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祁愿摇摇头,做出痛惜的模样,“本来还挺高兴的,想着回来一趟没见到你真好,没有你打扰我就可以和阿熹好好的叙叙旧,谁想临走时竟撞见了你,多少有点晦气。” 全然忘了先前在竹屋时,对于没见到宋涟舟时所表现出来的失望。 他与宋涟舟争锋相对是习惯,就像是个乐子,见了面总要互相刺上几句,可实际他们之间的恩怨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你多看几眼。”宋涟舟挑起眉,回话又道:“多沾些晦气跟着你去,路上霉运发作出了什么事,死了或伤了,我也是喜闻乐见的。” “你……你嘴可真毒啊宋涟舟。” 宋涟舟不接这话茬,只道:“听说你是要上西边的战场,我瞧却是晚了,我身边的的护卫先你数月去了西边,如今已是个小将领,眼瞧着这军功越来越多,你怕是赶不上了。” “笑话!” 祁愿在马背上坐直了些,提高了话音。 “我堂堂焚幽堂暗卫之首,还能输给你身边一个小小护卫?那边战事吃紧,我得赶过去了,不然我定要再和你分个高下,先前划我脸的仇我还没报呢,宋脸舟,你等着我。” 意气风发地说完,他便又“驾”了一声,扯着缰绳提了速。 越过宋涟舟身边时,朝他投去甚是欠揍的笑脸。 若是以往,宋涟舟定也已然出手,今日却是挑着眉忍下。 确实不急,来日方长。 不过,从前祁愿在他手上讨不了好,来日必也是如此。 回眸去望,祁愿的身影渐渐隐入夜色。 宋涟舟拽着缰绳往竹屋去,面上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回到竹屋时,正遇见傅玉姝往外走。 “宋将军,您回来了。”傅玉姝礼貌冲他点头,又指了指等在外面的马车,“车夫送我回城里,我这就要走了。” 这竹屋到底是沈枝熹和宋涟舟的定情之地,她不想留下来打搅他们二人世界。 “嗯。”宋涟舟轻轻错开身,让她走出竹门。 回过身,看见沈枝熹步入院子。 她正冲院外的傅玉姝笑,那头傅玉姝亦是笑着冲她挥手,片刻后钻进马车里。 不时,马车便启程回雁州的沈家。 竹屋院内,宋涟舟一身厚重的铠甲走起路来携带着满身的逼人的气势。 “明日无事,我可以留在家里陪你。”他道。 沈枝熹撇一撇嘴,没多看他只转身走开,“如今您是大将军,事情多也忙,想要你多陪一陪都要你施舍一般。” 话刚落下,她便觉得自己脚下一悬,身子被宋涟舟拦腰给抱了起来。 “你干嘛!”沈枝熹心上一跳,下意识打了他一下,只是手指震在他坚硬的铠甲上,震的发疼。 宋涟舟见状,步子快了些。 进屋后将她放在凳子上,迅疾便捧她那只打疼了的手,轻轻呼着同时小心抚揉。 瞧他紧张的动作,沈枝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她抽回手,掩盖羞意的背过身去。 “你生气了?”宋涟舟是小心翼翼的声音,绕到她跟前再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但凡有事,他总是先往自己身上揽。 他在沈枝熹身前蹲下,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带着几分歉意,全然丢了素日在军营里威风凛凛的大将之气。 “西边战事吃紧,我虽奉旨镇守南疆但若那边形势严峻,或许会有让我调兵支援的旨意,这段时日我一直在营里整军确实对你疏忽了些,所以今日午间也没有回来,想着加快进度特意在明日留出一日来好好陪你。” “铃兰,等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不生气好不好?” 烛光下,他眼睛发亮。 沈枝熹将他贴在自己脸颊的手拿下来,双手将之握在手心。 “我没生气,我跟你闹着玩呢,你在忙你该忙的军务,我哪里有那么无理取闹。” 他一笑,眼神越发的亮。 随即稍稍起身,作势就要来亲吻她。 她笑着别过头再推了推他,笑骂道:“你赶紧去沐浴吧,一身的汗臭死了。” 他顿住,慢慢往后退并在自己身上嗅了嗅。 其实他身上没什么味道,只是沈枝熹自己害羞本能的退开罢了,且她也是真的想让他好好沐浴放松一下,他在军营忙了一天应该是累的。 他也没闻到身上有什么臭味,但既然她说有,他就当是有。 于是起身后就立即脱去了身上的铠甲,接着便去了浴房。 等他离开,沈枝熹又将他脱下的铠甲收拾齐整套在木架子上,铠甲很重费了她好大的劲儿,可她不觉得麻烦。 如今这样平淡的日子,正是她最想要的。 只是照着从前的计划中,多添了一个人,原先那样是不错,可如今这般也很好。 等宋涟舟从浴房回来时,她正在收拾床铺。 一回身,月下白衣的宋涟舟就站在门口,她倏地有些恍惚,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再次看见了当年的那个小瞎子。 她歪着头,细细打量他。 半晌才慢慢走过去站到他面前,仰着面说:“这个眼睛装瞎是装不出来的,虽然穿的一样,什么都一样,可这双眼睛和当年比还是差了些味道。” 宋涟舟不言语,只轻声一笑。 立时又抬起手来,他的手上正握着一只白色的绑带。 他用了双手,用那条绑带遮住眼睛再往脑后一系,“如此,我便真看不见了。” 那个模样,看的沈枝熹心动不已。 她看的出神,宋涟舟又伸过手来抓住她的手道:“铃兰,你带着我出去好不好,我们去林子里走一走。”
