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嬷嬷向左珩恭敬一揖,随即凑到郑薇耳边小声嘀咕。 郑薇面色大变,反手推了鲍嬷嬷一把,“你老婆子扯什么谎?这种事不好瞎说。” 鲍嬷嬷信誓旦旦,“底下人都瞧见了呀,大家眼见为实!” “后宅事,姐姐去处理就好。”左珩没打算过问,只想把郑薇支走早些休息。 “这两日,你不是让那个宋绩来教许宛功夫吗?”郑薇两手扯着罗帕,做出难为情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 “那宋绩中午吃多了酒,在后院厢房睡下了。” 左珩不耐烦地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鲍嬷嬷这不来报嘛,许宛不知什么时候溜到那厢房里,两人现下……” “哟,这事真新鲜。” “你要是不想闹出动静,我过去把人逮住连夜填井。” 郑薇就是要用许宛“陷害”小婧的法子,返还给她。 “你们已把厢房围住了?” 郑薇胸有成竹,“围得死死的,绝不可能让这对狗男女跑掉。” 左珩一甩袍服下摆站起身,“走,带我去瞧瞧热闹。”
第15回 一出好戏码 厢房里面黑洞洞的,外面却火把、灯笼点亮无数。 不仅站一堆婆子丫头,还唤来许多强壮家丁。 郑薇是做尽了准备,非得一雪前耻,置许宛于死地。 看到左珩亲自来此,大家均蓄势待发,都想在公公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他们主子虐杀美人是常态,许宛得意这么久,算她赚到了。 “公公,还是我进去把人带出来吧。”郑薇迫不及待,嘴角笑意已然压不下去。 左珩冷面否决:“我自己动手。” 他脚步未停,途经之处所有人通通退让开。 直到来至厢房廊下,一脚踹开房门,屋内随之传来几声女子呜咽,好似被什么东西塞住嘴巴。 苏春风跟在后头掏出火绒,快速点燃屋内灯烛。 只见宋绩正襟危坐在一把交椅上,满脸憋屈地凝视左珩。 左珩打趣开起玩笑:“怎么,没睡好?眼睛这么红?” 宋绩脖筋暴涨,抬腿冲到左珩跟前,“厂公,我……” 左珩抬手将其打断,“不必解释。” 厂公居然不听他辩白,宋绩由憋屈恼怒变成实实在在的委屈。 厂公不信任他了?! 刚刚就该一刀杀死床上那女子,以证自己清白。 左珩瞥床榻里的女子被软纱捆住手脚,不由得暗骂,许宛这个笨蛋,到底栽在郑薇手上。 他上前扳过女子的脸,霎时一惊,她是谁啊? “厂公,中午那酒劲儿特大,我睡着了。不知许姑娘啥时候进来的,我什么都没干,这都是我绑的……” 宋绩不想失去左珩信任,为自己絮絮叨叨剖白起来。 只是看清那女子长什么样后,与左珩同样愣了下。 他一直听外面婆子们叫嚣,让许宛主动出去受罚。 加之屋内漆黑,他也没瞧清女子模样,就真以为是许宛本人。 冷静下来想想,他陪练许宛三天,她哪能那么容易被自己绑住? “你是谁啊?”宋绩撤掉女子口中破布,气愤盘问。 女子抽泣流泪,不敢言语。 左珩歪头辨了辨,“是柳芊房里的丫头?” 被主子认出来,女子赶快承认,“青杏见过公公。” 左珩顿时大笑应声“好”,动手把她身上软纱拆开,“经过。” 青杏身体可行动后,立马下床跪地,“是奴中午偷喝了酒,晕晕乎乎走错房间。” “别让我重复问题。”左珩不屑为难一个小婢女。 青杏满身哆哆嗦嗦,主子的狠厉她不是不知道。 柳芊借去许宛那屋闲谈之际,在许宛饮水里投放了蒙汗药。 为确保许宛喝过水已昏睡,待掌灯后,柳芊指派青杏去查探虚实。 怎奈她刚趴到窗边往里偷窥,就让人自身后一棒子敲晕。 再醒来时,自己已躺在这间厢房里。 哪怕是傻子都能猜出,许宛识破了柳芊诡计。 敲晕的青杏睡在许宛床榻上,鲍嬷嬷等人误把她当成本人,稀里糊涂搬运过来,制造出宋绩与“许宛”通奸的假象。 “是,是……”青杏准备向左珩道出原委。 闻讯赶来的柳芊,噔噔噔跑到左珩面前,“公公,是妾管教无方,让青杏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来!” 柳芊痛哭流涕,不停地往左珩肩膀上倚靠。 “青杏怎会步小婧的后尘?她那一家子老小可怎么办?”柳芊提高嗓门,字字坠入青杏耳朵里。 青杏面如死灰,柳芊不是来救人,是来以家人性命威胁她。 左珩厌恶地推开柳芊,“收起眼泪,闭嘴。” 柳芊即刻止泪,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企望左珩。 吃了一肚子瘪的郑薇,悄摸摸走到左珩身旁,“公公,这件事既是误会,不如小事化了吧。” 她苦苦设计的圈套,居然又被许宛轻松攻破,真怀疑那小妖精有未卜先知的异赋。 “青杏一丫头算不得什么,可事情闹大,宋大档头脸上也无光啊。” 宋绩恶狠狠地“哼”一声,“郑姑姑这时候倒为我着想了?” “我自然想着你。” “中午那酒分明就有问题。” 宋绩觉得丢人,竟在阴沟里翻船,他哪会对厂公姐姐设防? “宋大档头少血口喷人,我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我这就找父亲负荆请罪去。” 