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姜蜜,极为认真地说道:“少夫人既然如此看好,那菘蓝便斗胆试一试。只是我的方子,只占四成,绝不多要。” 姜蜜见她态度坚定,便不再推辞,心中暗想,可在它处弥补她一二。 “还有一事想拜托少夫人。今日你我合作之事,还请您不要告知曲大人。我同他地位悬殊,再纠缠,不过是徒增烦恼。两相淡忘,才是最好的结局。” “石姑娘,我答应你。” “天色不早了,我该同母亲出发了。告辞。”石菘蓝起身告辞,行完一礼便往外走。 待她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姜蜜忽然出声道:“菘蓝,我想同你交个朋友,可好?” 石菘蓝回身,讶然。她观察姜蜜神色,发现她是认真的,沉默许久,浅笑着答应了。 “我姓姜,单名一个蜜字,乃家中独女。你可以唤我元娘。” “元娘,此去江南,不知何时相见,望珍重。” “珍重。” 姜蜜起身,送她离去。 …… 翌日早朝,都察院御史弹劾锦衣卫指挥同知曲怀英放浪形骸,于夜禁之时游荡街头;参奏五城兵马指挥司渎职,未尽巡守之责,请陛下严惩。 “谢卿,这是你的部下。可有此事啊?” 谢知让上前一步,手持笏板向皇帝拱手行礼,道:“禀陛下,确有此事。但这是微臣故意为之。锦衣卫正缉拿要犯,特命曲同知做出醉酒状在大街上游走,引嫌犯上钩。” “既是如此,那便是都察院误会了。”皇帝并不想追究此事,只轻轻揭过。 这让老御史如何能不生气?他两步上前,高声喊道:“陛下,您不能听信谗言啊!谢知让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妄图欺瞒圣上,这等小人之言,陛下您不能信啊!” 谢知让轻轻笑了一下,回身道:“陛下可是明君,朱御史此言,莫不是在说陛下偏听偏信、实乃昏君?” “你……你……你胡说!”朱御史气得吹胡子瞪眼,干瘦苍老的身躯几乎要厥过去。 “好了。”皇帝不耐开口,“既是误会,说开便是,谢卿下回记得提前同都察院打声招呼,莫要让此等误会再出现在朝堂之上。” 朱御史还要再说,却被同僚悄悄拽了回去。 谢知让心下嗤笑。 他转过身子,重新面对皇帝,朗声开口:“朱御史说我欺瞒圣上,我看不然。内阁辅臣,才是真真正正的欺上瞒下之徒!” 话落,太和殿内一片哗然。 第91章 外放 听闻此言,皇帝眸光一暗。 谢知让继续说道:“臣启奏一事:翰林院侍讲韩瓒韩大人多次上书自请外放,奏折却被内阁按下不表。” “哦?可有此事?” 曾方海嗤笑一声,道:“谢大人,此等小事,难道也值得放在朝堂之上浪费陛下以及文武百官的时间吗?” “小曾大人,官员任命都是小事。在你眼中,还有什么是大事?” 吏部尚书兼中极殿大学士曾德清不慌不忙道: “回禀陛下,韩侍讲三元及第,乃天纵奇才,私以为该留在翰林院好好做学问,为陛下分忧。老臣一片惜才之心,想韩侍讲年轻易冲动,这才将奏折按下不表。臣绝无二心。” 谢知让笑了一下,“韩侍讲孩子都生两个了,在曾大人眼里还年轻呢?啧,曾大人一把年纪了,不若辞了官当奶娘去吧,定是能将孩童看护得严严实实的。” “谢知让!朝堂之上,岂能容你这般放肆?”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有些人急什么?说来前些日子刚参加了韩家小儿的百日宴,那小娃娃康健白嫩得很,小曾大人可去瞧过了?” 曾方海知道他暗戳戳在指什么事情,一时更加恼羞成怒,大声怒吼:“你当是同家眷话家常不成?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敢放到朝堂上来讲!” “好了!”坐在上首的皇帝沉声开口,“吵吵嚷嚷的,活像市井当中吵架卖菜的泼妇,哪里还有半分朝臣的样子?” 他顿了片刻,道:“此事容后再说。先商议春耕一事。” 曾方海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曾德清一个眼神按了回去。 谢知让冲曾方海扬眉,嘴角露出一抹挑衅的笑,而后施施然转身面对着皇帝。 曾方海见他这无赖模样,更气,却无可奈何,只得竭力压下心头怒火。 等下了朝,皇帝召见谢知让进御书房谈话。 “你也真是个荤素不忌的性子,怎么什么话都在朝堂之上讲?也不知道收敛些。” 谢知让笑笑,懒洋洋开口:“微臣就那么个性子,改不了。” 皇帝见他瘫在椅子上、坐没坐相的样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轻声呵斥:“被抽骨拨筋了不成?看你那坐得像个什么样子!” 谢知让轻啧一声,不情不愿地坐直身子,口中抱怨:“陛下,您怎么和我爹似的?” “朕若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少说得少活十年!”皇帝没好气道,“让你底下的人都注意点儿。再有下次,朕可不管你了!” 昨日曲怀英来谢府找他,谢知让便猜会有这么一着。为以防万一,他大清早便来寻皇帝说了此事。故而朝堂之上,皇帝自然顺着他的话说。 “是,多谢陛下替我兜着呢。” “韩瓒那事,到底怎么回事?” 谢知让微微正色道:“曾家拉帮结派,韩瓒只愿做纯臣,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儿,便想外放做个地方官,替陛下做点实事儿。” 