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的?山楂果,裹了厚厚的?糖衣,递到她手畔。 “殿下为何……要我一同?往北山?” 瑜安接了糖葫芦,问上一句话。 萧询有问必答。 瑜安在东宫数月,他允她出府,并未如何拘着她。 有心作乱之人,大抵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趁他离京,东宫守卫空悬,或许会?借机生事。 还是将瑜安带在身边最为稳当。 联想到前时萧询所说的?朝廷内乱,瑜安明白了几分?。 她不再多?言。 萧询瞧人咬一口糖葫芦,还有一事,他未多?言。 祭礼历半月光景,初初动心的?太子殿下,不愿同?心上人分?别这般久。 …… 北山皇陵山脚,行宫早已收拾妥当。 安顿两日?,到第三日?夜里,山间淅淅沥沥下起春雨。 雨滴打在窗檐上,瑜安推开窗子,偶有几滴落于掌心。 趁着前两日?天晴,她已走遍了行宫。其中一处尘封的?院落,听闻曾为成王所居。 顺帝驾崩后,为全孝道,明帝从诸王中诏命成王入北山守陵三载。 朝臣对此心知肚明,顺帝膝下诸子,尤为偏爱的?便是成王。 直到天祁四?年,成王方返回封地就藩。 状似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唯有留下这方遗落的?小院,方知晓着寥寥数语中政局的?腥风血雨。 皇室祭礼,瑜安前时未有见闻,只是那日?单迎候在皇陵下的?礼官就有数十?位,仪仗延绵望不到尽头?,便知极为繁琐。 三月初一乃正式的?祭祀大典,萧询为一国储君,入主庙祭拜天地、敬告萧氏先祖前,需沐浴斋戒整整十?日?。 恰逢齐高祖百年寿诞,祭礼兹事体大,一举一动容不得半点差池。 月光朗照,一连下了三日?雨,今夜是个难得的?晴天。 寝殿中点起灯火,紫檀木桌上,清脆的?落子声格外?悦耳。 瑜安与萧询执棋对坐,烛火明灭间,黑白二子交锋。 夜阑人静,萧询以一根墨玉簪束发。 今夜屋中点的?是伽叶檀香,比之寻常清檀的?淡雅幽微,更为悠远绵长。 此香极难得,道一句价比万金不为过。 起初棋局顺遂,渐渐地瑜安却有些?心不在焉。 诚如萧询所言,山间清静安宁。趁此闲暇,想些?事最相宜不过。 月光映照在棋盘上,暖玉制成的?棋子透着温润的?光。 对侧的?女郎指间又落错一子,萧询未点破,黑子分?毫不乱。 数子的?疏失,白玉棋步步被围,落入险地。 瑜安勉力?聚了精神,执子寻破局之道。 伽叶檀香香气?悠久,愈见馥郁,沾染上她的?衣袍。 伸手去取一旁的?茶盏,棋盘上黑白二子纵横交错。瑜安目光渐模糊,费力?去辨着,脑中越来越昏沉。 殿外?下起雨,萧询起身去合上窗格,又添上几支烛火。 明亮的?烛光照耀,回身之际,却见棋案旁的?女郎,如玉的?面庞染上不同?往常的?红晕。 尤其是在那象牙白锦衣的?映衬下。 “瑜安?” 掷了棋子,瑜安道:“明日?……再下罢。” 开口时,声音格外?的?喑哑暧昧。 瑜安手撑于桌案,终是察觉不妥。欲尽快离开时,脚下竟觉无力?。 趔趄中,棋盘被她不慎拂过。 半数棋子落于地,噼啪作响。 “瑜安?”萧询神情愕然。
第107章 if线,假如瑜安在代郡中被擒 “太子殿下?。” 听得内殿中杂乱的动静, 依稀是?物件落于地。高进上前几步,未得吩咐不敢擅入,在殿门外谨候。 “无碍, 都退下。” “是?,奴才领旨。” 纵有疑虑, 但太子殿下的谕令无人敢置喙。 殿外守卫俱为太子亲随, 透不出风声。 高进?退远些, 要说殿下?身边唯一不可信之人, 还得数瑜安公子。 浮云蔽月,他粗粗算了?时辰, 殿下?同瑜安公子对?弈, 已是?一个?时辰有余。 就是?不知, 今夜要弈棋到几时。 殿中, 黑白二色玉棋落了?满地。 瑜安失了?力气,由萧询先抱离这一片狼藉。 脑中最后?半点清明消失殆尽前, 她攥着郎君衣摆, 樱唇轻启:“这是?, 是?——” 萧询的状况比她稍稍好上些许。 ……熟悉之感, 立时让人回?想起成王设宴。 只是?此番, 却是?数倍的厉害。 伽叶檀香的香气幽远, 被冷茶覆灭。 太子殿下?尚能保有几分清醒, 被安置在一旁软椅上的女?郎,却扯开了?自己腰间锦带。 衣襟松散, 露出颈间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再往下?,便是?若隐若现的束胸。 “瑜安。”萧询低低唤她, 叩住了?身下?人的手腕。 女?郎面颊绯红,灵动的双眸中蕴了?层水雾。望来时, 已尽数为欲望所吞没。 锦履不知被她踢踏到何处,玉足缠上郎君清瘦的腰身。 萧询猝不及防之下?,被女?郎攥了?衣襟,向?下?带去两分。 还未有主意如何应对?,女?郎的唇擦过他唇畔,……。 情欲一重重袭来,如浪般似要将人淹没。 “瑜安……”他最后?一次唤她,理智荡然无存。 