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韩公子,县衙在这边。” 韩牧就皱眉,“县衙在这边,那你们刚才怎么从那边跑过来?” “呃,”捕头顿了一下后道:“我们在巡街,正巧在那头。” 如果是以前,韩牧就信了,但现在的韩牧已经不是京城的那个纨绔韩牧了。 在义县,衙役们忙得脚不沾地,就算要巡街,那也是俩人为一队,谁会十几个衙役聚在一起巡街? 不过这不是义县,不归他管,韩牧虽然不相信的哼了一声,可也没追究,转身和他们走了。 小婵扶着顾君若跟上。 韩牧特意慢下脚步,等她走上来就扭头问她,“你没事吧?” 顾君若脸色还有些发白,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但韩牧觉得她就是被吓到了,抿了抿嘴,越发的不悦,身上的冷气就噗嗤噗嗤的往外冒,让衙役们都离他远了点儿,也就不敢催促他们快点走。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到江陵县衙,江陵府郭县也叫江陵县,府衙和县衙一街之隔,像这种案子都是交给县衙处理的。 韩牧走进气派的江陵县,有些许羡慕,“江陵县比义县好太多了,而且和府衙这么近,有事找府衙,转过一条街就行。” 一直沉思的顾君若这才回神,她道:“有利有弊吧,未必就是好事,别的不说,就你这个脾气,恐怕当不到三天就被刺史给骂个狗血淋头,上书给革职了。” 韩牧嘀咕道:“革职才好呢,我又不想当这个县令。” 他们就站在院子里说话,衙役们找了推车把十多具尸体给搬回来,捕头已经进去和县令禀报情况。 “有打斗痕迹,砸坏了三个摊位,这边是三人对十五人,其中有十人左右是那个叫韩牧的出手打倒的,另外五人则是他身边的小厮,和那个叫贺子幽的打倒的,所有刺客皆死于自杀,应该是嘴里含了毒囊,具体的情况得尸检过后才知道。” 丁县令显然也被惊到了,问:“他们是谁,竟然被这么多人追杀?” “我路上旁敲侧击了一下,但没问出来。” 丁县令就皱眉。 捕快顿了一下后道:“不过我觉得他们不是故意隐瞒。” “那是为什么?” “那位韩公子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似乎没听懂我的暗示,而且他心神都在同行的一位小姐身上,就……可能没领悟到我的意思?” 丁县令:…… 他一甩袖子,“罢了,升堂,将人请上来吧。” 捕快就出去请人,将人带上来时,丁县令已经在堂上坐好,他抬起惊堂木就要拍下,见堂下的人不惊不惧的静静看着他,这惊堂木就拍不下去了。 他便将惊堂木拿在手里,问他们,“堂下所占何人,有何冤屈?” 韩牧就看一眼顾君若,刚才进来前,她说要把这事儿栽在姚家头上。 他虽然不能理解她这么做的深意,但还是抬头坦然看向堂上的丁县令,道:“丁县令,在下义县县令韩牧,是来江陵府采购粮种的,谁知道走在大街上竟遭人刺杀,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命官,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实在是太惊讶了!” 丁县令瞪大了眼睛,一下站起来,“你是义县的新县令?” 捕快也惊呆了,搞了半天,他是隔壁县县令啊。 韩牧点头,冲小北伸手。 小北就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他。 韩牧打开,里面是一方官印,官印并不大,韩牧随身携带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也是为了办事方便,没想到还真能用上。 丁县令亲自下去看,看完后一言难尽的还给韩牧,“韩县令,你既来了江陵府,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本县也好招待你啊。” 韩牧怀疑的打量他,“丁县令这话是客套,还是真情实意?总不能来一个县令你都要招待吧?” 这得多有钱? 丁县令只是客套一下,没料到韩牧真的问他,他尴尬的一笑,问道:“韩县令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或是以前有什么仇家?这刺客好狠的手段,竟敢当街行刺朝廷命官,简直胆大包天!” 第五十六章 栽赃 韩牧深以为然的点头,“不错,简直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仇家嘛,我最近就得罪了我们县的姚家,”韩牧哼哼道:“他们囤积居奇,哄抬粮价,所以我罚了他们。” 丁县令也知道义县姚家,还知道他们家和许刺史有些关系,闻言皱眉道:“姚家只是一介商户,哪里养得起这样的死士?” 丁县令问,“韩县令可还有其他的仇人?” 韩牧见他也不相信姚家能养出这样的人来,心里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这事儿多半不是姚家干的。 不过君若说了,得暂时栽到姚家身上。 于是他想了一下后道:“还真有,除了姚家,我最大的仇家就是永平侯府了,除了这两家,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取我性命。” 丁县令:“……永平侯府?” 韩牧认真的点头,“不错,这些刺客很有可能是永平侯嫡次子江怀派来的,你知道江怀吗?当今贵妃是他亲姐姐。” 你都这样说了,丁县令还能不知道吗? 