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口口声声说受伤,伤呢?我家小姐还出血了,谁心疼她了?”四月插着腰,气呼呼的指着院中母子,“今儿有我四月在,谁敢进去,我就跟谁拼命。” 萧长陵眉心微蹙,“四月?” “姑爷是嫌小姐命太长?”四月冷笑两声,“今儿他两进去,小姐气急攻心,谁负责?若今儿这事没个交代,我就请老爷把小姐接回去。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少搁我跟前,我读书少,能动手绝不动口,你们不信就试试!” 这些话,若是搁以前,四月是不敢说的。 因为小姐的心思在萧长陵身上,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可现在,小姐不再是以前的小姐,四月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不管你是兵还是水,反正她都敢挡在小姐跟前,谁也不能再欺负小姐。 “四月,你放肆!”萧长陵面上挂不住。 说得好像,他吃里扒外,存心偏帮外人,不分是非黑白似的。 瞧着恼羞成怒的萧长陵,四月扯了扯唇角,“姑爷,这是您的院子,他们要对付的可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您真的不管管,不说句公道话吗?妻子您有了,这儿女嘛……以后也会有的,何必要疼着别人的孩子,伤了自己的妻儿?” 这话,直接诛了丁舒真的心。 丁舒真潸然泪下,“是,我终是别人的妻,珏儿到底也不是二叔的孩子,何必要惹弟妹不快,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被人瞧不起也是活该,只怪我那短命的夫君,怎么就抛下了我们娘两呢?” “娘,我想爹爹了……”萧珏适时开口,抱着母亲嚎啕大哭。 四月的拳头都硬了。 “行了!”萧长陵低喝。 哭声,戛然而止。 “大嫂和珏儿先回去吧,等阿枳好转再来看她不迟,这节骨眼上,莫要打扰阿枳静养。”萧长陵没忘记,温枳是为何出去。 胭脂楼的生意没有起色,到时候萧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丁舒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二叔,你不要我了吗?”萧珏脸上挂着泪。 以前,萧长陵总是惯着他。 可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 “珏儿乖,你婶娘身子不舒服,你莫要胡闹。”萧长陵温声哄着,“等你婶娘身子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想了想,萧长陵又快速回了房间,然后又快速走了出来 四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瞧着萧长陵…… 第97章 他在,吻她 萧长陵将食盒递给了丁舒真,继而蹲下来,温声哄着,“先跟你娘回去,二叔怎么会不要你呢?这好吃的拿回去吃,莫要再胡言乱语,到时候旁人听着,还以为是谁教的呢?” 闻言,丁舒真面色讪然。 四月冷眼瞧着,原来他都知道,孩子的一言一行,是“有人”教出来的? 呵,知道还这样护着,可见是真爱无疑了! 只是,白瞎了小姐带回来的糕点。 眼见着萧长陵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丁舒真也是见好就收,否则再闹下去,必定会惹萧长陵不快,是以便紧握着食盒,极尽温柔的点头,“给二郎添麻烦了。” “走吧!”萧长陵叹口气。 四月冷眼看着,一对叔嫂,弄得跟恩爱夫妻,被人生生拆散一般。 等着丁舒真母子二人离开,萧长陵这才转身回了屋子。 大夫叮嘱了一番,四月便将人送了出去。 “有劳大夫了。”四月左右环顾,然后将银子塞进了大夫的手中,“还是老样子,老说法,以后也是这般。” 大夫笑着点头,“只管放心!” 送走了大夫,四月还是心疼那一盒糕点。 唉,便宜了一群白眼狼。 房内。 萧长陵一脸心疼的瞧着温枳,“让阿枳受委屈了,是为夫的不是。既要操心胭脂楼,又要顾及家中,实在是辛苦。” “我没事。”温枳虚弱的张着嘴,“这里有四月照顾便是,夫君有事便去忙吧,前程要紧。你若是有来日,我吃再多的苦也是应该。” 萧长陵想着,该怎么开口,让她拿出嫁妆贴补萧家? 可瞧着温枳闭上眼,他又怕太着急,会让她起疑……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这事还是跟母亲商议之后,再想办法。 “姑爷还是先去忙吧,光守在这里也没用,小姐这边有奴婢在,绝对没问题!”四月知道,小姐不想见到萧长陵,自然要帮着赶人。 萧长陵瞧了一眼,闭眼休息的温枳,自知留下也没什么用,便叮嘱了温枳两声,缓步朝着外头走去。 他是该想个法子,从温枳身上抠点钱出来了。 胭脂楼不行,嫁妆……总该可以吧?! 待人走后,温枳睁开眼。 “小姐?”四月慢慢的将人搀起,“他走了。” 温枳点头,低声咳嗽着,抬眸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桌子。 “糕点被他送人了。”四月满脸愤愤。 温枳敛眸,“倒也是极好的,那糕点甚是好吃。” “小姐……”四月皱眉。 温枳深吸一口气,“回头跟陈叔交代一声,就说有些事情,需要他早作准备。” “什么事?”四月不解。 温枳伏在她耳畔低语了一阵,“听明白了吗?” 四月眨着眼,当即笑出声来,“明白明白,奴婢明白得透透的!” “去吧!”