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人!”林清轩义正辞严的低喝,“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纪鸣德不甚在意,“威胁?有吗?我只是实话实说,他们也是如实交代,怎么就成了威胁?林大人,您当知晓,身正不怕影子斜啊!” “我可不认识这些人,他们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清轩拂袖,“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简直笑话!” 纪鸣德冷笑两声,“看样子,林大人是要放弃这些棋子了。” “什么棋子不棋子,水匪草寇祸害百姓,这些年朝廷剿匪不断,正愁找不到他们,如今纪大人一出手便是生擒一窝,算是为民除害,实乃天大的好事。”林清轩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等贼人,还是早早处置了事。” 当初与这些水匪勾结,也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实际上真的没有什么书面协议,这就意味着对方就算反水,而已只是空口白牙的诬陷。 抵死不认,能奈如何?! 一听林清轩不认账,且让知府衙门早些了结了他们,这几人自然是耐不住了,玩命的时候抱着侥幸,要命的时候……可真的要命了! “林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打算见死不救?”
第364章 邪里邪气,世子爷 “放肆,你可知攀咬朝廷命官,是死罪?”林清轩低喝,目光肃杀。 见着他已然有了杀意,这些水匪本就是亡命之徒,在牢里又受了刑罚,如今家眷都在纪鸣德的手里,自然是要孤注一掷的。 反正活不了,那就谁都别想活。 堂上坐着的不是钦差吗? 那就让钦差来论是非,定死罪! 要死,一起死! “钦差大人!”众人磕头行礼,“就是这个伪君子,是他唆使我们在南江的江面上打杀劫船,弄得人心惶惶,夜不敢行船。其后以官府巡查为名,让他手底下的人能光明正大的,运送私盐在面上,所得收益皆有我们的一份。” 林清轩忽然拔剑,“胡说……” “欸!”行风骤然挡在前面,“林大人,别玩不起啊,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这般恼羞成怒,是怕他们说出更惊心动魄的真相吗?” 林清轩目眦欲裂,“你们这是诬陷,诬陷本官!” “是不是构陷,等着他们说完,不就知道了吗?”纪鸣德不温不火的开口。 林清轩咬着牙,奈何身边只有一个王胜,说白了,除了指望祁越,他是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可祁越一直不说话,似乎是有些动摇了,这要是真的站在了纪鸣德那边…… 林清轩不敢想! “继续说!”纪鸣德开口。 水匪又道,“虽说当初是口头承诺,给的银子也都是现成的,但是……咱们也都留了点把柄,比如说每次的交易地点,还有劫船的位置,以及林大人给的好处多少。咱们不识字,但是记账却也不是太难,若是大人真的需要证据,我们可以上交,但……大人必须得放了我们。” “放肆!”祁越一声惊堂木,惊得众人冷不丁一震,“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王法大堂,上面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难不成要做那不堪入目的肮脏之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难辨祁越的喜怒,不知他到底是帮着谁的? “小人不敢。”众水匪磕头,“只是、只是想求个公道罢了,咱们顶多是帮凶,论罪当从轻。真正的主犯是林清轩林大人,如果大人真的要追究,也该是先从他身上下手,我等、我等只是听他吩咐办事,着实算不得罪大恶极。” 听得这话,林清轩急了,“钦差大人……” “林大人,您还有什么话可说吗?”祁越问。 林清轩哑然失语,但凡身边还有人,倒是能拼一拼,可现在……只有一个王胜,俨然是困兽之斗,拿什么跟人斗? “把东西都交上来。”祁越道,“我也想看看,林大人到底做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 纪鸣德敛眸,“行风。” “是!” 东西早就备好了,换言之,那是随时准备着,只待有朝一日,狠狠的捶死林清轩,毕竟是死对头,弄死他才是最好的结果。 不瞬,一个木匣子放在了桌案上,摆在了祁越的面前。 祁越伸手翻了翻,“林大人,您这事儿做得可真是不地道,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怕是九条命都不够啊!” “钦差大人!”林清轩面色发白,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怕了,怕祁越站纪鸣德这边。 如此一来,纪鸣德便能光明正大的弄死他! 罪证确凿,死有余辜。 这八个字,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心头不去…… “林大人似乎已经没办法替自己开脱了,那便……当堂羁押,等着我查清楚了再行定罪。”祁越转头望着纪鸣德,“纪大人以为如何?” 纪鸣德拱手,“全凭钦差大人做主。” “大人?”王胜急了。 纪鸣德勾唇笑得凛冽,缓步行至林清轩跟前,“来人,把林大人请下去,先行羁押大牢,等查明真相之后再行论处,眼下可不敢怠慢,好生伺候!” “是!” 林清轩倒是想挣扎,奈何这会挣扎起来,也只是让自己更丢人罢了,孤立无援,如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待林清轩和王胜被带走,祁越将一双大长腿翘在了桌案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笔杆子,乍一看,这姿态还真是有点眼熟,像极了高高在上的那位。 “算完了林清轩,是不是该算一算,纪大人您的事儿了?”祁越幽幽的启唇,眸中寒光凛冽,带着瘆人的寒意。 他这话一出口,纪鸣德僵在唇边的笑意,终是敛了个干干净净。 原本还想跟祁越套个近乎,没成想这白净小生,竟是个不怕死的东西,在公主府伺候的罪奴,连审时度势的能力都没有? “钦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纪鸣德慢悠悠的坐回原位,抬眸瞧着上头的祁越。 少年郎一身的玩世不恭,眉眼间满是浪荡之色,连笑起来的样子,都是那样的邪里邪气,若不是忠勇侯府遭逢劫难,此刻的祁越,应是金陵城最耀眼的少年郎。 矜贵无双,世子爷! “林清轩之事,人证物证确凿,那么纪大人之事……是不是也该如此论处呢?”祁越偏头看他,勾唇笑得邪邪的,“我这人最讲道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绝对……不偏不倚。” 行风握紧了手中剑,转头望着自家大人,随时准备出手。 浪荡小儿,罪奴之身。 在世人眼里,低贱至极,命若草芥……
第365章 别跟他讲规矩,这不是公主府 “钦差大人这话说得,真是让人不解,我这清白做人的,能有什么事?”纪鸣德回望着祁越,只觉得这少年郎一身邪气,与探子汇报的懦弱胆小,沉默寡言……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有那么一瞬,纪鸣德觉得眼前的祁越,是不是换了个芯子?又或者,是别人假冒的,而非真正的罪奴祁越。 看他方才那副沉稳老练之态,着实也不像是胆小懦弱的样子。 “清白?”祁越笑出声来,笑声里掺杂着清晰的嘲讽,“倾尽南江水,也洗不去纪大人身上的污浊,何来的清白之说?何况,纪大人的清白不值钱,又不是那花楼女子,还指着清白得一笔钱财。” 纪鸣德面色陡沉,“钦差大人如此羞辱我,意欲何为?”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账册在我手里。”祁越仍是翘着腿,全然不拿这些当回事,也不去看纪鸣德脸色的震惊之色,“纪大人找林清轩麻烦,不就是为了账册吗?可惜了,找错了人。” 说完,他慵懒的伸个懒腰,揉了揉酸疼的脖颈。 “这王府大堂的椅子,硬得硌人,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坐的。”祁越放下大长腿,终是站了起来。 少年郎长身如玉,哪怕已经被衙役包围,亦是面不改色,笑靥如旧。 “纪大人这是要对我下手了?”祁越负手而立。 纪鸣德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想好好招待钦差大人而已,没别的意思,您可莫要会错了意,误会了我的一番好心!” “好心?还是包藏祸心,纪大人心里清楚。”祁越挑了一下眉头,“知道为什么我身边无人,单枪匹马进府衙吗?” 纪鸣德一怔。 行风心头有些慌。 “若非单枪匹马,纪大人如何能掌握大局,处置林清轩呢?”祁越在笑,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森森寒意,“我这是给你机会,让你放开手,大胆的处置!” 纪鸣德深吸一口气,瞧着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冷蔑轻笑,“你以为你这三言两语的,我就会相信?这是九州府,不是金陵城,纵然你是钦差又如何?没有的事,你就算是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账册已经送出了城。”祁越叹口气,“哎,不知道纪大人的马能不能日行万里,追得上?” 纪鸣德:“……” “追不回来,可就死定了。”祁越笑着挑了一下眉头,“当然,你还有另一个选择,安心认罪,我送你去金陵城,把账册还给你。” 行风:“……” 这不是让大人自己去金陵城认罪? “祁越,你已经不是忠勇侯府的世子了,当年长公主覆了你侯府,你就不恨吗?”纪鸣德煞有其事的看着他。 祁越没说话。 “在公主府这么多年,日子不好过吧?”纪鸣德继续道,“身为罪奴,人人可欺,卑贱如泥,可这一切都是朝廷之故,你就一点都没想着报仇?想你爹忠勇侯,征战沙场,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先帝还不是说杀就杀?” 祁越斜眼睨着他,面上笑意渐散,“你想说什么?” “九州府山高皇帝远,但距离南蛮之地较近,朝廷不得不维系此处的太平,每年都得拨银子修筑堤坝和河道清淤,这才是重中之重。”纪鸣德瞧着他,“你就不想摆脱罪奴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重拾你祁家世子的矜贵?你甘心一辈子在公主府,当个苟延残喘的罪奴吗?” 祁越面无波澜,眼神平静的望着纪鸣德。 一时间,纪鸣德还真是吃不准,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眼下便是好机会。”纪鸣德意味深长的开口,“除去了林清轩,这漕运都御使的位置可不就空出来了吗?到时候,我上奏朝廷,多加运转,让你钻这空子……” 说到这儿,纪鸣德故意顿了顿。 祁越笑了笑,“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不好吗?”纪鸣德在等他点头。 祁越不置可否,缓步朝着外头走去。 见状,纪鸣德缓步跟在侧,“与其剑拔弩张,不如联手合作。” “纪大人下一句话,莫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祁越立在了台阶上,“我若是不识时务,今儿怕是不能活着走出知府衙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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