女?郎无意识的嘤咛,青丝如瀑般散开,似一朵亟待采撷的娇花。 内室门开了?又闭,隔去外间一切喧嚣。 锦帐挥落,月光隐隐绰绰。 原本完好的束.胸掷于地,同褪下?的衣衫凌乱作一处。 …… 日光大盛。 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寝屋中,帐中一角系着的平安符,随榻上人的动作轻晃。 若非不适之感太过明显,瑜安几乎都要以为昨夜无休无止的……,只是?一场梦。 月白的寝衣松松套着,乌发垂落身前,遮掩颈间暧昧的红痕。 瑜安连起身的力气都无,而始作俑者?,便坐于榻边。 反应好半晌,她开口,第一句竟是?:“殿下?今日,不用去斋戒么?” 有身形相仿的暗卫在正?房遮掩,无碍。 萧询半抱了?人坐起身,瑜安未醒,第二日无论?如何是?要守在她身边的。 身后?垫了?软枕,瑜安勉强寻了?个?舒服些的动作。 她言简意赅:“殿下?可有眉目?” 昨夜之事实在蹊跷,她是?睡了?一夜一日,萧询总该有些手腕。 就着郎君端来的白瓷盏饮了?些温水,瑜安知晓此事并非萧询所为。 她相识的北齐太子,不会有如此下?作的手段。 “可还有哪里不适?” 深夜瑜安熟睡,御医隔着屏风诊治过,道是?无碍。 瑜安瞪向?他,只是?墨发垂散,却短了?气势。 虽说昨日夜里神智不清,但身上人统共做了?什么,又有几回?,她还是?有些印象。 将瓷盏放回?榻边小案,萧询道:“那香有些问题。” 伽叶檀香素为御贡之物,价比万金,极是?名贵。只不过昨晚未燃尽的香灰中,经太医细细查验过,掺了?十足催.情药物。 对?女?子尤其厉害。 此事终归不便大张旗鼓追查,经手数人俱严守口风。 瑜安语带讥讽:“这等不入流的手段,竟也?能用上台面。” 着实叫人防不胜防。 萧询为元后?嫡子,众望所归的北齐储君。此番他代帝祭祀萧氏先祖,容不得半点疏失。倘若这个?节骨眼上,传出太子清修时秽.乱声名,那么不敬几代先皇、不肖子孙的罪名压下?,于东宫,于明帝一脉颜面大大有损。只要有心人推波助澜,此事必不能善罢甘休。 阳光透过重重帷幔落于枕间,女?郎神情尚算镇静,亦是?无辜受累。 “殿下?预备如何?” 萧询不假思索:“三书六礼,孤聘你为妇。” 沉默一息,瑜安转眸看向?榻间:“我是?说……幕后?主使。” 殿中安静下?来,昨夜事毕,晨曦微现时,萧询已命人连夜盘查过行宫上下?,暗中监看住可疑人物。 成王曾于此地守陵三年,能够埋下?些暗桩不足为奇。 昨晚行宫中事,成王府未握有实证,掀不起风浪。 相反,尽管已查明香灰中余烬为物证,但此案终归无法安在明面上。 即便因之问罪成王府,终归是?东宫名声牵累更?甚。 “孤会给你一个?交代。”萧询许诺。 终归也?是?他大意,谁能料到,成、怀二王府竟有此下?策。 …… 冗长而又浩繁的祭祀盛礼过后?,坐于回?京都的车驾,瑜安望身侧执笔阅奏报的萧询,微有沉思。 皇室祭礼之肃穆庄严,重重钟鼓乐声连她在山脚行宫都有所耳闻。 道是?沐浴斋戒须十日,眼下?祭礼如期而动,萧询与?她分明有过……当真无碍么? 女?郎眸中划过疑问,萧询笑笑:“皇室操戈,高祖纵要怪罪,也?不会问责到孤头上。” 瞧瑜安行程中无趣,萧询暂搁置了?书文,陪她叙话。 偶尔有一两句问及内政,萧询斟酌过,倒都略略答了?瑜安。 譬如成、怀二王一母同胞,母族乃百年世家?,根深蒂固。顺帝在时,对?此二子多有宠爱,一度有以成王为嗣子意。 为夺帝位,顺帝膝下?数子内乱无数,空耗国力。 萧询点到即止,瑜安也?知晓,其后?是?明帝于灵前继位。十余年选贤任良,行科举,平边患,北齐成如今中兴之势。 大抵是?因自身饱尝夺嫡之苦,又感党争种种弊处,所以明帝早早定下?太子名位。 与?原配所出嫡子可堪大任,悉心栽培,或许是?明帝最欣慰之处。 就如行宫中事端,换了?瑜安来忖度,也?觉萧询当下?处置已是?最妥当之举。 消息没有半分传出,余下?的便是?静待时机,将成王府连根拔起。 算来算去,自己竟还帮了?萧询一个?大忙。 路程已过半,官道平坦顺遂。 “待回?东宫后?,”太子殿下?道,“寻了?日子,与?孤同去拜见父皇,可好?” 瑜安闻言一怔,一句“你当真要娶我”险些脱口而出。 太子殿下?金口玉言,承诺之语从?不作假。 瑜安停了?停,最后?只道:“殿下?答应给我的交代,莫忘了?。” “自然。” 至此,瑜安再没有其余话要谈。 她合眸,装作自己困倦睡去。 那夜榻间事重新浮现在脑海。 如若,萧询所言非虚,果真是?存了?心思要娶她,那—— 瑜安无声叹口气。 着实有些棘手。 那夜事后?补了?一副汤药,暂不必担心节外生枝。 余下?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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