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的爆发力,竟然即便是在身体受损的情况下,也有着惊人的流利! “愣着干什么?真要将陛下引来不成?我跟你说周阔,人我给你抓住了,条件自动成立。” 她将李年推给侍卫。 手腕酸痛,这一晚上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 比不得从前,现在她已经气喘吁吁。 “我、是、是。”周阔不由地听从她的话:“都将嘴巴闭紧了,不想在李年的事情上受罚,就都学聪明些,今夜谁也没见过熹妃娘娘。” “听清楚没有!?” “是!” 已经到了三更天,耽误不得了。 程宁往外走,又被李年叫住了。 “程宁。” 第68章 朕怎么觉得你给朕下了药似的 李年犹如一个亡命之徒,双瞳里掺着濒死的恶毒。 他说:“程家不得好死,你出卖色相陪在卫宴洲身边,你也会不得好死!” “闭嘴!让他闭嘴!” 李年的嘴巴被塞上了,他却依旧狠狠瞪着程宁。 “没关系,”程宁回以一笑:“反正也是你先死,对不对?” “唔唔,唔唔!” 李年双目猩红,他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栽在程宁手上! “娘娘,”周阔将程宁送出大狱,愁眉苦脸的:“陛下当真不会知晓今夜的事?” 他不明白,既然程宁并非是要救人,那何必冒险来这一趟大狱呢? “放心吧,知道了我一人担着。”程宁将酸痛的手腕按了按:“周大人。” “哎!怎么了娘娘?” 周阔挺敬重程宁的,即便现在程家没落了,可程宁曾经的军功没人能取代得了。 女将更令人钦佩。 “周大人跟在欧阳大人手下,掌管大狱多年了吧?想不想升一升?” 谁不想升? 大狱监守一职,说到底不过是个看管犯人的苦职。 无功无过,熬不出头。 还不能发生像今夜这样的事,否则就是能力不当。 听起来,像是程宁有这个路子似的。 “今夜这事,欧阳大人知道吗?”程宁问。 自然是不知道的,让上级知道,跟让皇帝知道有什么却别? 出事之初周阔就不敢宣扬,本来想等着上朝的时辰到了,实在没有办法再说。 “若是李年没有找回来,你要捂着也就罢了,可是这人已经找回来了,你担心什么?李氏一族死罪难逃,你不用此邀功更进一步,在这个位子上带一辈子吗?” 程宁也是看周阔这人老实可靠,才多说了几句。 她现在身处后宫,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了,多一两个前朝的朋友于她是好事。 若是周阔能上位,此后也是一条人脉。 “娘娘的意思是——?” 程宁往外走:“周大人的职位还不到上达天听的地步,但是今夜李年越狱在先,叱骂天子在后,兹事体大,你不问问陛下圣裁吗?” 他确实没有直接面圣的资格。 许多事情都要经过欧阳震,也正是因此,卫宴洲看不到他的付出。 忙的团团转有什么用。 吃力不讨好。 周阔听明白了,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上朝前,去清和殿外脱帽请罪。” 请罪? 李年明明已经抓回来了啊! “我若是直接跟陛下请罪,岂不是跳过了欧阳大人?” 程宁拍拍他的肩,感慨道:“你本就不是欧阳震的直属下属,你去请陛下给个严查大狱之权,狱中的疏漏该查的查,该修的修,这碍着谁了?陛下还会赏你。” 这一招以退为进,听起来似乎还行? 周阔豁然开朗:“娘娘好计谋!” “这些都是你想的,与本宫无关,往后大人高升,不要忘了我就是。” “哪里!”周阔小声道:“程老将军那儿,下官也会好好打点的。” 是个知恩图报的,还不见得是恩,就已经先感谢上了。 程宁不再多说。 周阔竟然还派了个人将程宁送回了临华宫。 一夜惊心动魄,程宁累的骨头都酥了。 她进临华宫的时候,院落里静悄悄的。 夜已经极深,宫人们都睡了。 她进了殿内,将春华唤醒时,对方差点尖叫出声。 捂着酸疼的脖颈,春华快被吓哭了:“我以为临华宫遭刺杀了。” 她方才根本反应不及就被程宁敲晕了。 现在看见程宁,本能地害怕。 “好春华,没事的。”程宁替她揉了揉脖子,又看向🛏床,用眼神示意春华不要说话。 卫宴洲似乎没有换过姿势,呼吸清浅,睡得很熟。 换了中衣,程宁蹑手蹑脚上床。 虽然觉得有药物在,卫宴洲没有那么容易醒,但还是怕惊扰了他。 谁知她甫一上床,卫宴洲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与程宁四目相对,眼神清明。 程宁心脏都停了一瞬间。 不过只是眨眼间,程宁的身子被卫宴洲拖过去,拢在怀里抱紧。 似乎不满她身上冷,还将被子拉高至程宁的耳朵,差点盖住她的鼻子。 贴着程宁脖颈蹭了两下,卫宴洲呓语:“又冷又臭。” 大约是身上沾了些大狱的味道。 幸好他没有完全清醒,不然定然已经起疑了。 程宁在他的怀里转了身,面对他,看着昏暗灯下卫宴洲的五官。 文妃,先皇后。 她确定卫宴洲对程家的恨意来源与这两个人有关了。 老爹在提到文妃时的僵硬,是全然出乎意料的模样。 他似乎笃定卫宴洲不会将真相告诉他。 