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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用青梅去，我让人现在就去请周小太医过来。”棋嬷嬷不敢马虎，立刻就去找人。 很快周长云提着药箱来了，“姜姑娘。” 两人四目相对，姜梨满请他坐下来，然后伸出手腕，“有劳周太医给我瞧瞧身体。” 周长云把脉后，道：“姑娘身体有些寒症，需要注意保暖，以后少吃寒凉的东西，尤其是……避子汤。” 姜梨满神色微怔低头没说话。 “那还能有身孕吗？”棋嬷嬷有些担忧问道。 “调理好身体自然有，不过姑娘伤了身体，导致体弱，也是难有身孕的。”周长云认真道。 青梅很担心红了眼眶，哭着道：“这不就是说姑娘以后，不可能有身孕了吗？” 姜梨满从家族落魄开始就一直受伤，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给她看过身体的大夫都是说她身体虚弱。 周长云神色严肃，好像很生气，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变得如此体弱了，“我先开药，姑娘按时吃着，过段时间再瞧瞧。” “嬷嬷，我想和周太医单独聊两句。” 棋嬷嬷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 她和青梅出去在门口守着。 姜梨满道：“周太医……” “裴焰回来了，我去找过他，你……母亲，祖母都没事，只是……”周长云知道她找自己是打探消息，但这个消息裴焰都不敢跟他说。 第84章 都是徒劳 “只是什么？”姜梨满心提起来，“没关系，不管是什么事，我已经可以承受了，你就告诉我吧！” 周长云沉口气，眼中似有担心，“你两个婶婶，受不了打击，没办法接受现在的生活，自尽了，没有抢救过来。” 姜家女眷流放到了小渔村，那地方跟他们生活的地方不同，水土不服，又很清贫的地方，很难适应。 对姜家这种一辈子都锦衣玉食的人来说，实在是致命的打击，姜大夫人和老夫人是凭着一股毅力才没有轻生，而他人即便平安到了流放地。 没有接受一时间的落差，想不开就会寻死。 姜梨满心里难受，眼眶酸涩水雾弥漫，“那我大哥呢？还有我祖父他们被关押在哪里，你知道吗？” “师父他们被关押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这是朝廷机密。” 皇上下了密令，怕是楼弃都不知道。 “至于你大哥姜淮……他的确跟晋王去了南梁，暂时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不用太担心。”周长云安慰道。 没有聊太久，棋嬷嬷就开始催促，周长云只能先离开。 “姜兄他这么做有自己的用意，如果有消息，我会想办法告诉你。你要保重身体。” 姜梨满说了谢谢，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 棋嬷嬷和青梅进来看了眼不敢打扰。 这么大的事，棋嬷嬷不敢隐瞒楼弃，派人去了趟侯府。 楼雪音和安氏得知后幸灾乐祸，“姜梨满当真不能生了吗？” “是，周太医检查过说是身体亏损严重，她现在身体虚弱，肚子不舒服。” 安氏笑道：“那可是好消息。” “表哥还是喜欢她，不愿意跟我圆房。”楼雪高兴不起来。 “你们在侯府过年，就有机会，到时候搬进去雪泠苑住，肯定能成。”安氏不担心，觉得不用这样着急，“还有你要学会温柔大度，没有男人喜欢善妒又主动的女人。女人要矜持，你和那些贱妾不同，你是将军夫人。” “姜梨满身体坏了，不能生，就不足为惧。” “等到楼弃对她腻了，你自然有机会，年后再挑选两个丫头开脸，塞他房里。” 楼雪音不赞同，安氏劝说了好半天才把人哄回去。 桂嬷嬷道：“夫人，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姜梨满吗？” 那女人害死了她女儿，又害她双手残废，这笔仇她绝对要报的。 安氏看着自己的手指，眼底闪过抹恶毒，“就这样杀了她太便宜她，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一个贱人，何须本夫人出手？我要楼弃亲自动手杀了她。” 她不紧要姜梨满生不如死，还要报复楼弃。 “不着急。” …… 楼弃听完禀告，沉默了许久，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景，“身体不舒服，为什么非要找周长云。” 棋嬷嬷道：“姑娘说周小太医是千金小圣手，擅长调理女子体虚。” “姜家死了几个人，她已经知道了？”楼弃早猜测到。 棋嬷嬷点了点头，明白楼弃是有意躲着姜梨满，就是怕她想办法打探消息，闽南的消息他早就手到了，不想她难受才隐瞒了下来。 夜里，姜梨满睡不着，闭眼就是两个婶婶绝望惨死的画面，趟下后又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找点事做。 “怎么还不睡？”不知道何时，他回来了，站在门口看着她。 冷风迎着雪花，隔着老远她都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 姜梨满放下毛笔，赶紧过来伸手接过他身上的披风，“奴婢不知道将军回来，不知道将军用膳没有？” “将军不曾用膳。”剑竹回答道。 她表现得很平静，让人很很意外。 剑竹看了眼主子，忙拱手退下了下去，吩咐人送来一桌酒菜。 “过来陪我用膳。”楼弃坐在餐桌前，修长指尖敲打桌面。 