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萤可听不懂,眨巴着眼睛似很努力的在理解他说的什么。 “或者,叫爹,叫爹爹也一样。” 宋涟舟漂亮的眸子闪烁的全是温柔诱哄的光,从决定要娶沈枝熹那日起,他就已经在期待这一声父亲。 可沈晚萤还是不懂,时不时看着他的脸,时不时又再望向他发冠上的红玉。 “你叫舟舟,我也叫舟舟,我们是一家人。” 听着这两个字,沈晚萤这才又有了反应,口中又“粥粥”喊个不停。 “嗯,舟舟乖。”宋涟舟顺着她头顶的发,哄着再道:“舟舟叫爹爹,叫了爹爹,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 “乖,叫爹爹。” 他一面哄,一面抬手摸上自己头上的发冠,引得她瞪圆眼睛。 “叫爹爹。” 沈晚萤开始激动,瞧着他那只即将就要把红玉拿下来的手,终于就被哄的叫出了声。 “爹…爹爹…爹爹。” 只瞧宋涟舟原本就浮着笑的脸,笑容又再加重。 显然,他很满意。 “乖,真乖,比你娘乖太多了。” 说着,他拔出冠中的簪子,然后将发冠取了下来递到晚萤的手中。 沈晚萤拍着小手笑个不停,看发冠递来,忙不迭失就伸手去接,两只小手捧住发冠开心的不行,许是手小,一时没拿稳让发冠掉了下去,宋涟舟便又再捡起重新递过去,她抓住发冠搁在肚皮上,一手抓着,一手用食指去戳上头的红玉。 见她开心,宋涟舟更是开心。 没了发冠,他的头发便全部披散了下来,原本只散了一半,这下便是如同瀑布倾斜,在屋中烛火的映照下,更衬的他美如神祇,被发丝挡了一半的侧脸泛着巧夺天工的美,即便从头一身黑到尾,那也是夜中最璀璨的一抹暗色。 他将晚萤抱了过来,抱到自己的怀中坐着。 晚萤得了玩具,并不抗拒,只低头认真拨弄手中的发冠,又是戳又是抠的,不亦乐乎。 “你若喜欢,爹爹明日再多给你送些过来。” 沈晚萤没说话,只咿咿啊啊的应了两声。 宋涟舟一手抱着她,一手替她把着发冠免得再掉下去,口中又哄道:“舟舟乖,再叫一声爹爹。” 这下,沈晚萤没再迟疑,有了第一声,要第二声自然也不难。 “爹爹。” “嗯,真乖。” 甚至,不用宋涟舟再哄,她自己就喋喋不休多喊了几遍。许是爹爹两个字很好念,跟粥粥似的又极为顺口,从前不叫是因为没人教她,如今学了新词也是爱贪这新鲜劲儿的。 “爹爹,爹爹,爹爹……” 宋涟舟听得开心,只觉得什么烦恼什么不痛快的事都在此刻消散了一般。 沈枝熹回来时,正看到这一幕。 尤其是那一声声的爹爹,听得她如同石化一般,迈过门槛的腿都僵住了。 宋涟舟抬头看她,温柔的眸光多了几分狡黠。 “你回来了。”他笑道。 沈枝熹压下心悸,硬着头皮再往里走,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又听床那边的人出声再说道:“舟舟乖,再披件衣服,我们去吃饭了。” 听着这一声称呼,沈枝熹又再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回头,她又看了眼坐在宋涟舟怀里的女儿。 她都怀疑自己是眼花了,是不是晚萤的面貌忘了处理,让宋涟舟看出来了?可不论再多瞧几眼,晚萤的容貌还是变换过的,和宋涟舟的根本不一样。 “怎么了?” 宋涟舟替好晚萤穿衣服,抬起头来发现她异样的目光。 她一惊,忙回眸摆弄盘中晚饭。 “没有,你吃过饭了?”她问宋涟舟。 “没有。”宋涟舟抱着孩子往她那去,在桌前坐下又说:“急着见孩子,刚回城就来了,还没来得及吃饭。” 沈枝熹停住手上动作,回头瞥他一眼。 什么叫急着见孩子? 这话是不是过分亲密了,说的好像长久离家的父亲迫不及待…… 可看他那个眼神,八成也就是故意的。 “可是我没想到你还没用晚饭,所以没准……” “方才来的路上已经跟侯府的人说明了,他们会准备晚饭送过来。” “……” 沈枝熹吃瘪地点头,笑着坐下。 “我来抱吧,你在外忙了一下午,别累着。” 她做势要去接过晚萤,宋涟舟却不让,只道:“不要紧,抱着她,我心里欢喜不觉得累,本就是来培养感情的,自然得多接触。” 偏宋涟舟怀里的晚萤还举着发冠,冲着他直喊着‘爹爹’二字。 沈枝熹眼皮直跳,侧过身去。 “舟舟很乖,一点都不闹。”宋涟舟又道,舟舟这两个字,更表达着别种意味。 沈枝熹拿过碗,是一碗虾肉粥。 “她不叫舟舟,她叫沈晚萤,她喊的也不是宋涟舟的舟,而是她喜欢喝粥,所以总是粥粥的喊,特别是肚子饿的时候。” 可宋涟舟却似是不信。
