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喑进门,打量着屋内。 空空如也。 不过,还是有点发现的,比如说桌案上的笔墨纸砚。 瞧得出来,此前他在案头写过字,下笔挺重,以至于落下了点墨渍,印落在底下,隐约有些痕迹可寻。 容九喑默默的坐定,目光沉冷的盯着白纸上的墨渍,他到底写了什么? “爷,那两个……”崔堂凑上来。 容九喑皱了一下眉,“萧家的?” “嗯!”崔堂点头,“反正……挺上头。” 容九喑抬头望他。 “卑职的意思是,叔嫂关系……挺好。”崔堂干笑两声,“相亲相爱,你侬我侬的。” 容九喑将案头的白纸轻轻拿起,“很闲?” “是卑职多嘴!”崔堂赶紧行礼,“卑职该死!” 容九喑站起身来,“世有成人美之德,你偏只动嘴,是该死!” 语罢,他拂袖而去。 崔堂站直了身子,若有所思的挠挠额角。 “哥,爷生气了?”李常安进门。 崔堂横了他一眼,隐约好似明白了些许。 外头。 萧长陵带着丁舒真,直闯主院。 温枳站在门前,瞧着萧长陵冲上来,下意识的别开了身子,避开了他的碰触。 “阿枳?”萧长陵落了空。 温枳面无表情的瞧着他,“我没死,让夫君失望了。” “阿枳何故这么说?”萧长陵急了,“我终归是你夫君,只会一心盼着你好。你落下悬崖生死未明,我亦是心焦难耐,恨不能以身相代。” 要不是门口小,影响四月的发挥,她是真的想再给他一脚,踹死这撒谎精。 “你的以身相代,就是在小姐有危险的时候,为了别的女人,险些将老爷推下悬崖?在小姐生死不明的时候,跟身后这位搂搂抱抱吗?”四月扯着嗓子喊,恨不能让全礼县的人都听到。 萧长陵面色陡沉,“放肆,你……阿枳,你别听她胡说,我……” “啪”的一声脆响,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温枳揉着手腕,不咸不淡的开口,“闭嘴!” 第31章 得到她 “你怎么能打人?”丁舒真顿时冲上来,怒目直视。 温枳捋起袖子,当即反手给了她一巴掌,“你们差点弄死我,我打你们一人一巴掌,算是轻的!” “啊……”丁舒真是毫无防备,登时被一巴掌打懵了,回过神来,当即哭出声来,“你、你竟打我,我再不济,你也得尊我一声大嫂,简直是毫无教养,目无尊长!” 萧长陵愤然挡在丁舒真跟前,“阿枳,你怎么可以……” “四月!”温枳厉喝。 四月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踹去。 叔嫂两个顿时咕噜噜的,抱团滚下了台阶,登时疼得龇牙咧嘴,哀嚎不休。 “温枳!”萧长陵疼得爬不起来,只觉得脊背火辣辣的,仿佛胳膊腿都断了,脑袋里嗡嗡的,真真是疼到了极点。 温枳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睨着翻滚的二人,“这几个台阶,比起悬崖差远了!夫君不是说,要以身相代吗?怎么,这点疼就受不住?可见,你一直在骗我。” 萧长陵的责骂都到了嘴边,愣是她这番话,给打了回去。 “我若不是在乎夫君,就不会如此伤心失望。”温枳抽搭了两下,捻着帕子擦着眼角,“既然夫君不在乎我,又何必相看两相厌呢?倒不如,早点给别人腾位置,也免得耽误了夫君的幸福。” 萧长陵这下慌了,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身后哭泣的丁舒真,“阿枳莫要这么说,你我是夫妻,我自然是与你两相欢,才会与你成亲,何来的不在乎?我心里唯有你,也只在乎你。” 温枳心头嗤笑,在乎她温家的银子吧?但面上,还得摆出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拿到和离书之前,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阿枳莫要说胡话。”萧长陵走上台阶,终是伸手将人抱住。 温枳伏在萧长陵的怀里,冷睨着爬起来的丁舒真,勾唇笑得嘲讽。 四目相对,丁舒真一双泪眼,难掩愤恨之色。 “二郎?”缓过神来,丁舒真哭声轻颤,“我好疼……” 这一次,萧长陵没有站她,“你先回厢房,我们夫妻有话要说。” 丁舒真愣住,哭声戛然而止。 “来人啊!”四月当即喊了一声,“送客人回厢房。” 丁舒真被人送出去的时候,满脸的不敢置信。 温枳心里很清楚,萧长陵是为了什么? 若自己死了,那嫁妆的去留就成了问题,等着父亲悲痛完再想起来,萧家早就处理完了那些东西,萧长陵不亏。 现在自己没死,若真的伤了心,来日一毛不拔,别说是贴补萧家,没有银子打点,以他的能力……做不到官运亨通。 萧家瞧不上温家,却觊觎温家的银子,这便是最可笑的事情。 院墙外,有人站了站,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夜里。 温府还是静悄悄的,容九喑进了温临风的房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外头风凉,你身上还有伤,不宜站在风口上。”萧长陵将外衣覆在她肩头,“那些事,交给岳父大人和表兄处置便是,阿枳早点歇息吧!” 温枳眉心微蹙。 歇? 她绝对不会与他…… 但是明着来确实不行,萧家毕竟是将,军府,到时候纳妾无数,死活不愿放过她,她一介商贾之女,根本不可能拿到和离书。 “喝点水,定定神。”萧长陵给她倒水。 温枳端着杯盏浅呷,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阿枳?”萧长陵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成亲至今,你我一直琐事缠身,今日……” 温枳放下杯盏,“我身上有伤,诸多不便。” “阿枳,你我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本该是最亲密之人。”