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成了她的梦魇 雨,很快落下。 沈唯卿进了凌昌的房间,面色有些黑沉。 “沈大人?”罗盛正在边上,帮着大夫,为凌昌包扎伤口。 沈唯卿蹙眉,“这是……” “没什么大碍!”凌昌摇摇头,“年纪大了,伤好得慢,这么久了还是有点斑斑驳驳的,瞧着有点吓人。” 沈唯卿在边上坐定,“是卓全?” “以后别在我俩跟前,提那混账东西的名字,我听着耳朵疼,想着就恶心。”罗盛极是不屑的轻哼两声,“混账东西仗着父亲的积德行善,得了这知府的官衔,却又嫌不足,非要做那高枝上的鸟,这不……如今成了脚底板的蚂蚱,该!” 沈唯卿沉着脸,幽然吐出一口气,“是真的……畏罪自尽?” “沈大人不信?”罗盛用剪子,剪断了绷带,仔细的捋平了结口。 凌昌慢慢的捋好衣襟,穿好衣裳,“信不信的……自在人心,反正这事早晚是个死,畏罪自尽倒是便宜他了。” 虽说人死为大,可他到底是没资格,替那些冤死的百姓去原谅,幸存者能做的,就是送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下去见他们。 “长公主的腿……”沈唯卿到底还是落在了正题上。 说起这个,罗盛和凌昌面面相觑。 大夫收拾了药箱,揖礼退出了房间。 “谁干的?”沈唯卿问。 罗盛摇头,“长公主不说,咱们也没敢问。” “我之前想给长公主诊脉,可长公主说我这身子太虚弱,让我先将养着,让城内的大夫先给看着。”凌昌叹口气,“长公主性子倔,她决定的事情谁能改变?” 这是事实。 “不让看?”沈唯卿陡然站起身来,“不让看你就真的不给看了吗?她如今是摄政长公主,掌大昭天下,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你们吃罪得起吗?” 罗盛:这小子有点疯。 凌昌:好大的火气…… “她如此爱美,若是真的不利于行,来日谁人承其怒火?”沈唯卿想了想,又重新坐了回去,神色凝重,“她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 罗盛喘口气,“老夫私底下问过大夫了,长公主的腿原是中毒所致,其后伤口有所好转,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沾了什么污浊,所以二次溃烂流脓,这才导致伤口恶化。” 闻言,沈唯卿沉默。 “沈大人?”凌昌开口,“长公主的伤其实好好养着,是可以恢复的,只是需要时间,但这广陵府地处偏僻,很多药材不足,是以就算老夫看诊,也是巧妇难为啊!” 沈唯卿知道他们的意思,“所以就目前为止,她的伤势暂无定论?” 大夫瞧了不少,但都是寻常大夫,每个大夫的说法和看法都不一样,是以百里长安的伤势究竟如何,着实没人说得清楚。 单单看外表伤痕,她的伤诚然没什么大碍,只是寻常的二次开裂与感染。 “这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罗盛反唇相问,“沈大人,你这火气那么盛,怕是连日赶路辛苦了,要不要让凌院判给您把把脉,开点安神汤?” 沈唯卿蹙眉瞧着这两老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小子的脾气,怪得厉害。”罗盛摇摇头,“果然是跟百里长安相处久了,那喜怒无常的毛病,学了个十足十。” 语罢,他回头望着凌昌。 只瞧着凌昌有些愣神,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想什么呢?”罗盛问,“我同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凌昌愣了愣,“嗯?你说什么?” “你不会是被他们伤着脑袋了吧?”罗盛忙问,“难不成与百里长安一般,磕着头了?” 凌昌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你有句话说对了。” “什么话?”罗盛不解。 自己方才说了那么多话,还真是不记得是哪一句。 “你说,他火气大。”凌昌拢了拢衣襟,幽幽叹了口气。 罗盛是个大学士,可他不是大夫,那一句火气大也就是随口一说,哪儿能当真呢?不过,这小子的确是毛躁得很! “那又如何?”罗盛不解。 凌昌没说话。 “哎呦你个闷葫芦,你倒是说啊!”罗盛有些着急,“你我现在是过命的交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凌昌转头,低低的开了口,“我瞧着他颧骨青赤,恐有外伤在身。” “外伤?”罗盛一怔,“不过,习武之人,有点外伤也是正常的。” 凌昌点点头,“瞧着他那行走的姿态,似乎无碍于行,想来也没什么大碍,应该伤势不重,如此这般我也不便多说,所以方才闭口不谈。” “嗯。”罗盛点点头,意味深长的摸了摸下巴,“有伤在身……” 凌昌转头看他,“怎么,有想法?”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但说不上来什么缘故。”罗盛摇摇头,“算了,反正要回去了,无谓多惹麻烦。” 凌昌颔首,“是!” 外头的雨,倒是越下越大了。 偌大的雨点落在屋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吵得百里长安睡得万分不安稳。 恍惚间,她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林间小屋,那个叫陈戊的男子端着药,笑靥瘆人的坐在床边,温柔至极的唤她一声,“无衣,吾妻!” 羽睫骤然扬起,百里长安幡然坐起,涔涔冷汗沿着苍白的面颊,止不住落下……
