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桢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假装可不行,要不我帮你安排几个劫匪配合你演戏如何?” 魏瑶感激道:“那就多谢了。” 叶桢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下午时分叶嬷嬷便来知会魏瑶,让她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就走。 魏瑶惊讶,“不是定的后日吗?” 叶嬷嬷挺喜欢魏瑶,她上次教给她们的养颜方子,怡安堂的大小媳妇都受益匪浅,一个个都容光焕发不少。 余嬷嬷语重心长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出门自是虚虚实实让人难辨真假,咱们侯府挡了不少人的道,遭了多少人妒忌,可不得谨慎行事些。” 魏瑶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受教了,受教了,谢谢叶嬷嬷,我明日一定早早去府门等候老夫人。” 叶嬷嬷这才会心的拍了拍她的手,“你这丫头,教我们捣鼓的那雪肌膏当真好用,老夫人可喜欢了。你只要安守本分,即使将来主母进门这侯府也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就放宽心吧!若是你这肚子争气,为侯爷生个一儿半女的,你这后半辈子可就高枕无忧了。” 魏瑶嘴角抽抽,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谢谢嬷嬷提点,瑶记住了。” 叶嬷嬷很满意她如此乖顺,两人有的没的又聊了一会后,方才起身离去。 叶嬷嬷走后,魏瑶忙把自己捣鼓好的毒药和迷药装在包袱里,当夜早早上床睡了。 天还没亮,她就起身了,穿上暗藏玄机的里衣里裤后,又穿了一身厚实的中衣,当然,中衣也是她特制的装备。 里边穿厚点,等到了护国寺才好换轻薄的外衣。她挽了个淡雅的发髻,披上外衣,罩上大氅。 北方的倒春寒确实冷,眼见天开始亮了,她才拿上包袱去了晓莹的卧房。 她昨晚在晓莹的茶水里加了料,这丫头不睡到下午是起不来的,她摸了摸晓莹那张清秀的脸,不舍道:“你可别怪我,此去危险重重,我没那个能力护着你,你还是留在侯府吧!再见了,晓莹。” 她将那八十两银子藏在她枕头下面,起身毫不犹豫的走了。 魏瑶拎着她的东西到府门前时,天已大亮,火红的朝霞映红了半边天,看上去是个好日子,她心情无比雀跃。 没等一会儿,老夫人和叶桢便浩浩荡荡的领着丫鬟婆子来了。 魏瑶忙殷勤的上前行礼,老夫人看着她叹了口气,“你怎的一个丫鬟也不带?” 魏瑶不好意思道:“妾身那丫鬟染了风寒,我怕她冲撞您就没让她来,妾身不是什么精贵人,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老夫人又是一叹,她早已听闻沈霄把她贬回西院的事,没想到这女子看着机灵,实则蠢笨,果然是活不过两年的角色。 年轻人的事她也懒得管,叶桢在这她也不好过问,便冷淡的点了点头,率先往马车走去。 叶桢扶着老夫人,路过魏瑶身边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和老夫人上了第一辆马车。 一共四辆马车,老夫人和叶桢,叶嬷嬷乘坐的最繁华那一辆。 魏瑶则和余嬷嬷,连翘坐的第二辆。 老夫人的另外三个贴身丫鬟坐的第三辆,最后一辆专门拉行李。 魏瑶一路上心情飞扬,也懒得管余嬷嬷和连翘的指桑骂槐,就当两只苍蝇在嗡嗡嗡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两人口水都骂干了也没得到魏瑶的一个眼神,顿觉好没意思!便又谈起了京郊一带的风土人情,例如路过一片田野时,两人八卦这是哪个贵族家的田地?那是哪个贵族家的庄子?他们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密事?魏瑶对这个好歹有些兴趣,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护国寺并不算远,马车出城后大约只行驶了一个时辰便到了。 护国寺香火旺盛,香客如云,前来上香的世家贵族很多,她们一路行来就遇到了几波熟人。 侯府的小厮早已提前到来打点好了一切,一行人入住进了一个雅致的禅院。 老夫人先是带着叶桢和魏瑶去给佛祖上了香,叶嬷嬷和余嬷嬷陪伴左右。 上完香又去听禅,魏瑶一路走一路熟记路线,待大师讲完禅,已到了午时,几人简单用了素餐。 下午老夫人要为沈霄和叶桢求八字和吉缘,魏瑶便爽快的寻了个借口遁了。 她一路疾驰,回到她们住的院子,院外守着侯府的护院,魏瑶数了数,除去换岗的共有八人。 院内跟来的仆妇们则在收拾箱笼,她们一行要在这里住一晚。大户人家规矩多,铺盖罩笼都要换上自己的,仆妇们忙着拾掇老夫人和叶桢的卧房,倒没人管魏瑶。 魏瑶乐的清净,对老夫人的大丫鬟之一的半夏道:“半夏姐姐,我要为侯爷抄经祈福,晚饭时不必管我。我们那边的习俗,抄经中途被人打断不吉利。” 半夏恍然,爽利的应承下来,“好嘞!奴婢记住了,魏姨娘放心,我会嘱托其他人不要来打扰您的。” 魏瑶笑着关上房门,喘了口气,在屋里走来走去,外面守着那么多人,难道要晚上再逃? 晚上下山不确定因素太多,她不敢冒这个险!