萧长陵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旁人算不得什么,你我理该同舟共济,有我萧长陵的来日,便有你的来日,夫荣妻贵。” 温枳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忽然一口气上不来,好似有什么东西蹿上了小腹,紧接着便觉莫名燥热,奇怪的感觉,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想站起身,却是手脚乏力,一阵阵的打着寒颤,身上的汗毛登时根根立起。 这是…… 温枳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萧长陵,连成句的话都说不出来,“这水……你、你……” “阿枳莫忧。”萧长陵弯腰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在床榻上,顺势解开了她的腰带,吻上她的脖颈,“阿枳是我的妻,我一定会对你好的,阿枳,阿枳……” 外头,夜色浓重。 寒鸦骤起,振翅掠去…… 第32章 昨夜,成了? 晨光熹微。 瞧着睡在枕边的温枳,萧长陵又惊又喜,只是……目光及至温枳的锁骨处时,不由的眉心微蹙,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咬过她? “阿枳?”萧长陵低唤着。 温枳闭着眼,翻个身背对着他。 见状,萧长陵也不再多说,翻身下了床榻,只是脖子有点疼,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像不太能记事,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太过的缘故? 待萧长陵离开,温枳吃力的坐起身来,冷不丁一个喷嚏,身上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姐?”四月端着脸盆进门,“昨天夜里……” 昨天夜里,小姐让她去盯着老爷那边,没成想回来的时候,这边连院门都关了,等她爬墙进了门,房间里已经传出了奇怪的声音,所以…… “没事。”温枳面无表情的穿上衣裳,“不必再提。” 四月悄摸着睨了一眼小姐锁骨上,结了疤的红痕,心里难受得要命,只怪自己没保护好小姐。 “小……” “哈欠!”又是一个喷嚏,温枳揉了揉眉心,“四月,去跟着萧长陵。” 四月急了,“可是小姐,您嗓音都是嗡嗡的,是不是受凉了,奴婢不放心您!” “你……哈、哈……哈欠!”温枳别开头,掩着唇又是一个喷嚏,“快去!” 四月撇撇嘴,只得快速转身离开。 温枳坐在梳妆镜前,瞧着面色苍白的自己,恨恨的咬紧牙根,“萧长陵!” 他们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无外乎是担心她跑了。 果不其然。 厢房那边,四月扒拉在墙头,瞧见了一大早匆匆见面的叔嫂二人。 “瞧着二郎这般春风得意的样子,想必昨夜是成了?”丁舒真笑靥温婉,只是面色分外苍白,露在外头的手背和其余肌肤,泛着刺目的红疤,好似昨儿滚台阶所留。 萧长陵躬身揖礼,“多谢嫂嫂教的法子。” “我只是不想让二郎和弟妹,因为我和珏儿的缘故,生出误会来。昨儿这么一闹,弟妹定是恨死我了,我这也是为了弥补你们,不得不出此下策。”说着,丁舒真红了眼眶,“我丧夫为寡,自知枕边无人知晓冷热的滋味,哪儿能让弟妹,也备尝这般苦楚。” 语罢,她捻着帕子拭泪,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嫂嫂莫要伤心,大哥虽然去了,可你还有我们,还有珏儿,我与阿枳必定会敬重嫂嫂,好生照顾你们母子。”萧长陵忙不迭宽慰。 丁舒真泪眼含笑,“多谢二郎,有你这句话,我纵然是死也放心了,有你和弟妹在,珏儿必定能得妥善照顾,只盼着二郎来日有了孩儿,莫要忘了珏儿。” “那是大哥唯一的孩子,我自待珏儿如亲生。”萧长陵深吸一口气,“现如今我已圆房,想来与阿枳之间的隔阂,必会就此消除,只待来日温家助我一臂之力,定可让萧家重获新生。” 丁舒真缓步靠近他,冲他嫣然浅笑,“我相信二郎,如今你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弟妹必定会倾囊相助,哪个女子……不盼着夫君平步青云呢?” “是!”萧长陵点点头,掩不住眉眼间的欣喜之色。 一则是因为圆房,二则是因为……青云路。 四月咬着牙,暗啐了一句:狗男女! 刚愤愤的跳下墙,愣是被崔堂逮了个正着。 “妈呀!”四月一脚便踹了过去。 所幸崔堂闪得快,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小姑娘,“差点断子绝孙啊!” 四月:“……” 两人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好半晌,四月才嗫嚅,“谁让你走路没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姑娘,是你自个做贼,没留意身边的动静,还能怪我?”崔堂幽幽吐出一口气。 他算是看出来了,表姑娘身边的丫鬟,是个彪悍的婆娘,见谁不爽都给一脚,真是不好惹。 “这是自己家里,算什么贼?”四月反驳,“倒是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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