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涟舟听的认真,连连点头。 当年的万两悬赏金,他的确是给了余山和村长,可他们也没有独自享受而是用在了村子的建设上。 那笔钱,足够养活他们村子里的人一辈子了。 可他们没有因此懈怠懒惰,而是更加的勤勉,如此,宋涟舟也是很欣慰的。 他往里瞧,余山的铺子里大多售卖一些山货之类的。 铺子不大,但是齐整洁净。 能再见到他,宋涟舟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愉悦的。 “原来这位就是我夫君的恩人。”沈枝熹上前去,冲着余山两人笑。 边上,宋涟舟神色难测的看了她一眼。 的确是,当年若不是她狠心将他弃在青遥村,他又怎么会遇上余山。 她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沈老板。”余山抓了抓脑袋,回了沈枝熹一个更大的笑脸,“当年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沈老板和将军之间是有误会,沈老板不是故意抛弃将军的,还好,还好命运又让你们重逢了,要是错过了多可惜呀。” 沈枝熹清了清嗓子,颇有几分尴尬。 当年的事没有误会,抛弃宋涟舟是她处心积虑后的结果。 回头瞧,宋涟舟亦勾起嘴角,笑意似在挖苦。 她撇了嘴,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第164章 番外四 宋涟舟这才收敛了些面上的笑意,又觉得沈枝熹这个样子格外的可爱。 对面,余山夫妻两人一面笑,一面回身往铺子里走,嘴上说着要送她们一些山里的野货叫给他们带回去尝尝鲜。沈枝熹挥手拒绝,却无法制止余山两人的热情,不一会儿就拎出来了两大袋的东西,瞧着还挺沉的。 “要不,回头我给你们送到府上去吧,你们在路上拿着也不方便。” 余山呵呵地笑,面上尽是淳朴。 他妻子依旧站在他后身侧,也是笑的羞涩。 一看,就是两个非常善良的人。 “你们就收下吧,不收,我也会送上门去的,若不是将军当年给的金钱,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闻言,宋涟舟又看了沈枝熹一眼。 说起来,这样的好日子是沈枝熹送的。 若不是沈枝熹将他放在青遥村,也不会有余山等人后面的事,可话又说回来,也是余山本心善良,否则若是个冷漠的人,即便当初把受伤的他扔到他们眼前,他们怕也会觉得惹麻烦而无动于衷。 “好。”宋涟舟推脱不过,终是接下。 也算是有一段交情,不接,反而显得疏离,余山心里怕也有疙瘩,日后再见估计都不敢再打招呼。 果不其然,看他接下后,余山的嘴角咧的更甚。 “那我就祝你们生意兴隆。” 宋涟舟说完,余山挠了挠头连连点头。 沈枝熹亦是接着宋涟舟的话,开了口对余山身后的人说:“嫂子有空也到我铺子里逛逛呀,明日吧,明日我会在南街的铺子里的,等嫂子过来,我亲自给嫂子挑几盒胭脂,嫂子一定要来呀,我在铺子里等着你。” 余山妻子更加不好意思,脸都羞红了。 可沈枝熹没等她拒绝直接定下约定,只说明日等着她来。 不时,沈枝熹两人从铺子里出来。 看着宋涟舟手里那两袋东西,沈枝熹刚要说话,街上一辆马车又在两人不远处停下,里面的人探头出来冲她喊:“阿熹。” 回头瞧,竟是方柔。 方柔冲宋涟舟点过头,回眸再望向沈枝熹道:“之前说的那单月京城的生意,我得亲自去一趟,一来一回怕也得一个多月,铺子上的事我已经交代好下面的掌柜了,你放心。” “我自然是放心的,你才是,你放心去吧,铺子有我呢,路途遥远你要小心。” 方柔冲她笑,示意她不要担心,随即回了身去。 很快,马车继续行驶出发。 望着它渐行渐远的离开,沈枝熹扭头问了宋涟舟道:“你说,这次去月京城,她会去找谢景时吗?” 说起出了家的谢景时,宋涟舟眼里也是流露出遗憾。 半晌,他缓缓答了一声说:“我觉得会。” 从雁州到月京城,路上就耗费了大半个月的时日。 休息了一日,方柔去见了合作商户。 来来回回,又费了数十日才终于敲定了订单。 谈完生意上的事,按理说就该回去的,可她没急着走,又在月京城多住了几日,几日间逛了许多家成衣铺,胭脂首饰铺铺子,要将自己最好的状态呈现出来,然后去见一个人。 到浮光寺的时候,脸上半是紧张半是希冀。 通报过后,僧人请她入寺。 谢景时入寺后,得了个法号叫无寂。 僧人离开后,方柔独自等候在禅房外。 良久,谢景时终于从里面出来。 算着日子,已经快半年不见了,谢景时与从前真是大不相同,不止是那剃光了的模样,还有他身上的气质,真有种遁入了空门的感觉。 “方施主。”谢景时开口,只喊她施主,“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我都好。” 方柔有些不敢看他,越是看他,越是会回想起从前他目光发亮站在她面前,请求她给他一个机会的样子。 这般差距,叫人难过。 “你妹妹也好,她原本是要同我一起来的,可当时正值比赛之际…对了,她如今跟着一个绣娘师傅学刺绣呢,她天赋极好才不过数月就到可以参赛的程度了。她说,下次她会带着自己的绣品亲自来看你。还有,还有这封信……”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信封。 谢景时的眉目微不可闻的发了下颤,不止为这封信件,也为方柔那双满怀期待看他的眼神。 只是他掩饰的很好,只一闪而过没留下痕迹。 接了信,他没第一时间拆开而是道着谢将它收入怀里。 “…我”方柔鼓起勇气,尝试破冰拉近距离又道:“我瞧你气色不错,你…身上可有不适?” 她是想问他有没有发病,病发时是不是格外痛苦。 听说,他先前在侯府时就有出现过小病症的,譬如心悸心慌之类。 说起这个,谢景时垂落的眸子逐渐发了亮。 他也不曾想过,他身上的病症竟在入寺后得到了缓解。 刚来那半月里,他是出现过心悸心口发疼的症状,这还只是最初病况不重的症状,随着时间过去,病痛会越来越重,他也已经做好了承受那些病痛的折磨。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在第二次病发时,不过喝了一口带香灰的水后,那种痛苦竟然立马减轻了不少。 随即,他便开始一而再的求证。 喝了半月的寺外山泉水,又喝了半月的寺庙飘落着香灰的水,最终得出结论。 香灰,竟然就是能够抑制他病发的良方。 对常人没有任何用处,可对他来说,这香灰水喝的越多竟然越是神清气爽。 不过,他还不确定这香灰水是否可以完全治好病症。 他想了许久,可回给方柔只有四个字,“无需担心。” 除非能解病症,否则他仍不敢妄想。 “那就好,那就好。” 方柔不敢再近一步,点头过后垂下眸子不敢破坏谢景时如今的平和。 见这一面,没持续多久。 回到住处,方柔却一夜没睡。 寺中,无寂和尚禅房内的烛光,亦是久久不灭。 主持师傅两次路过,两次摇头轻叹,叹谢景时还是舍不去红尘,或许终究也还是要回到红尘中去的。 翌日一早,方柔便出发回了雁州。 日子又回归平静。 半年后,西边战事大捷。 据说这场战能胜,关键在于其中两位小将的战策,两人数次立下奇功,最终以四万之军破了敌方十万兵马的包围,赢下最终一战。 两个将士一个姓祁,一个姓卫。 同封将的喜讯一起传来的,还有婚讯。 卫鸿当上了军中将领,终于实现当初许下的承诺,准备去雁州明媒正娶,娶杨馨月为妻。 喜宴上,沈枝熹和宋涟舟也到场了。 上一回,卫鸿在沈枝熹两人的婚宴上观礼时便红了眼睛,当时杨馨月便笑话若是来日他自己成婚那还得了? 果然被她猜中,夫妻对拜时,卫鸿再也忍不住泪水簌簌而下。 到洞房时,杨馨月定又要对他好一通笑话。 沈枝熹勾着宋涟舟的手腕,紧贴着他,远远看着前头送入洞房的两个身影笑的眼睛都弯了。 “这么高兴?”宋涟舟俯过身来,凑到她的耳边,“你喜欢的话,我们再办一场婚事,再让你重新体验一次……” “说什么呢。”沈枝熹娇嗔着瞪他。 婚事哪有经常办的,按理说一生一次就够的,就因为如此才显得弥足珍贵。 不过是他们之间情况特殊,一来一回办了两回。 说是两回,但其实认真算起来,该是三回。 后面两回婚事的排场十分的盛大,可不管是对沈枝熹还是宋涟舟来说,最让他们心动的,还是最初在竹林里那一场对着清风明月许愿的婚仪。 入席时,撞见谢镜安红着脸在同一个长相温文尔雅的男子说话。 沈枝熹瞧着,又再勾起了嘴角。 估摸着,应该很快又会再有一场婚事了。 别过头时,谢镜安也正好看了过来,她望着沈枝熹两人转身的背影,眼里尽是平和。 春风欲渡有情人,转眼又是一年铃兰花开时。 沈枝熹站在码头,目送着方柔和谢镜安乘船离开,他们要去的目的地还是月京城。 谢镜安怀里抱着一只包裹,里面是她亲手为自己绣的嫁衣。 两个月后,她就要出嫁了。 谢景时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他剃发出家无法前来她的婚宴,那她就带着嫁衣去找他,不能让他见证自己最重要的时刻,那就让他看看自己穿嫁衣的样子,便也当做他的哥哥来过,祝福过。 船上风大,从船舱里出来一个男子,温柔的扶着谢镜安进去。 是即将要和她成婚的夫君,要同他一起去见谢景时,如同是见长辈一般的郑重。 瞧着两人的身影,方柔露出笑意。 若是谢景时看到他妹妹如今过的很好,他一定也会欣慰的。 到达月京城的时候,又已是半个月后。 穿上嫁衣,梳妆打扮后,三人便去了浮光寺。 通传后,同上回一样等在禅房外。 许久。 谢景时开了门出来,只是这回与上次不同。 他身上穿着的不再僧服,而是普通的俗家便服,这便意味着…… 方柔只觉心跳的极快,连眼睛都迅速湿润开来。 没等她做出反应,一身火红嫁衣的谢镜安便已经落着泪奔入院中撞进了谢景时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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