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识多久,是什么关系,是否比他和沈枝熹相熟的日子要长? 正对峙,两人同时眼色一变瞟向院外。 来的是谢暮云的护卫,杨擎。 等他进来时,祁愿已经不在院内。 “宋国舅。”杨擎朝院内看了一圈,没发现其他人,“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宋涟舟抬脚挡在杨擎面前,挡住他乱看的视线,“你怎知有事发生还来得这么快,莫不是一直盯着这院子?” “我,我是……” “这是我即将过门的夫人之院,你在这随意监视是想做什么,要加害我夫人?” “没有,国舅爷误会了,我……” 杨擎的话没有说完,人却已经飞了出去,重重倒在院外并吐出好大一口血。 再瞧宋涟舟的脸色,宣泄的怒气浮了满面。 里头屋内,晚萤的哭声仍在持续,声声像是催促,催他进去哄她。 这哭声,缓缓褪去他面上的凉意。
第93章 今夜,我留宿 杨擎扶着胸口坐起来,刚起来又吐了口血。 方才虽然没瞧仔细,但他的确是看到这边院中有两个人的,他见宋涟舟从屋顶下来就是追人的架势,而且从院子里看了一圈也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尤其是那棵海棠花树落了好多花叶下来,显然是内力所致。 若不是与人打斗,宋涟舟还能是自己站在院子里劈树玩? “宋国舅,我也是担心小姐的安危,同时也是担心国舅您的安危,万一您在侯府出了什么事,那……” “就凭你?” 宋涟舟厌他多嘴,眸色又再暗了下去。 “就算真的有事,凭你能护得住谁?” 杨擎哑然,自己被宋涟舟一掌击飞,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接着,又听宋涟舟继续道:“你们侯府的护卫着实差劲,若真遇上什么事岂能指望的上?我的夫人,自然由我亲自来护,到婚期之前,我会派人过来守着,免得出了差池坏了婚事,毕竟是御赐的婚约若真出了事,你们侯府也不好交代。” 杨擎坐在地上,一掌打的他连起身都费劲。 按理说,宋涟舟派他的人入侯府这事不合规矩,在别人家的地盘摆主子的款儿着实不合适,但他偏偏又提出御赐婚事这一点来,说明这个婚事不单单只是国舅府和宁诚侯的事,以此为由要加强防卫倒也说得过去。 但他明白,宋涟舟此举与其说是护卫沈枝熹,不如说是防着他们这些侯府的人。 这样一来的话,那侯爷的事怎么办? 不等他多想,宋涟舟已经转身回了院子里。 他费尽力气起身,得赶紧把事情去禀告给侯爷,好叫侯爷尽早做出应对之策。 院内正屋中,祁愿正坐在桌前给自己倒茶。 瞧见宋涟舟进来,忙又将那杯原本为自己准备的茶水往边上推,示意要给宋涟舟,他呵呵笑看着宋涟舟道:“多亏了国舅爷,要不然我就要被发现了。” 宋涟舟没坐下也没接他的茶,只轻轻扫过祁愿一眼。 他去挡杨擎不是为祁愿,而是为沈枝熹。 先前听沈枝熹说过,等她的人到了,就会开始查她母亲的事情,想必这个人指的就是祁愿。如此说来,祁愿和沈枝熹的关系应该清白,就好比是他和卫鸿之间的关系。 祁愿对沈枝熹而言,是有他的用处的。 其实,从某种层面来说,她能有自保自护的能力,这是好事。 他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无时无刻都在她身边,总会有意外的时候,她身边有人总归能得些心安,只要……只要这祁愿别对她起什么歪心思。 “国舅爷这么看我做什么?” 祁愿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抬头见宋涟舟正脸色发黑看着他。 “国舅爷可别误会,我和她之间干干净净的,绝对没有半点不合规矩的感情,爷,您可千万别因为我而和她产生嫌隙。” 他狭长的双眼跟狐狸似的,笑起来还透着股狡猾。 “是吗?”宋涟舟又再打量他。 若只是护卫和主人的关系,又怎么敢这般驾轻就熟的进主人的门,喝主人的茶,这叫没有半点不合规矩? “是呀,不信你问她。”祁愿瞥向沈枝熹。 宋涟舟顺着目光往内间床榻去看,孩子的哭声依旧持续,他叹了气,伸手拾起桌上的发冠往里去,祁愿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而去,只觉兴味浓重。 原来,当年就是他宋涟舟。 想来也是,以沈枝熹母女对男人的芥蒂来看,一般男人是入不了了她们的眼的,这宋涟舟便是他一个男的看了都觉得深怕会心动的程度,沈枝熹要他的孩子也不难理解。就是可惜,当年那阵子他不在雁州,不然还真想亲眼看看那时他们俩究竟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我来。” 宋涟舟到了床前,伸手要去抱晚萤。 而晚萤亦是朝她伸来双手,却不是要抱他,而是想要他手中的红玉发冠。 “舟舟乖,爹爹抱。” 一听,沈枝熹将孩子抱的紧了些不松手,又严词道:“她不叫舟舟。” “好。”宋涟舟并不是妥协,只听他紧接着说:“不叫舟舟,那便叫宋晚萤。” 起初,沈枝熹还没回过神来。 她盯了宋涟舟好半晌,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叫沈晚萤!” 