”,只有简郡王和小太后,两人全程黑着脸,又干没辙。 皇上口谕一下——简郡王择日纳嫣儿入府。 海云舒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也许是刚才紧张过度,冷风一吹,她只觉得头痛欲裂。 于是就让少阳带着琮儿去抓野兔子,自己到围场的厢房休息片刻。 一推开门,身后便跟了个人,拱着她进屋把门反锁上。 “江成璟,你干什么?” 他佯作生气:“可以啊,现在学会瞒着我做事了。” 他指的是简郡王私生子的事。 “之前你总说我给你添麻烦,现在又怪罪我瞒着你,未免太霸道了吧。” 他单臂撑墙,把她禁锢在角落里:“怪我咯?” “也不是……” 她在他面前立马怂。 “我看你是不想用我的法子吧。” “你说琮儿?” 海云舒也不是没考虑他的提议。 就是害怕一紧张露馅儿,万一说谎被拆穿了反而不好。 还是直接让简郡王的私生子上场稳妥,那张小脸一出现,就再没别的闲言碎语了。 江成璟:“得亏这私生子跟他长得像,不然我看你怎么办。” 海云舒怕他多想,轻拍他胸脯:“你认儿子也好,他认儿子也罢,能把事情解决了不就行吗?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他一把将她的手攥住:“若我偏要在意呢?” “你非要在意,我也没办……” 她话没说完,他就吻上了她的唇。 冰凉的触感,淡淡的栀子花香,由浅及深。 他总能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撩人。 让人欲罢不能。 他们的眼神交汇,心跳加速,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的手指在她细腻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似贪恋这片刻的美好,越来越近,直到他们的唇瓣再次贴在一起。 她搂住他的脖子,身体紧贴着,仿佛想要完全融入他的怀抱中。他紧紧地拥抱着她,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抚摸着后背。 他的吻温柔而绵长,舌头浅浅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互相探索对方的内心。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和存在。 “主子——” 外面一串急促地脚步声传来。 莺歌拍打着门:“主子,不好了,琮哥儿出事了!” “?!” 海云舒瞬间就觉得梦醒了。 她推开江成璟,拉紧脖子上的盘扣,开门问:“琮儿怎么了?” 莺歌:“主子,长公主特意交代奴婢要缓着说,你听了,可千万别慌了神啊。” “你这丫头,有什么就快说啊。是要急死我吗?琮儿到底怎么了?” 莺歌满头是汗:“琮哥儿刚才抓野兔,本来好好的,谁知突然从树林里突窜出一支箭,正巧射在琮哥儿的大腿上了……” “什么?!” 海云舒只觉得脚下一软,天旋地转。 还好江成璟眼疾手快,将她搂在怀里。 莺歌劝:“主子别着急,围场随行有太医院的院判,都是顶尖的医术,琮哥儿一定会没事的。” 江成璟也安慰:“是了,任太医和刘太医是跟随先帝征战过的军医,这种外伤,他们在行。” 海云舒哪里还听得进去别的话,只抓着莺歌的肩膀:“琮儿呢?我的琮儿呢!” 莺歌指指远处的大帐:“在那边。” 海云舒头也不回地奔了过去。 江成璟抄着胳膊,看着某人匆匆离去的背影。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不再丢下他去找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把他摆在她儿子的前面?别想了,不可能,能摆在同样重要的位置就烧高香了,这天下,没比她儿子更要紧的人。 认命,也是一种解脱。 海云舒一进帐篷,就看见琮儿躺在床榻上。 面色惨白,身下有血,小手紧紧地攥着床单。 海云舒只觉“轰”的一声,脑子里一片混乱。恐惧,痛苦,无助,愤怒……所有的坚强和勇气在这一刻都被抽离。 “琮儿——” 她低呼一声,带着痛苦和绝望,生怕吵到他。 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刺入肉中,只有这种疼痛在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 “娘亲……” 琮儿听见了她的声音,吃力地睁开眼睛,像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 “娘亲……这是在哪儿啊……琮儿好冷……” 海云舒忙将外裳脱下,盖在他身上,又把被子塞好,捧着他的手呼着热气:“娘亲给你暖手,好不好?” 琮儿抬起小手,抹掉她眼睛的泪:“娘亲……你别……别哭……琮儿没事……” 她身体颤抖着,泪水模糊了视线:“琮儿乖,娘亲不哭。” 第235章 琮儿中箭 “娘亲……琮儿好累……” “累了就闭上眼,躺着歇一歇,娘亲一直陪着你。” “娘亲……琮儿想回家……” “好,娘亲这就让人套了车带你回家,好不好?” “嗯。” 琮儿很听话,闭上眼,微弱的呼吸。 旁边的侍女还在端着水盆,拿着沾血的纱布,来来回回地奔走。 旁边的桌子,放着带血的箭头,染红的纱布,沾满血污的衣裤。 海云舒根本不敢想,中箭的那一刻,琮儿会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助。 海云舒紧紧地攥着琮儿的手,不肯松开。 少阳拍拍她的肩,让她移步到旁边:“来,别挡着下人们去伺候,先听听太医怎么说。” 