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套小名词儿,字全认识,连在一起,就让人感觉陌生。 左珩任她“胡闹”,只要扮演好自个儿角色,便绝不会亏待她。 “大人,你信我嘛,派宅里人入店管理,势必增加收入。” “房契放在郑薇名下不改动,岂不寒了袁媳妇儿他们的心?大家都得害怕,她还有机会爬起来。” “谁人心里都明白,即便过给我,产业的真正主人依然是你左珩。” “我还能拿着它们去当、去赌不成?” 左珩只觉两耳都快生出茧子,打断呶呶不休的许宛:“万寿节过后,我亲自带你去办。” 许宛目的得逞,转到左珩身后替他揉捏肩颈,“大人,你可真是个好老板。” 左珩疑惑侧眸,“嗯?” 许宛自他身后探出一张标致小脸,“我说你是一位不错的东主!” 左珩霎时耷拉下面色,回首将她拽到一边,“我今儿才明白,咱俩之间是什么关系。” 许宛不动声色地收好房契,边往外面跑边笑哈哈道:“我是你最贤惠、勤劳、能干的对食娘子呀!” 许宛是真没少做分析报告,宣纸写满一大摞。 按现世企业人资那一套,详细研究了左宅的发展前景与规划。 至于能不能行得通,几个月后自见分晓。 明日就是万寿节,左珩大清早准备出门,自今晚起不能回家。 若万寿节万事顺当,估摸最快得在两三天后,才能见着左珩。 左珩不在宅里,许宛别提有多自在。 但他俩毕竟是“新婚”,总得上演一段不舍戏码。 许宛帮左珩更衣,一会儿里衣料子不亲肤,一会儿官帽戴得有点歪。 又不知从哪变出来一盒糕点,说是她亲手做的,让左珩带上半路吃。 左珩一如既往冷若冰霜,没多瞅许宛一眼。 可刚一迈出宅邸大门,连马背都没登上去,就唤来苏春风。 苏春风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将提着的食盒打开,“厂公,咱好歹走远点再吃?” 左珩瞄两眼里面东倒西歪的糕点,长眉紧皱:“手断了都比她做得好看。” 嘴上嫌弃得要命,指头却没闲着,捏起来一块就往嘴里送。 “厂公,味道如何?”苏春风存心抢白主子,左珩痛苦下咽的表情,他见得真真儿的。 左珩抄起食盒就要返回宅中,许宛到底放了多少糖,是想甜死他吗? 苏春风紧忙拦住主子,“厂公,时间来不及了,咱们还是快进宫吧!” 左珩这才作罢,刚想再次上马,却见一辆气派马车停到自家门口。 自车上慢吞吞走下来一位小姐,明明是冲着左宅而来,却磨磨蹭蹭不愿上前。 左珩瞧出那女子是何许人也,蓄意堵在门前不动弹。 女子没辙,战战兢兢走到左珩跟前,“见过厂公大人。” 她竭力掩饰紧张,嗓音却不住地发颤。 “黄府尹的千金来我家里作甚?”左珩声调偏冷,明知故问。 黄妙英没料到左珩这个时辰还没出门,早知道晚过来两刻钟好了。 她约许宛上街购置穿戴,明天的万寿节,她要登台演奏一曲。 这是她父亲费劲巴力争取来的机会,想让她给皇帝留下个好印象,为明年春季选秀女做准备。 “我来找许宛……厂公娘子。” 黄妙英平时端庄大气,对谁俱是不卑不亢的态度。 但面对左珩,这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还是怕得很。 “你见咱家都这样,见了万岁可怎么得了?”左珩清楚眼前这位,是未来娘娘的当红人选。 “我,小女……” “大人,还好你没走。”许宛从宅内急急忙忙追出来,“你忘戴香囊了。” 许宛顺手帮左珩系在腰间,动作熟练自然。 左珩得意地环视四周,恨不得被更多人瞧到这一幕。 黄妙英总算等到救星,“唰”地一下躲到许宛身旁,“宛宛,我来找你的。” “怎么来得这么早?街上店铺都没开呢?快进来喝盏茶。” 许宛牵起黄妙英往宅里带,还是身后的苏春风拔高嗓音咳嗽两声,许宛才假模假样地向左珩引荐。 她和谁接触,左珩能不清楚? 校事厂那些耳目,甚至能听到百姓夫妻的床头话。 左珩没再逗留,火急火燎奔赴皇城,未来几日全是硬仗。 黄妙英偷瞄到左珩走远,挽住许宛胳膊做心惊状,“吓死我了!” “谁吓你呀?” “你家厂公大人呗,他看起来凶巴巴的,像白无常。”黄妙英低声咕哝,担心被宅内下人听去。 许宛立时感慨自己和黄妙英确有缘分,她老早就这么认为。 “他装的。” 黄妙英哪里肯信,满脸天真地追问:“他没打过你吧?你们还……和谐吗?” 许宛伸指戳戳黄妙英额头,“不知羞,你想听多大尺度的?” 许宛腹诽,你想听啥样我就编啥样。 左珩那一大摊子书籍里,藏有不少香艳话本,比她爹送的那几本刺激多了。 左珩不在家时,她没少偷看,古人思维天马行空,性别也从不卡得太死。 黄妙英羞红双颊,将一盏滚烫茶水全灌下肚,“你看起来不像敷衍我,这么说左珩还算正常人?” “正常什么呀?他又不是男人。”许宛本是随口一辩,不知为何脑子里竟闪过那晚在西正房里的情景。 “他,他也杀过不少妙龄少女。”许宛复又加上一句。 尽管左珩早向她诉过苦,他一共没杀几人。 皆是来的第一晚,就要刺杀他的各路细作。 被渲染夸大传播出去,是逼那些想除掉他的人,放弃送女色进宅的蠢路子。 唯有许汝徽,是真心实意把闺女送进来。 