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砚!”霍真真沉声斥责。 “我知道郡主有许多想知道的,但臣现在还不能说,郡主只需要知道,春阳县需要臣陪着去,春阳山若郡主要上,也需臣在身侧。”他清寒的眸子泛冷,一步一步朝她靠近,深邃的瞳孔中闪烁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霍真真往后退一步。 江书砚轻笑一下,眼底的冷意散去,他勾起唇角,漆黑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嗓音慵懒诱人:“怕臣?” “你...”霍真真被他忽然的转变惊得摸不着头脑,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现在很危险。 她忍不住又退了两步。 江书砚一个大步又拉近距离,他重复道:“春阳县臣要去,春阳山郡主要上也需带上臣。” “嗯?可是同意?” 他拉长尾音,放缓时的声调有些魅惑人心。 霍真真眉心皱了又皱,额角抽搐,终是没忍住一拳挥了过去。 她早都想这么干了! 江书砚眸光一顿,左臂伸出格挡,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眼中带着点安抚道:“气什么。” 霍真真也不说话,连拳带脚全往他身上招呼,拳被挡住就踢腿,腿被躲开继续伸拳,总有几下揍到他身上。 江书砚也不还手,只是不停的陪她过招,你来我往,院子里的木桶,木凳都被她踹飞,手里能摸到的物件全往他身上砸。 到最后,已经不是在比武,而是在泄恨。 霍真真眼里只要能摸到拿起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一股脑全往他身上摔。 衣服、脖颈被扔的物件儿蹭到泥点,江书砚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让她砸,他就沉默的看着,不做抵抗。 终于...霍真真停下,她撑着双腿弓着腰大喘着粗气。 一张的小脸此刻被她拧的皱巴巴的,亮晶晶的眸子里还淌着怒意:“为什么不还手?” “郡主可是消气?”江书砚启唇。 霍真真眼睫轻颤,站直了身子,拧眉道:“什么意思?” “臣错了。”他轻声呢喃。 霍真真瞬间就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她气极反笑:“江子卿,你为了和我一同去春阳县,这番谎话都编的出来?” 怎么到现在反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而他在哄她?分明是江子卿他自己昨天冷声提醒,让她霍真真谨记君臣本分,现下却突然来这么一出。 不过一夜之间。 还是说,那春阳山真的有什么? 霍真真心下怀疑,面上犹疑不定,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江书砚轻叹口气,想要回到昨日去骂骂那个突然清醒过来的男人。他朝前小小的迈进一步,在距她不远不近的距离,开口:“真儿,我错了。” 他嗓音干净温柔,像是根儿羽毛在她心上飘荡。 他怎么敢这样叫她? 霍真真有一瞬羞红了脸,她白皙透镜的脸蛋儿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到最后直接背过身子,恼怒道:“放肆,谁准你这样叫我!” “臣知错了,郡主可否原谅昨日的江书砚,给今日的子卿一个机会?”江书砚轻脚靠近。 他高大的身子快将霍真真整个人圈进怀里。 两人之间是的距离被他算的恰到好处,多一尺会她觉得冒犯,远一寸会让江书砚觉得不够。 “郡主,为何不看臣?”他低声诱惑。 慵懒磁性的嗓音自霍真真的耳畔响起,震的她一个激灵,耳根发烫,粉意蔓延至整个耳垂。 她分明很瘦,耳垂却极具富态,肉嘟嘟的,染上粉色,像是被咬了一口的红樱桃,汁/水/渗/出,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来一口。 江书砚喉结滚动,眸光变得异常幽深。
第25章 说开 炙热的视线时不时的拂过,他的呼吸似乎也变得沉重。 霍真真察觉到什么,猛地转过身,抬眸对上一双泛着波光的眸子,她强装镇定道:“江大人。” “郡主不是更喜欢子卿这个名字?”他嗓音缱绻。 “叫臣子卿。” “江书砚!”霍真真额头冒出细汗,双腿竟有一瞬觉得发软,她暗地里伸手按在石桌上撑住身子。 视线交错,却看到他噙着一抹笑意,她自以为的隐晦动作全被江书砚看在眼里。 霍真真的脸这下彻底红透了,仰着脖子,嘴硬道:“我们是来谈正事,不要说些其他乱七八糟。”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霍真真心里默念,撇开眸子不去看那人的眼神。 “郡主可是原谅臣了?”江书砚又问一遍。 霍真真怕他更过分,连连点头:“原谅了。” “日后可能叫臣子卿?”他趁机低声哄着。 霍真真不假思索:“可以。”这不算难事。 “那春阳县也同意臣陪同。” “同...等等!”霍真真猛地住嘴,抬眸看过去,语气严肃:“你若不说个一二,休想骗我。” 就不能给他一点机会,稍不留神就会被哄骗。 霍真真脸上的红意退散,她站直身子,神情认真:“江子卿,无论往日我同你如何玩闹,此事于我而言事关重大。” 她顿了一秒继续道:“你既然知道其中一些事情,那更应该理解我的处境,若你不说清楚,让我如何同意和你同行?” “你该懂我的。” 