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喝。” 说着,她接过男人手中瓷碗,仰头,一股脑全扒在嘴里了,闭着嘴快速嚼着,腮帮子跟松鼠似的。 陆清衍眉头略带几分凝重与嫌弃,但面上还是笑意满满,甚至曲指靠近,替她擦了擦嘴角舞姿:“娘子真可爱。” 可? 爱? 吗? 话音一落,叶寒霜自带娇媚的星眸猛然瞪大,顿时,胃里一阵酸楚,鼓囊的腮帮子一时没忍住:“呃,哕——” 叶寒霜弯着腰,剧烈咳嗽着,手抚在男人胳膊上,吐得时候一弯腰,那咀嚼过几下的小汤圆,此刻宛若星星弥漫,散落在他干净明亮的玄白色长袍之上。 陆清衍面色苍白,嘴角抽搐,瞧见弄脏的衣袍,顿感恶心,浑身发痒,难受至极,望着咳嗽地面红耳赤的人,眼角瞬间嗜血,杀人的心都有了! 叶寒霜好不容易缓过来,望着眼前狼藉,尴尬不已,谁让他说可爱的? 尴尬的情绪还未消散,她又觉得脑袋上方一股凛冽寒风,正如毒蛇般,自脖子攀爬,缓缓进入后背,凉意刺骨。 “夫君,寒霜不是故意的......” 叶寒霜正道歉,男人猛地推开她,无情至极,而后大步流星走出了侧屋。 龙牙望见自家主子出来,又看见长袍上的脏污,顿时如临大敌,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少主!” “更衣!沐浴!” 陆清衍胸口上下起伏,一双如漆的眸子嗜红无比,和他那病态苍白的面颊对比起来,更是红得骇人。 “是!” 叶寒霜手帕粗粗擦了擦唇角,她从未见过陆清衍如此,连忙跟着冲了出去,谁知男人早已消失,只剩站在门外两侧神色紧张的霞红与云紫。 没过一会,陈嬷嬷端着几罐大大小小的丹药瓶,匆匆忙忙朝着水房赶去。 叶寒霜微蹙眉头,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弄脏他的衣衫,竟如此严重? 就听到耳边传来云紫带着愤怒的嘀咕声:“公子最不喜别人弄脏他的衣衫,这少夫人倒好,直接吐在公子身上,一碗小汤圆而已,又不是什么罕见珍馐,有必要那么狼吞虎咽的吗?” 她们在门外候着,隔着珠帘,那豪迈的动作,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真是毫无端庄可言,就这样的人,居然也做了这侯府嫡子的正妻。 叶寒霜冷眸睨了一眼,但并未发作。 走到水房,刚好陈嬷嬷端着木盘出来,叶寒霜微拧眉头,言语亦是客气:“嬷嬷,公子他还好吗?” 陈嬷嬷不是云紫那等子见风使舵之辈,笑着回应:“少夫人不必担心,公子性好洁,其它地方倒也不严重,唯独这衣衫,总是格外在意些,常年如此,不是故意冷落您,更没有迁怒于您,还让我特地同您说呢,他在里面等您。” 叶寒霜点了点头:“多谢嬷嬷。” 不过,在里面,等她...... 这几个字,还是让也叶寒霜微愣了片刻,余光望向刚刚猛推的胳膊,这会还有些胀痛,这是第二次了,陆清衍的力气...... 让她生了几分猜忌。 将心思暗暗藏于心底,叶寒霜端正好姿态,抬步走进了水房,屏风之后,男人的身影一动未动。 “夫君......”叶寒霜故作几分怯,小心翼翼走到陆清衍身后,“对不起,寒霜做错事,惹您不高兴了。” 陆清衍赤着上身,整个人泡在水里,他回头,唇角微抿,朝她伸手:“吓到娘子了,是不是?” 骨节分明的手又白又长又细,声音虽是十分温柔,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那只过于苍白的手,叶寒霜心口总能感受到一股诡异感。 “到我这里来。”他说。 叶寒霜走近,将自己细长白皙但对比他多了些血肉该有的粉手,放在他的手心。 她以为陆清衍只是让自己站于身侧说说话,不曾想他下一句就说:“娘子可愿与我同浴?” 叶寒霜背脊微顿,虽早就做好准备。 可这当头一句,她还真的有些懵。 望着水中倒影片刻,她咽了咽喉咙,媚眼稍露了几分狐色,笑着说:“好......” 陆清衍眼睁睁看着她衫裙落地,堪堪剩下一件抹胸,他手心扶着她,水声荡漾,被男人怀抱在胸前。 屋外,陈嬷嬷将一众下人遣至外院。 陆清衍看着她渐渐泛粉的耳垂,轻轻含住,手放在她的小腹之上,缓缓收紧。 叶寒霜心里其实没底,望向前方的明亮月眸,是男人看不见的清冷,一如她亦看不见男人此刻眼底的晦暗阴沉。 屋内合欢香浓重,袅袅烟雾,进门的时候,叶寒霜便看见了。 男人细细密密地吻,温柔地,慢慢地,自耳垂弥漫着脖子。 温热的水,滚烫的胸膛,加之药物的催动,叶寒霜眼角勾起浑然天成的媚劲,转过身子,双手抱住陆清衍的脖子:“夫君......” 合欢催情,两人渐入佳境。 在水中相拥相吻,彼此都在主动。 可半晌后,陆清衍缓缓睁开眸子,一边吻,一边望见因为药劲闭着双眼且神色迷离的人,他森冷的眸子逐渐渗人,阴鸷冷戾,环在腰间的手沿着她小腹往下...... 被父亲责罚的时候,她没哭。 得知要嫁与陆清衍的时候,她没哭。 在叶府被嫡母苛待的时候,她没哭。 可陆清衍一边炙热温柔吻着她,一边暗暗用手指刺穿她第一次时,她也不知为何,眼角竟落了泪....... 