温枳重新躺回去,“我睡一会,别叫我。” 四月颔首,关上房门退出去。 有些人的贪心,是会付出代价的,好吃的不白吃,好用的不白用,拿了别人的,总归是要还回来的。 温枳原是只想睡一觉,可到了最后,竟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好似隐约可见,有人坐在床边,伸手抚着自己的面颊,她想睁开眼,奈何不管怎么用力,身子好似完全失去了掌控权。 她,无能为力。 “一头扎进来,后悔了吗?” 那人低低的说着,掌心贴在她冰凉的面颊上,滚烫的触感,让她身上的汗毛根根立,却做不出其他的反应。 “蠢。”他低声说。 俄而,有温润的触感从额头传来。 温枳闭着眼,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不知他还想做什么? “天塌了,也自己扛着,依赖旁人就这么难吗?”他仿佛有点恼怒,“打死也不来服个软,真是狗都不啃的倔骨头,早晚把作死你自个。” 温枳:“??” 下一刻,唇上骇然一软。 温枳的羽睫,止不住轻颤。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唇齿间,熟悉的气息,伴随着灼人的温度,不断的侵占她的感官,脑子里瞬时一片空白。 老天爷,他在、在…… 吻她! 第98章 好吃你就多吃点 温枳想挣扎,可浑身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他放肆辗转,直到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看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男人仔细的为她掖好被子。 床榻“吱呀”一声响,似那人起身,其后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恍恍惚惚间,温枳好似又睡着了,其后发生什么事,便再不知晓,等着再次醒来的时候,四月就在床边守着,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 有那么一瞬,温枳觉得那些发生的事情,似乎是自己在做梦。 梦得有点真实,又有点不切实际。 “小姐?”四月醒转,“你醒了?” 温枳揉着眉心,“我睡了多久?” 外头,天都黑了。 “您这次睡得有点久,眼见着天都快亮了呢!”四月忙道,“姓萧的回来过,见您睡得沉,又回书房去了。但,护院悄悄回来说,是进后院了。” 后院,也就是说,去找丁舒真母子了。 “习惯就好。”温枳吃力的坐起身来。 四月忙不迭将软垫子塞进了温枳的身后,“小姐饿了吧?” “嗯!”温枳颔首。 四月赶紧转身,“奴婢去给您拿吃的,一直都温着呢!” 小丫头跑得飞快。 温枳若有所思的瞧着窗口方向,伸手摸着自己的唇瓣。 真的,是做梦了? 窗户虚掩着,有风从缝隙里漏进来。 温枳止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上的汗毛瞬时根根立起,有种脊背森寒的怵感。 蓦地,外头一声猫叫,冷不丁的将温枳的神志拉扯回来,几乎是打着赤脚就下了地,手忙脚乱的关上了窗户,重重的插上了木栓。 呼吸微促,温枳站在窗口,面色惨白…… 翌日。 晨光熹微。 今日天气不错,外头阳光甚好。 四月将一个食盒搁在桌案上,转身搀起自家小姐,温柔梳妆,“小姐,觉得如何?” 温枳这会是真的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吓着的缘故? 脑袋,有点昏昏沉沉。 “阿枳!”萧长陵缓步进门,“好些吗?” 温枳垂了一下眼帘,低低的咳嗽两声,“好些了,只是没想到来个葵水便会这般严重,昨日……吓着夫君和大嫂了吧?” “不妨事!”提到丁舒真的时候,萧长陵面色微恙,转而又快速恢复了神色,“只要你没事便好,大嫂不会如此小气计较。” 温枳点头,“那就好。” 待梳妆完毕,温枳坐在了桌案前,目光轻瞥,瞧着萧长陵眉心一皱,不由的瞧了四月一眼,“四月又去买糕点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还能跟幼时那般,不舒服就想吃糕点吗?” “小姐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四月回答,作势要打开食盒。 温枳摇头,“我吃不下,你不必打开了。” “可是……”四月犹豫,“糕点得趁热吃,奴婢一大早去排队买的,若是凉了岂非可惜?” 温枳搅拌着碗里的米粥,“夫君吃过早饭了吗?” “勉强用过,担心你的身子,便急忙过来了。”萧长陵回答。 温枳笑道,“那不如夫君坐下来继续用些?” “我……”萧长陵瞧了一眼外头。 温枳合喝着米粥,“夫君既然有事,便不必在这里守着我,等身子好些,我再去胭脂楼看看情况。你在外头奔波劳碌,这盒糕点就带着,饿了可以吃。” “好!”萧长陵点头,“那阿枳莫要逞强,若是身子不适,就暂且先不管胭脂楼的事,等身子好些再说,横竖萧家,也不差这一点。” 话说得好听,可实际上呢? 死盯着她不放的人,又是谁? 瞧着萧长陵提着食盒离开,四月嫌恶的裹了裹后槽牙。 呸! “今日这米粥,熬得甚好,还放了菜粒子,甚好。”温枳倒是挺满意的。 四月凑上来,“欸?这么成功吗?” “你这傻姑娘。”温枳笑着打趣,“很好,下次就照着这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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