长长的眼睫盖着她眼眸中的疲惫,嗓音低哑暗沉。 江书砚一怔,目光变得清明,像才醒过神似得,讷讷道:“抱歉,今日我逾矩了。” 他按了按眉心,眼底闪过一层惊慌失措,开口解释:“前些刑部在查的案件和春阳山有关,细查过程中才发现似乎牵扯到一些陈年往事,我也是近日才捋顺里面的关系。” 霍真真扬了扬下巴让他继续说。 “你自回京便将周平派了出去,想必他这次查到了春阳山。” “你跟踪我的人?” 江书砚蹙眉,心底不快她随口说出的亲密话,沉声道:“是他学艺不精,在春阳县打探消息被我的人察觉到,回禀给我。” “那你继续说。”霍真真讪讪道。 “春阳山上有一帮匪贼,今年已经多次劫走官银,据春城报上的奏章,他们甚至将上个月陛下发放的善款也劫走一多半,但经过多方的查询,匪徒队伍倒像是军营出身。” “虽是打劫却从未伤害护卫队性命,更未朝周围百姓索取过一分一毫,否则也不至于今年才被上报。” “你还查到什么了,非要同我一同上山?”霍真真狐疑。 若只是这些,他也不至于非要自己承诺同他一齐去春阳山。 江书砚沉默一瞬,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担忧:“春阳山的当家之一,恐怕出身来是当年的霍家军,并且职位并不低。” 霍真真眸光微敛,好半响,艰难说道:“你有几成把握?” “虽不敢完全保证,但根据目前收集到的线报,至少有八成把握。” “......”霍真真忽然觉得嗓子像是被棉花卡住,声音一点也发不出,连带着呼吸也跟着不畅。 江书砚没再吭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直到霍真真缓过神来,轻声道:“我答应你,和我一同去。” 没想到她想法转变的这么快,他诧异道:“为什么突然同意?” 霍真真自嘲苦笑:“你不是也一直非要和我一同去。” “江书砚,你答应我,届时若我脾气失控,你定要拉住我。” 她难得垂着脑袋,像是只打了霜的茄子。 下颌被一只冰凉的指节勾起,霍真真瞳孔微微一震,眸中闪烁着银光。 江书砚轻叹口气,另一只手轻抚过她的眼尾,指腹略微用力按压,嗓音温和:“有我在,慌甚。” “我不是慌,我是难过。”她唇瓣翕动,嗓音极轻:“若是霍家旧部,他是怎么才能允许自己去做山匪的头目,甚至去抢劫官银。” “这十七年从不联系我们,他是有冤屈有委屈却不敢寻我们吗?江书砚,你说,十七年前那场夺嫡之战究竟发生什么了?” 她终于在他面前把那层早已破败不堪的纸掀开:“为什么陛下登基,父亲却带着母亲远走荆州十七年,霍家军十七年不入燕都,甚至父亲母亲非特殊诏令不得回京,据我所知,那场战役后,霍家上至五大副将下至操守官员皆有不明的牺牲和失踪,更别说那些没有官衔的子弟,霍家军几乎被大换血。” “父亲母亲甚至不许任何人提起十七年前那场国战,军队旧人也无人敢说起。若非...”她嗓音哽咽,眼中泛着泪花:“若非那日我阴差阳错得知,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父亲承担着什么?” “是谁在害我霍家军,是谁在其中搅弄风云?” “江子卿,我回燕都,并不想要什么良婿,我只想要那年真相。若是能换出真相,婚事于我不过...唔...” 话没说完唇瓣便被粗粝的指腹按住。 “话不可乱说。”江书砚垂眸淡淡的注视着她,嗓音沉重。 “郡主怎敢和臣说这些?这些话里但凡有一句被臣拿出来生事,恐怕郡主和将军、公主皆会受到牵连。” 他说出一个残忍的可能。 可霍真真眼中却没有害怕:“你会吗?” “不会。”江书砚语气笃定。 “臣...臣是郡主这边的。” 他这话一说,霍真真噗呲笑出声,她捂着腰半靠在石桌上,笑的越来越大声,到最后弓起身子笑。 “有这么好笑?”江书砚的唇边也勾起一抹笑意,眼尾上挑。 总算是将人哄好,笑便笑吧。 霍真真呼吸平复下来,慢慢挺直身子,语气轻快道:“谢谢你。” “郡主对臣这般客气,倒是让臣很伤心。”江书砚用着古井无波的语气说着轻挑的话。 霍真真嘴角轻轻翘起:“莫再捉弄我了。” “臣说的句句皆是真心。”他认真解释。 霍真真失笑了一声,难得开口认真同他说:“江大人,我已经同意和你一齐去荆州,你不必再说这些违心的话,你且放心,出城之后,行事我定会和你认真商讨,绝不会私自行事。” “你不信我?”江书砚并不在意她说的那一长串话,难得心底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滋味。 是他往日太过冷淡,如今真心实意说出来的话也只被人当做笑话。 江书砚眉心微拧,低敛着眼睑,眸色极深,薄唇抿直,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四处打量的某人。 “江书砚,你怎么知道这是聂将军的家?”霍真真转头就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一时茫然。 “你...这又是怎么了?” “真儿...臣可以这般唤你吗?”他没有回答,只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霍真真方才那股危险的感觉又回来了,她不由自主的站直身子,想往后退,却忘了方才为了支撑身子,背后早被石桌挡住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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