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不要拿,不看,你抱我出去,你抱我出去。” 四肢用力箍紧男人强壮的身体。 只有坚硬如铁的怀抱,滚烫温暖的体温,才能让她得到足够的安全。 男人颇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角,也是真拿这胆小的女人没什么办法。 “行,我抱你出去。” 说完当真转身就走,江琯清吓得更是不敢睁眼,生怕这个角度会再看到箱子里的人头。 只是他离开的脚步有些缓慢,并非抱着她吃力,而是在给她足够缓冲的时间。 她依旧是四肢用力盘在他身上,稳稳地固定在他怀中,未曾因为走动而发生半点的危险。 随着离开第一个货架,她便知道再也不可能看到‘人头’。 她的感官渐渐放松下来,只感觉浑身血液凝固一般的冰凉。 而抱着她的怀抱也就越发的滚烫。 离开第二个货架后,她就放松下来一半。 眼睛睁开的瞬间,入目的便是桀骜男人宽阔精壮的脊背。 窄腰下方是笔直的长腿,每迈出一步都踏实稳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当即俏脸爆红,松开四肢就要跳下地去。 “嫂嫂小心。” 别看她抱着叶寒峥有本事,实际四肢早就吓得发软不听话。 脚明明都平稳踩到地面,双腿却没有力气支撑身体。 眼看着就要扑倒在地,还是叶寒峥双手架在她的腋窝下,用男人强壮的绝对力量,才化解她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危险。 江琯清松了口气抬起水眸,入目的就是男人关切的眼神。 他那双向来阴鸷狠辣的黑瞳,此时却是盛满温柔专注,倒影着她惨白的脸。 江琯清从未见过如此眼神,就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般。 那些她曾经羡慕过,向往过的独一无二,都可以从这一个眼神中寻找到。 所以这一瞬,她看的有些痴迷,难以自拔的沉浸其中。 时间就在这一刻定格,她沉醉,他沉默,保持着暧昧纠缠的动作,望着彼此说不出话来。 “二少爷,大少夫人,找到钥匙了。” 不知过去多久,春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才让江琯清一瞬回神,娇羞又自恼的站好。 叶寒峥面不改色的收回手,礼貌的右手背在腰后,淡定好似无事发生那般与她说道: “嫂嫂若无事,锁门关库吧。” 左手则比了个先请的姿势。 是担心她害怕后面的箱子,所以才让她先走。 江琯清羞囧地低着头,连哼一声都不好意思,只得揪着衣摆赶快转身向外走。 心慌到连脚下的步子都不稳,好几次肩膀差点撞在架子上的东西。 都是后面的叶寒峥不着痕迹地用手帮她挡住了。 总算是一路平安离开库房,还是叶寒峥吩咐人落锁。 江琯清双手颤抖揪着帕子,故作镇定地看完。 让秋静收好钥匙,便赶快带着丫鬟回院子去了。 吃完饭的时候,她惊魂未定地有好几次咬到筷子,硌得门牙生疼。 洗脸的时候,她颤抖的指甲把眼睑都划出一道血痕。 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血肉模糊的人头景象。 实在吓得不轻,临睡之前,她还吩咐春安: “去府医那里给我拿些安神的药和香。” “是,大少夫人。” 这是江琯清的老毛病,从她嫁进叶府,她们伺候她开始,就经常会发生的情况。 所以根本都不需要府医来看,按照老方子应对就可以。 可是万万没想到,江琯清这一次是真的被吓狠了。 即便做了万全的应对,半夜也还是高烧起来。 梦里都是血肉横飞的景象,她无处可逃地吓醒,冷得浑身发抖。 “春安,秋静。” 两个丫鬟被喊进来,又是给她加被子保暖,又是赶快跑出去喊府医。 “嫂嫂严重吗?” 春安刚跑出去没一会儿,叶寒峥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江琯清烧得迷迷糊糊的,连红唇都干裂起皮,用沙哑的声音反问: “小叔怎么会过来?” “惦记着嫂嫂的情况。” 所以前半晚,他都守在她的院外等着。 而此时他就站在门外,恪守礼节。 在库房的时候,他就说过。 她不解开心结,不去看一眼面具,晚上就会做噩梦的。 江琯清闻声睁开眼睛,看着屋内空荡荡的。 他竟然没有入内? 也对。 这半夜三更的,哪儿有正常的小叔子,会进嫂嫂房间的? 明明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她的心里却是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记忆深入,深入骨髓的恐惧蔓延,她更是冷得缩手缩脚。 勉强张开毫无血色的唇,虚弱无力地回他: “无事。更深露重,小叔还是回吧。” 她不能贪恋他的怀抱,更不能索要他的温柔。 怕,也要自己熬过去。 冷,也要自己扛过去。 站在门口的桀骜男人,双手用力握成拳头,声音依旧平静地回她: “不必。我等府医确认嫂嫂无碍后,再回去即可。” 说完就无声站在屋檐下,深沉的眸光比无边的夜空还要内敛无垠。 第51章 偏偏他是小叔 有个男人因为担心你受到惊吓,才抱着你一定要去直视恐惧的源泉,解开你的心结,是怕你做噩梦。 有个男人在你胆怯后退时,纵容你成为逃兵,攀附在他身上成为累赘,与你共同后退。 有个男人担心你晚上会出事,就一直站在你的院外等候,不求你知晓不图你感动,只是一心记挂你的安康。 