第92章 动怒,吐血 “若非刻意引导,她怎么会对粥字敏感。” 宋涟舟有理有据的样子,不等沈枝熹反驳继续开口。 “世上吃食如此之多,为何偏偏就是粥?若真的不是有心教引,那便就是心有灵犀,说明我同她注定了要做父女。” “……” 沈枝熹再次无言,关于这一点,她的确是没有话说。 没错啊,世上吃食如此之多,怎么偏偏就是粥了呢? 见她答不上来,宋涟舟眼眸笑意更深。 “不说这个。”沈枝熹吐出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今日回府后,侯夫人找过我,她说要让谢镜安同我一块嫁去你国舅府。” 闻此,宋涟舟挑了下眉。 他许也是惊讶,又或是觉得好笑,目色流露出不耐。 “此事绝无可能。”他回道。 沈枝熹搅动碗中的勺子,再说:“可是她让我一定说服你。” “你会么?”宋涟舟又问。 她定定看他,肯定地回答:“我想。” 宋涟舟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张口再要说什么却被沈枝熹抢了先。 “庄玉岚手里可能有我母亲过去的秘密,五年前我母亲死的不太安生,这么多年过去也一直成了我的梦魇,我总是回想起母亲去时的样子。可既然是秘密,自然不能轻易被我挖到,谢暮云那个老狐狸定是将线索都毁去了的,查起来也是费时费力。当然了,我也不会只信庄玉岚的片面之词,等我的人到了,我会再查的,就……” “我告诉你。”宋涟舟厉声将她打断。 “想让谢镜安嫁过来,她做梦,你也做梦。” “我…我做什么梦,我可没有……” “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枝熹咬了咬牙,片刻后还是顶了回去。 “你别乱说,你是以为我要撮合你和谢镜安吗,强扭的瓜不甜我知道。”说着说着,话就莫名变了意思,就好像是说到了她和宋涟舟身上,意指她和宋涟舟之间如同强扭的瓜。 宋涟舟也察觉到了,眼神越发的硬,语气也硬。 “有的瓜,我已经尝过了,若是不甜我不会去扭。” “我跟你说谢镜安呢。” “你嘴里能不能有一句实话?” “那我不说了!” 沈枝熹搁下碗,侧过身去。 宋涟舟怀里的晚萤什么也听不懂,依旧抓着发冠摆弄不停,甚至做势要往嘴里去咬,还好宋涟舟制止的及时。 抢下发冠,他又看向沈枝熹。 她背着身望着门口,脸上犯着愁,早知道不告诉宋涟舟了,好不容易坦白一次,怎么就又莫名其妙扯到这个地步? 良久,还是宋涟舟再出了声。 “我会帮你查。” 他的意思,是会帮她查她母亲的事,至于谢镜安……不得做梦。 “我自己会查。”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宋涟舟忽的面色一变,极为警惕似的站了起来,两步上前将怀里的晚萤交到沈枝熹手上。 见他面色不对,沈枝熹接过孩子问:“怎么了?” 宋涟舟却没回话,而是疾步出了门,旋即便看他一点足尖,轻身跃上了屋顶去。 很快,头上的屋顶便传下打斗的动静。 “不会是……” 沈枝熹喃喃时又见晚萤要把手上的发冠往嘴里送,挥手便将之抢下并搁在桌上,接着抱着晚萤起身,跟着往门口去。 还没出门,屋顶上的人便又再次落了下来。 一黑,一红,正缠斗的厉害。 黑衣服的自然是宋涟舟,红衣服那个…… “真是祁愿。” 她就说,如果是谢暮云的暗卫,可能会盯着院子但应该不会上房顶来,尤其还是宋涟舟在的时候,被宋涟舟发现的话,谢暮云也会挺麻烦。 祁愿是她家养的杀手,不,是她娘亲养的杀手。 是焚幽堂中,最年轻最厉害的杀手。 “别打了!” 她跨出门去急着制止两人,免得再把人引来,她不想把祁愿摆到明面上去,既是杀手,自然是暗中使用效果最好。 可那两人宛如没听见她的话,依旧打的火热。 宋涟舟也是出招狠戾,带出的掌风险些将海棠花叶全部震落,祁愿避的也是够快,一跃而上便去了宋涟舟身后,宋涟舟自是不落下风的,回首出招越发利落。 “宋涟舟……祁愿!” 沈枝熹心烦,又不敢喊的太大声,正要往台阶下去,忽听怀中的晚萤哇哇哭了起来。 听见这哭声,院中两人这才同时停下。 晚萤哭倒不是因为被院中的打斗吓到,而是还惦记着被沈枝熹拿走放在桌上的发冠,她趴在沈枝熹肩上,扭着身子往里看,两只小手也是朝着桌子处伸的,一看越走越远再碰不到心爱的玩具,这才哭了起来。 “烦。” 沈枝熹是真的觉得烦,烦的要命。 留下一个字,转身便回了屋。 好巧不巧,祁愿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来了月京城,来了也罢,怎么就让宋涟舟碰上了? 院内,宋涟舟冷眼打量着祁愿。 他凌而不乱的发丝随着夜风轻轻的飘了起来,站在海棠花树下的模样,果如沈枝熹白日所想,便是海棠花神也比不上他,妖冶异常,连祁愿都看愣了几分。 祁愿自诩俊美,可在宋涟舟面前,他是甘愿让位的。 “这位便是,宋国舅?” 沈枝熹和宋涟舟的婚事,月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可谓是无人不知。 “我就说,能配上她的人绝不会是一般货色,果然……很是般配,简直绝配。” 听了这些话,宋涟舟冰冷的神情稍稍有些好转。 方才听沈枝熹喊那人的名字证明他们相识,他心里确实不舒服,这个叫祁愿的,不论是样貌还是武功都不差,这样的人在沈枝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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