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夹起两片烤鹿肉,沾酸甜的果酱吃下,完全没看到容夫人快要惊掉的下巴。 林启山依旧笑呵呵摸胡子, “那也应该是你对他们两个很好吧。” 温言点头, “成亲了那就是一家人,对家人可不就是该爱护,都是我应该的。” “小温,看不出来,你这么传统。” “是啊,其实我喜欢成家稳定。” 林启山突然来了一句, “你是不是睡过我们家小子。” 容夫人噎住拍胸口,林儒生也抬眼去,林有鹿面无表情,只当没听见。 温言本来不想认账,但似乎景国全都知道,她耳根烧但是面上风轻云淡,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林有鹿嗤笑,还好像,可真会措辞。 林启山故作恍然大悟, “原来罪魁祸首是你,我家小子自此后对女人有了阴影,至今都还未成亲,可怜我一把老骨头,盼着看曾孙。” 温言反驳他, “林老,你可别乱猜原因,他不成亲是立下过宏愿,要燕国大一统再考虑个人事。” 林启山笑得满脸褶子, “你知道的可真清楚,这些年没少和他书信往来吧。” 林有鹿眼神给温言,要她否认。 温言接收到,笑呵呵否认, “怎么会呢,没有的事,林老你听谁说的。” “哦,那是谁叫我家小子鹿鹿,叫亲爱的小鹿。” 林启山看着温言和林有鹿同时脸爆红,笑着又抿下一口酒。 温言低头吃饭,娘的,老妖精。 林有鹿被他爹娘眼神审视,紧接着听到林儒生开口问他, “你们多久了。” “爹,你别听阿爷瞎说,没有的事。” 林有鹿绷住脸,否认。 林儒生视线转向温言, “温言,你说。” 温言端起碗,背过身去吃饭,装聋。 林启山笑出声,他抬手, “好了,儒生,别这么严肃。” “爹,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林儒生脸板得能夹死苍蝇。 林启山对他了解, “说了你不得把他逼紧,你其他儿子都已经成亲了,还急什么。” “爹,你怎么任由他胡闹。” “他们有被发现?我不说你知道?他们两个秘密工作比你强。” 温言闭上耳朵吃饭,眼睛去瞄林有鹿,他曾经富态过,又在极短时间内瘦下来,想来,和他父亲有关。 家家有本难念经,和她没关系,没关系。 在温言收回视线前,林有鹿瞪她,写得那么肉麻被看到。 温言眨眼,明明他也没说不要这样写。 两人眼神交流,容夫人看得清楚,她突然觉得头有些痛,老爷子突然这么说出来,什么意思。 多年来的侍奉,她知道林启山从来不会说些无关事情。 晚膳结束后,温言和林有鹿亦步亦趋跟在林启山身后,想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夜里,容夫人辗转难眠,她去推身边人, “夫君,你说,老爷子到底什么意思。” 林儒生睁开眼,显然,他也没睡着, “谁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从来没给我通过气。” 他隐隐有猜测,完全无法入睡,他索性起身, “夫人,我去趟爹那里。” “这么晚了去打扰,不好吧。” 容夫人也坐起身,林儒生已经在穿衣, “不问清楚,我睡不着。” 夜不算深,林启山的院子还亮着灯,林儒生过去的时候,看到温言和林有鹿没走,还待着。 林启山左右手对两局棋,温言和林有鹿一起对付他。 赢了他就告诉怎么发现他们的秘密。 温言和林有鹿输了三盘棋后,商量对策,然后故意开始下一样的棋路,要欺负他年老眼花。 林儒生到的时候,正巧他们开始奸计。 突然,两人变换棋路,让他应对两盘棋。 过了一会儿,温言和林有鹿换位置,扰乱林启山的思路,他一边应对一边笑骂他们两个混。 林启山左右手稳稳落子,目光清明,精神抖擞,要把他们两个杀片甲不留。 温言谨慎落子,问林有鹿, “你爷为什么还不困。”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林有鹿思索片刻后下子,感觉的背后站人,他余光去看, “爹,你怎么来了。” 林儒生冷哼, “这么晚了,你们还闹。” 看到林有鹿没了刚才的放松,身体变紧绷,温言出口, “林大人,你不也这么晚来打扰,快帮帮忙打败林老,我们都输好几盘了。” “真没用。” 林儒生出口就是训。 温言才不怕他,激将, “林大人,我们没用才要你帮忙,不会是你也下不过林老吧。” 林老帮腔, “他呀,十局九输。” 林儒生不乐意了, “明明是五五开。” 林儒生帮温言下,她来到林启山身后,看他的棋思路,林启山下棋嘴也不闲, “小温,你刚才英雄救美哦。” “林老,你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 “呵呵呵,你还挺疼人。” 最后,只剩林启山和林儒生对弈,父子俩在灯下,撕杀的狠,胶咬不让。 林儒生问, “爹,你想干什么。” “你猜啊。” 一代父子有一代的怨,林儒生从小到大最讨厌这句话,就不能直说。 “不过是一个流亡到燕国的人,爹,你是不是太看得起她。” 