海云舒一步三回头,始终不肯把视线移开。 “太医,我儿伤势究竟如何?” 太医面色沉重:“箭头没入较深,伤筋动骨,这会儿血还没完全止住,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失血过多了。” 少阳插嘴:“不是有上好止血的药吗?” 太医:“微臣已经让人去宫里拿了,这会儿只怕还在路上。” 海云舒:“太医,您尽管开方子,多贵的药材我们都舍得用。” “夫人误会了,不是药材贵贱的问题。孩子太小,经不住留这么多血。方才长公主已经交代过了,老朽会尽力的。” 海云舒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那就是还有救,对吗?” “不好说,得看这孩子的命数了。伤口已经清理过了,幸好箭上没毒,否则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保性命啊。” “少他妈的跟老子说这没用的!”江成璟这时也跟了过来。 他双目含嗔,怒道:“养你们一群人,不是当废物的、当饭桶的,叫人去宫里拿最好的药材,耽误了他的病,本王让你们都去见阎王!” 在场的人无不战栗、颤抖。 摄政王的脾气宫里人都是知道的——阎王要你三更死,没人留你到五更,谁要是惹了他,能留个全尸就是上上大吉,被剁了喂狗更是家常便饭。 太医这时也不端架子了:“臣……臣自当尽力。” 江成璟:“不是尽力,是尽命。任太医,你是刚添了小孙子吧,治不好床上那位,本王让你孙子去陪他。” 太医噗通跪在地上:“王爷,稚子无辜啊——” “你有这力气跪本王,不如留着去救人,你孙子的命可就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了。” “微臣遵命!” 太医这时也不故弄玄虚了,抹了把汗,站起来开始写方子。 少阳小声跟海云舒解释:“这任太医是小太后的人,不吓吓他,只怕他不肯尽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摄政王有法子。” 江成璟吩咐属下:“去把元虚叫来,骑我的马去,要快。” 元虚道长是摄政王府的门客,神医妙手,能起死回生。他若在,一定有办法救琮儿。 江成璟安排好这些事,对海云舒说:“放心,我不会让琮儿出事的。” 他一向言出必行。 海云舒万分感激:“嗯。” 江成璟问少阳:“说说,好端端的,琮儿怎么会中箭?” 事情就是刚刚发生的,少阳想都不用想。 “我一直跟着他呢,琮儿跟几个孩子在林间捉野兔,谁想他为了追一只花兔子,独自跑到山坡上去。一眨眼的功夫,可就中箭了。” “有谁看到了?” 少阳摇头:“事发时,就琮儿一个人在山上,没有人看见。我也是听到喊叫才追过去的,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海云舒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分析:“今日是皇家办的马球赛,围场全部禁猎,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射出一支箭?” 江成璟:“箭长什么样子?” “快拿来。” 是一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箭,城里的铸箭场,一簸箕能挫一堆。 海云舒:“别说是禁猎,就算平时围场开放行猎,每个人所用的箭都有特殊标志,为了更好的识别猎物。” 这支箭稀疏平常,恐怕是故意掩人耳目。 可见其用心险恶。 少阳:“谁会害一个孩子呢?还是这么下作的法子。” 海云舒狠狠道:“狗急跳墙,只怕有人今天丢了脸,要拿琮儿出气。” “你的意思是……简郡王?” “不然呢?谁还能害一个孩子。” 少阳忙让她小声点:“他毕竟是郡王,皇家血脉,这杀人的罪名还是要讲证据的,你这么没凭没据的嚷嚷,万一被人听到,再给你扣个污蔑皇尊的罪名,琮儿可就真没娘亲陪着了。” 海云舒明白,眼下还是救琮儿要紧,其余的,等回头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元虚道长到了。 凝神静气,面容肃穆。到底是神医,用得法子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悬丝诊脉,手指在银丝上轻轻按压,每一次触摸都如同在琴弦上轻轻滑过。他在沉默中聆听琮儿的呼吸。 海云舒问:“道长,琮儿怎么样了?” 元虚道长也是实话实说:“这孩子失血过多,体虚发寒,想要救他,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有些难。” 海云舒似看到了希望:“道长尽管说。” 再难,她也会想办法。 “气血失耗,脉搏微弱。服用贫道独门炼制的凝血丸即可,但这味药,药性霸道,需要用人血做药引,且必须是孩子的双亲。” 海云舒忙说:“我可以,我是这孩子的母亲!” 别说是一碗血,就是这条命,只要能救琮儿,海云舒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了。 她撸起袖子,握紧桌上的刀,就要往手腕割。 “施主且慢。”道长阻止:“贫道的话还没说完……” “伤者是男孩儿,属阳,若用母亲的血做药引,服下药只怕会阴阳相冲,惨遭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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