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升倾下身,去抱秦瑶,二人抱着滚落在木床上,秦瑶发丝凌乱,被他从上向下亲吻。 少女的身子冰凉如雪,与火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瑶仰起头,刚好能看见屋外的月色。 山中一轮银月高悬,雾气从山涧中升起。 月色冰凉,寒气渐生,秦瑶的身子无疑是冷的,犹如这一轮夜晚的寒月。 当萦绕在寒月外的白雾,被风扯散,如霓裳一般的云雾散去,寒月露出了真正的形态。 在人眼中,月色便更加的明亮,那一轮银色玉盘轻颤,洒下银辉无数。 皓月满千山,山峦被寒霜覆盖,更加起伏,仿佛触手可及。 夜色照进屋内,秦瑶三千青丝如云瀑垂落在床头,露出锁骨,纤细的脖颈紧绷,呈现出袅弱的弧度,不堪一折,额间渐渐渗出汗珠。 随着谢玉升的吻擦过她喉咙,落在她锁骨上,秦瑶指尖紧紧地攥住了床单。 少女哽咽道:“你说你发热了,我只是给你当冷炉冷一下,你别做其他的。” 耳畔是男人的热息,他唇上移,吻住她耳垂,道:“不会做其他的。” 秦瑶迷迷糊糊中,又想起了她和谢玉升的新婚之夜,那晚她脚上铃铛乱晃,勾到帘帐之前,整个床榻坍塌前,他二人其实还有别的交谈。 那时,谢玉升扶着她腰,问她:“是这里吗?” 秦瑶眼尾赤红,手指搭在唇瓣边,呜咽道:“我不知道。” 曲径艰涩,湿滑泥泞,窗外雨落声响。 二人摸索了许久,不得道。 一进来,秦瑶就推他出去,说跳舞都没这般疼,没一会,就感觉肚脐那边有呼吸拂过向下。 在秦瑶嫁人前的印象中,谢玉升一直是君子一般的人物,清冷孤傲,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可那晚,她知道了他也会匍匐。 他的舌头很热。 秦瑶挂在脚上的铃铛,之所以一直晃,就是因为受不住撩拨。 思绪回到今日,大概谢玉升也觉得拿她身子当冰炉,有些太过分,心中过意不去,想要补偿她,开始重蹈新婚时的覆辙。 秦瑶说不出来那种感觉,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浮木,在水底浮浮沉沉。 谢玉升的舌头,一如既往的热。 月色弥漫,山涧里小溪潺潺流淌,倒映天上金光。 翌日清晨,天没亮秦瑶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谢玉升换好了衣衫,一对视,二人就又想起了昨晚。 秦瑶盯着谢玉升的唇,微微出神,早就听说薄唇之人多薄情,很难想象出这样一张唇也会有那样动情的时候。 谢玉升也没动,任由她打量,半晌才薄唇微启:“把衣裙穿好。” 他容色清和,面庞沉静,显然烧已经退了,这样一副疏淡的神情,谁看了都得称一句正人君子。 可秦瑶知道他的本性,轻轻瞪了他一眼,换好衣裙下榻。 她转头看着床上垫被,上面有些脏了,走过去将被子抱起,道:“走吧,我们去把被褥洗洗,这床被褥是阿姆新拿出来给我们用的,之前没人用过呢。” 谢玉升本欲说脏了便扔了,可一想到今晚还要再在这江岛上住一晚,也只能走过去,陪秦瑶一块出去洗被子。 作者有话说: 嘘。
第33章 和离 秦瑶走出屋子,手上抱着床单。 陈姆妈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落在秦瑶手中的被单上,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娘子,是这被单坏了吗?” 秦瑶面上浮起一层不好意思的笑容,道:“不是,是我不小心把被单弄脏了,想出来洗洗,阿姆这里有木桶吗?” 陈姆妈听到这一要求,愣了一愣,再转目看向秦瑶身后的谢玉升,慢点反应过来了。 小夫妻火气盛,正是按奈不住的年纪,晚上宿在一块,指不定就天雷勾地火了。 陈姆妈是过来人了,起身笑了笑,道:“有的,我去里屋给娘子拿木桶来。” 秦瑶被这一笑弄得越发羞愧,立在原地等陈阿姆回来。 清晨阳光从树间细缝筛落,洒在人脸上,带上了夏日的炽热。 秦瑶转头看向谢玉升,脸色发烫,对视一眼,昨夜种种历历在目,羞愧溢上心头。 皇后娘娘心思单纯,对这种事没有什么概念,以前只模糊地以为就是两人卧在一块睡觉就算圆.房了,可出嫁前,教习嬷嬷特地来教导她闺房中事,给她看了一些小册子。 而谢玉升对她所做的,不在小册子上。 秦瑶觉得,天底下没几个人和谢玉升一样。他除了吻她的唇,还会一遍遍唇吻她的锁骨、小腹,甚至别的地方。 秦瑶摇了摇脑袋,将那画面甩出脑袋。 这时,陈阿姆拿来了木桶过来,秦瑶接过,坐在树下,开始洗床单。 谢玉升看她拼劲全力,小手用力地去搓床单,极其不娴熟的样子,蹲下身道:“我来。” 秦瑶坐在小凳上,疑惑地抬头,道:“怎么能让你来呢。” 再怎么说,谢玉升也是皇帝,哪能让他屈尊纡贵做这种事? 再说那被单也没有多脏,也就中间一块地方沾了点水渍,只要稍微拿水泡一泡,洗一下就可以,但那水是秦瑶的,她心里害羞,过不去那道坎。 两人对视,秦瑶觉得万分尴尬,坐如针毡。 谢玉升垂下眼,淡声道:“你昨夜根本没睡多久,进屋去休息吧。” 他从她手里抽出床单,慢慢搓洗起来,样子并不比秦瑶娴熟多少,但好歹不像秦瑶那样用力地来回撕扯,很快就上了手,像模像样地洗起来。 花影落在二人身上,日光时亮时暗,秦瑶托腮,看着他的动作,心中莫名有点心虚。 