到底这两个人都要瞒着她的事,是什么? 这一趟折腾,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但是老爹要她杀了卫宴洲。 什么样的事情,要杀了一个人才能抹平? 她的手慢慢覆上卫宴洲的脖子,做出一个掐的动作。 其实只要现在用力,也不是全然没有胜算。 卫宴洲少有在她面前睡得人事不知的时候,这样卸下防备的神情,是她动手的最好机会。 她收紧掌心,触摸到了卫宴洲的脉搏。 砰砰跳动。 估摸是感受到了程宁的动作,或者是被她冰凉的手冰了一下。 卫宴洲不满,扯下她的手握在手中磨搓。 将程宁又抱紧了一点,圈围的她一点风都透不进来。 程宁轻轻喟叹了一声,手上再也没有动作。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程宁,说不定会果断动手将卫宴洲杀了。 杀不成也没关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上。 但是现在的程宁已经不能这么果断地杀了他了。 她被密密麻麻迷雾压的喘不过气来。 也偶尔被卫宴洲不自觉的温情牵绊,变得不再像她自己。 她跟程风绪说,自己会去找真相,但她根本不知道路在哪里。 老人大多已经死了。 老爹什么也不肯说。 她有时候到了夜里,心下会生出许许多多的惶恐。 因为那个真相,必定可怖,必定渗人。 不然不能叫卫宴洲恨到那个地步。 一夜无眠。 五更时分,王喜来催请。 卫宴洲被程宁叫醒时,少有的犯了懒,醒不彻底似的,将程宁压在身下又闭上眼睛。 “我说陛——下!你真的好重,能不能从我身上下去!” 卫宴洲偏不动,鼻尖在她的皮肤上轻蹭:“朕怎么觉得你给朕下药了似的,身子犯懒的很。” 第69章 皇后生的才是嫡子 真的下过药的程宁:“......别为了赖床找借口,待会朝臣有意见,又该是我的责任。” “陛下,快请吧,大狱有情况呢。”王喜在床幔外苦口婆心。 听见大狱两个字,卫宴洲无声地睁开眼睛。 等他下了床,王喜边给他更衣边解释:“大狱的监管周阔,四更天就跪在清和殿外,说是昨夜李年越狱,所幸有惊无险,现在在那请罪呢。” 卫宴洲不要他更衣,看程宁。 程宁叹着气,下床替他将龙袍穿好了,又给他系上腰带,对朝事倒是一句没多问。 “既然有惊无险,还来请什么罪?”卫宴洲盯着程宁的发,还揪了一小揪在指尖转着。 “说是想请陛下肯准,大狱多年未大整修葺过,是否能拨一笔银子,重新整修一番。” 要是普通人出了这种事,恐怕都恨不得捂着了。 这个周阔不怕怪罪,还自请修葺大狱,想来不是个潦草之辈。 程宁从他指尖抢回头发,给他整理好,就要回身上床补觉。 卫宴洲手一捞,摁住她的腰不许她走:“给朕戴冠。” 合宫的宫人都在这儿,偏偏使唤她一个手脚最笨的。 程宁打仗样样都行,但是穿戴确实不擅长。 “准了,”卫宴洲欣赏着程宁不甘不愿给自己戴冠的表情,她敞开的衣领里,有许多他的吻痕。 仿佛昭示着这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他的。 王喜应着是。 “这个周阔,他爷爷是不是前殿中侍郎?”卫宴洲突然问道。 程宁给卫宴洲戴好了冠,他还是不放人,于是她干脆靠在他身上,下巴抵着他的肩闭上了眼。 这昏昏欲睡的模样,逗的卫宴洲大悦。 程宁受伤刚愈,昨夜似乎是过分了些。 他于是便半揽着程宁,任宫女替他整理衣服褶皱。 “是的陛下,周家原本也是高门,不过自从周老逝后,周氏没落。” 所以周阔才会在狱监一职上一呆十来年。 “朝廷缺人,给他机会,大狱的事情办的好,就授予他爷爷原本的官职吧。” 这时候程宁出声:“那陛下赶紧去上朝吧。” 这是在赶人了。 卫宴洲挥开了宫女,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你除了睡觉就不能别的积极一些?” “有一件,”程宁睁开了眼睛:“方才王公公说到李年,我记得他是不是有个儿子,有一回我们去玉香记遇上过。” 她昨夜听李年提过,他那个三岁的儿子。 稚子无辜,若是三岁就上断头台,确实唏嘘。 卫宴洲似乎也想起来了:“怎么?你要求情?” 明明痛恨李氏,此时又给小儿求情。 “三岁开蒙,虽是男丁,可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程宁说。 不过也没有说的太直白,她的意思卫宴洲懂就行了,至于怎么做,她也撼动不了他的决定。 “知道了,”卫宴洲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若是答应你,是不是能换个奖励?” 今天这么好说话。 程宁想着,抬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又立刻躺倒看似烦得要命:“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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