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要吃兔肉。” 肉配米饭才香,他也要坦诚自己的喜欢。 温言说话间,傅明庭筷子动得飞快,温言立即也去抢这唯一的一道荤食。 偏厅里,寒酥和玉尘的面前有五菜一汤,寒酥盛了一碗热汤,然后把饼撕碎放进去,勺子搅一搅,呼啦啦喝下去。 这是她家乡的吃法。 “寒酥,刚才你家小姐没有让你一起坐下,你。” “玉尘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有不开心,相反只觉得自在,毕竟,若是真的坐下了,我可能拿筷子都会手抖。” 寒酥朝他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你看,我吃饭不会像小姐那样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是我就是习惯了这样,我这样吃饭开心。 其实我有点讨厌傅先生这么说。” “为什么?” 玉尘好奇, “因为他只想着自己,觉得这样体现他的温厚,根本没想过我愿不愿意吃饭看他脸色。 我虽然是下人,但也不喜欢连吃饭都不能随心意。 小姐很好,她一直都留给我们自己的空间,她说若是连肚子都没能让我们吃饱,可就是个差劲主子。” 寒酥说完,又呼啦啦喝下一大口,满足的喟叹, “玉尘哥你别笑。” 玉尘也学她把饼撕碎了泡进热汤里,呼啦一大口喝下,果真满足。 其实,他和公子一起坐吃饭,也是拘束的,无法真的敞开了吃,心中有道声音会提醒自己,要在公子面前注意些。 像现在这样,他可以不去在意公子,只他个人的用膳时光,轻松到他胃口特别好。 面对寒酥,他的话题,可以随便聊,不用特意克制,寒酥听到好笑处,模仿着语气,两个都笑得开心,不用在意形象。 身份注定了无法真的平等,不如给关照,让跟随自己的人得一份轻松。 出去接小弥沙送来的红枣糕,傅明庭听到了偏厅里传来的欢笑声,他驻足片刻后,收回了想敲门给他们送红枣糕的手。 寒酥收拾席面的时候,看到有两块完整的糕点,摆在一起未动过, “小姐真好,还给我留。” 寒酥把糕点盘子放到一旁,先收拾,等全部都弄好,她洗干净手,自己先拿一块吃,另一手端盘拿去给玉尘。 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寒酥吃的快乐。 倘若傅明庭真的分给她,寒酥就会想着要回赠,会很烦。 事实最后的结果,寒酥吃上完整干净的红枣糕,傅明庭初心是如此,他之前,带着上位者的施舍,却以为自己是好意。 玉尘接过糕点吃下去,头一次没有告诉自己,应该要好好回报公子的恩情,不能辜负他对自己的好。 苏沉在远处看到玉尘没有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而是把糕点叼在嘴里吃,手里活轻快的不得了。 “傅先生,有些方面,我也要向绵绵学习。” “可别学她的刁蛮。” 嫌兔肉吃少了,温言支使他们两个出去采梅花给她泡茶喝。 “呵呵呵,言之有理。” “是吧,你也觉得她刁蛮……” 显然,傅明庭有一肚子吐槽温言的话,苏沉也受其害,两人说笑着走远。 四下无人,温言给沈确写信,她在这里过除夕,他也在西北地过。 温言养着一只沈确给她的鹰隼,是用特殊方式训练长大,不管距离有多远,它都可以找到主人。 温言带回它的时候,骗温伯候说是在外买来的,当时这鹰隼还小,温伯候也没起疑多想,只当她买个新奇玩意。 后来,这鹰隼长大,白日里在外头玩耍,晚上才飞回来,府里知道它的也不多。 温言写了许多,把今日喝到的梅花茶讲给他听,吐槽傅明庭风雅过头,明明就是没钱买好茶叶,装。 时间关系,温言只能写下两页信纸,几声短哨,鹰隼带着信飞离了,夜色中,看不清它的身影。 当远在西北地的沈确收到信时,已经过了元宵,他看着信的内容,嘴角止不住翘起,信被他来回看了好几遍才收起。 在这里苦吗,自然艰苦,但比起他在皇宫里的彻夜难眠,这里又算不上苦,至少,身体疲累后可以得上一个好觉。 生来皇子,他比别人拥有很多,但也缺少很多,温言与他而言,是他看不清道路的生命里的明亮温暖。 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关注到她了,很幸运,她靠近他并非因为他是皇子。 生父不明,女帝冷漠,他自小见惯了虚伪的面具。 他想保护好她,不想被别人发现她是他的珍宝,在普通世家子弟们入学识字的时候,他就已经见到了身边人无辜死去,又或是栽赃他做了不好的事。 隐瞒,虽然对温言不公平,但却是最好的保护,原本他想竖个靶子给温言挡灾,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还要和他分手,以及突变要上进。 沈确很开心温言这么在乎他,真的很开心。 既然她想与他携手并进,不想躲在身后,他也思虑了许久,决定舍弃捷径,实打实累计功绩。 在这里,都是些浅显的阴谋诡计,军中人,更多的还是看能力,想要得到服气,靠打。
