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华见他还要再扇,连忙按住,“我没事。” “我刚刚……我刚刚不知道,我躲一边儿去了……”沈槐安红着眼眶,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我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居然还躲到你后面去!” “我说了我没事。”小鹤华扫他一眼,不太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就反省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事,一点乌青过个几日就消了。 看他侧脸渐渐红肿起来,小鹤华叹了口气,敷衍地揉了揉他的脸,“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了肯定打得过。” “走吧,去看看十二岁的你。” 沈槐安蹭了蹭她的手心,忽然心里有个直觉,自己该走了,他拉住小鹤华神情严肃地说道:“你把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记牢好不好?” “你说。” 沈槐安轻声挑了些重要的告诉她,末了盯着她稚嫩的脸庞,卑微地乞求道:“他这会儿不大懂事,你别跟他计较,要是气恼了你打他、骂他都成,就是能不能……能不能别离开他。” 他眉眼生得……也挺乖的嘛,眼珠乌黑,水润润的,眼尾染着红晕微微上挑。 漂亮的小猫。 小鹤华歪歪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而问起来她父母,“他们依旧不要我么?我爹娘。” 沈槐安听着这话,喉结轻动。 “我本打算长大了,收拾收拾再来寻的。”她低头扯了扯衣角,“灰扑扑的,不好看。” 沈槐安叹了口气,虚虚抚了抚她的脑袋,哑着嗓子说道:“好看……我们三娘最好看了。” “好吧。”她偏过头,望了望院门,“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嗯?” 她回过头来,院里空荡荡的。 夕阳垂暮,举目四顾,只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她这会儿是真相信了。 ……… “所以说,你忘了说名字就晕了,再醒过来就看见我了?”鹤华挑了挑眉,望着床上一脸焦急的沈槐安问道。 这人大清早非要自己出去,也不知道是没吃早饭还是身子虚,没几步路就晕了,得亏巡查的眼尖,将他认出来,不然这会还不知道在哪儿趴着的。 沈槐安扯下额头搭着的凉巾子,就着一抹脸,顿觉清明了不少,有些惆怅道:“你说你能认出来我么?宫里那么个些小太监呢,别回头认错了。” 鹤华笑嘻嘻地问道:“要是认错了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沈槐安磨磨牙,“我哭死给你看!” 鹤华被他这副模样逗的不行,又听沈槐安问道:“你小时候怎么不大喜欢笑啊?而且说话又损,跟现在完全两个样子。” “那会我多大?” “你比我小两岁,那会应该十岁。” 鹤华了然地点点头,低笑了声:“我小时候确实有点闷,至于你说的说话损……我那会是来何府寻亲,他们把我赶出来了,多半心情不好。” 往事被她这样轻飘飘地说出口,沈槐安坐起来,伸长了胳膊勾住她的脖子,缩进她的怀里在她侧脸不住地啄吻。 他不想去纠结别的了,那小子运道已经够好了,至于那个小鹤华会不会认错人也不要紧,只要她喜欢,她开心就好了。 现在他要做的,是好好心疼他的三娘。 耳鬓厮磨半晌,他窝在鹤华怀里把玩着她垂下来的头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撑坐起来,有点委屈地问道:“我老么?” “不老啊,这么乖怎么就老了。”鹤华在他脸上亲一口,绵软细腻,又香又滑。 “这还差不多。”沈槐安嘟囔了声,又缩回自己的小角落里窝着。 还是他的三娘最好了。 想着黏黏糊糊地抬头又吧唧了一口。 “你一会儿还去做年夜饭么?”他制备了好久食材,就等着今天下厨了。 “去的。” “哦。”鹤华叹了口气,将他圈紧了些,不让他再乱动乱蹭,要是一会他起不来多半又会闹小脾气。 ………… 小鹤华迷路了,宫里的路七拐八拐,规制差不多长得都一样,兜兜转转许久,一路避着人不知道走到哪里来了。 金乌已坠,淡月新生。 她烦躁地揉了把头,不想找了,烦死了。 “好疼……” 她耳尖微动,听到厢房里传来了点微弱的嘤咛,纸窗一捅就破,她透过小洞借着屋内跳动的烛火瞧着像是柴房,随意铺就的茅草垫子上趴着一个瘦弱的少年,许是疼的厉害,单薄的身子时不时地还抽搐两下。 真可怜。 小鹤华撇撇嘴,正打算离开,那人啜泣着转过头来,一双猫眼半阖着,眨眼间露出来的眼珠仿佛被研磨开、沾了水的墨,漂亮得像是拢了月色的琉璃珠。 他缩了缩肩膀,挨了板子可以休息几日养伤,不过回不去庑房,只能呆在这堆杂物的屋子里,这会冷的发抖也没银两买炭火,涂抹的药还是张全干爹看他可怜丢给他的。 白天尚能忍住,到夜半孤身一人时,他才敢咬着唇低低地哭两声,当做发泄。 伤口火烧火燎的疼,他眼前一片昏黑,干裂的嘴唇崩出点血腥味更是让他作呕,微弱而艰难的小口喘着气,气息奄奄。 