姜梨满没有胃口晚饭都没有吃，“奴婢吃饱了。” “听青梅说你晚上根本没有吃。” 姜梨满道：“没有胃口，不想吃。” “我让你吃，就得吃。过来坐！”男人冷声道。 姜梨满心情烦躁，眼眶微红，狠瞪她一眼，“奴婢不想吃，将军不要勉强人。” “为什么不想吃？” 她冷笑道：“我三婶和四婶死了。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问她为什么不想吃东西，他亲人死了，他能吃好睡好吗？ 三婶和四婶都是她很亲的人，她们是难得的和睦，祖父和祖父一辈子恩爱又加，没有妾室。姜家有祖训不得纳妾。 父亲，叔叔们都不曾纳妾，但子嗣依旧旺盛，祖父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 都是嫡亲的兄弟姐妹，不存在争夺家族继承的矛盾，她小时候就是几个婶婶，叔叔宠着长大的。 “告诉你有什么用？”楼弃面无表情，淡笑道：“这次是打算翻墙逃跑，还是跟周长云里应外合？” 姜梨满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有想过他是这样的无情。 “你逃出去，到了闽南又能如何？在小渔村，你找人照顾她们，给他们寄钱，寄药，但她们还是要想不开。” “那你做什么都是徒劳。” 姜梨满唇瓣动了动，双眼通红瞪他一眼后，没有再跟他说话，转身跑出去。 “她生气是在怨恨我？”楼弃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女人的身影，语气很冷。 剑竹道：“没有想到姜家女眷会轻生，姑娘应该是难过……” “亲人死了谁不会难过？我娘死的时候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楼弃冷笑着，捂住了胸膛，想上去伤口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本将军就不该回来看她，你看只会给人脸色看。” …… 出去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楼弃在她偏苑里用膳，她实在不想跟他呆在一起，到了花园里游荡。 冬天出了梅花，就没有什么花。 天气又冷，她坐在凉亭里，等着男人走了再回去。 “姑娘，将军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青梅跑来找她。 “嗯”，姜梨满听说人走了，这才起身回屋。 回来发现，楼弃根本没有走，坐在她的书桌前，看着她写的字。 她有个习惯，心情烦躁的时候就会帘子写字，写的都是狂草。 “看来你很闲，这堆竹卷，从明天开始给我抄出来。”楼弃没有抬头，知道是她，淡淡说道。 他也是酷爱书的人，姜家藏书阁怕是被他掏空了。 “那是祖父收藏的古籍孤本，有些字都不清晰了。” 楼弃抬头，“所以才让你抄。” “你要是能抄出来，年夜宴带你进宫，皇后想见你。” 裴明珠派人来请了几次，都被楼弃给拦住，没有让人告诉她。 第85章 有意报复 裴明珠找她可能是遇到难题了，姜梨满想着能进宫打探消息也好，就接受了他的要求，坐下来抄书。 “时候不早，本将军要休息。” 姜梨满抬头看着他，故作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奴婢送将军回卧房。” “偏苑收拾出来，你以为只是给你自己住？” 意思他要留宿？ 姜梨满看着屋里的摆设用品都是最好的，她一个奴婢自然不可能享受，原来他是想着偶尔可以住这里。 “这怕是不妥，奴婢只是……一个奴婢，将军这么做不合规矩，要不然奴婢搬出去住。” 她没有名分，只是一个奴婢，她平时都不能在主卧睡，事后都会让她离开，除非她昏睡过去。 楼弃笑道：“在我这里没有这么多规矩，你只需要照做。” “过来。” 说的也是，将军府他是主子，他的话的就是规矩，谁敢反驳？ 姜梨满抬脚上前给他宽衣。 “被窝冷，你先暖着。”楼弃没有上床睡觉，而是转身吩咐人准备热水，在偏苑沐浴。 偏苑有单独的净房，但比起他住的房间要小很多，浴桶是她用过的，这个时候外面很冷，不想出去就将就用了。 姜梨满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可怎么睡都是冷的，屋里有地暖，也有暖炉，自己一个人睡还是很冷的，她手脚冰凉，像是攥着冰雪。 他不回来住的时候，会让青梅过来陪自己睡，两人抱着一起就不觉得冷，今夜就她一个人，姜梨满缩成一团，床尾那里没有半点温度。 传来脚步声，楼弃沐浴出来了，上来一起睡，瞬间暖气让人觉得春回大地。 姜梨满冷得受不了，控制不住往他怀里靠，像是抱着暖炉，眉眼舒展开，没一会就睡着。 次日暖炉不见了，被冷醒。 “青梅……” “姑娘。”小丫头赶紧进来，“将军去上朝了。” 姜梨满揉了揉脑袋，又睡过头，“他没有说什么吧？” “没有，将军只是说你醒来赶紧抄书，他等着看。” 有事做姜梨满就不会胡思乱想，起床吃过东西就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抄写竹卷上的内容。 这是祖父收藏很久的书籍，舍不得损坏都不敢轻易搬出来看，她小时候就看过了，对于竹卷上的内容很清晰，抄起来并不难。 “姑娘，夫人派人找青梅去了雪月苑，到现在没有回来。” 姜梨满放下毛笔，“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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