皇帝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他沉吟片刻,又问:“你同韩瓒,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托陛下的福,臣和韩瓒一同为皇子们授课,一来二去有了些交情。加之内子同韩瓒之妻有些来往,我便提一嘴说与陛下知道。但……” 见他犹豫,皇帝追问道:“你同朕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先前听陛下说过几句,言内阁权力越来越大。微臣是想借此事替陛下分忧,自作主张,还望陛下勿怪。” 皇帝顿了一下,心想这计谋定是成了,他此举怕是要对太子下手。于是他笑道:“有你这般贴心之人作朝臣,朕放心啊。哈哈哈哈。” 谢知让扬唇跟着笑,垂下眼帘,掩去眸底阴翳。 二人各自心怀鬼胎。 …… 今日天气极好,谢知让从北镇抚司回家时,正巧遇上姜蜜在院子里洗头。 她仰躺在一张小榻上,日光倾泻而下,为她柔顺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色。满院子浮跃的都是鲜花的香气。 谢知让抬手示意下人们莫要开口,上前接过丫鬟手中的水瓢,舀起温热的水浇在姜蜜头上。 而后他拿起一块香胰子,笨拙地擦在姜蜜发上。 “嘶——” 姜蜜被扯到头发,轻轻拧眉倒吸一口凉气。 谢知让不敢再动,低声问道:“弄疼你了?” “夫君?”听到熟悉的声音,姜蜜睁眼,惊讶开口,“怎么是你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谢知让说着,按下姜蜜的身子,“躺好,等下水进眼睛里了。” “哦。” “把头放好,让为夫伺候娘子洗头。” 姜蜜被他逗得发笑,谢知让便看着她笑。 渐渐的,姜蜜开始耳热。 头上是他轻柔的按摩头皮的触感,眼前是他灼热的目光。她开始抵挡不住这样的视线,一点一点把手挪到胸前,而后迅速捂住了自己的脸。 “你别看了……” 谢知让轻笑,“怎么,你是冰做的不成?我还能将你看化了?” 姜蜜嘟囔着说了句什么。 “好好好,不看你,松开吧。”谢知让顺着她的意思哄。 姜蜜得了他的保证,五指慢慢伸开,从缝隙里去看他。眼睛刚露出一点,便见他俯身亲了下来。 他隔着她的手,轻轻吻在她的眼上。 “乖乖,你怎么那么容易害羞啊?” 见她两耳通红,连指甲盖儿都泛着粉意,谢知让没忍住,又亲了亲她的指甲盖儿。 “乖乖,去岁你答应我要让我为你作画,你说冬日冷,一直没履行诺言。现下都春日了,天气回暖,再怕冷,我便叫下人在暖阁点炭火。择日不如撞日,下晌,陪我作画吧乖乖?” 姜蜜知道他肯定要借机干坏事儿,耐不住他死缠烂打,最终只得闷声答应了。 等她被谢知让拉着上暖阁的时候,她赫然看见一面清晰明亮的玻璃镜。 姜蜜心下直呼,小命休矣! 第92章 作画 阁楼内,四处点了炭火,温暖如春。 狭小空间内,一片混乱。 鹅黄织锦主腰全部敞开,可怜兮兮地躺在一丛张牙舞爪的飞鱼纹上。轻薄的亵裤被随意丢在屏风上,一只裤脚掉下来,轻轻摇晃。 屋内,梅香、甜香、麝香,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相互交织,惹人脸红。 “呜……” 一声极轻极轻的呜咽忽然打破这满室寂静。 顺着声音看过去,赫然是衣衫不整、小脸通红的姜蜜。 她背靠着坐在谢知让腿上,上身只穿了一件窄袖衫,其下风光若隐若现。裙裳紧紧系在腰上,裙门从前掀开,华贵的布料尽数被拢在腰腹之间。 若此般也便作罢,最叫姜蜜羞恼的,是在他二人身前摆了一面玻璃镜。 这镜子乃西洋物什,可比那铜镜清晰多了。只消掀开眼帘看上一眼,姜蜜就要被这羞人的动作臊得要昏过去。 “呜呜……你……你好了没有?” 谢知让低低笑开,俯身在她面颊亲上一口,以示安抚。 “快了乖乖。” 他抬头看了一眼,快速照着那镜中人儿作画。 “啧,可惜为夫笔力不足,这一抹赋彩,到底染不出乖乖这绝美艳红之色。” 谢知让遗憾着感叹两句,眼睛盯着那镜中人。他贴身在姜蜜耳旁哄着她、诱着她,直到这娇娇儿自己举起双臂来揽他脖颈,他才笑着放过她。 因他这不痛不痒的作弄,姜蜜被他吊得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她就不该答应这浪荡子作什么画! 他哪里是作画?分明是压着她画春宫! 画了一张还不够,那边上一沓,全是他的作品。 “乖乖,不若我将这些图全部裱糊在走马灯上,灯儿一转,火光映照在这画中宝儿身上,一定美极。” 姜蜜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瞬间被那画面羞得连脚趾头都缩在一起,浑身肌肤泛起一层粉意。 谢知让见她这模样,眸光更深,喉结上下滑动一番,不再去管那未完成的画作,只尽力去讨姜蜜欢愉。 “乖乖,想要什么可得自己说出来才是。” 姜蜜被他撩拨得心头火起,终是捂着脸,自暴自弃说出男人想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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