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过装病,也不全然是装,是真的被吓的发了热。 躲在东宫的主殿里,浑身不停地发抖。 但是第二日,就传出她爹纯新侯因收受贿赂,被关入狱的消息。 父亲廉洁奉公一辈子,哪里会受贿?! 李云华躲在被子里,哭的无声:“他是故意的,是故意的是不是?” 文妃怎会不知皇帝故意:“可是姐姐,他把着我们的命门!” 能怎么办? 眼睁睁看着父亲受牢狱之苦么? 只能妥协。 去了德政殿,殿里却只有程风绪在。 谈论国事的架子摆的很足。 卫鹤羽的病早就好了,在与程风绪下棋,余光见了李云华,愉悦般一笑:“来了?” 掌天下权的男人,对于女人,从来都游刃有余。 只要想要,勾勾手指的事,若是对方不从,那就再施以小计。 没有不从的。 等李云华走至榻边,他伸手一拉,将人扯落坐于榻前,半揽在怀中。 “怎的如此烫手?”他宛若平常对宠妃的姿态,摸过李云华的额:“吓着了?” 又俯身于她颈边,细细一嗅:“今日没用香?” 李云华浑身都在发抖,挣扎着身子要下来,唇边哆哆嗦嗦地道:“父、父皇自重。” “自重?” 像是听见什么荒唐的笑话,卫鹤羽偏将她箍紧在怀,不让人挣动分毫。 “程、程将军,请您劝劝父皇,这于礼不合——” 大殿内空荡荡的,李云华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对面的程风绪。 这是造孽,这是有悖伦常的,她不能背叛太子,卫鹤羽作为一个父亲,也不该这么对卫祺! 可卫鹤羽却在此时开口:“程爱卿此次西北大捷有功,朕将三十万兵权交予你可好?” 他不屑于李云华在乎的廉耻和伦常,能用权力诱惑解决的,在他眼中都不是问题。 程风绪果真放下棋子,跪在地上回礼:“多谢陛下信任,微臣定不负所托。” 而后他起身告辞:“微臣府中还有事务,既然太子妃娘娘在,那微臣便告退了。” “早些回去也好,你家夫人该临盆了吧?” 提起这个,程风绪盈盈地笑开:“是,都说这一胎瞧着是女儿呢。” “那不是成你所愿,朕赐名宁吧,不论男女,程宁二字皆可担之。” 程风绪又一次谢恩:“谢过陛下!” 他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看见那个浑身瘫软绝望在一旁的李云华。 大殿门重新关上,安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李云华甚至不自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放轻松,”卫鹤羽抬手抚上她的背,轻轻地拍:“古有杨玉环与高宗,世人不都夸是美事一桩?” “父皇,陛下!你放过我爹,儿臣与太子情谊甚笃,如此,是无颜见他的!” 不知道是哪个字惹怒了卫鹤羽,他一翻身,将李云华压在了床榻。 抬手解开她腰带时,他如欣赏一个精巧的娃娃:“你们若是情谊甚笃,那我们便不做高宗与玉环了,暗度陈仓朕也不介意。” “不——啊!” 衣衫被撕扯破,扔在了榻下。 不论李云华挣扎,求饶,还是苦口婆心,卫鹤羽都强横地将身体挤进她。 理智崩塌时,李云华死死咬着舌,可卫鹤羽不让她咬。 他捏住她的下颌,几乎捏碎的力道:“想清楚了再寻死,你的妹妹,你的家族,经得起你自戕么?” “.......” 战栗到抽搐。 最后时,卫鹤羽将她搂紧在怀,如同瘾君子般,着迷地在她颈项寻找那日闻过的香味。 可是冷香气味消散。 “下回见朕,要擦你那日的香,最好衣衫也薰上,明白了么?” 李云华缩在床脚,一身青痕交错,长发凌乱,蔽体的衣衫被撕烂。 内侍匆匆而来,带着衣衫和一碗药。 那汤药浓稠,一看便知是什么。 卫鹤羽端过来,将人也扯过来,灌入她的唇:“既然不想令太子察觉,那肚子也该藏好了。” 他染指儿媳是一回事,生下子嗣,就是另一回事了。 銮驾将人送回东宫。 几乎是刚进入内殿,李云华就再也忍不住。 文妃吓坏了,可都是经过人事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李云华身上的痕迹。 李云华伏在桌边干呕,她抠着喉咙,竟然将喝下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吓坏了文妃,又不敢叫下人进来伺候,怕被发现。 李云华将喝下去的药完完全全吐掉了,眼底向来温婉的神情此刻却犹如结了冰。 “要毁了我,那大家就一起死!” 第二日,纯新侯便因‘错审’,从大狱回了家。 而皇帝为了补偿,还赏赐了许多贵重的贡品过去。 此后一个月,以教导朝政为由,李云华又去了几次德政殿。 回来后,她都将药吐得干干净净。 而在卫祺回宫前夕,她想方设法躲开宫中太医,伪装身份去宫外号了脉。 有孕在身不足一月。 卫祺回宫后,夫妻二人又和睦如昨,卫鹤羽便也收敛了一些。 