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口口声声说裴幼宜品性有差,请问可有证据!” 谏官也走到堂中,与他相对而立,拱手说道:“裴幼宜性情顽劣,京中人尽皆知!” 齐国公此时就算是避嫌,但也听不得这话,他马上站出来为裴幼宜分辨道:“官家,谏官如此污蔑,臣实在难以接受!” 陆琪也跟着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大人说出具体事情,否则难以服众。” 谏官看了看令国公,见令国公点头之后说道:“裴幼宜对令国公次女邵雪晴,魏王幺女赵宝珠,庆国公嫡女庞兰月从不友善,出言不善,抢夺衣裳首饰算是寻常,就连在宫中宗学,也未见她收敛,听说她还时常与这些贵女起争执。” 陆琪一笑:“我虽入京不久,对这几位小姐倒也是有所耳闻,魏王女儿曾绑架小官之女,将其毁容,甚至差点宗学中将裴小姐毁容,庆国公嫡女曾在首饰店铺抢夺裴幼宜的首饰拒不归还,而若论起行事拐杖,令国公女儿多次在聚会时侮辱我的夫人,这又该如何解释?” 陆琪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些事虽然人尽皆知,但是谁能想到他敢当着官家的面说出来。 这话说完,轮不到谏官说话,令国公和庆国公就立刻跳出来反驳。 陆琪冷哼一声,不听他们反驳,面对官家继续道:“两位国公的女儿素日交好,却在顾指挥使的儿媳生产时起了争执堵住太医必经之路,若不是裴小姐出了主意,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这样品性的小姐忽然站出来说裴小姐性情顽劣,我看难以服众。” 令国公看着陆琪说道:“陆大人怕是也没资格为裴幼宜说话,京中谁人不知,你夫人在京中只与裴幼宜交好,这话该不是你夫人教你说的吧。” 陆琪似乎就在等着这话,他拱手面对官家朗声道:“官家,正因如此,我才更相信裴小姐的品行。我夫人是农户出身,在京中受尽冷眼,甚至被以令国公女儿为首的贵女当众羞辱,称她是山野村妇。但裴小姐不在乎我夫人的出身,与她真心实意的相处,试问,裴小姐若是那品行乖张之人,她岂会和我夫人接触?” 陆琪说完,蔡宰相忽然开口道:“官家,臣以为人无完人,若按照谏官的标准去择选太子妃,怕是之后远在深山修行之人才能满足条件,裴家小姐或许年少曾经犯错,但臣觉得,裴小姐从未真正害人,当年之事或许只为自保。” 蔡宰相看向官家和太子:“裴小姐在宫中,在陛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眼皮子底下住了三年,若她真像谏官和几位国公说得那么不堪,官家和皇后也会发现的。” 官家点点头:“裴氏在宫中很是乖巧,陪着皇后抄写佛经,诵经祈福,真心实意。” 太子也上前一步道:“裴氏在东宫从不生事,进退有度,在我看来,她绝不是几位国公和谏官所说的顽劣之人。” 有了官家和太子的肯定,令国公也不好再争辩,若再争辩下去,怕是对自己的女儿也不利。 令国公一收声,那些谏官也不说话了。 官家看的清楚,也知道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于是说道:“今日把话都说明白了也是好事,省得诸位大臣心中疑惑,现下大家心中清明,那这桩婚事便可定下了。” 朝中无人反对,蔡宰相和陆琪率先上前一步道:“臣恭喜陛下,恭喜殿下。” 此言一出朝中人人道贺,再无反对之声。 - 雪花打着旋从空中飘下,年节刚过,京中还残留着年的余韵,街头巷尾还时常会想起一两声炮竹声响。 雪花在天空中飘了许久,最后落在一片大红的围帐上,围帐内七八个人紧锣密鼓的摆着椅子以及各种吉祥物件。 “金儿!金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玉儿小跑着从府里出来,拽住围帐内的金儿:“郡主说让你进屋,陪她身边去,这些事自有各司的人和齐国公府的人盯着,你就别操心了。” 金儿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围帐内的陈设,随后快步朝着府内走去,边走还边问道:“揄翟熨好了吗,你可细细查看过,一个线头都不能露着。” 玉儿点点头:“送来之前坤宁殿查验过了,我又从里到外看了一遍,不会有问题。” 二人在府上走了好一阵子,才到了裴幼宜所住的小院,还未进屋,就听见了嬷嬷们教导的声音:“……与您并称殿下的有谁?” 裴幼宜:“皇后殿下,太子殿下。” 嬷嬷:“太子妃殿下与太子殿下对拜,各自几拜?” 裴幼宜:“我四拜,太子殿下二拜。” 说话的功夫,金儿玉儿进了屋,裴幼宜想嬷嬷笑了笑,随后拉起二人的手说道:“你们四下看过了吗?这便是我从小长大的宅子,是不是十分精致?” 玉儿点点头,笑道:“若没人指引,我和金儿怕是都要迷路了。” 齐国公一家原本实在靠近宫里的宅子住着,但是太子大婚之时要在齐国公府门前设置太子亲迎所需的围帐,围帐大小都有要求,那套宅子的门前不够大,所以官家就下旨让她们一家迁回原居了。 嬷嬷上前来,还想拉着裴幼宜说教,裴幼宜无奈道:“嬷嬷,明日就是亲迎礼了,这些规矩我都记得滚瓜烂熟的,梦里演练过无数次,忘都忘不了,今日就放我轻松轻松吧。” 