黄妙英为许宛捏把汗,她这不成天天在刀尖上过活吗? “谈论我干什么,倒是你,为何那么在乎明日登台演奏?” 黄妙英唉声叹气道出实情,她自己对进宫当娘娘一点兴趣都没有。 怎奈他家族几代男丁稀薄,他爹好不容易坐到府尹之位,可惜后继无人。 黄家外表是世人羡慕的朱门大户,实则败絮其中。 黄仁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女儿身上,希望她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为皇帝生下一儿半女,也好拯救衰败的家族命运。 “你和许纭天生敌对。”许宛忍俊不禁,万没想到黄妙英与许纭有天然梁子。 “我一看见她就烦,都是许家女儿,凭什么……”黄妙英恐让许宛伤心,把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许纭做梦都想进宫当娘娘。但你放心,有我这个给太监当对食的姐姐在,她绝不可能爬上龙床。”
第30回 偷偷潜皇宫 许宛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扮成黄妙英的贴身婢女,混入皇宫。 昨日陪这位黄小姐逛街,两条腿都快累断。 所跟去的男仆女婢,各个怀中都抱得满满当当。 许宛真搞不懂,见一次皇帝,至于这么惊师动众吗? 过后算账,黄妙英花去她父亲好几个月的俸禄。 当然,黄仁雍求之不得,就希望女儿多花钱好好捯饬自己。 或许与许宛越处越相契,黄妙英遂提议带她明日一道进宫,就当吃喝玩乐去见见世面。 许宛当场拒绝,她对这种大型集会没啥兴趣。 前朝男人们比权势财富,后宫女人们比家世美貌。 一整日待下来,身心都得累个半死。 黄妙英劝说不动,不甘心地回了家。 哪料今日五更,许宛竟主动敲响黄家大门。 说经过这一宿想通了,她必须陪黄妙英进宫。 因为许汝徽定会想法子,将她二妹许纭也送进去露脸。 这个理由黄妙英深信不疑,当即换下来一个婢女,让许宛顶替上。 其实更深的原因是许宛做了个梦,梦里左珩遭遇危险,浑身是血躺在血泊之中…… 刚刚抱紧的大腿,万一真死了,她如火如荼忙活这么久,岂不打水漂了吗? 许宛的到来也惊动黄仁雍,但鉴于她的身份,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珩是今上面前的红人,他女儿进宫选秀女,八成得求到人家头上。 况现下,这位厂公之“妻”,和他的宝贝女儿结交颇深。 黄仁雍的正妻也就是黄妙英之母早逝,她身为嫡女,不允许继室诰命加身,去皇宫朝拜。 黄妙英捏着黄家命脉,黄仁雍不敢不顺从。 前往皇宫的马车上,黄妙英挽住许宛拭泪,“这个娘娘,我非当不可,不然怎么能镇住家里那几个贱人。” 许宛才懂得,她肩上到底背负着什么。 皇宫属实很大,红墙金瓦雕栏玉砌,一国的政治中心就在此。 在康王府时,许宛就快迷路,进入皇宫更觉眼花。 都不知拐了多少弯,穿过多少门,才被内廷太监带进后宫。 宫娥内侍一排排穿梭其中,宴席大致轮廓已形成。 她们来得有些早,众多女眷都还没有到场。 “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吧,所有吃的喝的,皆是大渊朝境内最好的贡品。” 黄妙英带许宛随意逛逛,眼神却睃向四周,不知在找些什么。 许宛低声打趣儿:“陛下来不了这么早,你乱瞅什么呢?” “谁找陛下啦,我是在找……” 黄妙英话没说完,就听身后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许宛循声回眸,只见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女子,提着裙摆朝这边跑来。 不用猜都能看出,她是位刁蛮公主。 “烦死这身朝服,又重又繁琐,想我没,妙英。” 黄妙英没对这位公主叙礼,直接拉拉她的手,“还以为开席之前见不到你呢。” 黄妙英转身向许宛介绍:“这位是如宁公主赵燃,今上最疼爱的妹妹。” 黄妙英幼年进宫,陪这位如宁公主生活过几年,从此结下深厚友情。 后来黄妙英母亲离世被接出皇宫,如宁公主更不能轻易出宫,二人每次见面都变得十分困难。 赵燃上下打量许宛一气,蓦地凑近笑问:“你是左珩的对食吧?” “公主怎会认识我?”许宛倍感意外,“我们在哪里见过?” “我听校事厂那些厂卫们说过,他们把你描述的,啧啧啧……” 听赵燃语气,她与校事厂的人走得很近,难道和左珩关系不错? 黄妙英含笑揭穿赵燃:“你别听她瞎说,是我前儿向她传的字条,说结交到一位好姐妹。” 许宛嗅到一点旁的气息,“公主和校事厂里的谁比较熟,我跟宋大档头关系超瓷实。” 赵燃闻言一把按住许宛,“你和姚宗安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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