丁县令仔细地看着韩牧,更加客气,“韩县令是怎么和永平侯府结怨的?” “哦,我成亲的时候喝酒喝多了,在婚宴上把江怀的腿给打断了,这不就结怨了吗?” 丁县令想哭了,他问道:“韩县令不如明言身份。” 韩牧就冲他咧开嘴笑,“家父永安侯。” 很好,两个他都得罪不起,丁县令立即改口道:“姚家竟如此心大,敢行此悖逆之事,韩县令既然是义县县令,不如将此案件移到义县办?” 韩牧并不傻,微微眯眼,拒绝道:“这事是发生在江陵县,自然要有丁县令来审理。” 一旁的顾君若道:“韩县令是受害者,为免意气用事,此案也该交给丁县令来查,怎能移交义县?这不符合法度。” 韩牧和贺子幽一起点头,就是就是。 丁县令咬咬牙道:“此事重大,本县怕是难以审理,不如韩县令移交给刺史府吧。” 韩牧和许策没太大的交情,倒是把人家儿子打过几顿,仇算不上,但恩和情肯 定是没有的。 他不太想找他。 顾君若已经道:“此事丁县令做主就好,事情发生在江陵县,别说韩牧只是区区一县令,就是天子,身在京城,那便是长安县县令治下。” 那就是那么一说,他不信长安县县令还真敢把皇帝当普通人管理。 丁县令看了一眼顾君若,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于是问道:“那韩县令以为该当如何呢?” 韩牧就扭头问顾君若,“你觉得呢?” 顾君若道:“既然有了嫌疑人,丁县令不该传嫌疑人过来问话,查探案情吗?” 丁县令心内百转,恍然大悟,他摸着小胡子笑哈哈地道:“小娘子说的有理,是该传姚家人前来问话。” 他道:“那韩县令回去听着消息吧,此案我会认真查探的,待有了消息在通知您。” 韩牧看了一眼顾君若后点头,带着大家离开,“我们先去吃饭吧,还未曾用饭呢。” 丁县令目送他们走远,转身回大堂。 捕快跟在他身后,皱眉道:“大人,姚家就是一商户,显然养不起这死士,这不是平白诬陷人吗?” “你以为韩牧不知吗?”丁县令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道:“放心吧,韩牧此举也并不是为了诬陷姚家,他不是还让我们查吗?” “那为何要栽在姚家身上?” “怕是这位韩县令打听出了义县不进外地粮商的原因,”丁县令冷笑道:“姚家作茧自缚,想要趁着义县灾祸和新县令斗法,却不知韩牧也心狠,直接把这事儿栽在他们头上。” “就算不落实罪名,最后查清楚是误会,被三番两次的招来江陵府问话,也够他们心惊胆战的了。”丁县令道:“他们要是识趣,退一步,要是不识趣,焉知韩牧不会假戏真做,真把他们认作刺客的幕后主使?” 捕头恍然大悟,“可这样一来,大人不就成了他韩牧手中的刀了?” “所以韩牧欠我一个人情,”丁县令心内有点点高兴,“永安侯府的人情,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他道:“先派人去 义县传人,让姚家赶紧来个主事的人答话,不然他们家在江陵的粮铺便要被查封了。” 不错,姚家在江陵这里也是有粮铺的。 捕快和丁县令共事多年,就顺便多了一句嘴,“要是封了粮铺人也没来呢?” 丁县令就瞥了他一眼道:“那就不再是传人,还是抓人了,你赶紧去,还有,去查一查这些刺客的身份,姚家的事要办,但案子也得查。” 因为韩牧的身份,丁县令总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他道:“有什么消息立即告诉本县,只希望不是京城的贵人们在我这一亩三分地里打架,我这儿可招架不住。” “是。” 一行人饿坏了,几人就没再执念江陵最好的酒楼,随便找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进去坐。 韩牧叫了包房,点好菜才问顾君若,“明知道这件事姚家做不来,为什么还要把他们拖下水?” 顾君若道:“从姚家手里买的那批粮食不剩多少了,如果外地粮商不进,姚家罢市,只靠县内其他几家小粮商,很难盘活整个义县。” “很显然,姚家之前那么快就应允我们的条件,是想在这上面阴我们,逼我们退步,现在嘛,就看他们还有没有胆子再罢市了。” 她要用刺客的事制衡姚家。 韩牧惊讶的半张着嘴巴,问道:“那,那真正的幕后主使怎么办?” “丁县令不傻,他会查的,我们也可以和他询问刺客的身份,两边一起查。” 韩牧就松了一口气,“是要查清楚,总得知道是谁想杀我们,不能总让他们在暗处。” “是啊,谁会想杀我们呢?”顾君若眉头紧皱,“我这一路将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实在想不出谁会杀我们。” 韩牧就掰着手指头数,“不是江怀,姚家没这个本事,京城里我得罪的人都是小打小闹,连江怀我都能确定不会杀我,其他人更不会了。” 贺子幽问道:“会不会是杀错了,其实刺客并不是想杀我们,而是把我们当成了其他人?我们如此良善,我也实在想不出谁会杀我们。” 第五十七章 再遇刺 顾君若和韩牧静静地看着贺子幽,片刻后,韩牧一拍桌子,激动地道:“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一定是认错了!”韩牧直接断言,“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丁县令,让他再详细地查一查,我就说嘛,我们得罪的人也不多,怎会遇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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