但是他依旧给卫祺派使外出的政务,因此一个月里大半月不在宫里。 文妃一度以为自己的姐姐疯了。 但是没多久,她也诊出有孕! 李云华有孕的事,她们一直隐瞒躲避着,直到此时,才令卫祺不经意曝光了。 东宫双喜临门。 八个月后,李云华将要临盆,她本就瞒了月份,生产应当是要比文妃早一些。 没了办法,只能给文妃用了催产药。 李云华先生下了卫宴洲。 又过了十日,催产药生效,文妃诞下卫宴书。 幸好隔得不多,刚生下的小婴儿长得都一个样,于是便调了过来。 本该是哥哥的成了弟弟,该是弟弟的成了哥哥。 第146章 我做错过什么? 李云华的性子在这一年变了许多。 她将卫宴书抱过来,却一眼也不看咿咿呀呀的卫宴洲。 文妃已经隐隐明白她要做什么,不由瞪大了双目:“姐姐?” “我这一生,对不起两个人,太子殿下和你。”李云华抓着卫宴书的小手:“还有这个小不点。” “姐姐——” “我要跟那个恶魔说,我生下了他的孩子,以他的脾气,会杀了我,也会杀了孩子。” “若是他直接杀了我与宴书,你记得将这个孽子藏在无人能找到的地方,而后将我手写的那封信曝光人前,逼他滴血认亲。” 她现在很明白,卫鹤羽嘴上说高宗,可他并不是豁得出去的人。 他不敢爆出与自己的龌龊,那会有损他皇帝的颜面。 但是李云华可以利用这个,逼他写下禅位诏书,逼他给李家一个活路。 她先见了程风绪。 看着程风绪知道真相后震惊的脸,李云华从胸口呼出一口畅快。 终于,不止她一个人如此身陷痛苦。 卫鹤羽知道了,可他竟然没有直接杀了人,卫宴书的脖子被他卡在手里。 他穆然一笑:“算计朕?” 李云华没成想他是这样的反应,不由一愣。 “这不是朕的那个吧?难怪你与文妃怀孕的时间如此凑巧,生下孩子拿捏朕,可这招漏洞摆出,你留了后招,你生的那个,如今在文妃那里,是不是?” 卫鹤羽那时候身体有些不好了,说两句话便要轻喘。 也不知是因病缠身,精神懈怠所以心软了一些还是如何。 他难得有些耐心和平静。 也或者是佩服于李云华一个女人的隐忍与算计。 他说:“你要的是朕禅位给卫祺,再保李家无虞?” 李云华抱紧了卫宴书,怕死的劲头已经卸去了。 “朕不要他的命,虎毒尚不食子,”卫鹤羽道:“但你得死。” 程风绪在一旁略显急躁:“陛下,不可啊,留着这个孩子后患无穷!” 卫鹤羽看也不看他,继续说:“但朕也不杀你,你得死于暴毙,那两个孩子,朕就当都是卫祺生的。” “......” 后来,太子妃暴毙而死,谁都不知道其实她死于鸩酒。 卫祺伤心过度,对卫宴书越发疼爱,更是将他放在李云华的亲妹妹文妃手上养。 卫宴洲和卫宴书长大到三岁,结识了被从程颐带进宫玩的程宁。 卫宴书对这个有些凶的小姑娘好奇,去扯她的辫子,结果被程宁打的哇哇乱哭。 卫宴洲扶起卫宴书,眼睛很好奇地看程宁。 程宁从小便是小大人的模样,叉腰道:“叫宁姐姐!” “宁姐姐。”卫宴书吸了下鼻子。 卫宴洲不叫人,他自小就不爱说话。 办完了政事的程风绪出来,在卫宴书头上摸了一把,却只是瞥了卫宴洲一眼。 彼时卫鹤羽已经病逝,卫祺继位,正是倚重程家的时候。 程家屡立战功,军功用一根护国石柱都克不完。 而文妃,为了家族和两个孩子,显然也不会将事情说出来。 那就不必担心,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卫宴洲可以活着,只要他永远不会掌权,不会知道真正的身世。 那就可以了。 他牵过程宁的手,让她道别:“阿宁,跟两位殿下说再见。” 卫宴洲依旧看着程宁,像在盯着什么有趣的新玩意。 “下次见,”林荫拢在程宁身上,她依旧板着脸,已经颇有些日后程大帅的威风。 然后将掌心的一颗饴糖塞进卫宴洲手心。 四季更迭,风云变幻。 二十年匆匆而过,长大了的程宁经常说:“从小就是个小古板,长大了也不爱笑。” 她小时候以为,第一次见面的卫宴洲只是不开心,后来才发现,这人从小性子就冷。 小时候的卫宴洲也以为,自己性子冷是因为像文妃,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像谁。 那个龌龊难言的卫鹤羽,还是将他作为赌注,从未吝啬一分感情的李云华。 他听完卫祺的阐述,在床头呆坐。 卫祺是骤缝真相,所以才突发大病的。 最爱的女人生的不是他的儿子。 就好像那一刹那,气力全都被剥走了。 李云华如履薄冰,在这深宫中设计暗算,为了李家,为了他。 那个叫卫鹤羽的男人,却依旧到死都挂着贤名,被他奉为可敬可亲的父亲。 若果不是文妃在去世前,自苦二十几年,要寻求解脱将真相告知他。 那恐怕这个阴诡的秘密,要被掩埋一辈子。 他恨死了卫鹤羽,也恨死了作为他亲生儿子的卫宴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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