有个男人明明关心你,却只能守在门外忧心忡忡,不畏夜风凄冷露水深重,只望能第一时间知晓,你已恢复健康。 能遇到这样的好男人,何止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可是偏偏,这个男人是你的小叔。 他不是你的丈夫。 或许是高烧和惊恐的双重袭击,让江琯清的心防都变得脆弱。 刚刚梦醒擦干的泪水,这会儿就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明明她应该严词拒绝让他走的。 他就这样大咧咧站在她的院子里,即便于礼说得过去,于情也是不通的。 他不是她的丈夫,她的死活,与叶寒峥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的关系本就暧昧不清,若是让叶家人知道,她未来的日子该是何等的艰难? 可是当她颤抖着唇瓣儿,勉强张开嘴几次,却都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声音。 她也是个人! 她需要人类的情感,需要别人的关心。 就算不是异性的。 但凡娘家和婆家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这一刻的她也能有勇气,拒绝叶寒峥的痴守。 这一刻,她说不出狠话让他走。 痛苦地闭上眼睛,便这样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地沉默着。 府医看诊,熬药,春安喂下。 江琯清的高烧不仅不退,反倒是越来越热。 烧得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只有血肉模糊,却是连叫都叫不出一声了。 “你的医术到底行不行?大少夫人怎么烧得更厉害了?冷的连唇都变青了。” 秋静急得团团转,把气都撒到也等在门口的府医头上。 “退烧是需要时间的。要不你去生个炭炉来,给大少夫人暖一暖?” 府医也没其他办法了。 “这都已经五月份了,去年冬天的物品,早都锁进杂物库里去了。这一来一回最少需要一个时辰,大少夫人撑得吗?” “那就只能人体取暖了。你和春安谁体温高?去给大少夫人暖暖。” 这倒是个好办法。 然而…… “不行。大少夫人不许我们靠近!” 别说上床同一个被窝,那就是平日里洗簌等亲近工作,江琯清都是不许丫鬟们做的。 说白了,江琯清一直都防备她们俩。 她们根本就不是大少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 这下连府医都没辙了。 “去烧热水。给她喝温水。” 一直沉默的桀骜男人,突然开口道。 府医用力一拍脑门,附言: “二少爷说得对。快快快,喝温水,也能辅助降低体温。” 就这样折腾两个时辰,伴随着凄风冷雨的天亮,江琯清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门窗都关闭着,却能听到咚咚咚不停的雨声。 “大少夫人,您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春安站在床边关心地问。 声音很大。 别说附近的江琯清能听到,门口都能听到她说什么了。 江琯清转动干涩的眼球,向屋外看了一眼。 除了紧闭的门窗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她知道,叶寒峥还站在那里。 无声无息地陪伴她一整晚。 “没事。你熬了一整晚,换个人过来伺候我起床吧。” 这话也是对屋外的男人说的。 她没事了,他快回去休息吧。 “是。” 春安不敢多说,只得转身离开。 门板被拉开,果然能看到绯红色的袍角。 比平日里见到的都要鲜艳,颜色也要更深。 他被淋湿了,多久? 心念一动,原本干涩的眼球瞬间润了。 竟是有泪水凝聚,恍惚面前的景象,连他是怎么离去的都看不清了。 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药喝了三四碗,夜里竟是又发了烧。 “二少爷,请容奴婢妄言。大少夫人白日里不高烧,偏生午夜会发烧。这、这按照奴婢家乡的说法,那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能不能……给大少夫人请个神婆过来看看?” 烧得浑身发抖时,她迷迷糊糊听到屋外的声音。 是秋静。 倒是逐渐有了一些忠心被唤醒,知道若是江琯清病死了,等待奴婢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子不语怪力乱神。” 叶寒峥这样桀骜不驯,连天地都不信的男人,怎么可能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这世上若真的有那东西,他还能活到现在吗? 秋静跪在地上,却是语气坚决的反驳: “二少爷是男人,阳气旺,身体壮,自是可以不相信。但女子天生属阴,阳气本来就弱,怎么可能与您相比呢?” “难道二少爷就没听说过,若是一家都是女人的宅子,就属于阴宅?最容易招惹邪祟!这无念园只有我们主仆几个女人,阴气重得很呢。” 桀骜男人微微拧起眉头,漆黑的瞳仁流转复杂的波光,吓得秋静缩了缩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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