要死了吧?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疼了。 蓦地下颚被人抬了起来,眼皮重的睁不开,看不清来人,他眼眶里的泪花顺着抬头的动作坠下。 “啊……从小就爱哭啊?” 才不是,晕之前他在心里默默反驳了句,他才不会哭的。 番外:中年危机 沈槐安紧紧咬着下唇,趴在床上,腰间一阵刺痛。 “呜……轻、轻点。” 鹤华动作一顿,扫他一眼,颇为无奈地哄道:“轻了没用,腰扭了得用药油揉开,再忍忍,乖啊。” 温热的手心在腰间按压揉搓,刺痛的感觉渐渐被灼烧感所代替,药油的清香悄悄蔓延开,熏得他头晕。 沈槐安侧过脸,偷瞄着鹤华专心致志地替他按摩着,光是这样被她凝视着,他就有些呼吸不畅,更别提此刻他还能清楚的感受着她手指的动作。 唔……仗着年轻,不知节制,见天儿的拉着他胡闹,害得自己腰扭到了。 沈槐安眯起了眼睛,全身酥麻的瘫软着,脑中闪现的画面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蓦地有种冲动,想叫她继续。 沈槐安的身体僵直了,他怎么可以有这么不要脸的念头。 谨小慎微、安守本分的活了小半辈子,被她勾得食之髓味了。 都怪她…… 床幔一晃,一只雪白清瘦的脚尖探出,脚趾圆润干净,脚面微微透出青蓝色的血管。 脚趾猛地颤抖着蜷缩起来,像是脱力一般,修长莹润的大腿砸在床边。 一只骨节纤长的手从幔帐底下伸出,毫不客气地扣住略微丰腴的大腿,嫩白的腿肉从她指缝里溢出些。 猩红的舌游走在腹间,被她用牙叼起些皮肉厮磨。 “舒服么。” 沈槐安情不自禁地抬起腰身迎合上去。 “啊……” 他猛地翻身坐起来,四周昏沉,清辉透过轩窗落在身旁熟睡的女子面容上。 沈槐安按着胸口止不住地喘息,怔怔地垂下目光看着她恬淡安静的睡容。 她有多久没碰自己了? 前几个月自己扭伤了腰后,她就再没有碰过自己了吧,起先是推脱说伤筋动骨养百日,可他腰伤都好了月余了,她还是不碰他! 沈槐安只觉得自己快疯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无时无刻不在期盼她的亲吻、拥抱。 想要她抱着他醒来,想要她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把自己抱在怀里,想要她强势又温柔地压着他亲昵……哪怕是一会也好啊。 沈槐安睁着眼睛,木楞地望着床幔,胸膛的起伏渐渐平息了,脑中的嗡鸣声愈发清晰了。 她腻了。 她玩够了。 这具身子没有一处逃过她的鞭挞,每一寸都被她印上了痕迹,从里到外,都玩透了。 他也快三十了,是旧东西了,不新鲜了,是不是? 他不敢问,他怕万一她点头,万一她说是,自己怎么办,自己受得了么。 沈槐安攥紧了被角,入骨的相思成了欲,这种欲日益加深,几乎摒弃了一切道德礼法,他控制不了,也不想去控制,他只想跟她融在一块儿,疯狂的渴求着她给予的一切。 什么都好,多看看他啊…… ……… “所以说嘛,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一个官吏嘿嘿笑了两声,“你别看那春景姑娘高高在上的样子,有的是人买帐嘞。” 沈槐安翘腿坐着,他如今成了掌印,得去随听诏狱审查,这个犯人晕过去了,等着的大夫在给他扎针,隔着一道门,外面的小吏闲聊的声音传了进来。 他们不知沈槐安在内室,肆无忌惮地说着荤话。 陈一皱眉,正打算出去训斥,沈槐安的脚尖微动,拦住了他。 “大人?” “无事,别叫他们知道本官在。” 陈一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退了回去。 “就是要这种调调才好,怎么说来着,那个纱啊雾的。” “隔纱观美人?”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你别说,这个春景姑娘会得还真不少,据说……” 据说什么? “真的啊?你说得我都有些心痒痒了。” “得了吧,就你这点月俸,都不够见一面的。” ……… 沈槐安对“春满楼”有点发怵,那次教训狠了,他到现在听到这个名字还打哆嗦。 他不敢去。 他决定让陈一去。 陈一:………? “她真就这么说?”沈槐安接过一个小匣子,上面放着本朴实无华的素面册子,扫了一眼搬进来的铜镜。 “嗯……春景姑娘说,把书中的融会贯通就行了。”陈一窘迫地红了脸。 “成,你去歇着吧。”沈槐安摆摆手,“允你歇三天,这事儿别让第三个人知道,特别是夫人明白么?” 陈一应了声,忙不迭地跑出去。 沈槐安深呼吸了几下,指尖微颤地翻开素面的册子。 ……… “你真的不是风寒?”鹤华用手背贴着沈槐安的额头,不放心地问道:“一点也不晕、不难受?” 沈槐安抿了抿唇,拉下额头上的手牵着,小声道:“真没事儿。” “那你这脸红得……看起来像发热了。” 沈槐安缩了缩脖子,目光游离着强装镇定道:“热嘛。” 热……嘛? 鹤华挑了挑眉,这刚开春就热了? “你别管!”沈槐安脖子一哽,红着耳尖道:“你、你陪我玩儿。” 鹤华笑了笑,“陪你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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