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卫宴洲阴鸷地落下两个字:“王喜,皇后口无遮拦,毫无国母之仪,今日起,幽禁凤鸾宫,收回凤印。” “陛下!” 谢念瑶此时哪还有方才的张狂,不断往地上磕着头:“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不要将臣妾关起来啊!” 凤印被收回,那跟直接废了她这个皇后有什么区别? 她不要,她才不要! 欧阳曦在一旁冷嘲:“皇后娘娘这张嘴,但凡在宫里反省过,也不该说出这种话来。 “陛下没有废后,娘娘就该感激了,还无理取闹什么?” 程宁没再多留,最后扫了谢念瑶一眼,转身离开。 以为谢念瑶失势那日,她会很快意。 但其实没有。 她心里没有多痛快,因为这种人死不足惜。 但是卫宴洲还要留个退路。 “程宁!”卫宴洲追上来,扯她的手腕:“如你所愿,朕已经惩处了她,你还闹什么脾气?” “那谢过陛下。”程宁面无表情:“我想回宫了,陛下还要跟着么?” 她要抽出手,可是卫宴洲握得很紧。 用力的话,她原本被挑断的手筋就会疼。 两相僵持着,一个死不放手,一个死不让握着。 可是程宁似乎不怕疼一般,手腕翻转发白,也要将手抽出来。 卫宴洲沉着脸将手松开。 第73章 生气的原因 程宁负气的背影离开,他脸色越发阴沉。 “陛下,”王喜小心翼翼地道:“不如回承乾宫吧?” 皇后也处置了,熹妃娘娘也起跑了,他们没有留在这儿的意义。 谢念瑶整个人已经昏过去。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因为身上冷的。 “臣妾得了些好茶,不如陛下去离月宫饮一杯?” 欧阳曦主动出声邀请。 她向来不争不抢,做事情也知进退。 卫宴洲想了想,也不想去惹程宁的嫌,因此一道去了离月宫。 经过谢念瑶时,一眼也未停留。 而谢轻漪还跪在地上,心有戚戚。 虽然罚没到她头上,可是自己一身伤,皇帝也没有多问一句。 足以看出卫宴洲是个多冷心冷情的人。 谢念瑶失势,她只是个小小的嫔位,以后要上位前路漫漫。 这一局,赢的人只有程宁。 自己被她摆了个彻底! 程宁定然是早就看出了自己接近她的目的,也知道今日邀她来金屏园的目的。 她冷眼旁观,看似入了圈套,可其实她的局才高明。 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谢轻漪的手指在地上抓出一道血痕,眼里全是不甘心。 有一天她一定要上高位,而不是变为她们这些人的戏耍对象! 程宁,程宁! ** 离月宫。 院子里有几株正在抽叶的荷,显得有几分清冷。 不似临华宫,或许都是随了主人,以春华为首的几个小宫女都不是安分的性子。 只要卫宴洲不去,就闹腾着往树上挂东西,窗子上贴剪纸。 就连院子脚落里,也有许多小玩意儿。 所以每回进临华宫,都像进了大观园。 离月宫的大殿却透露了一股禅意,符合欧阳曦的性子。 她在暖榻上布置了一个茶台,茶香缭绕,她端着一杯到卫宴洲面前。 “陛下尝尝这去岁的桂花。”欧阳曦觑了一眼卫宴洲的脸色:“虽然已经放了几个月,不过臣妾又加了些碧螺春炒进去,味道倒还不错。” 茶香里确实有碧螺春的清香和桂花的点缀,闻着确实不错。 卫宴洲一饮而尽:“不错。” “陛下还气着么?” 他将茶杯放回茶盘:“什么?” “这里,”欧阳曦指了指自己的眉间:“还皱着呢,陛下消消气,皇后年纪小,又是娇惯长大的,难免大小姐脾气。” 卫宴洲这才发现自己皱着眉,不过他不是为了谢念瑶。 谢念瑶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生气是因为程宁。 得了便宜也不知道卖乖,还摆脸色给他看。 胆子是真大了。 欧阳曦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看来臣妾猜错了,陛下生气不是因为皇后,是因为熹妃。” “提她做什么,恼人的家伙。”卫宴洲靠在榻上,随意往院子里一瞧。 “陛下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对熹妃在意着呢,臣妾记得,年二十九那夜陛下在臣妾这里,可王公公一晚上禀报了两次临华宫里的情况。” 那夜也是在这暖榻上,卫宴洲和欧阳曦对弈到子夜。 王喜的声音虽然不大,欧阳曦却也听见了只言片语。 只有谢念瑶那个蠢货,被嫉妒冲昏头脑,才会一再挑战程宁。 卫宴洲有些意外地抬眸,为欧阳曦的仔细。 那天程宁因为走私案的事情气狠了,他让王喜多留心了一下。 那老东西便事无巨细,连程宁吃了多少饭都报过来了。 却不想欧阳曦都听见了。 只是听见了也没什么,卫宴洲满不在乎:“那能说明什么?” “陛下明明不爱棋,那夜却陪着臣妾下了一夜,后来臣妾一直在想是为什么。” 欧阳曦轻抿了一口茶,淡笑着。 卫宴洲示意她继续说。 “李家出事,陛下就是不宠幸臣妾,父亲也不敢从轻处理,所以应该不是为了用臣妾安抚欧阳家的心,只是那天您与熹妃起了争端,故意吸引熹妃的注意,对不对?” 她仔细琢磨过,卫宴洲为什么会突然注意到她。 不过是那次请安的时候,她帮着程宁呛声了皇后。 而且二十九那夜之后,在未央宫门口卫宴洲又跟她装的情意绵绵的模样。 那时候程宁也在。 三番四次的,欧阳曦再反应不过来就是她的不对了。 这位看似冷情的皇帝,怕是个痴情种。 只是他自己不承认,程宁也没看透,谢念瑶更不会去相信。 卫宴洲将茶喝完,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朕还以为淑贵妃只是性情直率,没想到还是个细腻的人,一个行为能揣摩这么多。” 他当然不承认自己为了程宁做过这么多。 毕竟一开始,将程宁囚在这宫里,不过就是为了报复她,报复程家而已。 “陛下在臣妾这儿大可不必防备,臣妾若想做什么,方才就不会帮着熹妃了。” 宫里头都是勾心斗角的人,难得有人会说真心话。 看程宁与卫宴洲相处成这样,就知道他们之间也有没解开的心结。 卫宴洲听完这话似乎沉默了一瞬。 他当然不喜欢剖白自己,但是对程宁.....平素只有一个王喜能说。 王喜归根结底也是男人。 他是真闹不懂程宁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欧阳曦会懂? 想到这儿,卫宴洲尝试性地问道:“她方才气什么?” 不说与程宁之间有什么,只问程宁气什么。 欧阳曦斟酌着措辞的:“当时皇后对程家暗地里动手脚的事,陛下应该知道一二吧?” 怎么会不知道。 那菌子的事情,程宁都知道了,他没有理由不知道。 只是他们都没有放在明面上提过而已。 “陛下既然知道,抛开程家身上的案子,他们到底是熹妃的亲人,应当是从那时候便带着气的。” 程宁恨皇后已经毋庸置疑了。 “皇后屡次用卑劣的手段,还言语侮辱,以熹妃眼里若不得沙子的性格,她定然是觉得陛下的处罚轻描淡写了一些。” 要是换成她也气。 程宁又不是给个甜枣就能哄好的小孩。 卫宴洲的手在桌面轻敲,揣摩:“轻了?” 收回凤印等同褫夺皇后封号,这还轻了? 他想为自己争辩:“她真不是因为谢念瑶说她年纪大生气的?” 第74章 一心一意一双人 欧阳曦:“.......” 皇帝陛下的脑回路当真清奇。 但她还能说什么:“.....熹妃看着不像在意这些小事的人。” “你不知道她有时候多小气,”卫宴洲言语间对程宁很是了解:“莫名其妙就生气。” 被十九岁的谢念瑶骂年纪大,不比他捏她的腰要好气? “朕打个比方,若是有一日你被进宫的新人说年纪大,你不生气?” 欧阳曦想了想,还真可能生气。 于是她无话可说了。 卫宴洲似乎找了个令自己非常满意的答案,还自我肯定:“她就是为这个生气的。” 欧阳曦喝了口茶,附和:“那这个好哄。” 哄? 又不是他说程宁年纪大,她对他冷脸也就罢了,还要他哄? 卫宴洲脾气也上来了:“她要气就气着吧,朕不惯她。” 真的不惯吗? 默默在一旁听着的王喜很怀疑。 欧阳曦有些尴尬了:“熹妃的伤还未好利索吧,生气不好。” “她自己要生的气.....而且她这个臭脾气,油盐不进,一旦气性起来,谁来也不管用。” 欧阳曦好奇:“她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喜欢的? 程宁喜欢烈马,喜欢烈酒,喜欢带兵跑马在烈风刮过的大戈壁。 只是喜欢的这一切,如今要的到都不现实。 倒是王喜适时地插了个嘴:“陛下,大岚不是传了信过来,说他们的南熵王子不日来晋阳,参与今年的春狩吗?” “南熵王子?”欧阳曦道:“就是那个素来有大岚第一骑射术之称的南熵王子?” 大岚和晋阳素来交好,这位南熵王子也不是第一次来。 不过欧阳曦没见过这人。 未出阁之前,她是没什么机会见外男的。 “是。”卫宴洲想起有这么回事。 晋阳每年的春狩规模挺大的,邻国也时有过来参加的人。 这个南熵,卫宴洲不仅见过,曾经在狩猎场上,还是对手。 “他当真骑射如此厉害?听闻三年前曾来过一次,在猎场上大杀四方呢。” 欧阳曦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但已经来不及。 三年前先帝还在,春狩时的比赛,皇子和王孙公子这些是一定要上的。 那时候南熵一骑绝尘,得了那年春狩的第一。 而第二是卫宴洲。 当年这个消息,曾让燕京所有姑娘都想得见这位骑射第一的南熵王子。 无奈人家比较低调,不曾怎么露过面。 而且在那之后,他由于大岚内部政务繁忙,再也没来过晋阳。 见卫宴洲脸色变了,欧阳曦赶紧找补道:“陛下....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您不谙骑射,却还得了当年的第二的,已经非常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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