林启山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让人感到有压力,此刻他收敛笑,眼神落在对面人身上, “我再不救,你儿子迟早要毁在你手上,这件事,没得商量。” 林儒生生气, “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是不是老糊涂不打紧,至少以后我不在了,这个家里有人护鹿儿。” “我不同意,林家就没出过这种事,我的脸往哪儿搁!” “呦,你的脸比陛下还金贵啊。” 林儒生被堵住嗓子眼,愣是说不出话来。 宴棠舟也是狠,知道公主拴不住林有鹿,无法与林家真正连结,舍下自己心头肉入虎穴。 林启山从温言进府就在观察她,过去的事情也被调查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无处可去并且对燕国有那么点愧疚,温言明知宴棠舟的用意,在林家也高兴待着,没有露出不情愿。 林启山挺欣赏温言,识时务不为难自己,而且,她对之前的两个丈夫,有情有义,明知有危,最后是她把城门口的尸体收走安葬。 就如她所说,她爱护家人。 温言的底线在这里,再如何也坏不到那里去。 隔天,容夫人复杂的看着温言,然后退手上一个镯子套到她手腕, “温言,拜托你了,让鹿儿别再自责。” 国破,不是谁一个人的错。 温言垂下眼,轻声问, “容夫人,我能抱一下你吗。” 当温言抱住僵硬的容夫人,她眼酸,想起了她娘,她们都是这般温柔为子女着想的人。 温言端着容夫人给她准备的参汤,来到林有鹿的院子。 此刻夜有点深,她身上是容夫人亲自选的衣裳还有花露味,容夫人心疼儿子,这么多年来苦行僧一样虐自己。 温言抬头望天,心想,贼老天,还真就逮着她了。 侍卫一路放行温言进去,应当是被吩咐过,啧,真可怜,和长辈一起住就是没自由。 温言敲林有鹿房门,这种事她还是头一次干。 房门被婢女打开,得,从外到里全被吩咐过。 温言进去,婢女出去把门给关上。 说实话,温言现在很紧张,怕林有鹿一剑刺她。 她把参汤放在桌上,往里处走去,瞧见林有鹿在擦剑,温言脸皮都开始发麻,离他有距离站定, “这么晚,你还不睡。” 林有鹿回过头,皱眉, “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手里拿剑站起来朝她走去。 温言立马后退, “你娘让我来送参汤,已经送到我走了。” 剑咻得插在温言脚下,她不敢动, “林少侠,林哥哥,有话好好说,不喜欢我马上走。” 卧房内,是沉默。 温言受不了这种气氛,她朝他走去, “其实,景国攻打燕国之前,对你们有好好研究过。” 温言脚勾过一把凳子,拉林有鹿坐下,她坐在他对面,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燕国,迟早有这么一仗,知道为什么吗?” “你说。” “唉,你们燕国,已经有近百年没有打过仗了,这是件特别危险的事情。 和平太久,你们忘记了强国的前提,是武装力量。 你们的政斗内耗很厉害,而且各方面的制度还停留在以前非常僵化......” “娘让你来开解我吗?” “不是啊,她让我来睡你。” 林有鹿站起来,温言以为他要送客,于是她也站起来,自觉离开,说话许久,她困了。 裙子被扯住,温言回头,陌生冷冽的气息包围住她。 一段时间后,她想从床上逃走,太硬,她受不了。 往外伸的手臂被抓回去,一夜闹了多次动静。 隔天晚膳一起坐,林有鹿被容夫人盯看,他不自然的瞥过目光。 容夫人把目光移向温言,和蔼可亲, “阿言,你的院子屋顶漏水要修缮,不如换个地方吧。” 温言拿筷子的手顿住,看向林有鹿,他的目光有慌乱,温言放下筷子,拿巾擦嘴, “那得先成亲,我不喜欢被人嚼舌根。” “好。” 林有鹿不假思索的答应,林儒生黑沉了脸,容夫人踌躇,林启山也停下用餐, “成亲的话,景国那边也会知道。” “那也没办法,索性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安家了,我叛得彻底。” “不怕?” “我想活着,想施展我的抱负才华,说句不要脸的话,我是景国朝廷栋梁,我做了多少实事,那国民银楼为朝廷贡献了多少税,景国现在的经济我有很多功劳。 除了经济,我还改革军务,我费了大力推改成功,景国兵强马壮也有我的汗水。 我这十几年青春全部付给朝廷,换来爹娘惨死,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林启山问她, “你做的可不止这些,有时候我也奇怪,你怎么会一心为民。” 温言苦笑, “不是我一心为民,是我想让景国变得更好,我所做的,有私心私利,但更多的是想建设一个强国,这是我做臣子的心愿,我这人不大聪明,位极人臣实属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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