第 95章 站住 魏瑶一咬牙,先不管了! 她利落的翻出早已偷偷准备好的青色道袍换上,道袍宽大,可以藏很多东西在身上,还能很好的遮掩她的身形,让人看不出她是男是女。叶桢给她准备的衣裳,她当然不敢穿,她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是误导她罢了! 魏瑶将头发咔嚓剪短一半,挽成道髻,在她这里可没什么头发被剪了就要寻死觅活的规矩。她小时候不知被阿娘剪过多少次头发,阿娘嫌她头发太多,又长得快,不好打理,索性给她剪了又剪,还是她会自己绾发后才免遭阿娘的毒手… 将头发收拾好后,她又将特制的药粉用白水化开,均匀涂抹在脸上,连脖子和耳后,还有双手都没放过。 这药粉是她特意研制,涂上去肤色会变得黄黑,再把眉毛描粗,唇色化深,鼻孔化大,镜子里的人赫然已变成一个样貌清秀的小道士。 魏瑶满意极了,阿娘这手易容术当真不错。 她把所有沉重的衣裳和枕头用床单裹在一起,又把她之前穿的衣裳套在上面,然后把剪下的头发固定在枕头上,一个背影假人就做好了。她把假人放在床上拿被子裹住,这样从外面看上去,就像她背对着门在床上睡着了一般。 魏瑶背上自制的双肩背包躲进了柜子里,静待时机。 过了许久,她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 突然,院外一阵喧哗,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 随即是一阵长久的嘈杂声。 忽然,院内传来打斗声,然后是丫鬟婆子们的惊声尖叫,叫得魏瑶都汗毛倒竖起来。 砰的一声,她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她从柜子缝隙往外看,见两个魁梧的和尚冲了进来,她吓得握紧了手中的迷药。 那两个和尚武艺高强,一人应战后面的护院,一人直奔床榻,将床榻上的假人连着被子一齐抗在肩上,直接跳窗而走。 另一人也不恋战,砍了追进来的护院一刀,又洒了一把石灰粉后,也跳窗而逃。 魏瑶吓得冷汗凛凛,这应当就是叶桢雇来的歹徒,竟如此穷凶极恶! 还好她多留了个心眼,她怎么可能会傻到等叶桢雇的人来挟持她?叶桢对她恨之入骨,她雇来的人定不会让她活着离开。 侯府的护院乃军户出身,武艺并不低,只是大部分人都去保护老夫人和叶桢去了。 是以,追到魏瑶房间的护院就三人,一人方才还挨了一刀,一人救治伤员,另一人跳窗追人去了。 院子里的打斗声还在持续,七八个武僧打扮的贼人,看见信号烟花后都不再恋战,纷纷洒了把石灰后四散逃亡。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其实只有短短一瞬间,这伙贼人武艺高强,有备而来,扮作武僧让人防不胜防。 他们来得快去的也快,院子里只留下一摊摊血迹和石灰粉末,昭示着方才战斗的激烈。 侯府的护院有几人受了伤,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伙贼人的目标竟然是魏姨娘? 所有人潜意识里都重点保护老夫人和表小姐去了,竟是让贼人得了手。 如今魏姨娘被掳走,护院头领冷汗淋漓,这要如何跟侯爷交待? 他一声令下:“救治伤员,保护老夫人和表小姐,其余人跟我去追!” 又是一阵嘈杂声,仆妇们似乎在往其他地方转移,吵嚷声渐小。 魏瑶侧耳细听,等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没有了,才大着胆子从柜子里出来。她背着包袱,小心翼翼往门外看,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才打开房门快步跑了出去。 她早已看好地形,这处院子的茅厕旁有一道矮墙,只要翻出那道矮墙就能到另一处禅院。贼人若是发现他们掳走的是假人,一定会折返回来,她必须尽快离开护国寺! 好在她从小没少干这些爬树翻墙的行当,这围墙也不高,她业务相当熟练的翻过那墙,落在一处雅致的禅院里,院里很安静,似乎并未住人。 魏瑶心下暗喜,大摇大摆的从墙角暗处走了出来,想径直出了这院子,再直奔护国寺大门。 谁知? 她刚行至院子中央,一个冷漠的男声响在身后,“站住!” 魏瑶心中咯噔一声,内心慌得一批,保持左脚往前跨右脚后跟垫起的姿势,僵直的立在院中,活像一个圆规尺。 她十分僵硬的转头,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瘦削笔挺的身影,身着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天青色长衫,衣带飘飘,上面没有一丝褶皱,一看就有强迫症。 再往上看,是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顶着一雌雄莫辨的美人脸,若不是他声音低沉,身量颀长,魏瑶恐怕会以为这人是个女子。 他身形瘦高,站得笔直,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截苍劲的翠竹,脸上的皮肤瓷白,白得过分,仿佛久不见阳光那种略显病态的苍白。 一双冷漠的眼睛直直盯着魏瑶,仿佛要把她看个对穿。微微发白的嘴唇薄而有棱角,看上去竟有些锋利的感觉,仿佛那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他棱唇轻启,语气厌恶,开始口吐芬芳,“哪里来的小贼?敢在佛门禁地行盗窃之事,也不怕下十八层地狱!” 魏瑶刚刚冒出一个不知这个小白脸多少钱,买不买起的荒唐想法?便被他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又想起自己确实理亏,弱弱怼道:“佛门禁地,你怎么能胡乱咒人呢?” 她还未适应自己易了容,被这一打岔,更忘了换声。 男人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后双手抱臂,气定神闲道:“这样说来,我还冤枉你了?” 魏瑶磨了磨牙,“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盗了?” “不是偷儿,作何翻墙?” 魏瑶底气不足,又怕他大声嚷嚷,毁坏了自己的逃跑大计。 只得先苟着哄人,她眼睛一转,故作严肃道:“方才隔壁闹了强盗,我…我心怀正义!不放心那强盗是否会来这边行凶,所以悄悄过来看一眼,既然这边无事,那我这便走了…这便走…”说着想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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