第163章 番外 三 宋涟舟轻轻柔柔的低求声,听得沈枝熹极为心动。 他的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 不自觉,她就抬脚跟着他去了。 虽说是让她做他的眼睛带着他出门,实际几步路主动的都是他,到院门处,他才缓缓停下,蒙着布条的脸回过头来,等着她牵着他的手带他出去,映着月光的侧脸泛着希冀的光圈。 沈枝熹慢慢勾起唇角,依他所言牵着她跨出了篱笆院。 林中的风瑟瑟声响,偶尔吹落几片竹叶。 走着走着,忽而停下。 “你这小瞎子越来越会哄人了,好好的被你给带偏,林子里这么黑我也看不见呀,竟忘了提灯笼。” 她旋即便要回头,不料被宋涟舟搂着腰捞了回去。 “铃兰,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的背后撞进宋涟舟的怀里,被他紧紧搂住,心口却倏地被他这句话撞的发疼。 很难不让她回想起当年,她给他下药将他迷晕并一走了之的那一晚。 每每回想起来,她心里都泛着涩。 她转了身,踮起脚拉下他的脖颈重重亲了上去。 宋涟舟因为蒙着眼睛没有防备,所以身子僵了一下,她的亲吻很重却持续不久,很快便退开,只是搂住他脖子的手往上探捧在他的脸颊两侧。 “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你就把当年没完成的重新补给我。” “什么?”宋涟舟反应不及。 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沈枝熹往后推着倒去了地上。 其实他能站稳,不过是由着她而已。 “铃兰,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想和她出门就只是单纯的走一走,找找当年的感觉。 而她说的,大概是当年夜猎时在草坪上没做完的那个事。 当时,她也是这样压着他缠着要同他亲热。 沈枝熹跨坐在他身上,低头暗笑,“你不是,我是。” “你……”宋涟舟欲言又止。 她垂首落的更沉了些,几乎贴上他的脸,“我什么,我还是这般死性不改?没办法,都怪你这小瞎子太貌美,时不时的就勾起我的好色之心。” “铃兰……” “不过你放心,我只对你一人好色。” 宋涟舟跳了跳眉,被她的话逗笑,正要再开口却又被他抱住他脸的动作噎住。 眼前的白布的确有些厚重,遮盖着自是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感觉的到沈枝熹正缓缓俯下身,尤其是她的呼吸越来越近,不由得,他的心跳也加快了许多,直至她轻轻缓缓的吻落在他盖着白布的眼睛上。 “唐舟。” 她缓缓起来,转而将轻柔的吻落在另一边的白布上。 “唐舟。” “我要你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唐舟。” 她慢慢往下退,唇瓣落去他的鼻尖。 随后,再度往下。 最终贴上他的唇。 痴缠片刻,宋涟舟回手抚上她的腰将她抱住。 “我答应你,我永远都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唐舟。” 翌日晨起。 沈枝熹浑身酸疼,脸上挂着没睡好的疲惫。 哪儿都不舒服,胳膊,腰肢,腿间…… 可过会儿要回城里,她再不舒服也得起来梳洗,两日没见晚萤,说好了今日回去的。晚萤如今已经开始上学堂,平日接送都是她爷爷带着,她也喜欢和爷爷相处,许是因为爷爷是家中最宠她的人,半日不见,她就不停的念叨着要爷爷。 等换好衣服,宋涟舟正端着早饭推门进来。 是他亲自做的早饭,多年前的承诺,他是都做到了的。 他说过,以后为她学下厨。 他察觉出她行动间身上的不适,默默弯了眉眼。 沈枝熹气呼呼坐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毕竟昨夜是她先主动缠着他的。 吃过早饭,鸳鸯已经驾了马车过来停在院外。 到了雁州城内,两人下了车准备沿路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买回去给晚萤。 路过一间小铺前,忽闻里面响起激切的喊声。 “宋将军,真的是你!” 两人同时回头,特别是宋涟舟眼神一亮似觉得惊喜。 他轻声呢喃,念出一个名字,“余山?” 一听,沈枝熹的眼神跟着闪了闪。 她听宋涟舟提起过,当年他被她扔在青遥村,那个叫余山的村民以及村长帮了他许多。余山就是个朴实的人,一脸的憨厚,从铺子里奔出来时面上还带着些羞涩。 “我就说来了雁州城里,总有机会再见到您。” 余山嘿嘿的笑,转身又冲里面招手,将里头的妻子叫出来带她见人。 宋涟舟眼皮一跳,着实好奇却也替余山高兴。 他记得余山同他说过,余山的第一任妻子也是抛弃他跑了的,当时余山还拿这个事来安慰他。 如今,余山也有了新的归宿。 他的妻子有些怯生生的,站在余山后面都不太敢抬眼瞧人,和他一样是个老实的。 “多亏了将军当年给我们的悬赏金,我们村里的人家家户户都盖了新的房子,也修了路,日子越来越好了,而且大伙也都用那笔钱做起了买卖。原本,我是在镇上开的铺子,早就想来雁州城了只是一直也没有合适的铺面,又有些害怕,怕像我这样的山里人在城里做不好生意。还是村长鼓励我们,我们才敢来试一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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