第11章 嚣张女霸 离开大都后,温言的手腕上,戴着沈确送给她的镶金白玉镯子,既是她的生辰礼,也是赠她的定情物。 每每她因为枯燥的学问,学不进烦闷的时候,都会去摸这个镯子,想到他比她还要苦许多,就会忍下烦躁,给自己打气。 她睡得很少,天不亮就起,傅明庭教了她一套通经的掌法,自预备式开始到结束,连打三遍,精神气就会起来。 暗黑的小院里,石灯亮着,温言和傅明庭一起在活动身体,做到第五式,摇头摆尾去心火,双腿半蹲马步,重心后移左右旋转。 “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 “你为什么还没成亲。” 糟心弟子,都说了不可以,傅明庭晃摇身体当没听见, “先生,你长得不错,以后美男计可以耍耍。” “你居然要我牺牲色相,我简直上贼船了。” “嗐,这有什么,不让你卖身不错了。” “得加钱。” ……. 和温言相处久了,傅明庭也不再是那么板正正,会一起嘴皮子开玩笑。 锻炼好身体,他们两个一起吃早膳,红薯粥配葱饼,一碟萝卜丝。 简朴的生活,傅明庭有做好温言会抱怨的准备,但让他意外的是,温言接受了,她克服不适,顶多哀怨没肉吃。 入三月,天开始渐暖起来。 寒酥拿出她和温言,还有傅明庭的被褥在院中晒。 每日饭食有供应,寒酥只需要做三人的洗衣收拾,一般,上午的时候就能全部做完,她有整个下午晚上的时间。 寒酥一开始有些闲的不适应,后来,她开始去和寺庙的后厨和尚学做素菜,她想着,以后有机会给玉尘露一手。 今日太阳大,寒酥拿着藤拍子,给被褥拍松软,小姐学的刻苦,她看着心疼,想尽可能的让小姐休息好。 所以经常把被窝弄的暖暖,让温言和傅明庭一躺下去,就舒服的睡着。 其实,主仆关系并不复杂,只要松弛不紧张,不为难自己,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跟着这个能让自己过得好的主。 所以,就算苏夫人逼问有关温言的事情,她也从不泄露一个字。 惊蛰过后,即将开始科考会试,没过多久,温府就送喜来,信上说苏沉得了会元。 又过了一个月,温伯候信上的字都在跳跃他的高兴,殿试上,苏沉被女帝点了状元。 一般进士,没有背景的都会被外派到各地方,留下来的,全是世家子弟。 这是官路的第一道关,亦是分水岭。 苏沉先去翰林院,从六品修撰。 温言把信看了许久,为他高兴之余又开始犹豫,沈确不会容他在她身边,或者,他们回到原来的关系会比较好。 心里藏着事的温言,表面一点也看不出来,沈确给她来信,中秋他会回来。 她和大皇子的事,只有傅明庭知,而他自然会守口如瓶,毕竟,他也怀揣人臣梦想。 谷雨刚过,温言给家中去信,她和傅明庭会在立夏前后到。 在离开大觉寺之前,温言跟着傅明庭一起去见方丈。 方丈觉明是个清瘦,皮肤微微黝黑的人,平日里除了念经外,还喜欢种菜,温言应傅明庭的要求,一起下地帮方丈摘蔬菜,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温言从来没有下过泥地,踩在田埂上,她望着块块整齐的绿田野,油然升起一股心旷神怡,开口问觉明这种菜的学问。 哪知他一开口就是带浓厚方言的官话,温言听得懵,傅明庭不客气的笑出了声,他当初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听懂。 觉明也不管她听得懂听不懂,自顾自讲种菜经,寺里的和尚都已经听过他好几遍了,都懒得再听,温言自己撞了上去。 温言硬着头皮嗯或啊,傅明庭手指菜的部位解释给她听,她才勉强明白。 晨曦下,温言蹲在萝卜地里,旁边的傅明庭和她一起在挖萝卜, “给我擦一下脸上的东西。” 温言被泥溅在了脸上,她的手又脏,只好让傅明庭帮忙。 傅明庭抬胳膊肘给她擦,不小心把她给撞倒,温言一屁股坐在了泥地里,这下可好了,捅了温言这个马蜂窝。 温言用脏手要在傅明庭身上抹,他在田埂上飞快跑,边跑边骂, “住手,逆徒,不敬师长,刚才不小心的!” 身上有脏泥的温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非得在傅明庭身上弄出泥印才肯放过他。 田埂的边上,有一条水流清澈的小溪,温言追不上傅明庭,就下去洗手,沁凉的溪水,有些冰,手指上的泥渍全部洗去。 她看向又回去在挖萝卜的青色身影,心想他也不是个迂腐书生,傅明庭对她有改观,温言何尝不是,人和人只有相处了才会真的了解。 回去的路上,温言霸道的要傅明庭脱下外衣,遮她身后的泥,傅明庭被山里风吹的冷,他双手抱臂, “温言你这只母老虎!欺负先生!” “哼哼,谁让你把我撞倒。” “哎呀,不小心的,你怎么还记着。” “我一个大姑娘,居然让我跌在泥地上,颜面何存!” “你怎么还没过去,回去洗洗不就好了。” “我说的是这个吗!” ……. 傅明庭无语,温言有时候真的好烦,心眼小,这等小事还记他。 寒酥已经把行李全部收拾好了,寺里没有马车,只有牛车。 牛车也不过是拉载货物的板车,寒酥和行李坐牛车下山,温言和傅明庭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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