以前在宫里,他二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就像天上的神仙,吃穿用度都由宫人伺候着,等沦落到民间,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方知万事不易。 秦瑶觉得自己不能干坐着,也要做点事情,便道:“那你在这里洗床单,我进屋给你缝衣服。” 他坠江时穿的衣服破了,上岛时袖口被树枝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穿是还能穿的,但看起来有碍观赏。 谢玉升想到了她给自己绣的那一只其貌不扬的香囊,抬头问:“你可以吗?” 秦瑶听出来他怀疑的语气,道:“你等着。” 秦瑶进屋拿了针线来,将谢玉升的衣袍放在膝盖上,有模有样绣起花来。 然而谢玉升的猜测是对的,秦瑶从前绣花,就能将白兔绣成白虎,又怎么能指望她女红一下精进? 原本衣服只是袖子处裂开了,经她的手一缝,补是补上了,却也多了一道蜿蜒如虫爬的针脚。 秦瑶绣到一半,停了下来,着着袖子上丑陋的针脚,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谢玉升洗好了床单,晾在院子中,回头看秦瑶停下手上动作,眼睛巴巴地望着衣服,他问:“绣好了?” 秦瑶抬起头来,双手提起袖口,展示给他看,问:“好看吗?” 谢玉升盯了那纹路一会,不说话,扬起眼睫看她,意思尽在不言中。 小姑娘明白了,心里失落,但也不想自己被看轻,道:“你等会,我拆了线重新绣,这次肯定比上次好看。” 在这种事情上,她有点笨手笨脚。 下一刻,衣服被从秦瑶手中抽走。 秦瑶仰头,看谢玉升将衣袍拿在手中,他来回翻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有些一言难尽,道:“你把针给我吧。” 秦瑶不懂他要做什么,将针递了过去。 谢玉升道:“我来帮你绣。” 秦瑶一脸惊讶:“你怎么能绣,你又没学过女红。” 谢玉升问:“我绣的和你绣有什么区别?” 这话秦瑶可真反驳不了,谢玉升绣得再差,还能比她绣得丑虫子还丑吗? 谢玉升接过细针,坐下后,拿起衣服袖口,一针一针绣起来。 秦瑶见状,搬着小板凳,坐到他身边,准备看看他能绣出什么绝世好看的花纹。 谢玉升手真的极好看,指节分明,骨肉均匀,五指灵活地在针线间穿插,动作舒缓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秦瑶托腮看他,总觉得谢玉升这副样神情外的眼熟,想起看来,他沏茶时,也总是这样从容不迫的样子。 那是一种在锦绣堆里长大才能养成的气度。 秦瑶记得自己十三四岁那会,跟在阿兄后面玩,常常见到谢玉升,就觉得这个哥哥,好生得气度不凡,一举一行都优雅无比,与自家那个武夫一样的哥哥气质截然不同,像那天上不食烟火的神仙。 秦瑶托着腮,目光温柔,看着“神仙”帮她绣花。 谢玉升神情无波,由着她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 午后的暖风柔柔地拂来,吹落头顶绿叶时不时飘落,蝉鸣声愈演愈躁,使得周围一切都呈现出的一种悠然的静谧。 秦瑶忽然开口,道:“谢玉升,你回去后帮我作一副画好不好,你很久都没帮我作画了。” 谢玉升缝衣服的手一顿,挑眉问:“我什么时候帮你作过画?” 秦瑶眨眼,细声道:“你失忆之前啊。你以前给我作过好几幅画,我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你再帮我作几幅吧,我这次一定好好藏着,你画技这么好。” 谢玉升幽幽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秦瑶心里没底,差点以为自己胡扯被发现了。 秦瑶道:“你没失忆前,就说好下朝后,会经常来宫里陪我,不让我一个人待着无聊呢,你都忘了吗?等回宫之后,要好好兑现你之前的诺言。” 小骗子说起谎话来,面不红心不跳。 谢玉升是真想揭穿她的伪装,告诉她自己没失忆,看看她是何神情。 谢玉顺着她话道:“好,等回去后,我会常来陪你,夜夜宿在你宫里。” 秦瑶面色一凝,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让谢玉升有空来陪她,因为她发觉像在岛上这样和谢玉升相处,还蛮有趣的,根本没让他夜夜都宿在她宫里。 秦瑶决定岔开这个话题,这时见谢玉升停下了手上动作。 秦瑶伸出脖颈去望:“绣好了?” 只见他手中那一件衣袍,裂开的袖口,经由他绣过后,多了一层竹子的纹路,像没被划开过一般。 比起秦瑶之前绣的,不要好太多。 谢玉升看向秦瑶,道:“你若下次想要绣东西,一并拿来,直接让我帮你绣,自己不要轻易乱绣。” 小姑娘脸上无光,知道谢玉升是心里觉得她绣花丑,拐弯抹角挖苦她呢。 日头已经到正午,谢玉升看了眼天空,问:“饿不饿?” 秦瑶摸摸肚子,诚实地点头。 陈阿姆出门串门去了,家中没备下午膳。 谢玉升考虑到秦瑶的动手能力,不敢让她下厨,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下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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