第125章 争宠? 紫嫣就在旁边守着,乍见着百里长安惊坐起,慌忙去倒了杯水,“主子,做噩梦了?” “嗯!”修长的手伸入发髻中,百里长安单膝曲着,神情微滞的接过紫嫣递来的杯盏,喝了口水定定神,可梦里的情形太过真实,以至于让她醒转之后,亦是脑海里挥之不去。 紫嫣接过杯盏,“主子,时辰还早,您再歇会吧?” “祁越呢?”百里长安睡不着。 紫嫣瞧了瞧外头,“方才还在,这会走开了一下。” “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 “是!” 见着紫嫣出来,紫岚赶紧上前,“主子没事吧?” “不妨事,做梦了。”紫嫣言简意赅,瞧了瞧四下,“他还没回来?” 紫岚点头,“多半是上茅房去了?怎么,主子要见他?” “嗯!”紫嫣这话刚说完,紫岚就没影了。 见状,紫嫣无奈的扶额,真是拿她没办法。 然则奇怪的是,紫岚没能在茅房附近找到人,“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掉坑里了?” 大雨哗哗下着,檐角的雨水如幕帘一般。 挡着内外,掀起薄雾。 祁越瞧着眼前的沈唯卿,毕恭毕敬的行礼。 “祁越!”沈唯卿眼疾手快,阻了他的行礼,“你我不必如此。” 祁越站直了身子,“沈大人如今身份尊贵,祁越只是一介罪奴,身份悬殊,自有云泥之别,虽提及往日,却不可同日而语。” “祁越,你非要这样吗?”沈唯卿凝眉。 祁越往后退了一步,“是事实如此,沈大人心中知晓,又何必……” “行了!”沈唯卿叹口气,“你若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只能告诉你,打小的情义不是说丢就能丢的。” 祁越不为所动,一如既往的沉默。 瞧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沈唯卿扶额,“进屋说话。” 站在这回廊里,到底不是个事。 可他进了门,祁越仍是站在外头。 “进来!”沈唯卿蹙眉。 祁越在外头行礼,“沈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奴才身份卑微,不便进去,且时辰不早了,奴才还得尽快赶回长公主身边伺候。” “伺候?”沈唯卿站在门内,瞧着立在门外的祁越,“你还好意思说伺候,她如今伤着腿,难道不是你伺候不周的缘故吗?” 祁越的眉眼挑了一下,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兴师问罪。 “长公主受伤,奴才罪该万死。”祁越俯首,“只是,这件事说来复杂,不似沈大人所见这般,具体之事,沈大人还是问长公主为好,奴才不便议论主子。” 说着,他转身就走。 “她伤到了腿,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沈唯卿冷声厉喝,“祁越,她对你这么好,你就真的不想说点什么?” 祁越顿住脚步,徐徐转过身来,侧脸看着他,“依着沈大人的意思,奴才应该痛哭流涕?”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唯卿别开头。 祁越冷笑,“当年忠勇侯府是怎么没了的,需要奴才提醒沈大人吗?奴才就是奴才,做好奴才的本分便是,至于其他……” “祁越。”沈唯卿顿了顿,“用你的心去看,她对你从未变过,别伤害她。” 祁越没吭声。 “如果你真的如此决绝,就不要、不要再……”沈唯卿犹豫着,仿佛难以启齿,喉间微微滚动,扭头看向别处。 祁越低低的呵笑着,“这话,沈大人应该去跟长公主说,而不是在这里,与奴才多说废话。奴才这条命从来身不由己,遑论今时今日。另外,沈大人这不远千里的跋涉而来,到底是什么居心,您心里清楚得很!” “你什么意思?”沈唯卿蹙眉。 祁越捋着自己的袖口褶子,“她那么聪明,这世上就没有她看不明白的事情,岂会看不懂你这点心思?可沈大人不妨好好想清楚,对于你……她是否保持着最后的界限?既知如此,就该清楚,有些事情是不会有回应的,何必呢!” 沈唯卿哑然,“你……” “沈大人常日在她身边,应该很清楚她的性子,也该明白公主府的规矩,有些话以后莫要再问,若是让她知晓,只怕以后再也不会信你。”祁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沈大人,好自为之!” 语罢,祁越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唯卿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瞧着他离去的背影。 当年的祁世子,如今的公主府家奴,即便是深陷泥淖,依旧将脊背挺得笔直,可在她面前卑躬屈膝,亦能在她背后站直身躯。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怕是连祁越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吧……面具戴久了,就真的再也摘不下来了! 远处,紫岚眯起眸子,兀自揣摩着。 方才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以她这一根筋的想法是,沈唯卿想从祁越身上探知,她家主子的腿部伤情,可祁越守口如瓶,咬死不说。 这是公主府的规矩,是谁都不能违背的,祁越这么做也没什么错漏。 但是…… 紫岚挠挠头,总觉得他们说的话之中,隐隐有点别的意思,可她素来思想简单,怎么想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个什么事? “难道是在争宠?”她摸了摸自个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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