宋涟舟没接话,只俯身去接她怀里的孩子,沈枝熹又再避开,转了个方向不让他抱,他便也跟着回身,势必要将孩子抱到手。 “她是我的孩子。”沈枝熹不松手。 宋涟舟并不气,说话也依旧温和,哄晚萤也似在哄沈枝熹道:“乖,是我们的孩子。” 嘴上温柔,手劲儿却大。 沈枝熹抢不过他,生生被他给抱了去。 看着她那个幽怨中带着盘算的眼神,祁愿心道不好,她估计还是要走当年的老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得提前准备起来,届时也定有苦战,焚幽堂不是吃素的,但他能打的过宋涟舟吗? 再去瞧宋涟舟,他对孩子一脸的慈爱样显然也是势在必得的。 难办。 等沈枝熹再朝外看时,祁愿已经消失在桌前。 宋涟舟回眸看她一眼,注意到她的目光时,面色又变了变。 “他走了,你很失望?” “说什么?”沈枝熹从床上起来,大步往外去。 宋涟舟抱着孩子跟着去,怀里的晚萤重新得到玩具发冠已经不再哭嚎,乖乖的捧着发冠再次摆弄起来,他在桌前坐下,坐在沈枝熹身边。 “今晚,我会留宿。” 冷不丁的,沈枝熹听了他这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你留宿……宿哪儿?” “自然是守着晚萤。” “不行。”沈枝熹满口拒绝,强压下心内的紧张。 晚萤那张面皮得时常取下来透气,且她方才哭成那样,真担心会把面皮哭皱了让宋涟舟发现端倪。 “为何不行?”宋涟舟问。 “现在还没成婚呢,你就住在我这里,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宋涟舟目不斜视看着她,淡然问:“不住这里就不会被人笑?” 娶一个寡妇,替别人养孩子。 还能再有什么好笑的过这些?
第94章 看见他藏着的糖袋子 沈枝熹明白他的意思,他若怕被人耻笑,那就不会有请旨赐婚那一出。 若他真的铁了心要留宿,谢幕云怕也拿他没办法。 大不了就改个说辞,就说宋涟舟在侯府同谢景时喝酒,喝多了就留宿下来,反正他同谢景时关系好,月京城中也是无人不知的。 “施星院里还有另外的几间房,你睡隔壁去。” 沈枝熹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别让他和晚萤长久处在一起就好。 宋涟舟欲回驳,又听沈枝熹立马再开口说了一句,“我和你一起睡。” 他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意外。 意外过后,更多了几分心伤,眼里的光跟着一块儿碎成琉璃渣似的。 “沈枝熹……” 可开口,却又兀自把话给咽了回去。 最后,只剩下一个字,“好。” 见他应下,沈枝熹撇过头去端起碗,频繁的搅动碗中的粥,似以此掩饰什么。 “粥要凉了,我喂她吃。” 宋涟舟发了话,并伸了手要去接她手里的碗。 她看了看宋涟舟怀里的晚萤,见她面上没有异常才放心的把碗递了过去。 面对晚萤,宋涟舟又是另外一副与众不同的柔色。 他没喂人吃过饭,但他做的很好也很有耐心,晚萤坐在他的腿上窝在他的怀里,坐的很稳,手上依旧摆弄着那只红玉冠,抠着红宝石非要将它抠下来,不闹也不吵,宋涟舟递一勺,她就张着小嘴接一口,动着小嘴嚼几下后便乖乖吞下。 这么一来一回的,不多时就吃掉了半碗。 过程中,宋涟舟一直很有耐性,偶尔有粥粘到晚萤嘴边,他也会毫不嫌弃的用手将之擦掉,宁愿自己的衣袖被弄脏也要让晚萤干干净净的。 从看父亲的角度去看,这样的体贴,这样的温柔,是沈枝熹从来没有感受的。 甚至,连想象都是她想象不出来的。 父亲两个字对她而言,除了憎恶便只有陌生。 所以,宋涟舟对晚萤的种种行为都是让她有所震撼的。 可震撼的同时,心里那一处本就裂痕满满的地方,又再重新漏了一块儿口子,有点疼,她别过头,目中不知何时多了泪光。 庄玉岚白日里说过,这个施星院是她娘亲曾经住过的院子。 她深呼吸,压下心头不愉快的情绪。 也不知道谢暮云安排她住这个院子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是应该让她住的离这儿越远越好么?或者说他就是毫无畏惧,一点都不为曾经伤害娘亲的事感到惭愧。 宋涟舟手中那碗粥快见底的时候,院外又响起动静。 是大厨房那边的人送晚饭来了。 有宋涟舟在,菜食比往日又多添了几道。 这一顿饭,沈枝熹吃的心不在焉。 宋涟舟不知是否察觉又或许装作没有察觉,自己吃的同时又哄着晚萤吃了好些小菜,今日晚萤得状态的确是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饭后,方柔送了药来,一碗是晚萤的,一碗是沈枝熹的。 晚萤那一碗,药性比较温和,但还是苦的晚萤几度掉眼泪闹着不要喝。 宋涟舟掏出一颗糖,用黄油纸包裹的糖豆。 看见那颗糖,沈枝熹心突突的跳了两下,记忆的闸门随着糖豆的出现又再被打开。 那会儿,唐舟每日都要喝药,她怕药苦总是会在给他药的同时再给他一颗糖豆,可是他从来都只是喝光了药却一颗糖都没有吃过,好像有两个多月吧,那些糖豆全被他攒起来放在一只蓝色的布袋中,他说……他说留着给他们将来的孩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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