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腰上总配着一串钥匙,是钱庄宝箱的。今日没带,怕是有事要出出门几天,这才交接给了别人。 海云舒点头:“嗯。” “去哪里?” “南瀛。” “去那做什么?” “找一个人。” “谁?” “凌霜。” 江成璟问:“人是她杀的?” 海云舒回:“不确定。” 江成璟不言语了,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海云舒看着他:“你托付给我的事,我会尽力去做,你相信我。” “其实你不必费神,交给虞三娘就行。” 他最怕的,还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以身犯险。 海云舒摇头:“可是那样我不放心。” 她的脾气跟小时候一样,倔强的很,一旦认准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不急,一时半会儿,小皇帝办不了我。”江成璟将她揽进怀里:“我是舍不得你走,为了我,你受苦了。” 海云舒也贪恋这片刻的温存:“说什么呢?我相信,若是我遭了难,你也会义无反顾地救我,不是吗?” 话音刚落,海云舒脑海里就离奇地闪过前世的光景。 ——琮儿惨死。 ——海家灭门。 ——她被无情的丈夫和小妾裹了破草席扔进乱葬岗。 一切的一切,是孽是缘? 江成璟……若前世有缘,你会袖手旁观,任由我受苦受难,死不瞑目吗? 第265章 做我的妻子 江成璟眼神阴沉而坚定:“我这个人心胸狭隘,施恩望报。你若遭难,我必将行难之人斩尽杀绝,挫骨扬灰,撒到你面前,给你出口恶气。” 江成璟的话语让海云舒心头微颤,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怎么,不信?” “信。”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看着江成璟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睛,那里充满了太多的情感,让人沉沦,充满了安全感。 即便面对的是天下大敌,她也毫不畏惧。因为她知道,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都将安好。 海云舒脸上微不可查的笑意:“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不够。” 江成璟真挚而执着:“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不收欺凌,无忧无虑,生生世世在我身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海云舒眼中泛着感动的泪光,心中的欣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抚摸着他的脸庞,指尖在他的肌肤上轻轻地划过。 落下冰凉的一吻:“你等我回来。” 他只将她拥得更紧。 “等不及了怎么办?” 她宠溺:“听话。” 她的话语,像是微风般轻柔,却在他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澜。他的心,被她的温柔融化,也被她的坚韧震撼。 唇齿间他亦是深情地回应。 他抬手轻抚她的脸庞,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他的深情。他的手指,带着独有的温度,触碰到她的唇边,眼神中满是对她的深情和眷恋。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海云舒闭上了眼睛,任由他轻轻地捧起她下颌,深深地看着,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刻入心中,永远不忘。 他的唇,温柔而坚定地覆盖在了她的唇上。他的气息,融入了她的呼吸中,而她的味道,也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 这样的拥吻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和踏实,心跳和呼吸仿佛融为一体。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人世间,有他在身边,她不再感到孤单。 * 去南瀛的事,宜早不宜晚,若是错过了凌霜祭拜亡父亡母的日子,只怕要前功尽弃。 山高路远,海云舒为不引人注意,只带了幽羽上路。但江成璟又派了几名暗卫跟着她,以防路上遭难。 莺歌和小婵则是陪琮儿去了宛平,远离京城的是非,海云舒也好更专注于查案。 南瀛地处偏远,路有瘴气,幸而幽羽行走江湖多年,熟悉地形,水路陆路结合着走,用最短的距离到达了目的地。 凌氏的祖坟就在闾山上。 “幽羽,你似乎对这儿挺熟的。” “回主子的话,奴婢在王爷手下做事时,办过南瀛的案子,所以熟悉些。” “可是多年前的惑人案?” 幽羽点头:“当年皇上刚即位,人心不稳,南瀛就有人假借天象之说,煽动人心,说大魏亡国在即。 “当时朝廷派不少人前来镇压,杀了不少占卜的江湖术士。” 惑人案前前后后杀了上百人,闹得很大,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敢公开议论星象占卜之事。 料想的不错,祭日当天,果然有人祭拜。 海云舒和幽羽悄然躲在山坳的灌木从中,盯着不远处的凌氏祖坟。 其余几个暗卫埋伏在更远处,以免引起风吹草动。 清晨的阳光透过丛林的缝隙,洒在坟墓之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山风带着泥土的气息,夹杂着丝丝凉意。 不多时,便见一行人缓缓走近,为首的是个面容矍铄的老者,满头白发,一身素衣,想必是凌氏族长。 他身后跟着数名男子,个个神情凝重,手持香烛。 鞠躬、烧纸、上供、放炮,一套流程走完后,一行人抹抹泪就走了。 