嬷嬷笑了笑,行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裴幼宜看着屋内挂起来的揄翟以及妆台上的凤冠,她叹了口气道:“这三年就像个梦似的。” 金儿也笑了:“姑娘竟说些糊涂话。” 玉儿也跟着笑道:“姑娘今日还是安康郡主,子时一过,便是太子妃殿下了。” 裴幼宜:“我还以为要嫁给殿下,皇后娘娘就不会给我郡主封号了呢。” 金儿:“当初既是答应好的事情,皇后娘娘是不会忘的,封郡主和做太子妃也不冲突的,就一并封了。” 裴幼宜趴在床上,翻了个身道:“一想到自己要入宫,不能时常见到父母,我这心里就有些难受。” 金儿劝慰道:“夫人现在有二品的诰命,入宫方便不少,姑娘不必太过难过。” 玉儿也说道:“是啊,而且姑娘总是要嫁人的,您和殿下是两情相悦,您想想这天底下多少姑娘,连夫君的脸都没见过,就给嫁了。” 想到这,裴幼宜对着她俩说道:“日后你俩的婚事,我定会细细的替你们相看。” 金儿笑道:“姑娘这就想赶我们走了?我可不干,我要一直服侍着姑娘,一直熬成金嬷嬷。” 玉儿:“那我就是玉嬷嬷!” 三人笑闹了一阵子,裴幼宜最后和父母吃了一顿饭,席间齐国公又忍不住掉了眼泪,裴幼宜这次也红了眼眶,綦氏也拉着她的手嘱咐道:“殿下爱护你,你也要爱护殿下,不能任性,可也不能让人欺负了你,知道吗?” 裴幼宜点点头:“娘,你放心,我绝不受委屈。” 齐国公呜咽道:“若是受了委屈,爹就出面帮你和离,不丢人,爹养你一辈子!” 裴幼宜哭笑不得:“爹爹!不会到那一步的!” 綦氏也白了他一眼:“闺女要嫁人,你说这些不吉利的做什么!” 这晚上,裴幼宜一夜无眠,天还没亮,她就起身开始梳妆,穿上揄翟带上凤冠,行程安排里的第一项是祭拜家庙。 家庙内布置好了酒馔,裴幼宜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吃了酒馔,随后面相齐国公夫妇拜了四拜。 齐国公开口道:“尔往大内,夙夜勤慎,毋违君命。” 綦氏也跟着说道:“尔有父训,尔当敬诚。” 裴幼宜低头答道:“女儿谨遵父母教诲。” 这些话都是太子大婚的固定流程,到了一会太子亲迎的时候,齐国公和綦氏还要说上一堆。 此时宫内,大庆殿中,赵恂也在做着亲迎前的准备,他穿着太子最为隆重的衮冕,走入大庆殿内。 官家头戴通天冠身着绛袍纱,待太子跪拜行礼之后说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已敬。” 太子跪地:“臣赵恂谨奉制旨。” 这才出了宫去。 等赵恂到了齐国公府门口的时候,裴幼宜早已跟着母亲在主屋等着,只有主婚之人和齐国公站在门口。 赵恂下车入了围帐,稍作整理后,从围帐中走出,主婚之人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蔡丞相。 蔡丞相跪地行礼:“敢请事。” 赵恂拱手:“太子赵恂奉制亲迎。” 随后他身后的侍从将手中信物一一送到齐国公府,太子这才入府。 綦氏一直站在裴幼宜的身侧,见太子入府,綦氏走出主屋,受太子行礼。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流程,裴幼宜在宫中宫女的簇拥下从主屋内出来了。 四把半人多高的团扇挡在她身前,她小步小步的朝前走着,走到府门,她朝后望了一眼,父亲和母亲也在看着她。 想着以后再不能在父母膝下承欢,裴幼宜忽的涌出眼泪,金儿赶紧上前擦拭。 她最后深深的凝望一眼自己长大的地方,随后毅然决然的上了车。 到了宫中,婚仪才算完成一般,等将合卺礼等一众繁琐礼仪进行完毕之后,裴幼宜与赵恂都换了常服,太子大婚这才结束。 东宫内是一片红彤彤喜庆景象,二人端坐床榻两侧,桌前放着宫人们布置好的酒菜,裴幼宜长出一口气,心想总算完事了。 赵恂坐过来,轻轻摸了摸她头上被凤冠压出的印字:“累坏了吧。” 裴幼宜点点头,随后扑进他怀里:“累,也想家。” 赵恂轻抚着她的背:“过几日命妇朝见,你可以留你母亲多待一会。” 裴幼宜点点头。 过了一会,裴幼宜心情好些了,便拉着赵恂去吃饭,吃过饭后,赵恂起身命站在门外的内侍去烧热水,听见这吩咐,裴幼宜的脸就烧了起来。 赵恂走过来,看见她脸红成这样,便笑道:“今日大婚只剩最后一个流程了。” 裴幼宜往床榻边上移了移,小手轻轻攥住大红的被子。 “我……我是郡主,你可不要唐突了我。” 赵恂脸上笑意更深,一步步上前,高大的影子将她整个罩住:“自然不是唐突,我会伺候好郡主的。” 床帐落下,人影翻动,一两声轻不可闻的喘息随着雪落,被赵恂吃入腹中。 红烛燃的热烈。 属于太子妃裴幼宜的人生,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八十二章的文字,眼看着秧秧从14岁长到18岁嫁人,我圆满了,哈哈。 接下来会更新番外。 另外下一本会写《王妃福福》请大家多多收藏。 《王妃福福》 汴京首富家的小姐姜芙乳名福福,人如其名,福气爆棚,遇事总能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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