郑薇搬出左梵山放声大哭,柳芊拦住她假模假样地相劝。 非但没把郑薇劝好,自个儿又跟着哭起来。 宋绩一个头四个大,后宅这点破事怎么比校事厂办案还难搞。 左珩攒眉扶额,盖章定论,“青杏以后来我房里伺候,都散了吧。” 送走左珩,郑薇露出真面目,怒斥柳芊,“废物!” “没等回青杏,我本想去给鲍嬷嬷通个气儿,没料到鲍嬷嬷那时已经动手了。” “还是我们的不是?” “芊儿不敢,全是那个许宛坏水太多。”柳芊把矛头指到许宛头上。 无人在意的青杏溜跑出门,公公调她过去,分明是在保她的性命。 她若回到柳芊身边,八成是个死。 “厂公,厂公!”宋绩一直追到正院上房门口。 左珩假意抽他一巴掌,“真要在我家里过夜?” “又不是没过过。”宋绩低声嘟囔,纯纯一个缺心眼儿的傻小子。 “这件事到此为止。”面对宋绩的不满,左珩不得不把话挑明。 “我知道啦,厂公信我就好。只是这件事对人家许姑娘多不公平,白白玷污清誉。” 宋绩知道左梵山对左珩恩重如山,放任些郑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左珩绷不住笑出声,“你怎会替她说话?不是恨不得把她关起来严刑拷打,好问出你嫂嫂的下落?” 宋绩瞧四下无人,苏春风又是知道内里的,索性把这三日发生的点滴向左珩复述一番。 “我觉得她嫌疑还是很大,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厂公,我看出来你对她……” 苏春风赶快堵住宋绩的嘴,“宋大档头,累了一天,还不回去休息?想明儿带一身酒气当值?” 宋绩被苏春风撵走,左珩终跨进东正房里歇口气。 忽见一道黑影自身侧掠过,有刺客? 左珩敏捷闪躲,反手抓住那人臂腕,手中刃器“咣当”一声落地。 “大人,大人饶命啊!”许宛疼得龇牙咧嘴,左珩下手忒重了。 “让我检查你练习三天的成果?”左珩把人揽进怀中,自上而下睥睨这只小妖精。 许宛咯咯地娇笑,“大人觉得外面那出戏精彩,还是屋里这出戏精彩呀?”
第16回 瓦解身边人 左珩长指下滑,落在许宛腰间,似有若无地搔了搔。 许宛怕痒,抑制不住地发笑,挡开他的腕子求饶,“大人,别,别……” 左珩就势将她打横抱起,三两步带回到拔步床上。 “若不是青杏误入,和宋绩共处一室的会是柳芊?” 他行动自然地挑亮床边灯烛,昏暗的暖光映出二人小影。 “大人心疼柳姑娘了?” 左珩不紧不慢地褪掉自身外衣,又替许宛脱下凤鞋。 许宛没有反抗,主动来此,已打定主意留下,反正跟左珩之间都是假把式。 “她可是我不忍蹂躏的挚爱呐。”左珩一面说,一面忍着反胃恶心。 “柳芊和郑薇,你到底宝贝哪一个?还是说俩人都是你的心头肉?” “你猜猜看呢?” “柳芊今天跑我房里声泪俱下,说爱你爱得要死;郑薇处处针对我,应是恨我抢走大人的宠爱?” 他蓦地欺身而上将许宛压到身下,“吃醋了?” “大人屡屡回避我的问题,答案我已明了。” 她败下阵来,装这么久淡定,让左珩这样居高临下禁锢着,不免心跳加速。 左珩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正常女子不会爱上太监,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万一呢?” “你会吗?” “会呀,我现在跟大人不就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感知左珩在拆她的衣带,强撑笑颜。 左珩看出来她又慌张得要命,“被淫威震慑,什么好听的话都能说。” 许宛按住他的手,一股脑儿道出口:“你的伤好些没?驴肉火烧很好吃。宋绩都跟我说了,你才没剥樊昌人皮。” 左珩一时不知该回应她哪句话,俄顷,挑出个茬子,“我明儿罚那小子。” “为啥罚宋绩?”她脑子里闪过苏春风阻拦宋绩倾诉的场面,忽然明白过来。 “心疼宋大档头?宋绩好还是赵烁好?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子?” 许宛转头把脸盖进锦被里,“有病。” 左珩炙热的气息萦绕耳后,“那小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就是出身差了点,乃宋广将军的堂弟。” “他这几天说过很多次啦,宋广将军不是满朝上下的禁忌么,别老跟我提了行不行!” 许宛稍显不耐烦,她对旁人的事实在提不起兴趣。 左珩略略挪身躺到她身侧,“累了。” 不消多时,他已沉沉睡去,微重的鼻息响彻周遭。 前几次同床,她总觉得左珩整宿拿眼睛瞪着自己。 这一回,他好似卸下点防备。 郑薇、柳芊联手给许宛挖坑这件事,她在中午小憩时梦到了。 她让事情按部就班地发生,只在过程中稍稍做了点改动,结果一目了然。 翌日醒来,左珩早不在身边。 青杏端着脸盆悄然靠近,“许姑娘,你醒了。” 许宛揉揉肩颈,缓缓坐起来,“留在大人这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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