幽羽不禁问:“怎么没有凌霜?” 海云舒也在纳闷。 当年凌氏一族卷入党政,落得家破人亡,刚才几个人明显看着像是凌氏的宗亲,祭拜也就走个过场,并没什么真情实感。 她说:“再等等。” 耐心,对于一个急于求成的人来说很重要。 山风很凉,一直到傍晚,也没等到凌霜。 海云舒已经冻得手脚发麻:“难道我们想错了?” “主子你看,来了!” 正当她们要放弃时,山路走上来一个人。 月光下,那个女子身着白色的孝服,宽大的衣袖在风中飘荡,孝服上绣着精致的图案,在月光下闪着幽光。 “是凌霜。” 海云舒提高了警惕,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观察那边的动静。 只见凌霜面容沉静,没有太多的表情,她走到坟前,缓缓跪下,双手合十,低声道:“先父先母,霜儿不孝,又来晚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海云舒的耳中。 “你们放心,这两年,霜儿想清了很多事,再也不会自寻短见了。 “霜儿不会再讨好任何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人,他们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还是毁容后,海云舒第一次见她。 瞧着那张布满疤痕且狰狞的脸,海云舒除了惋惜,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幽羽低声问:“主子,要抓活的吗?” 海云舒点头:“要拿口供,务必留活口。” 幽羽跟远处的同伴比了暗语——示意他们留活口。 幽羽的银鞭是出了名的快,微微欠身,右手一扬,银鞭如灵蛇般迅速缠住了凌霜的脖子。 凌霜不知有埋伏,闪避不急,立刻就被摁在了地上。 “别乱动!”幽羽警告她。 凌霜看到海云舒时,似乎并不意外,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是你啊……你来得比我想象的早。” 海云舒道:“这么说,人是你杀的了?” 凌霜嘴角浮出一抹讥讽的笑:“你那么聪明,还想不明白是谁杀的吗?” 海云舒亦是冷笑:“你那么能占卜,就没算一算,今天会落到我手里吗?” 凌霜视死如归:“左右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海云舒:“想死还不容易,一刀捅进心窝,神仙也救不回来。可你陷害别人,就得把话说清楚再死。” 幽羽揪起她的衣领:“为什么要嫁祸给王爷?” “因为他活该。”凌霜话里充斥着无尽的怨恨。 幽羽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若非主子有命,她真想立刻就地处决了这个女人。 海云舒:“当初是你要挤破脑袋进摄政王府,算计不成,就心生邪念。” “海云舒,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你,那是便宜你。” 海云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吗?” 第266章 爱而不得 凌霜不屑一顾:“一个没脑子的深宅妇人,你懂什么?” 月下清凉。 海云舒理了理纷飞的碎发。 胸有成竹道:“李澈利用完你,就把你当破布一样丢了,你还傻着脑子要给西夏人卖命吗?” “你……你怎么知道?” “你本就是燕子楼的花魁,那里可是西夏细作的贼窝。你当初为了自保,不惜演了一出大义灭亲,这么拙劣的伎俩,以为瞒的过朝廷?” 海云舒的声音冰冷彻骨:“你说你爱慕摄政王,想留在王府做事,殊不知,喜欢一个人是演不出来的。” 凌霜不可置信:“你们是故意不杀我?” 海云舒想起江成璟之前说的话,就直接转述给她:“留着你,是为了让你给西夏送信,谁知道你这么不中用,没过几天,就被西夏抛弃了。” “够了,别说了!” “这次也是李澈让你下得手吧,他不就是想把大魏的水搅浑,好趁虚而入吗?” 凌霜咬唇:“别自作聪明了。” “你刚才说我不懂你,恰恰相反。”海云舒居高临下,捏着她的下巴:“我懂你的灭门之恨,懂你的爱而不得,也懂你被背叛的绝望。 “所以,我愿意给你两条路,要么我现在杀了你,让你们一家整整齐齐。要么你跟我回京城,说出主谋,说出实情,我不但能让王爷饶了你,还能再审凌氏一案,还你个公道。” 海云舒想用最核心的利益说服她。 凌霜默默地笑了:“你们都这么说,说要我占卜,要我听命,说能帮凌家洗刷冤情,可到头来呢?我不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吗?” 海云舒:“李澈怎么给你许的愿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你凭什么负责?” “事若成了,摄政王出狱掌权,你作为证人,他赦免你是天经地义,重审凌家的案子也是一句话的事。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和你的姐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比你给西夏人买命强?” 海云舒撕下一块衣角的布,咬了手指,用血写字。 “拿着这血书,海家的钱庄,任你所取。想做大魏的人,还是西夏的狗,你自己选。” 幽羽觉得主子开出的条件已经很诱人了。 若是王爷亲自来,管这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准是一顿酷刑,要什么供词拿不到。 “我说了,你什么都不懂。” 凌霜对李澈的感情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当年凌家满门被抄,我被押解上京,险些被无良的官差强暴,是主人救了我……我永远不会忘记,是他背着我,在雪原里走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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