两人迟来的圆房之礼,在温水与合欢香的助力下,过程很是不错,陆清衍主动了片刻后,还低声在她耳边蛊惑,“为夫身子孱弱,久动伤身,娘子自己试试,可好?” ....... 夜里。 昭阳院。 都城兵马司放班时间已过许久,可陆清旭却迟迟未归,小厨房备好晚膳,叶秋漓同往日一样,备好席面,等陆清旭归来,一同用膳。 但他几乎没有同自己吃过。 他可以不吃,但自己不能不等。 叶秋漓耐心等着,可饭菜都凉了,这人还未回。 第17章 伺候 叶秋漓拿起扇子,坐久了难受,准备起身在屋内晃悠一圈。 堂厅门口忽然出现一摇曳身姿,她踏步进来,望着凉得不能再凉的饭菜,红唇优雅一扯,即使尽是嘲讽,那嘴角也是媚中带美,“今日公子当值,亥时方回,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谁知话音刚落,琅妈妈忽而进来。 拽起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叶秋漓蓦然怔了怔。 春桃嘴巴无声地哇哦了一下。 翟纤云捂着刚上好妆粉的脸,双瞳瞪大,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老婆子:“你打我?” “作为下人,与主子说话时,当加上奴婢或婢子二字,更不可你啊你啊地称呼主子,应称作少夫人或您,你刚入院,便这般不懂规矩!” “少夫人乃官家小姐,如今更是大公子正妻,侯府长媳,我昭阳院夫人温婉识礼,大度得体,不屑与你这贱婢争嘴怄气,可我这老妈子绝不惯着你!” “奴婢就是主子的手,主子的嘴!” “公子和少夫人是这昭阳院的主子,就算今日公子在这,我也敢左右甩你两巴掌!” “不懂规矩下贱货!去廊下安分站着!” 琅妈妈神色不怒自威,狠狠瞪着,翟秋云咬着牙,气得双脸通红。 “怎的,不服?” 翟纤云狠狠瞪了眼琅妈妈,眼眶都红了,可最后还是忍下了这口气,甩手出去了。 等着,等公子回来,要你们好看! 把人骂走之后,琅妈妈恢复得体老道模样,福身行礼:“声音许是吓着少夫人了,还请少夫人恕罪。” 叶秋漓脸上绽放出一丝浅然微笑:“妈妈这是哪里的话,应是我谢谢您才对,不过听母亲说,这姑娘是夫君心许之人,夫君回来,给她抬位份也未可知,就怕她来日找妈妈麻烦。” 琅妈妈听完笑了,颔首恭敬道:“少夫人替我们下人着想,老妈子我心中感激,不过无妨的,大公子是明事理的人,况且这人忒不懂规矩,就算会被罚,就算以后有麻烦,今天这话,老奴我也得说,且说得起。” “今夜公子并非当值,不过,公子身边的随从送了信回来,说上京长街发现细作,正在追捕,今夜许是子初过后才能回,少夫人不必再等了,用了晚膳,早些休息吧。” “原是这样,多谢琅妈妈告知。” 琅妈妈赶紧颔首:“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公子传话回来,原就是专门传给夫人的,就怕夫人久等,夫人快快用膳吧。” 专门,传给自己的吗? ...... 叶秋漓吃完晚膳,望着屋外圆月,陆清旭在兵马司当差,负责京城治安巡防,上京重地,天子脚下,抓到一名细作,恐怕是有的忙了。 “春桃,吩咐小厨房做好菜之后,记得用温碗放好。” “好的少夫人。” ...... 盥洗收拾好之后,叶秋漓坐在卧房小榻上安静翻着书册,烛火明亮,又有月光照应着,晚春夏将至的夜晚,微风从窗棂吹进屋内,身心舒爽。 余光望见坐在圆凳上的春桃也拿着书册,瞧得甚是入迷,不过那眉头,皱得跟沟壑野岭似的,看得叶秋漓心里哭笑不得。 “春桃?” “嗯,少夫人。”她立马抬眸。 “你看什么书呢?” 春桃将书递到叶秋漓面前,她垂眸望去,“妆台记?” 《妆台记》,一本图文并茂,收编了诸多宫廷民间发式的书。 春桃点头,有些懊恼:“奴婢手笨,到现在还没学会给夫人梳头,这些日子都是夫人自己梳的,梳完还给奴婢上妆,奴婢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想着多看看,多练练。” 她灿烂一笑:“等奴婢学好了,来日给夫人多梳些发式。” “好。”叶秋漓笑着,看着她年岁与自己相差不多,眼眸却格外明亮清澈的春桃,忽然想起一件事,“春桃,你家中可还有要好的亲戚姊妹,人好,踏实,愿意来侯府做工的?” 春桃仔细思考了一下:“想来侯府做女使婢子的,那可就多了,可,这人好踏实的......想起来了,奴婢认得一个,不过,她是个哑巴。” 叶秋漓拿着书册的手指来回摩挲了几下。 不会说话有不会说话的好处。 只要能当个眼睛,也好过寒霜孤零零一个人。 来日有机会,再添一个便是了。 “我给你告三日假,帮我将那姑娘寻来,就说试工半月,若做得好,便可留下,问她可愿意?” “一日便可,少夫人。” “一日便可吗?” “她在长街上一家浆洗房做工,奴婢找到她,晌午方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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